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第83/181页



他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苏烈才会答应他,总之他已经娶回苏烈,再也不会患得患失了……不管是籁潇离还是达沅锦释,又或者是始终如鱼刺般哽在苏烈喉中的太子殿下,都不能再从他手中夺走苏烈了,因为他知道,苏烈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他说过愿意,就不会反悔。

“来,快点!一拜天地”

两个人跪下,向着月亮升起的地方磕头。

“二拜高堂”

两个人再度磕头。

“夫妻对拜”

两个人面对着彼此,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匆匆磕了头以后笑作一团,问安还坏心地替苏烈挠痒痒,两个人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120.-第一百十八章 只有你了
那一晚,两个人就在河边相拥着睡了一觉,问安说知道苏烈没有准备好,他也不懂得洞房花烛是什么意思,所以这些等有机会见到了爹娘再问也不迟,苏烈一听笑得合不拢嘴,经此一闹,两个人非但没有尴尬,反倒更显和乐,仿佛一开始就该在一起似的。

这一天,问安的寒心毒又发作了。

“烈儿……好冷……好冷……”问安缩成一团挤进苏烈的怀中,不停地喊着冷,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烫。

苏烈道:“问安,我在这里,你不要怕,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相信我,别怕……”

“烈儿……我……会不会……死……”问安哆哆嗦嗦地问。

苏烈将头抵在问安的头顶,说:“问安,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所以死和活,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要你记着,无论生死,都不准放开我的手,只要我们在一起,任何时候都不会恐惧和担心……问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娘?她是个很美的女子,父皇恩宠她的时候赐了金兰夫人的号给她,当她被陷害带着我逃离皇宫,隔天就不见了的时候,我就该知道,有种爱叫做生死不离,我相信娘亲一定是忍受不了父皇对她的怀疑,忍受不了离开父皇的孤寂,所以才选择了离去……问安,我们不能重蹈我娘的覆辙,所以,一定可以挺过去的,就算再痛苦,也不可以打着为我好不想我悲伤的名号偷偷地离开,那样子,和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有什么不同?我希望你知道,死了的人解脱了,可是活着的人会连同死了的人的那一份痛苦一起承担,那么今生,你如何让你狗狗书籍网的人幸福呢?”

“烈儿……问安……知道……不会……放开……烈儿……”问安咬着牙,说。

很快,煎熬过去了,问安沉沉地睡去,苏烈一直抱着问安,一双手麻木了犹不自知,一滴泪从他的眼中掉了下来。什么时候他苏烈,却成了孩提时代常说的“爱哭鬼”?问安的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而且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的时候看着他冷得全身打颤,仿佛撑不过去一般,让苏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代替问安受过。

如果,老天愿意用他的命来换取问安的命,他也心甘情愿,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现在,就连他想将自己的寿命过续给问安都是一种奢望。

到如今,苏烈所有的念头都在问安身上,什么大敌当前,什么离儿哥哥,什么大皇兄,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脑中、眼中、心中,想的都是该如何救治问安,都是该如何挽留问安一点一点逝去的生命。

“离儿哥哥是长兄,长兄为父,问安,我们什么时候能给他磕个头谢礼呢?大皇兄,是亲哥哥,虽然同父异母,也曾真心待过我,什么时候我们也给他磕个头呢?还有父皇,什么时候,我能带你回去见我的父皇,就当是回娘家还礼呢?

“问安,你知道吗?姻亲不被祝福,即使到了阴间,到了阎罗殿,也还是会有鬼差将我们打分,他们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相信眼泪。问安,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误会我嫌弃你,问安,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所以如果你不撑下去的话,我们相守的时间就会从生生世世缩减为短短几天,问安,为了我,为了我们,你一定要撑下去。

“问安,对不起,拜堂的那一晚我其实又哭过,因为我想念大皇兄,因为我觉得心里很痛,因为我放不下他,所以我哭了,我把对他的感情全部化为了眼泪,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出,一滴都不剩,我不喜欢大皇兄了,我不会再喜欢大皇兄了,更不会背着你偷偷想念他了,我的心里,从今以后只有问安一个人,好不好?只有问安一个人,谁如果再敢住进来,我就亲手把他杀死,所以,请你撑下去……”

苏烈哭着说。

他第一眼爱上洛烯荼,离开以后爱意不但未减,反而随着思念的加增越来越浓,终于浓到成了化不开的地步,他不敢露出半分,所以所有人眼中的他似乎从不为被洛烯荼伤害的事情而忧伤,就是他自己的眼中,也以为看到了笑着的自己。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说出再也不喜欢洛烯荼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万刀凌迟,痛到几欲昏死过去。

可是他更知道,问安的心很脆弱,也很敏感,表面的憨直和坚强只是因为他受过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磨难,慢慢地习惯到最后麻木。而他的心,却是最经不起打击的,他不能再让问安受伤了。问安爱他至此,他怎能忍心拿自己对洛烯荼的爱意伤害他呢?

“所以问安,以后,苏烈心里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一定要撑下去啊……”
121.-第一百十九章 问安之死
还有两天就满十天了。那个刀客的娘说十天以后拿不到解药解毒,中了寒心毒的人就会血管爆裂、肌体冻裂而死,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身上的肉如同坚冰般冷硬,但是一碰,又会掉下一块,又一块,死状十分恐怖。就算死,他也要问安体体面面地死去,如果让问安连死都没有一具全尸,他会崩溃的。

“问安,离十天还有两天了,今天你的精神又好了一些,我们去找找解药吧?坠崖之前你没有中毒,所以一定是坠崖以后才中毒的,我记得你好像吃过草根的汁水,那是唯一一种我没有和你一起吃的食物,想来应该和那株草有关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试一试,好吗?”苏烈温言劝说。

问安点点头,在苏烈的搀扶下站起来,蹒跚地走着,道:“烈儿,如果明晚之前还找不到解药,你杀了我吧,不要让我死得那么悲惨,我怕到了下面,你会认不出我,更怕我的爹娘会伤心。”

“嗯。”几乎没有犹豫地,苏烈含着泪水答应。

两个人步履艰难,一会儿倒向苏烈那边,一会儿倒向问安那边,但不管如何,两个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走到了问安吃草止渴的地方。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们,也许是问安本命不该绝,又或许是两个人的生死情意感动了上苍,原来问安吃草止渴的那个地方就在藤条丛的不远处,只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河边打转,没有四处看看,所以才没有留意到。

苏烈拔了一棵草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发现除了淡淡的青草味道和泥土味道以外,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闻起来似乎很清凉,又有点重,但却不浓,不知为什么当初他拔草的时候竟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也或许闻到了,但是他没有注意。不过没关系,至少可以估计这种草就是导致问安中毒的主因。

有了毒源,苏烈和问安都不懂得医术,该如何分析出毒药的成分,然后找到相应的解药呢?

就在苏烈苦苦思索的时候,有两只鸟飞过,落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用鸟喙啄着那些草,然后又飞到了最近的一棵树的树上,啄着树皮,之后就飞走了。

苏烈觉得奇怪,莫非那树皮是解药?想想又有点啼笑皆非,鸟的身体和人的不同,也许这种草的毒性对鸟不起作用,而啄树皮只是为了磨尖自己的嘴巴……可是,有谁见过鸟吃草的?

这个念头一起,苏烈不再犹豫,也不再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不经,跑到树下,用指甲刮了一小片树皮下来,放到鼻子边闻了闻,也是一股奇异的芬香,不同于那草的清凉和浑重,距离一拉开就闻不到,所以才会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树就是那些草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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