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第43/181页



苏烈两只手抓住籁潇离的衣襟,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眼睛凝望着他,泪光闪闪,煞是迷人。

籁潇离那一股情欲的冲动却没有雄起,因为他心中的人儿,他护了半生的人,竟然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这叫他情何以堪?说到哭,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比苏烈更想大哭一场。

“你们在做什么?”

苏烈惊吓过度,一把推开了籁潇离,着急地向倚在门口的人解释:“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有些难过,离儿哥哥来看我……不是的……”

籁潇离受伤地看着他,难道他已经不再是他的一片天了吗?难道他已经失去保护他的资格了吗?看着他百口莫辩却仍想拼命解释的模样,他的心更痛了。

洛烯荼阴沉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带着一股阴风,一步比一步重,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喷涌出来,烧了面前的人,走到床边,看着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苏烈,再看看沉默无声不屑跪拜的籁潇离,洛烯荼只觉得心底有什么狂躁的东西要破体而出,想也不想甩手给了苏烈一巴掌,将他的头打偏,惊呆了籁潇离。

苏烈捂着嘴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洛烯荼,大大的眼眶里迅速聚满了泪水。

回过神的籁潇离上前揪住洛烯荼的衣领,愤怒地像只爆发的狮子:“你凭什么打烈?你凭什么打烈?他还受着伤!你这混蛋!你凭什么打烈?”

洛烯荼右手抓着籁潇离的手,一用劲,发出咯咯的骨头脆响的声音,一点一点把他的手掰开,出口的声音连千年寒潭中的冰水都比不上其冷酷的三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本宫想要你死,比捏死一只蝼蚁还容易,给本宫听好了,现在就滚出去,若是再踏进一步,本宫要你和这个妖孽生不如死。”

“你!”籁潇离差点气晕,不顾一切地吼,“洛烯荼,不要仗着你是太子,是烈的哥哥,就自以为能控制他的所有,我籁潇离一定会把他带走的,我不会再让你出现在他身边,洛烯荼,我等着,我等着有一天看你后悔,等着有一天看你为了烈而痛不欲生!”

洛烯荼一掌劈碎了桌子,吼道:“来人,把这个疯子拖出去!不要再让本宫看到他,否则所有凌云宫的人都给本宫去死!”

外面战战兢兢跪着的宫人和侍卫立刻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把籁潇离拖走。籁潇离狠狠瞪着洛烯荼,还在嘶吼:“洛烯荼,你等着!烈,我会来带你走的,你不要怕,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的……”

一直隔了好远还能听到籁潇离的声音,苏烈既担忧又害怕地看着洛烯荼。他从来没有看到洛烯荼那么生气过,整张脸都扭曲成了很可怖的形状,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带着滔天怒火,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胸脯一张一缩起伏很大,拽紧的拳头好像随时会挥过来打在他的脸上。

卧室里静如坟茔,只听见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彼此的视线也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一刻,仿佛这里的时间被冻结了,两个人将对视到地老天荒。

“你知道,以他对本宫如此大不敬,其罪当诛。”洛烯荼开口了,一出口便吓得苏烈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惨白了一分。

苏烈脑子一片空白,呼吸困难,只能凭着本能哀求洛烯荼:“离儿哥哥什么都没做,他才到宫中,还不熟悉宫中的规矩,哥哥,不要怪他好不好?烈儿保证,再也不会了,真的不会了,离儿哥哥再也不会顶撞哥哥了,哥哥,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洛烯荼恢复了如常的面色,冷哼了一声:“恬……不知耻!”

苏烈呼吸一窒,全身的力气被抽光,抓住了床栏才没有倒下。
59.-第五十八章 伤得彻底
洛烯荼凑近苏烈,冷冽地说着几乎要把苏烈的心剜出来的话:“你该知道,这是谁的地方,也该知道,你躺着的床是谁的,本宫绝不容许一个肮脏的人住在本宫的寝殿躺在本宫的床上,本宫会命人把你抬回朝凤宫,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再出现在凌云宫。”

“为什么?”苏烈破碎的声音溢出口,无力而痛苦。

洛烯荼长袖一挥,站直了身子,指着辉煌的寝殿,说:“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本宫和蛮儿的爱意,本宫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它……你躺着的床上,更是本宫与蛮儿共赴极乐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的圣地,本宫让你躺在上面养伤已经委屈了蛮儿,现如今难道还要看着你跟其他男人在上面苟合吗?莫不是你以为本宫把蛮儿送出宫,又把你接进凌云宫,你便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了?还是说,以你的资质,可以爬上我洛烯荼的床,可以得我一夜恩宠?苏烈,你大可比你娘还贱!在男人的膝下曲意承欢,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必在意是否还有廉耻之心,嗯?”

