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第38/94页
四姐夫笑嘻嘻的说:“今天不上班,今天星期天,我休息!”
王光怎么把这个茬忘了,今天是星期天,这“损种”不上班。王光看沙发上的被褥已经收拾了,知道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和杜鹃怎么着了,脸也有点红了。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成,真是冤枉,天大的冤枉呀!
杜鹃一直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王光的尿都快憋裤兜子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去敲洗手间的门。杜鹃红着脸出来后,就迅速的躲进王光的房间,等王光洗蔌完毕她还没出来。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何况杜鹃还不丑呢!王光心想反正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怕什么,就叫杜鹃出来。可杜鹃出来后就红着脸,低着头,还不好意思说话。你说这不是添乱吗,什么都没有做,你害羞什么!王光又不敢解释,怕越描越黑,真是郁闷,要是真成功了也行,关键是他是清白的呀!
第二天开始沙发上就没有他的被褥了,他们也很早的就进屋休息,王光只好去杜鹃的屋里,杜鹃还不让了,把他推出去。王光解释没有被褥她也不听,没有办法,他又不敢再去敲老太君的房门,王光只好把灯闭了在沙发上坐着。
过了很长时间,王光看见他的房间门开了并留出一个小缝,灯光从门缝里露出,他就象黑夜的人看见了黎明的曙光,就好象海上迷途的船只看见了灯塔。他猫一样踱了过去,迅速打开门并把它关好,脱吧,脱吧就钻进了被窝。
杜鹃在装睡,并且今天穿的也多,线衣线裤都穿着,王光抱着她很不舒服。于是王光就在杜鹃身上不停的鼓捣,但没有杜鹃的配合他一件也弄不下来。他只好不停的在她耳边甜言蜜语,说的他是口干舌躁,最后她只同意脱上边,并警告他:“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也不要再鼓捣了,要不然我就再把你赶到沙发上去,听见没有?”。
王光只好退而求其次,同意了她的要求:“行,行,您是老大,您说了算,就脱上边,我绝对不胡思乱想,也绝对不再强迫你,还不行吗!你快点把衣服脱了吧,我求你了。。。。。”
他心想:我的姑奶奶,能不胡思乱想吗!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呀,性感的就象个冒火的尤物!可是杜鹃在这件事情上是比较传统的,王光也不敢强迫她,再有就是当时他们还比较能克制,也都想把这一天留在最后,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是如此,但竟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个奇迹!
杜鹃走的时候,老太君很俗套的拿出了她当宝贝的一对玛瑙手镯,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杜鹃。杜鹃也还真象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还有点眼泪汪汪的,其实那对玛瑙手镯放到现在也值不了几个钱。
王光把杜鹃送到了省城就让她自己回去了,他们还没有实习呢,他不想让杜鹃的父母觉得他们儿女情长的。但他又不想回去实习,就和强子刘威在饭店又胡混了几天才回去。
回去后大姐夫就要王光去他们所里,并且亲自开车来接他,上车前郑重其事的对他说:“光,你现在也大了,也该懂事了,这次去所里实习,绝对不可以象以前实习一样,要拿自己当正式干警,要和他们一样作息,并且不允许在所里和我再嬉皮笑脸,我是你的长辈,也是你的领导,你能保证吗?”
王光心想:操,这给我个下马威,和我装起来了。这要是放在以前,王光早破口大骂了。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自从听杜鹃他爸的话,他知道自己必须改变,去适应社会,适应工作。同时他也知道大姐夫是为他好,虽然有点接受不了,他还是答应了大姐夫,并很郑重其事的保证:“好的,老大,就按你说的做,我现在就是你的兵了,所长大人,现在要我做什么?”
大姐夫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好象还有点不相信他,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现在需要你上车,和我一起去所里上班!”
