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第4/181页



“你!”灰布衫看着经柘和那个少年的背影,气得恨不得拿刀砍了经柘的头。

蓝布衫拉住他,悄声说:“不要让公子为难。”

一句话才消了灰布衫的怒气。

苏烈怯怯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然后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把你们拖累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那个人好像很厉害,要是他真的带人来了,你们会受伤的。”

蓝布衫温和地问:“那你怎么办?”

苏烈羞涩地笑着说:“我没事啦,离儿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他可以保护我。”在苏烈的认知里,籁潇离便是不败的存在。所以如果有一天籁潇离败了,一定不是苏烈能接受的结果。

离儿哥哥?是说那个和他一起的少年吗?蓝布衫和灰布衫互望一眼。突然,蓝布衫的手出人意料地挥向了苏烈的后脑勺,苏烈傻住了,就在那么一瞬间,蓝布衫的手上多了一支紫色的镖。

蓝布衫苦笑:“公子还真是时时不忘测试我们的反应能力……公子想见你,可以跟我们去吗?就在楼上的天字一号房。”其实,他说不可以他也必须得带他去,不然明天城门上挂着的就不是珠宝而是他这颗人头了。

苏烈单纯地说:“好,也正好可以当面谢谢他。”

灰布衫在前面领路,蓝布衫在后面跟着,苏烈走在中间。他的步子很慢,于是灰蓝布衫两个人只好迁就他的步子,放慢了速度。

待进到房间里关了门,灰蓝布衫就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两张刚毅的脸庞,齐齐对背对着他们坐在桌边饮茶的男子说:“公子,人带到了。”

那男子挥挥手,说:“守着。”

灰蓝布衫恭敬地退下。

不知为何,苏烈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手脚开始冰冷不听控制,大脑有些混沌,呼吸也变得急促,呆呆地看着那个厚实的背影,忘了说话。

“坐。”那男子淡淡地说。

他的声音很冷,苏烈打了个寒颤,小步挪到他面前,刚要坐下,却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惊呼:“是你!”

正是那天在古玩摊位边碰到的那个男人,自然也就是苏烈所不知道的夏骋国的太子洛烯荼。

洛烯荼冰冷的视线定定地粘在他身上,面无表情。

苏烈扯着笑,说:“刚才谢谢你出手相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直觉地要远离这个男人,仿佛他不是他的恩人,而是毒蛇猛兽。

洛烯荼不曾理会他的话,开口问:“你的母亲可是金兰夫人?”

苏烈浑身一震。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从小到大只记得那些围在娘亲身边的人都叫她金兰夫人,离开那个房子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娘,他们都叫她臭要饭的……想起心酸的往事,苏烈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说:“对不起,我的娘亲不是什么金兰夫人,她只是一个乞丐。”

只是他那些细微的动作又怎么躲得过洛烯荼阴鸷的双眼,洛烯荼直截了当地问:“放火烧了荣华宫的是她,她是怎么带着你逃出去的?”他已经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当年趴在草丛里偷看他的那个孩子。

苏烈缓缓地下头,喃喃着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想被认出来,也不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他的心善良,却不表示他的感情不纤细,他……无法承受那些过分的悲伤,所以这许多年来一直刻意地忘记,也曾说过不会原谅让娘亲受苦的爹爹。

他不说话,洛烯荼便等着他说话,房间里开始蔓延诡异的沉默。
5.-第五章 棋入棋局
良久,苏烈才惴惴地否认:“对不起,我娘真的不是什么金兰夫人,我想你一定认错人了,如果你想要找人,我可以帮你问问掌柜,他知道的事情特别多。”

洛烯荼冷冷地说:“我的耐性没有那么好。”

苏烈的心抖了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声音竟然难得地尖利了起来:“我说了不是,难道你要逼我承认我娘是吗?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我希望你讲讲道理,你是我的恩人,可我不是你的囚犯,你没有道理像审讯犯人一样提审我。”

苏烈的性子素来温吞,几乎没有发过火的时候,对人都是笑眯眯的,这还是第一次激动地如此对一个人。也许,是洛烯荼毫不在意的态度刺激了他吧。他被娘亲带走的时候只有三岁,三岁的他本该是个绕膝承欢的孩子,可是却跟着娘亲在外面受尽委屈和苦楚,若不是遇到了籁潇离,只怕他根本活不过那个三岁之年。

洛烯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忽然说:“不肯回家,是为了那个人吗?”

苏烈不明所以。

洛烯荼淡漠地说:“夏骋国对男风开放,现在五品以上的官员养一两个男宠早不是稀奇事,你有这好我可以理解,我相信父皇也可以理解,只要你随我回宫,那个人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

苏烈震惊。“父皇?回宫?你的意思是说……”苏烈捂住了自己的嘴。意外的消息让他一时没有注意洛烯荼前面的半句话,只是撑圆了眼睛瞪着他看。

洛烯荼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却也是足够他警觉的大事了,他倒没有想到金兰夫人会将苏烈保护得滴水不漏,甚至连他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情,不过也好,苏烈的无知会让他的事情办起来方便很多。

苏烈的心脏如战鼓擂响,皇子?他的身份竟然是皇子?为什么娘亲从来不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一直以为爹爹不过是大户人家的地主,有些钱罢了,谁曾想过整个夏骋国都是他的?

洛烯荼说:“你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有理由不跟我回去吗?父皇,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民间的,若是传了出去,夏骋国皇族的颜面何存?我知你恨父皇,可是你必须记得,你是皇室的人,流着皇族的血脉,身在皇室一天,你便要承担皇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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