“你说什么?”苏烈站起来,原本已经慢慢愈合的伤口又崩裂,血从里面流出,染红了胸前。

洛烯荼看着那一块殷红,眼神闪了闪,却仍冷笑,“怎么?被本宫说中恼羞成怒了?你不就是跟你娘一样,到处勾引男人吗?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以为你娘是为什么被打入冷宫的,是因为父皇在她的床上看到了她宫里的太监,连一个太监都要勾引,你能想象她有多淫荡吗?你们母子俩有什么区别?都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贱胚子!”

“你胡说……你……你胡说……”苏烈大口喘着气反驳,心像是被一把刀切割成无数块,然后用火烧灼一样,闷得喘不过气来,仿佛随时会窒息而亡。

“若不是父皇压下了这件事情,任何提及的人都要被砍头,你还能安安耽耽活到现在?藏书阁里记载了所有在朝中和后宫的事情,一查就会很清楚,你娘在哪一天和哪个太监做了苟且之事,如何?还觉得自取其辱了不够?不如让雨掣将那本记录册子找过来看一看?”洛烯荼扬起残忍的笑,说。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哥哥……是你带烈儿回宫的,是你把烈儿带到这里的,为什么?为什么伤我最深的不是她们是你?为什么把我击溃的不是流言蜚语是你?为什么?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你大可以惩罚我甚至杀了我,你说我玷污了你和蛮儿欢爱的地方,你大可以用我的血祭奠被污染的床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诋毁我的娘亲?她活得还不够苦吗?为什么连死都不能让她安生?你怎么……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牵扯到娘亲?她不是的……她不是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烈捂着脸,缩到角落里,整个人曲成一团,瑟瑟发抖,嘶哑地吼着。

洛烯荼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就已经万分后悔自己不该说那么重了,他怎么会突然沉不住气?他是太子洛烯荼,是传闻中冷酷无情的洛烯荼,甚至两眼不眨地在谈笑间就将对方杀死的洛烯荼,而苏烈是他的棋子,他竟然会因为一时忍不住而出口伤了他,那些话还是最重最伤人的,怎么会这样?

洛烯荼心一惊,那出现了两次的心悸又开始在心底肆虐了,他暴吼一声冲出去,很快就不见人影,沿途的宫人被他那如同炼狱修罗般恐怖的表情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有个宫人还算机灵,一看大事不妙立刻去请了雨掣来,路上将所知道的一一告知雨掣,待雨掣看到苏烈的时候,苏烈已经因为大受打击,加上伤口处崩裂血流不止而昏过去了,洁白色的床单上染满了血渍,鲜红刺眼,扎得眼睛生疼。
60.-第五十九章 唱作俱佳
苏烈醒过来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对所有人的说话声充耳不闻,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脸上是大痛大悲后的面无表情,原本就瘦削的身子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没有肉的骨架,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雨掣担忧地问刚替苏烈把完脉的太医:“太医,七皇子怎么样?”

太医叹口气,回望了苏烈一眼,说:“身体上的伤口无碍,老臣已经替七皇子重新上药,流失的血也可用丹药补回来,只是这心上的伤……心病只能心药医,老臣无能为力。”

雨掣道:“太医,七皇子这个样子很像活死人,你确定心药送来之前七皇子不会出什么岔子?”

太医说:“雨掣统领放心,老臣每日都会来替七皇子号脉,并准备安神茶,只要七皇子按时服下,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七皇子的情绪波动不大,可是非常不稳定,这段时间还要请朝凤宫的人提高警惕,谨防七皇子做出什么事情来,另外,不要让七皇子着凉了,他的伤口可经不起折腾了。”

雨掣点头,道:“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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