王光真的是按照他说的去做的,没有让大姐夫再为难,他和“二狗子”们住一起,吃饭也不再享有特权,完全是一个实习的学生风范。这次实习可把王光累的够戗,他发现干警察还真是个很累的活,鸡毛蒜皮的事情多了去了,有时候晚上还要出警。大姐夫对他相当的严格,估计是和所里的兄弟们通了气, 那帮家伙使用起王光来比使用“二狗子”们还勤。
不过那段时间,王光的确得到了锻炼,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干警了,因为每个人都在要求他这么做,每个人都在监督他这么做,他想不成熟都不行。
终于熬到了回学校的日子,王光是迫不及待了,不是因为实习太苦,对他来说那还算不了什么,而是他太想杜鹃了。到了学校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谓的论文他们写的认真,也都交了上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大家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没完没了的喝散伙酒,没有过多的描写寝室,是因为除了老三王光后来有接触,其他的都没有了消息。王光对大学没有什么留恋的,因为他留恋的东西一直都在他身边,那就是杜鹃,拿到了毕业证和派遣证王光就和杜鹃回他们家了。
杜鹃父母很高兴,因为他们终于可以真正的踏如社会了,看见子女成人就是做父母最大的快乐。那天老爷子很高兴,一不小心,就被王光给喝高了,弄的杜鹃直埋怨王光,说王光不知深浅,杜鹃妈连忙说没关系,没想到王光的酒量还不错。
王光心想:我不错的地方还有很多呢。杜鹃又陪王光回了趟他们家,就都等分配了。最后杜鹃如愿的分到了区法院,在经济厅上班,王光也正式分到了D镇派出所,从此他们两地“分居”了。
第九章 官场“规矩”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王光经常去看杜鹃,后来王光是越来越忙,就改成杜鹃来看他。有的时候杜鹃来家里了,王光由于忙,只能和她待一会,杜鹃有不生气,就在家里陪老头子、老太君,她已经把自己看成老王家的媳妇了。说实话,当警察还真不是个人干的活,尤其是热恋中的年轻人,不过这说的是小警察,不是当领导干部的警察。
D镇派出所,是Y县两个比较大的所之一,现在已经是分局了。当时的正式编制是五人,一个所长,一个指导员,一个副所长,一个内勤,一个外勤,全镇方圆近两百平方公里,人口近四万,也就是说没个民警要负责八千人,这是个多么恐怖的数字,而所长和指导员是基本不管事的,真正处理事情的就剩三个人了,配给他们的内勤又是个女同志,也就是说全镇四万人口都由王光和那位所谓的副所长负责,每个人管两万,这要让外国人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不过幸好还有一帮“二狗子”,这不是王光叫的,是底下的老百姓这么叫的。下面介绍一下王光他们所的具体人员吧!所长是孙明,也就是王光的大姐夫;指导员是黄鸣;副所长张有志;内勤姜红。编外的有五个,一个是人称“活地图”的潭大虎,一个是负责自行车登记的小杨,据说是局里某位领导的亲戚;一个是小钱;一个是司机小刑;还有一个是做饭的老陈头。最后新来的主管外勤的王光同志。
刚来的第二天中午,指导员和副所长就趁王光大姐夫不在把拉出去喝酒,说一是给王光接风,还要对王光表示感谢,弄的王光一头雾水。他们就去派出所斜对面的一个小酒楼里喝酒。
喝的差不多了,王光终于忍不住了:“黄指,张所,你们说给我接风我心领,可我不知道我帮过你们什么忙?”
黄指打了个就嗝:“王老弟,你帮了我们俩大忙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但我们一定要谢谢你!”
张所又独自的喝了一小口,大咧咧的说:“你知道原来的李指导吧,就是你实习时的那个,先在转三道了,还是指导员!”
王光不解的问:“这和我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他不走,你能来吗?”黄指插了一嘴,“我们就五个编制,他要不走,你那来的编制。”
王光就在心里想,为什么是他走,为什么不是你们,你们走了不也一样能给我空出来个编制吗?他还在思索,张所解释道:“他这一走可成全了黄哥和我,要不我那辈子能熬个副所呀?”
