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第35/94页
“可以呀,我正愁这钱怎么花那,咳,这半年多,最困绕我们的竟然是如何把钱花出去,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烦恼了,说吧,想去那,我安排!” 郭丽丽爽快答应了王光的要求。
王光知道国贸的二楼有个巴西烤肉,一直想去没舍的去,就撺掇大伙去,郭丽丽当然同意,于是他们打了两辆车直奔国贸杀去。那时候这里还是高档的消费场所,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他们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对于150元一位的消费根本不当回事情。
不过,他们行为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屑,因为他们的诸多行为不仅仅是不雅观,而是太土老帽了。这么高雅的地方很突兀的坐着他们这帮不伦不类的消费者,相信从此他们一定会在门口立个大牌子,衣冠不整或与本餐厅身份不符者禁止入内。
杜鹃和郭丽丽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人家本身就见过世面,长的又漂亮,人又有气质。王光和刘威也还好点,基本能看出是个学生。而强子一眼就能看出一个留有工地干活的痕迹,四哥则是一个典型的大厨,不怪多年后老赵在一个小品里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是伙夫,那简直就是对四哥绝对的写照。
这还好点,关键是他们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奇。强子看见坐在他们不远出的一个外国黑人,就在王光耳边形容了一下:“六哥,那家伙怎么那么黑,比咱们老家的驴几吧还黑。” 差点没把王光笑背过气去。
王光忍不住大笑,刘威就来问王光,王光和他悄悄的学了一遍,他也大笑,除了强子知道怎么回事,把杜鹃他们三笑的莫名其妙,餐厅其他的人更是以为来了一群的疯子,服务员只好过来客气的警告了他们一次。
巴西烤肉提供免费的自助餐,品种繁多,刘威他们三个一听是不要钱的就跟疯了一样,不知道窜出去多少回去取东西。王光还比较矜持,不过他们拿回来了,王光也没少吃,反正不要钱,不吃白不吃。可等烤肉一道一道上来他们就傻眼了,肚子里已经快没有地方了,那也的吃,不能花150元就吃点自助餐,那不亏大发了。
于是他们就努力的咀嚼,拼命的下咽。烤串还好说,牛排是必须用刀叉的。杜鹃和郭丽丽人家很斯文,用刀慢慢的在那锯呀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看王光弄不好,杜鹃就把肉弄好了喂王光。刘威那急脾气那受的了这个,锯了几下就烦了,抓起来就啃。四哥和强子一看有先行者了,也纷纷模仿,马上,高雅的西餐厅变成了驴肉大饼店,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这几个野蛮人。
王光就故做绅士说:“提醒一下,这是高级餐厅,你们要注意形象,别把脸都丢国外去!”
刘威嘴里嚼着肉含糊的说:“几吧形象,老子花钱,还要管他,还国外呢,国外我认识谁?谁爱几吧笑话,就笑花去,关我鸟事!”对于他这种粗鲁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就连郭丽丽也习惯了。
女人就是这样,她若是已经接受了一个人,你就算粗鲁低俗到了极点,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没准还觉得你有性格,与他人不同呢;反之,你既是不小心的看了她一眼,他就觉得你有问题,好象狠不得包你眼睛扣出来似的!
四哥就更夸张了,吃饱了后,不停的打着响隔,还把人家很精美的一次性筷子喀一下掰断,在那旁若无人的剔牙。服务员连忙过来提醒:“先生,这里有牙签。。。。。”
四哥面不改色:“啊,我知道,习惯,这个好用,那个用的不舒服。”
满厅都是对他们蔑视的目光,都在鄙夷他们的行为,服务员更是背过身子去,捂着嘴偷偷的在笑。可是他们谁都不在意,就连那两个女生也觉得他们没有什么过分的。本来吗,他们是消费者,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行为,他们又没有蹲到别人的桌子上撒尿。
肚子里已经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他们才在服务员送大爷一样的目光中离去。估计服务员在说欢迎下次光临的时候,心里在想,希望永远你们永远也不要再光临,我们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们。
出来后刘威就埋怨:“太他妈的亏了,不就吃了顿自助外加烧烤吗?一百五十块,太黑了,太黑了!”
