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第2/126页


锦鸿大喜,他成婚三年,妻妾却不曾育有子女,而今瓣儿有喜,若是麟儿,香火就可延续了。他激动地抱住染瓣:“赶快随我回去,这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

第二日,锦鸿快马加鞭,带着瓣儿赶回京城锦府,上禀父母,下聘新妇。锦鸿父母虽嫌染瓣出身贫贱,不过母凭子贵,对于抱孙心切的二老也算是喜从天降,也就默允了这桩婚事。

于是,京城书香门第锦府于三月初六迎娶新妇,礼部侍郎锦鸿一妻三妾之后,又增一位美若天仙、喜怀麟儿的如夫人,成为街头巷尾男人的艳羡美谈。

初夏午后,湖水幽幽。

锦鸿与染瓣在锦府后花园内游湖泛舟,饮酒作乐。锦鸿望着她有点明显的腹部,又细细端详着那愈发美丽的面容,不禁叹道:“不知瓣儿用何灵药,这眉未点,妆未化,确是出奇的秀美,浑然天成。相比之下,我那几位夫人就是庸脂俗粉了,哈哈哈。”

罗扇微微一挡,遮住半张容颜,染瓣娇笑道:“瓣儿怎敢与夫人相提并论,瓣儿粗野惯了,用不惯那些胭脂水粉,仅以清水洗面罢了。”

罗扇掩不住娇羞,看得锦鸿心里一动,连忙抓住她的柔荑,喉咙喑哑:“我看你就是个妖精,迷人的小妖精!”说罢,将染瓣打横抱起,钻进船舱里,放下那一袭水晶珠帘,掩盖了春色浓浓。

当晚,夜色沉沉,众人酣睡之际,锦府的上空忽然响起女人凄厉的叫声,带着无尽的恐怖,然后归于平静。

锦府的家丁连忙赶到西苑洛夫人――锦鸿正妻的住所,声音是从那里传出的。众人进门之后,

只见洛氏倒在梳妆镜前,衣服上溅着血迹,全身完好,并无伤痕,头部戴着一张脸谱,姿势十分诡异。

有一个胆大的人上前颤巍巍地将脸谱掀开,“啊――”的一声众人齐声尖叫,只见洛夫人的头颅……头颅,竟被剥去脸皮、刨切血肉,只剩一颗光秃秃的头盖骨,残留着斑驳血迹,漆黑的眼洞哀怨地望着众人。

已经有受不了的人晕了过去,如花似玉的夫人一下变成骷髅死尸,任谁都无法接受。是谁那么残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夫人还吸去她头部的血肉?

锦鸿和其他人一起赶来,看见妻子的死状,吓得说不出话来,怀里的瓣儿也一下子晕倒。

洛氏的尸首还未入土,接下几天的夜里,相同的时间,锦府接二连三地发生死人事件,小妾张氏、林氏、刘氏相继以相同的死法离奇死亡,都是身体完整,头盖脸谱,被人剥去头部的皮肉,只剩头盖骨。

四天死去四位夫人,锦府上下人心惶惶,悲歌大哭,如此诡异的死法震惊了整个京城,众说纷纭,鬼怪之说谣言四起,各家各户夜晚纷纷紧闭门窗,绝不出户。

经京城官吏向上呈禀,朝廷直接调兵围住锦府,责令刑部彻底调查。

半月之后的一天夜晚,锦府的婢女如芹被尿憋醒,尽管害怕,还是不得不出门到后花园的茅房里小解,路过鹊雨湖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青衣长发女子,正坐在湖畔。如芹大惊,连忙躲进假山的石洞里,想起府内最近发生的事,她惴惴不安:这半夜哪来的女子,莫非真有鬼魂索命?

如芹悄悄从石缝间望去,只见那女子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在湖水里轻轻摇晃,捞上来,细细地擦着脸,一点一点,慢慢地擦着,好像只擦左半边的脸,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这时,月光正好照了过来。

如芹睁大双眼,死死地咬紧牙关,手指因抓住石壁被磨破流血了她都毫无知觉。只见女子将一张白色半透明类似丝绢一样的东西往左脸一蒙,拍了两下,似乎心满意足地笑了,然后拖着衣裙,款款而去。

夫人!是染夫人!!

如芹惊得坐倒在地,一身冷汗:染夫人是妖怪!染夫人是个妖怪!!

第二天一早,锦府又炸开了锅,当家人锦鸿死在书房。和四位夫人不一样,他尸首完整,头颅也好端端的,只不过脸被一张脸谱面具掩盖,掀开面具,面容平静。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和血迹。锦鸿父母原本就不堪重负,亲生儿子又离奇死去,一下连遭打击,竟也相继撒手而逝。

一月之内,锦府连丧七命,也查不出任何线索,当家主事的相继离去,只剩染夫人一位,府内乱成一团,染夫人又是弱质女流,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进,眼看也撑不住大局。家丁丫鬟生怕被鬼怪吃掉了性命,都不愿意留在锦府。偷东西的偷东西,携款私逃的私逃,偌大的庭院,几日之内秋风瑟瑟,人去楼空。

没有人知道身怀六甲的染夫人去了哪里,有人说她串通奸夫杀害锦鸿一家,然后携巨款和奸夫私奔;有人说她本是狐鬼所变,迷惑锦鸿,害他性命;还有人说……

朝廷查不出凶手,无功而返,只得派人封了锦府,画地警示。一时之间,往日车水马龙的高门大户变成一处阴冷孤寒的凄凄鬼宅。

【最初的开始---清遥卷】

拾得小男孩

江南 清遥城

已值深秋的黄昏,寒风瑟瑟,夕阳斜照在这个无精打采的江南小城。街上人际萧条,路人行色匆匆,个个缩进脖子迫不及待的小跑,街道两旁的小商贩无精打采的收拾着摊铺,赶着回家。

卖烧饼的少年满头大汗的收拾,眼角余光望见摊子旁有个瘦小身影已经站在那里多时了,他摇摇头叹口气,从灶炉里掏出半温的一个烧饼,招呼那个乞儿:“拿去吃吧”

那个瘦小的身子一下跑上前,在烧饼摊前停了一下,怯生生的看了卖烧饼的少年一眼,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用力抓住了烧饼,一下子塞进口里,囫囵吞枣的啃咬。

少年无奈的打量这个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黝黑的小脸,脏的看不清面容,身着灰衣破袄,长发散乱的披散着,已经站在摊铺旁边一下午了,眼巴巴的看着他卖出一个又一个烧饼。

“谢……谢谢谢……哥……哥哥……” 乞儿口齿不清的说着,娇软甜甜的嗓音赫然是个女娃儿的声音。

唉!谁家父母如此狠心,将这么小的孩子丢弃,她才多大,如何生活下去?少年摇摇头,极力忍住心中的怜悯;这个世道,兵荒马乱的,一般老百姓都饥寒交迫衣不遮体的,他都自顾不暇了,谁还能顾得这小小的乞儿呢?

海茉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刚吃了一个烧饼,似乎好了一点,不在叽叽咕咕的叫了,可是她还是感觉饿,怎么办呢?她又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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