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死后宫》第163/234页


  “宫城的传信兵已被杀,贼在臬阳公府。”
  老管家在门口愕然看着那率领雁云卫赶来的首领……苏统领不是已经被关在刑部了吗?为何会在此?
  苏阆然看罢军报,眼底一寒,道:“宫城那处的毒人有几个?”
  “我等轻敌了,虽然只有一个,但钢筋铁骨,又沾不得碰不得,只能看他将传信兵杀了后全身而退,这十殿阎罗怕是……”
  “无妨,边军已有布置。至于京城之内,臬阳公府交我,其余尔等死守之。”
  “您一人?”
  “足以。”
  ……
  “护卫呢!还有活着的吗?!”
  臬阳公府,慌张的贵族一片大乱,互相踩踏间,拼命召唤随身的护卫,却无人回应,便知道多半已经被人制住了,便纷纷望向场上唯二坐着的人。
  “宋相、陆侯,可有法治住此贼?!”
  宋睿沉着脸,看向对面的东沧侯,道:“事到如今,陆侯一意孤行要为西秦人大行方便之道,如今和亲之事为假,陆侯还不说实话吗?”
  花幺幺余光瞥过夙沙无殃,轻轻咬了咬下唇,起身道:“宋相何出此言?”
  宋睿扬眉一怒,道:“你与西秦筹谋已久,后又为西秦大开通商之道,怕是不日即有秦师犯境,如今国之砥柱尽在此,只要尽数杀光,东楚便是西秦砧上鱼肉。老夫猜去载之传闻非假,你陆栖鸾,实则就是西秦人!”
  此言一出,瞬间点爆了在场所有楚臣之怒。
  “我说呢,女人岂有资格能爬到这般高位,原是西秦细作!”
  “先杀臬阳公,后屠枭卫府,得益者除了她一人还有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看南夷作乱也必是她指使!贼在朝中啊!”
  “定是见宋相回朝接下军权,狗急跳墙才要借此机会下杀手!”
  有人一脸悲愤道:“可惜我等醒悟得太晚,还未为东楚诛贼,便要血溅于此了!”
  花幺幺一愣,隐约发觉有不对之处……这风向变得太快,看着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宋睿这么说,让朝中之人都咬定了陆栖鸾是西秦人这个事实一样。
  忽然,有人暴起,砸破了桌上花瓶,抓起瓷瓶捉住一侧一个年轻官吏的肩膀,高声大叫:“今日我杀不了陆贼,也要将收养陆贼的陆家人杀了解恨!”
  陆池冰今日也同来吊祭,只是一直没说话,此时忽然被旁侧武官拎出来,眼看着那锋利的瓷片要往他脖子上扎时,忽然远处飞来一只酒壶,又狠又快,直接砸在拿武官眼皮上,痛得他手上一松向后倒去。
  众人讶然间,陆池冰站起身,拧眉望向因出手太快自己也怔住了的东沧侯,凛声道:“家姐虽身形灵巧,却绝无武功傍身,你可是易门之人?”
  花幺幺面色骤然一白,周围的权贵本是一腔怒火,此时尽是一滞。
  陆池冰走出来,看着她道:“你若想自辩清白,可敢让我等一试你那面皮是真是假?”
  谁都晓得,年初时京城那一场查抄,查出不少官吏都是由易门之人假扮,没想到如今竟然动到了东沧侯身上。
  众人见那假东沧侯不反驳,便恍然:“那真的陆侯在何处?!”
  花幺幺扭开目光,只听得看戏看了许久的夙沙无殃道:“退下吧,你尽力了。”
  “师父……”花幺幺退至一侧,却唯恐陆池冰看见真容,不愿揭下面具。
  夙沙无殃冷笑一声道:“你们东楚人朝堂内斗最是有意思,抵得上后宫争宠,只是骂也骂了,也不知诸位如今处境,几曾来的盘问语气?”
  宋睿道:“西秦南亭延王,我朝东沧侯,究竟是你西秦人,还是为你所劫持?!”