王光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感谢自己了,因为自己的到来,走了一个指导员,他们俩等于是每个人提了一级。象他们这样的大所虽然行政级别一样,但油水是其他小所不能比的。一旦进了这个所,基本是即使调到其他地方升官了都不愿意去。也不知道李指导得罪了谁,不仅没有升职,还被平级的调到S 乡那个小所去了。
后来王光才知道,原来是大姐夫的缘故。大姐夫不愿意去局里,认为还是在下面好干,就长期的占着这个肥缺,他是局里的老人,给个副局都不屈。可他就是不愿意去局里,总说自己没有文化,玩不过那帮子人。既然人家愿意在大山子,局领导也不好强求,就一直让他在这待着。这下可急死了李指导,去别的所当所长有不舍得D镇,于是就跟大姐夫靠,估计这两年是心急了,和大姐夫的关心越来越差,正好王光要来,大姐夫就把他弄走了,把下边的俩个人提了上来。
“我也看出来了,孙所是不怎么想去局里,不过我不妒忌孙所,最多俩年,他想干也不行,副局的位置都给他留好几年了,他就是怕担子重呀!”黄指有点多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王光大姐夫还真迟早的回县城,因为妞妞越来越大了,他也该回去了。
张所有点兴奋的说:“那不正好,我又可以升了,不过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追求了,就在这里养老了。”
看来黄指是真的喝高了,他拍着王光的肩膀说:“小王你不用担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我们这而不在局里,还是局里升职快呀,不过咱这可实惠,他们可比不了我们这。”
“不说了,黄指,我们喝酒,我们喝酒。”张所的舌头也有点大。
王光也举杯对他们说:“来喝酒,喝酒!”
喝完酒他们就不知道跑那躲着睡觉去了,王光就一个人回了所里。所里其他的人都在,他们是不敢随便出去的,见王光回来都站起来说王警吃完了。因为没有职务,他们就叫王光王警。实习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王光要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归王光管,所以对王光很尊敬,现在他们基本已经接受了王光是他们领导的事实。
王光没有理太理他们,大姐夫告诉王光要威严,要有警察的样,不要动不动就和别人嬉皮笑脸的。不过王光还真有点不适应,整天的板着个脸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王光溜进了户籍室,去找姜红。一般很少有女性下到镇里的,不过姜红的老公在大山子财政所工作,且家本身就是大山子的,为了不两地分居,姜红就申请来大山子了。要不局里怎么流行大山子的一句顺口溜那:“大山子,肥溜溜,咬上一口直冒油,所长常年调不动,一个内勤是女红。”所长指的就是大姐夫孙明,那个女红就是姜红。姜红比王光大四岁,年龄很接近,实习的时候就处的满熟的。如今成了同事,就更应该加深一下沟通了。
姜红靠在椅背上正假寐呢,见王光进来就问:“喝完了,他们又没影了吧?”
“恩,出去了就没有见他们,也不知道跑那去了?”王光答应了一声就坐在她对面,那是给来办户口人预备的凳子。
姜红又问:“他们是不是对你表示感谢了?”
王光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姜红一脸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所里谁不知道呀,这年头,就那么回事!”
王光疑惑的说:“就那么回事?”
姜红白了王光一眼:“装什么,不就李指走了,他们都提了一格吗!”
王光问她:“你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能有什么看法,我一个女同志,等过两年攒俩钱,把我们家那口子调县里,我也就回去了,乡下太苦了,那有局里轻松,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凭你们家的势力,不应该下来了。”
“我们家有什么势力,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去,去,去,一个当党委****的老爸,一个当所长的大姐夫,一个在县局刑警队当副队的四姐夫,一个在税务当科长三姐。。。。还要我说吗?”
王光连忙告饶:“不用了,姐姐,是我们家老头子,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我下来磨练磨练了,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呀!”
乡下就那么几个人,没事的时候也就斗斗嘴玩,这姜红她人长的还可以,平时不怎么说话,一说话跟刀子似的,刀刀见血,所里的人都怕她那张嘴。也是一个掉狼圈里的羊,何况在乡下还算是个漂亮的羊,嘴要是不厉害,早被“吃”了。不过在乡下工作的女同志都是嘴油子,说白了就是没事的时候能说脏话。姜红还好点,只是嘴狠,不怎么骂人。其实,姜红长的不难看,就是因为职业关系,成天绷个脸,就是少点女人味,王光想,不知道回家和她老公什么样。
第十章 忍无可忍
其实说是管的人多,但实际平时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有一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事情。今天有人报案说自己家的牛丢了,明天又有人说自己家的羊没了,离镇近的丢个大鹅都要跑所里一趟;要不就是张三把李四脑袋打破,要不就是王五把赵六的腿敲折了。不管什么时间,只要有事情你就要处理,而且经常需要调解,因为根本就够不上犯罪,他妈的,本来都应该是法律事务所的事情,可乡下人就认准派出所了,就全都弄他们脑袋上了。不过处理这种事,一般都会有点油水的,至少能弄点治安罚款。
王光负责的是外勤,所以经常找的都是他一个人,处理的自然也是他一个人。有时候一天要调解好几件纠纷,弄的他是口干舌躁。最可恨的是他们根本不懂法,就跟你那瞎掰,能把你气冒烟了,可你还不能不去处理,要不怎么说这不是年轻人干的事情呢!
