《升官发财死后宫》第116/234页


  “诸位将军、统领,殷楚危在旦夕,还请诸位鼎力相助。”
  所有人都愕然而起。
  “公主……”
  殷函回头看了陆栖鸾一眼,只能看见陆栖鸾漠然得有些不真切脸庞,垂眸间,背上又被人轻轻拍了拍。殷函心中一定,拿出一卷圣旨――
  “三皇子顽劣不堪,父皇早有密诏,封本宫为皇太女,拜陆大人为少师……诸位若得攘除奸佞,愿许从龙之功!”
  ……
  “谢端!你不是为救世而出的吗?!为何与奸相同流合污!”
  “你拥立那意图弑父之皇子!国之将亡、国之将亡!”
  “哈哈哈哈……什么文豪,什么济世净名?我是读着你的诗立志报国的,当年沧海之誓哪儿去了?你还我啊!还我啊!”
  清流的声音随着枭卫冰冷的枷锁生远去,高赤崖对着谢端拱手一礼道――
  “谢相无需在意小人偏见,日后再有此等妄言之辈,枭卫愿为谢相扫之一清。”
  他是第一次听见被抓的官吏不是在骂枭卫,而是在骂攻讦之人,那种恨意,在每个人眼里沸腾到了顶点。
  毕竟,旗帜倒下了,世上怕是再无比这更悲切之事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无需刻意相堵,高大人做好分内之事便是。”谢端对此恍若未觉,片刻后,道,“高大人,贵府里是否有一位叶姓神医?”
  高赤崖问道:“有是有,谢相要将之调走?”
  谢端的目光他面上稍稍驻留,只觉他并不知情,摇了摇头,道:“来日吧,听宋公言他医术通神,便想请他为侯爷看一看。”
  “敝府之人,愿随时为谢相调用。”言罢,高赤崖又问道,“还有一件事……敝府枭卫陆栖鸾被带入东沧侯府后便了无音讯,人不在,则难以结案,不知谢相可否……”
  毕竟这是件小事,无论如何也不该让谢端出面,高赤崖正要接一句不必为难时,谢端开口了。
  “难得今夜有闲,也该是去侯府见这义妹一面了,我自会转达你所言。”
  

第91章 世间恶者
  深夜的后宫总是冰冷的, 在皇帝所居的正殿后,后宫嫔妃所仰望的地方……那空置已久的中宫,今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皇帝病倒了, 此时此刻并无人来欣赏这位妃嫔的美貌, 她却在此时盛装打扮,灯影摇曳下, 照见绣着凤凰的裙裾扫过雪地, 待到推开正殿的门, 一步一步走进去, 抚摸上里面那座鎏金的凤椅, 笑意才慢慢爬上她点着正红口脂的唇角。
  慧妃等得太久了,从菁华年少等到鬓生白草,后宫暗处的争斗,皇帝什么都知道, 却保留了她的尊荣。
  她一度以为那是对她的情意, 可待她欣然以对打算接受时,皇帝又会不轻不重地敲打她一下, 然后……远离。
  仿佛她是一个跳梁小丑。
  慧妃咬住了下唇,涂着丹蔻的手指抚摸着凤椅, 似是要将这不胜寒之地的温度记在心里。
  许久之后, 慧妃敛去了眼底的神色, 似有要落座的意思时,殿门外有人执灯而来。
  “娘娘,该是时候去御前侍疾了。”
  慧妃整理了一下神色, 转身走出殿去,冷目轻扫,只见是个小内监。
  “本宫记得你,原先是太子身边的人。太子薨后,你被调去了菡云身边可对?”
  内监连忙低下头,道:“蒙娘娘记得,正是殿下派奴来请娘娘去侍疾的。”
  慧妃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菡云今日不回公主府?”
  “陛下龙体有恙,公主殿下不敢远离。”那内监犹豫了片刻,又道,“娘娘若是主持宫中事务,不妨让三殿下也来正殿如何?”
  慧妃神色一冷,道:“三殿下忙于国事,哪里轮得到你这贱仆指教!”