  夙沙无殃回眸看向身侧凝立的嫁娘,道:“劫持?有分别吗?待她嫁与我后,说是西秦人亦可。”
  “你――”陆池冰大怒,正要捋袖子上前,旁侧一披着黑纱的毒人旋身而上,抓住陆池冰就是一个反拧将他按在地上。
  “轻些,好歹是我夫人娘家之人,大喜之日,莫要惹她不高兴。”
  陆池冰一个文人哪里是江湖人的对手,只觉得隔着衣服,那毒人的手极其冰冷,麻痒的剧毒感几乎要透过衣料渗入手臂上。
  制住了陆池冰后,夙沙无殃这才环视一圈,道:“宗主,我知你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今日同门成婚,不来做这个主婚之人吗?”
  一片寂然中,忽然有一名毒人无令而动,拔出腰上短刃朝一侧墙上跃去,起手便是杀招,岂料两声兵刃交错后,那毒人的臂膀便被斩得飞落下去。
  月出浓云,照亮屋顶上闲坐之人,随之而来的,便是风中一声轻笑。
  “我本是不想来的,只怕来了后,忍不住便要抢婚,你可防好了?”
  夙沙无殃笑里带杀:“人就在我手中,那你就来抢吧。”
  “这可是你说的。”
  屋顶之人,尚未起身,身后浮现许多灰影,同时,臬阳公府中所有灯火暗淡,月色重入浓云,一片黑暗中只见刀光剑影。
  人群惊叫躲闪,一片混乱,夙沙无殃却是站着未动,不多时,身侧微风一动,有人掠过身侧,拉起手边的新嫁娘正欲走,夙沙无殃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这妇人!”
  笑声出口同时,那嫁衣之下竟非陆栖鸾本人,而是招阴师手下十殿阎罗所扮,红纱盖头撕裂,反手抓住那欲带走自己的人,一抓掏心,竟直接穿透来人心口。
  圆月破云,夙沙无殃意欲看那战果时,却见得适才那屋顶之人并非心中所恨。
  “叶扶摇呢!他在哪儿?!”
  被抓住那替身口中血流不止,冷笑道:“自然……自然如招阴师所言,抢亲去了。”
  ……
  灯花挂了三挂,后苑负刀的侍女立在门前,直至有人来到门前,见得他一身黑衣,傩神覆面,方才撤至一侧,轻声道――
  “阴师,夫人已换好嫁衣了。”
  来人并不言语,而是静静地立在门前,细细看罢门上喜联,才徐徐摆了摆手让那侍女退下,随后推门而入。
  一帘纱帐飘摇间,有人端坐在妆镜台前,那面容即便是有红烛照着,却仍是多了几分疏冷。待他进来时,回眸相望,道:“过了中夜,可不是什么吉日,夫君。”
  后者不言不语,也不似夙沙无殃往常那般喜欢痴缠调笑,甚至是不愿看一般,竟稍稍后退了一步。
  而那真正待嫁的人,起身挑帘而出,道:“你不是要娶我吗?为何今夜却还是戴着面具?”
  她走近了,却又听那面具后的人,气声喃喃――
  “阿……瓷。”
  ……他怕是又犯病了。
  陆栖鸾没有破坏他此刻的迷障,伸出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徐徐后退,待退至锦帐间,感到他失神,便将他推倒在榻上,拿手指点着他的面具,轻声慢语道:“你说实话吧,你说要娶我,是算计我,拿我诱你的仇人出来,还是真心喜欢我?”
  那姿态,像足了最温柔的情人。
  心脉处久违地热了起来,一路陷入蛊惑的人,压低了嗓音,伸手似欲用手指抚触她眉间掩不去的一丝冰冷。
  “我算计了你,你会有多恨我?”
  伏身压在他心口处,一边听着他乱了拍的心脏,一边伸手摸上锦被下一枚藏了许久的锋利金簪,陆栖鸾道:“你告诉我你仇者为谁,我便不恨你可好?”
  “告诉了你,当真不恨我?”
  “自然,我待夫君之心若铁石,不可转也。”
  她说话的同时,心口处一痛,强行让他从过去的幻影里醒过来,随即翻身把陆栖鸾按在榻上,道:“是如磐石吧,陆大人,你的心可真狠。”
  陆栖鸾笑了,将那金簪再送入半寸,道:“我不是说了吗……夫君啊,我心铁石,不可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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