刚开始的时候王光还挺认真的,也能积极的工作,有事发生了尽量好好说,可是老虎不发威,他就当你是病猫,而且看王光年纪轻轻的,有些人他还就真敢欺负王光。于是王光也变的和他们一样绷着个脸,不管当事人多么的急都让他等会,没看多忙,其实有时王光都闲出屁来了。然后不管他们怎么叙述,怎么辩解,王光都要不停的呵斥他们,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权威。
王光发现渐渐的处理起事情来就游刃有余了,那就是一,不要急,二,不要生气,三让他们双方比耐心,可以先找个人下棋,下完三盘问他们一次:“同意调解吗?”不同意你就继续下,基本你下了七八盘后,他们就会主动找你愿意和解,当然和解是和解,治安罚款是不能少了,要不他们怎么养活那些“二狗子”呀!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破车好揽载,把法律事务所的事情都揽下来了吧,没有油水谁管那。这就是事实,绝对的事实!
不过这工作太栓人了,就是永远走不开,那时候又不象现在通讯发达,走到那,只要带着手机都找的到。所以即使王光偶尔出去,也不敢走远,还要让人知道,以方便找到他。最可恨的就是夜间还要经常值班,所以王光认为外勤最不是人干的活。
九五年以前,还没有双休,休息就那么一天,由于所里王光年龄最小,别人又都有家有业,所以周末值班的任务经常是王光。王光去找所长孙明同志反映,他只对王光解释了俩字:克服。王光心想:这他妈的是人话,克服,你克服克服试试,让你一连几周见不到大姐和妞妞试试,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王光我都好几周没有看见杜鹃了,这要是放上班以前王光早开口就骂了,不过现在人家是领导,这是个屁股决定脑袋,凳子决定行为的社会。
孙明可以一天到晚的你都见不到影,要是王光有事出去一会,没有人知道去那了,回来肯定挨批评。现在在所里,王光还真怕他,根本不敢和他顶嘴,这可能是因为王光成熟了吧,或者说这就是仕途,上下级就是上下级,不管你是什么关系。所以王光只能在大姐面前发发牢骚,他发现自己好象很久没有骂大姐夫了,连自己都有些奇怪。
唐大川,李哲和李里都毕业了,也都上班了。唐大川分到了一中当体育老师,李里进了县医院当护士,不过李哲没有去学校,他进了政府做秘书,是他老爸给弄的,要说那小子的一笔好字当老师还真有点屈才,正好可以让领导悦目了。他们偶尔也聚聚,不过各有各的工作,很少能聚齐,不是缺这个,就是缺那个。
唐大川要结婚了,新娘子是一个中医院的护士,当然不会是别人,就是赵莹的姐姐赵艳。他们结婚的时间定在了元旦,已经提前通知王光了,叮嘱他一定要去。而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越到节日越忙,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日子越近我越闹心,终于还是要到了。王光敲开了所长的办公室。他小心翼翼的问:“所长您忙吗?”
王光现在都已经习惯和大姐夫说您了,以前他连你都懒的的和他说,直接叫他的名字。看着他办公室的那张床王光就心酸,不过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一年前,他在这床上躺着看大姐夫给他借来的书,有人来了,他得商量王光起来;而如今王光得象个孙子似的为了请天假求他。
孙明没有抬头,边写着什么边说:“有事吗?”
“吸支烟吧!”王光谄媚的递上一支烟。
孙明还是没有抬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有事说事!”
王光有点冒火,几个月了,他的忍耐都快到极限了,他发现自己变的太多了,以前也有过低三下气,不过那是偶尔,或者应该说是兴趣,更多的是为了恶作剧。但现在他竟然发现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需要,他要看很多人的脸子,有时还要受当事人的气,他发现除了那帮“二狗子”,还真没有人拿他王光真正当过人看。他也不管了,翘个二狼腿就坐在孙明对面,嚣张的点燃了烟,猛吸一口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