  内监忙跪在地上,口中虽然连称该死,但也不禁暗暗抱怨……三殿下今日还在玩乐,甚至于带着狐朋狗友去了东宫的演武场,哪里是在忙国事。
  但他也不敢多言,知道慧妃为三皇子近日被朝内外文人诟病而火气郁积,正是不好招惹的时候。
  慧妃从其他宫婢手里接过一枚药丹服下,片刻后,脑中的胀痛感稍退,才拂袖走出了中宫。
  “你在正殿随菡云侍奉陛下,若是见了外臣,只说是三殿下心忧父皇,却国事缠身不得去,这才让公主代他一尽人子之孝。”
  “是、是,奴谨遵娘娘吩咐。”
  垂首等着慧妃扶着人远去,内监这才抖了抖身上沾着的雪花,提起灯一路穿过后宫到了正殿。
  正殿的守卫十分严密,他也是因公主在侍疾,这才有资格踏足的。
  向守卫出示了通行令,内监一路垂着头,绕过前殿三四个正在交谈的、一看就不好惹的朝臣,入了后殿,恰巧看见殷函走出来。
  “公主,像您说的一样,娘娘不愿意来。”
  殷函没有像之前那般动怒,而是眉心一拧,道:“本宫就知道她不会来。”
  “那前殿那些争议立储的朝臣,该如何处置?”
  前殿来的有两拨人,一拨是左相的人马,说陛下如今状况,为保江山稳妥,应当早立太子以安社稷民心。而另一边则原本是倾向谢党的中立朝臣,本来宫中就只剩下一个皇子,立不立都无可厚非,但三皇子冲撞皇帝在前,谢端进宫逼立在后,这就让他们不安起来。
  中立的朝臣是最无害也是最固执的,左右党争无论闹的多大,只要皇帝依然保持着权威,他们就能依仗皇帝而求得生存空隙,反之若君主为权臣所操控,那就涉及国祚动摇了。
  说得不好听点,谢端作为首辅竟对三皇子德行有失不置一词,若不是抱着视储君如傀儡的心思,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本官却是不明白了,宋公麾下原本与枭卫势如水火,现在你们那些被枭卫处置的倒霉子侄连坟头都没凉透,这么快就如胶似漆了……你等在此惺惺作态,名为担忧社稷,暗地里,怕是生了不臣之心吧。”
  被嘲讽的左相一党道:“我等若有不臣之心,那谢相又当如何?同样一句话反赠乔大人,原本你等视谢相为济世救人的活菩萨,没两天便又非议谢相欲效法曹魏,如此反复无常,诸位也是老人家了,竟连我家小妾也比不上,嘁。”
  殷函在帘子后听了半晌,掀帘而出,道:“诸位大人久等了,父皇刚用过药睡下了,御医说怕是要到明日方醒,诸位先出宫如何?”
  两边都是带着意图来的,哪里能走得动。
  “公主仁义,如此紧要时分,还不离不弃地在此操持,真是……”
  从前这个小公主给朝臣的印象只是调皮了些,如今看她将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免感慨。
  “皇兄昔日在时,教过本宫一些,诸位大人不嫌弃就好。”
  她这话一说,不免又勾起中立朝臣的回忆,唏嘘不已道:“太子若还在,怎会容得事态至此……如今方悔当日参太子那一本。”
  人的劣根性在于,永远在挑眼前果子的缺点,等到遇见下一个更烂的果子时,就会开始想念上一个烂果子。
  公主道:“适才父皇清醒些时,本宫问过了,各国公府就不必来了,只不过还要召东沧侯府之人进宫主持大局……可东沧侯长年卧病,怕是来不得。”
  “来得!来得!”
  宫中向来肃静,少有人这般大嗓门的,宋相一党的人皱眉间,见对面的政敌,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邹将军!”
  “见过邹将军,东沧侯可好?”
  来人是邹垣,东沧侯手下悍将,如今虽已带职养老,但威名不堕,朝中不少朝臣信服于他。
  公主连忙迎上去,道:“邹将军竟亲自入宫来,客是带了侯爷的口信?”
  “侯爷听说陛下病倒了,这才派我来宫中问问……”邹垣说到这儿,觉得有哪点不对,环视一圈,问道,“你母妃呢?还有你那同胞兄弟呢?这么大的事,怎能让个小女娃娃在此操劳?!”
  殷函不说话,她身边的内监道:“慧妃娘娘说了,三殿下正在公干,国事缠身怕是抽不出身来……”
  邹垣辈分高,连皇帝都要敬他两分,哪里又怕下面这些毛都没长齐的龙子龙孙,当即恼火道:“什么国事缠身!别以为老子在侯府就不知道,这段时日御书房一张奏折都没批下,他公干什么了?!人在哪儿,我去找!”
  邹垣面貌凶横,眼一瞪,内监就吓得抖了抖,道:“三殿下现在……现在应该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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