强子也很不满意:“是呀,太浪费了,尤其是那的牛排,根本没有弄熟,里面还带血劲呢!这么吃呀!”。
四哥没有说话,出去了就找个旮旯狂吐,他是因为吃的太多,胃都受不了了。王光是强忍着才没有在他们面前出丑,但肚子里的感觉,那可真是,被窝里放屁,谁难受谁知道呀!
开学后,王光和杜鹃的一切才步入正轨,以前即使人在学校,心也早跑到饭店去了。如今终于可以象个学生一样了,不过他还有点失落。好在经常有杜鹃陪他,他可以经常和她讨论文学的同时偶尔缠绵一下,也算是怡然自得呀!
本来王光想没什么事情了,就想参加学校的文学社,杜鹃也积极支持他,并和他一起参加了。没有过几天王光就领着杜鹃退出了学校的文学社。王光一直以为能在那里找到些有共同语言的人,然后和他们一起翱翔文海,激扬文字,谁知道碰到的一半是书呆子,一半是伪文学青年,和他们交流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最可气的就是这几天里,杜鹃就收到了不计其数的激扬文字,含蓄一点是要和杜鹃共同讨论文学,直接一点的就无耻的表达爱慕之情,王光那能受的了这个,别参加了一回文学社,倒把老婆搭里了。
为此杜鹃着实的跟在王光面前骄傲了一番:“看到了吧,这就是魅力!”
王光讽刺说:“是挺有魅力的,不过招来的都是些绿豆蝇。”把她气的直用小拳头砸王光,她那点力量,王光就当给自己按摩了。
中间他们去了趟春大,去看刘威和强子他们。强子的生意依然火暴,附近的饭店也有经营份饭的了,所以整体的利润还是有些下滑,不过相对于强子来说已经很****了。强子已经完全的适应了角色,厨房里也添了人,他基本是应对外边的一摊了,俨然一副老板的模样了。刘威两口子还经常来帮忙,不过现在就只能是混吃混喝了。强子本来打算把杜鹃那一万元给了,王光说他们现在根本不需要。他现在也有很多需要钱的地方,所以就没有和王光推辞,不过他表示他是代他们收着。王光也没有在意这些,因为那时候他们还有剩余的钱。
暑假前王光又去了一趟他们那,强子说什么也要把钱给他们,王光没有同意,他认为自己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就只好对强子撒谎,说先放他那,他们以后再来拿。强子见王光和刘威执意不收,也就不再强求,但还是给他们每个人拿了一千元,郭丽丽是说什么也没有收,他们三个实在是不收不行,于是也就接受了。
其实那时候强子就打定主意了,他根本就认为是在替王光他们管理这饭店,只不过是他顶替了郭丽丽的股份罢了,但他也知道,他们是学生,要那么多钱根本没有用。以后他也不和王光提饭店的事情了,只是对王光和刘威说:“你们要是缺钱了,就随便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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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省城打拼
第一章 实习警察
假期,王光在大姐夫的强烈“邀请”下,去了他们派出所实习。大姐夫认为王光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应该先感受一下气氛了。大姐夫是个老所长了,因为是“老三届”,没有什么文化知识,所以一直也上不去,对于他这种只求安稳生活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他经常跟王光回忆他那时侯的事情,仿佛还心有余悸。他认为人应该知足,他有了王光大姐和妞妞就已经很幸福了,也没有想其他的男人那样,因为没有个儿子就一天摆出个生不如死的样子。王光问过大姐,大姐说是大姐夫不同意再要孩子的,所以在这一点上王光满佩服他的。
实习是一件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和“二狗子”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没有工资,就是一个帮忙。不过王光还是觉得挺新鲜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两小子,是公安专科的,听他们说自己年年来。王光觉得他们整个是俩傻帽,没事上这来干嘛呀,每天穿个破警服,挂个学员的衔,不就是虎虎老百姓吗?而且还必须的对正式的警察恭恭敬敬的,要常去给人家倒水,常递烟,吃饭的时候还要盯着人家的饭碗,你说图的是什么呀!王光在家连老头子的饭都没有给他盛过。
