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第14/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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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找军营里最老最丑的一个马夫，他会告诉你的。”雨掣笑笑，一甩衣摆进了马车。

车夫立刻赶着车离去。

籁潇离激动得差点当街跳起来，几乎是一溜烟地跑回军营，也忘了自己是偷溜出来的，直接就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跑进去了，结果想当然尔，被抓个正着，只是军机处的人竟然要他打扫马房，这正合了他的意。

于是军机处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会为了惩罚而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籁潇离跑到马房，没有看到如雨掣所说的那个最丑最老的马夫，倒是有好几个年轻如他的少年在替马擦身，还有两个中年偏大的人，整理着马厩，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上前询问：“请问，这里有一个最老、最丑的马夫吗？”

唰唰唰！六双眼睛齐齐地看向他，面上带着不善。

籁潇离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是来、来找他、找他铸剑的……”

“我就是，年轻人，是谁让你来的？”

身后响起一阵苍老却不失劲道的声音。

籁潇离循声转过头，吓得反射性后退了两步，合不拢嘴。

果然是最老最丑的马夫，只见他整张脸上长满了多余的肉粒，头发左边有，右边没有，有的还是稀稀落落的几根白发，牙齿已经掉了一大半，咧着的嘴巴又黑又难看，身形瘦削，几不见肉，一双手形同槁木，干瘦可怕，上面还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皱纹，唯一有特色的，大概就是他那把花白胡子了。

“前辈可是铸剑圣手段千煜？是宫里的人要我来找您的，他说您可以帮我打造一把剑，助我夺取将军之位。”籁潇离毫不隐瞒自己的来意，拱手说道。

那马夫捏着下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将籁潇离打量了个遍，这才点头同意：“既然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老朽自然会做到。三天后你来取剑，这几日，你最好不要用剑练功，以免无法适应我的剑，还有，切记多多练习剑法。”

籁潇离喜出望外，再度拱手道：“多谢前辈赐教，有劳前辈了。”

马夫捋着胡子，暗中点头：将王之料，可铸之材，太子殿下好眼光。只是，若他知道，籁潇离来找他完全是洛烯荼的手下私自授意，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17.-第十七章 翻脸无情
苏烈回到朝凤宫，就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准任何人踏入，一直到晚上掌灯时。

小德子和小杜子在门外走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写满焦急，对视的眼睛里又很无奈，不知道拿这个任性的七皇子怎么办，最可怜的莫过于皇子不吃饭，奴才就没得吃。

“七皇子，晚膳时间到了。”小明子堆起笑，恭恭敬敬地叫道。

“不吃了。”房里传来苏烈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明子和小德子疑惑地眨眨眼，突然同时跳起来大声喊：“七皇子不会感染风寒了吧？”

小德子急得四处乱窜，小明子还尚存一点理智，沉着地说：“你去把太医传唤过来，我试图敲开七皇子的门，看看他怎么样了。”

“哦。”小德子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着自己的鼻梁，不满地说，“怎么又是我去叫？上次郑妃娘娘出事也是我。”

小明子对着他的臀部隔空踢了一脚，骂道：“叫你去就去，你是谁底下的？”

小德子扁扁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小明子扑哧笑了笑，想起正事，于是转回头继续敲苏烈的门。

小德子嘀嘀咕咕地一边抱怨一边走去太医院，经过凌云宫的时候正好看到洛烯荼和蛮儿从里面走出来，蛮儿穿着艳丽的金黄色长袍，头上戴了很多金钗子，容光满面，不停地说着什么。再看洛烯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眼睛一刻未曾离开蛮儿，整张脸显得柔和自然。

小德子不敢多看，跪下请安：“太子殿下吉祥。”

洛烯荼没有说话，只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太子哥哥，怎么不走了？”蛮儿走了两步才发现洛烯荼没有跟上他，不得不停下来问。

洛烯荼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小德子。

小德子一动不敢动，一滴冷汗从他的后脑勺挂下来，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了。

洛烯荼问：“你是七皇子寝殿里的？”

“是，”小德子慌里慌张地回答，“奴才是七皇子寝殿朝凤宫的小德子。”

洛烯荼说：“你起来，这么晚了，不侍候七皇子进食就寝，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德子站起来，微微弯着身子，说：“七皇子今日下午从宫外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谁叫也不开门，晚膳也不想吃，声音有气无力，奴才寻思着别是着了凉，遂想去请太医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