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翼》第2/122页


  “那好,你现在就跟我走。”她拉着我就朝门外走去。
  我回头望着顾莫修,对他说:“哥哥,你快跟上呀!”
  他不说话,嘴唇嚅动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奇言说:“莫修跟了我,小落跟了你。从此,她不是我的女儿。莫修也不是你儿子”
  莲实道:“好”
  我才意识到,我就要和顾莫修分开了。
  撒开莲实的手,哭着奔向他。
  他抱着我,声音依旧柔软,只是夹杂了一些哭腔。
  他说:“小落,我会去找你的。这不会是很长的分离”
  我哭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莲实不耐的将我从他身上拉开:“顾落,做作也要有个度。”语毕,不等我有任何反映,就将我往路边的出租车拖去。
  我抓着顾莫修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可是,他先松开了。
  他望着我,眼睛里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悲凉。
  可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只知道,是顾莫修先松开了我的手。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顾莫修,你背弃了我”
  车子启动了。
  我没有回头。
  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有一颗子弹穿膛而过。
  莲实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莲落。

  公元19XX。混乱。

  S城的空气永远都像一团腐烂的苔藓,潮湿且散发着恶臭。
  莲实不在。她穿着性感华美的礼服去参加上流的晚宴。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很宽大,装修的很华丽。
  莲实的气质很符合这种屋子。
  可我不行,当我叼着烟,背着吉它,穿着肮脏的男士外套跨入这个房子时,我就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环境给孤立了。
  鸭子打电话来。
  他说,莲落,你现在立刻到卡萨布兰卡来。带上吉他。
  我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
  “有事么?”
  “没什么事儿,copy那家伙弄了几张票,我们几个一起过去玩玩。”
  我说:好。十分钟后就到。
  我用极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背上吉他冲了出去。
  外面在下雨。雨水很疯狂,很像现在的我。
  我离开顾莫修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前,他背弃了我,将我丢给了莲实。
  我一直以为莲实会改嫁。但她没有。
  她只是不停的换男人,平均周期是一个月一个。很像女人的月经,准时,肮脏。
  当年我们才离开顾家时,我们贫穷的过了一段时间。
  但是,莲实是个优雅又美丽的女人,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这些优点,让自己过上更舒适的生活。
  很快,十二年内,我们换了8所房子。一次比一次堂皇。
  我不知道这些是她与多少男人上床,出卖肉体才得来的。
  我不管这些。我住的心安理得。
  莲实很少管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视而不见。所以我放肆的玩起音乐,过着堕落混乱的生活,也从不会有任何顾及。
  她的性子天生淡漠,很少会对什么产生情绪。我把她这点视为理智的表现。
  冷漠的女人是强大的。
  莲实就强大的超出我的想象。她的堡垒看起来似乎坚不可摧,但却忽视了一个极大的裂缝。
  顾奇言,就是她的弱点。
  八岁时,学校让我们填写家长的名字。我问她:妈妈,爸爸是不是叫顾奇言?
  她当时正在与一个新结识的男人说话。脸上露出我没见过的笑容。
  我想,顾奇言肯定也没见过。因为他是那样一个洁癖的人,连我见了都觉得脏,他若看了,肯定会呕吐的。
  莲实听见这个名字,二话没说将我拎起放到门外。
  她说:从今天开始,若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你就给我滚。
  那次,我在屋子外面一直待到凌晨。
  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光明。
  我卷缩在角落里。想到了顾莫修。
  他用柔软的语调对我说:小落,哥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给你的誓言。
  我想,我是恨他的。
  所以,我在等了他五年之后,终于放弃了他来接我走的梦。
  我将他的照片统统丢到垃圾桶,阴霾的对着那一滩垃圾诅咒:顾莫修,你去见鬼吧。
  是的,顾莫修,你去见鬼吧。
  卡萨布兰卡是S城里著名的音乐酒吧。
  很多玩音乐的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喝酒,唱歌,结识一些同行。
  我也很喜欢这里,不仅仅是它浓厚的音乐气氛。
  它的灯光色调让我痴迷,幽幽的暗蓝色,鬼魅而安静。
  三个损友。
  鸭子说:哎呀,莲落,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出来也不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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