还好的是王光有个当所长的大姐夫,孙明同志在王光眼里可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王光不高兴了就骂他一顿。但在这个所里,不管是正式的,不正式的,还是实习的人眼里,孙明就是天,就是神,就是主宰,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所里的人都知道王光是他小舅子,因为身份的原因,王光受的到尊敬不亚于孙明同志。吃饭的时候王光根本捞不到任何机会去盛饭,总是有一支手提前的伸过来,弄的王光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孙明同志好象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王光毕竟也算是个“皇亲国戚”吗!其实他是怕王光待够了,待烦了,或者在他大姐,家人面前说他虐待他了。所以每天他开着单位的车早上去王光家楼下接他,晚上还要送王光回来,有时还要象大爷一样留王光在他家里住,基本待遇与妞妞相同。王光都不知道他让自己去他那里实习做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而且他把王光惯的在所里也不象话,经常跑到他那个有个单人床的办公室里睡觉,有时候连吃饭都得有人叫。
王光还不停的让他给自己去借各种的书籍,因为他让王光看的关于刑事案件的书籍,王光在学校都懒的看,现在更不可能看了。王光还振振有辞的说:“这要是在家,三姐夫早就把书给我弄齐了,对于象我这样爱学习的孩子,你要支持,而且要大力支持,党和领导都会感谢你的。”
大姐夫对王光是多年来都没有任何办法的,谁让老头子努力了一生才有王光这么个宝贝疙瘩,不仅仅是他,家里除了老头子谁敢惹王光呀,王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实习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有过实习经验的人都知道,而且参加工作后都会后悔,当年遭那个罪干什么呀!和王光一起实习的那俩哥们,当时可能还没有这感悟,所以表现是相当的积极,简直是王进喜,简直是雷峰,不怕苦,不怕累,什么活都抢着干,偶尔受到几句表扬,就美的不行。其实真正喜欢他们来的就是那些“二狗子”,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少做很多的事情了。
刘威那煞笔因为王光实习,估计是寂寞坏了,终于有一天把电话打到了所里,要求王光立刻回来,因为赵莹他们都在,就等王光来主持“会议”了。王光没有丝毫的犹豫,利马去孙明所长那“请假”,其实也就是告诉他一声而已了,王光才不管他同不同意,转身就走。这些天当着别人的面王光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有时他呵斥我王光,王光都不顶嘴,他还想怎么着呀!
等王光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聚集在一起很久了,正在饭店玩扑克呢。王光扫视了一圈,有唐大川,李哲,赵莹,赵艳,还有李里,当然还有刘威。他进来的时候刘威正大呼小叫呢,这煞笔干什么都这样,他要是不叫唤,就好象不过瘾一样。王光一进屋就朝刘威说:“别叫唤了,要不外边以为里边杀猪呢!”
刘威回过他那贴满纸条的脸,看见是王光,懊恼的说:“操,你怎么才来呀,我他妈的输惨了!”
王光马上摆出一副刚刚为人民服务完的样子:“我容易吗?我现在是为国家工作,为人民服务,是党的忠诚追随者,是人民的卫士,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群体,那能和这无知,无能,无聊的‘三无’人员比呀!”
刘威当即反唇相讥:“你那是说自己那吗?我怎么听着象是在说赵莹,人家才是正牌的军人,人家才是为国家工作,为人民服务,是党的忠诚追随者,是人民的卫士,你还有组织,有纪律呢,你也好意思说,你他妈要不鱼肉乡里就不错了。”
赵莹在一旁也插嘴:“行了,行了,你们俩天天都在一起,还吵不够,这还有一年没见到的那,能不能给我们点机会呀!”
这一年里,王光和赵莹没少通信,他们都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也接受了做对方的知心朋友,赵莹在好多事情上都要给王光去信,王光也象一个真正朋友一样给他解答。他们之间很纯洁的,王光甚至拿赵莹的信给杜鹃看过,杜鹃不象一般女孩那样,她本来就不在意,如今看了他们的信他就更放心了,所以对王光更是言听计从。
如今的赵莹已经完全出落成大姑娘了,而且经过部队的锤炼,更加具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俊美。不过这已经对王光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了,他只是把她当普通的朋友了。
因为穿着警服,所以王光还很正式的先敬了个礼,调侃道:“赵莹同志,党和人民对于你寄托了无限的希望,你怎么能辜负了他们,逃离的战场,和这些‘三无’人员在一起嗣混,你对的起党和人民对你的培养吗?”
赵莹笑骂道:“你这个家伙,一年没有见你了,来的时候还在想,你又变什么样了,还在想你见我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没想到你来了这么一句,多亏当初和你分手了,要不气都被你气死了。”
唐大川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趣的问:“听刘威说你还当了一段时间的饭店老板,还净拿人刘威当服务员使唤了?”
“他那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还服务员呢,他他妈的比谁都滋润,每天腆着个肚子,人五人六的,跟个黄世仁一样,我们倒是向劳苦大众,受尽了他的剥削,尤其是我们家杜鹃那,被累的人未老,容先衰,她已经和我说了,这辈子讹定我了,都他妈的愿刘威这小子,小弟我从此再也不是自由身了!”王光拿出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
刘威马上进行反驳:“你别听他放屁,他一周才去一次,我他妈的天天都在,我是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真正他妈的当服务员的是我们家丽丽,那可是把她那如玉的小手都泡成老树皮了!”
李哲在一边不屑的说:“行了,不就是变相夸自己的老婆吗!至于吗?操,能不能说点新鲜的,刺激的!”
“你闭嘴!”王光和刘威异口同声的说,
王光马上换了一张脸,一本正经的问大家:“这是谁,你们谁把他领来的,自己家的孩子要看好吗,怎么大人交流随便插话,一点礼貌也没有!”
第二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是唐大川,一看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唐大川从小就是个流氓,基本上属于追疯子,撵傻子,没事就跑歌厅扒人家裤叉子的主,他领来的人还能是什么好鸟!”刘威忽然又把唐大川捎上了。
唐大川觉得自己很是无辜,苦着脸说:“对,我还剜过绝户坟,踹过寡妇门呢,我招你惹你了,刘威,你怎么跟疯狗似的,谁你都咬。”
王光立刻就把话锋转向唐大川:“唐大川你小子不要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象冤枉了你私的。虽然刘威说的有些过了,但基本上还是与事实相符的,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在大剧院门口追妞吗?当时你那副嘴脸,要是让赵艳看见,不扒了你的皮!”
唐大川彻底缴械投降:“二位‘活爹’,我错了,今天这顿我安排,我安排。。。。。” 唐大川无奈求饶,因为他已经发现赵艳的眼睛里开始冒火了。
“基本上唐大川同志还是好同志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在年幼无知的情况下做的,而且还主要是受李哲的蛊惑,要说李哲这小子。。。。。。”王光见目的达到了,就开始转向李哲。
李哲连忙对李里说:“李里,你让一下,我去洗手间。。。。”他借尿道躲出去了。
一时之间失去了进攻对象,刘威和王光还有点不适应,于是就琢磨着怎么埋汰对方,刚想对骂,就被赵莹打断了:“说说你们经营饭店的事吧?”
于是王光就从那一万远钱说起,把如何帮郭丽丽处理那件事,如何觉得原来花钱也是痛苦,一直说到把饭店给了强子,当然,王光的叙述中,刘威是那么的无足轻重,甚至只要一提及就是侮辱,偶尔夸奖也只是为了衬托自己的光辉形象。刘威几次发彪向王光进攻,说王光严重的扭曲事实,这样会遭天打雷劈的。不过由于王光的叙述比较精彩,所以他刚一说话,就有人让他闭嘴,的那家伙最后听都听不去了,出去和服务员扯皮去了,典型的眼不见心不烦的心理。王光终于把故事将完了,大家还在沉浸在他的故事里。
唐大川听完就不乐意了:“操,那这么说你现在就是一富翁呀,我装什么大瓣蒜,今就你安排了,大家同意不?”
王光也不看他,就对赵艳说:“要说唐大川同志那样都好,就这点不好,赵艳我和说,当年。。。。。。”
“老六,我开玩笑呢,我唐大川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唐大川连忙拦住王光,他怕王光说不定有编出什么新鲜事来。
刘威走进来,一脸不屑的看着王光说:“煞笔,白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