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第4/94页


三姐很疼他,三姐每次回来他都和三姐腻歪,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三姐和他腻歪。这时候二姐也进来了。
二姐人不善于表达,所以和谁说话都显的很淡,和三姐简直是两个极端。二姐掏出了二十元钱,递给他:“老弟,这是姐给你的,别和妈说!”说完转身就出去去厨房了。
那时的钱很实的,猪肉还不到一元。王光当然不会客气,拿完钱,他就嘿嘿的对三姐笑。
三姐对他从来不吝啬,给他点了五张,王光差点晕过去。他把钱装起来后,就抱着她的腰变着法的谄媚她,三姐很享受的他这种腻歪着。一会儿,她要去东屋,王光就跟她过去了。
大姐夫,三姐夫坐在炕边,老姐和二姐夫做在凳子上正在那讨论着什么,王光和三个姐夫分别打了招呼,他们就继续谈论了。
他们三个,大姐夫的职位最高,也有实权,所以说话大大忽忽的,我一直不喜欢他。二姐夫和老头子一样在政府工作,不过是个助理。三姐夫在税务,家里本来也在本镇,后来他父亲调到土地局,他跟过去了,家境比较殷实。
正说着,父亲从外边进来了。“不是说开会吗,怎么回来了。”王光嘟囔了一句。原来父亲也是为了老姐的事情提前回来的。
大人们坐在地桌上,母亲领着老姐和他,还有俩孩子在炕桌上吃饭。俩孩子很闹,吃饭也不老实,大姐和二姐要不停的过来照顾,他和老姐还要时不时的给他们俩调节。
老头子和三个姐夫捏着酒盅喝个不停,交流的就是他们政府那点破事情,什么姓李的要上去了,姓王的要下去了,什么这个政策,那个精神的。一会就剩他们四个在第桌了,姐姐们都上炕桌来了,有的吃完了,有的继续。大姐夫在和他们讨论局里要调他去三道去不去,可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大家忙了小半天,老姐的事情也没有个定局,最后收获了三个醉鬼,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三姐夫,因为王光分明的看见中途的时候三姐在腕瞪了他几眼。
王光发现,人只要一喝酒,就有说不完的事情,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想说的,不想说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喝到最后还可以指着平时自己最怕的人叫孙子。父亲已经在他的房间睡着,大姐夫嘴里叫着大姐的名字素珍怎么怎么的,别看他大姐夫现在牛叉叉的,回家说不定怎么回事呢,大姐夫怕大姐是出了名的。大姐就那含笑答应着,跟对妞妞的感觉一样。
他二姐夫拉着三姐夫在那诉苦,说自己在单位怎么怎么不如意。习惯了这场面的女人们根本不理他们,唧唧喳喳的聊着。最后母亲发话了:“行了,都去西屋睡一会儿去,小二小三下午还的回去。”还是母亲说话好使。不管喝多的,还是没有喝多的,都乖乖的去西屋休息去了。
王光也有点累了,就枕着老太君的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的是枕头,姐姐们已经走了。只剩母亲和老姐在那说话。他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问:“妈,几点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老姐在一旁回答:“五点了,都走一个多小时了。”
“可不,要做饭了,大宝子先去洗把脸,我去给你弄水。”说着老太君就要下地了。
老姐拦住住了老太君,有些不高兴的说:“妈,你让他自己来,你净惯着他了。”
王光冲老姐吐舌头做鬼脸,但还是自己主动去了。胡乱的洗了把脸,他就进屋,忽然想起了件大事,伸手一摸,钱没有了,他大怒:“妈,我钱那去,我钱那去了?”
“什么钱?”母亲故意装糊涂。
王光的眼泪就要下来了,歇斯底里的狂喊:“我姐给我的,我姐给的,就放这兜了,怎么没了。。。。。。”
“别喊了,让老爸搜走了。”老姐回答,他马上就泻了气,再也喊不出来了,只好认了。
第五章 风光无限

很快就到了周六,两个学校包了一辆大客车,早六点出发,向县城进军。很多的学生都是第一次去县城,带着莫名奇妙的兴奋,有的激动的直喘粗气。也是,平时只能拿那个从来没有谋过面的远方亲戚吹吹牛,今天终于要自己进城了。
一路上大伙都在议论,好象要去看**一样。强子在他身边更是坐立不安,他骂了他好几遍让他消停点,都镇不住他。美丽老师看大家兴奋,就开始男女拉歌,这样才取的了一点效果,大家渐渐的也就放松了。县城越来越近了,大部分人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当然这不包括王光,他很早就去过了,对它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当终于可以看见县城的楼房时,一部分人又开始激动,又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还有人喊:“我看见了,看见了,楼真高,真高呀!”其实那时候最高的楼也就六层,还是政府的办公楼。
演出是在大剧院,靠近大剧院的路俩侧停满了个代表对的车,有大客车,有小客车,还有吉普车。各个参演的队伍一部分在大剧院的院子里,一部分在路边,因为院子里根本站不下。这是什么,这就是特权的力量,自治县成立N周年,其实和大多数人没有任何关系。搞这么个活动,有什么意义,更多的人也不知道,就好象现在的很多活动一样,其目的领导人也不知道,更多的是为了粉饰太平,说白了,就是没事找事。七点半,组织活动的干部就开始安排时间了,他们被安排在上午11点。还好,这要是下午,得等多长时间呢,而且节目没有到还不允许进场,跟傻子似的在外边等。王光都纳了闷了,为什么不早通知,那些下午节目的也不用来这么早。
三姐的单位也来看演出,三姐也是其中一个,她到他们学校的方队找王光,问明了情况就告诉他等演出完了,她再来找他。
无聊的等待把刚进城的喜悦心情渐渐的冲淡了,不仅他们,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开始焦躁不安,许多学生连说话都懒的说,有的学生干脆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发呆。
终于轮到他们了,美丽老师和镇中学的老师组织入场,首先是大合唱,完了是中学的女生独唱。可能是各单位的领导鼓掌都鼓累了,所以掌声也不是很热烈。
他和李里积极的准备着,要说不紧张那是撒谎。一出场,也就忘了,他和李里就象两只穿梭的蝴蝶,在舞台上尽情的表演。也许是领导们听革命歌曲过多,也许是他俩的表演真的很好,演出结束后掌声很是热烈,后排的还有人叫好。
任务终于完成了,他和李里都有些激动,下后台的时候王光的腿都有些发软。他偷偷的问李里:“害怕吗?”李里这次没有和他抬杠点点头。
他们在后台把服装换了,美丽老师把服装收了就带他们往出走,出来的时候就碰见来找他的三姐。和老师打了招呼,三姐就把他领走了。
看着那些依然在等待的学生们,王光心不由的一阵悲哀。他相信,那个学校的准备时间都不会短,可就为了那十几分钟或几分钟,几百人就得等待,而且还不能有怨言。这种情形王光再看见的时候就是高考了,那些父母顶着烈日一站就站几个小时,竟然没有人中暑,也算是个奇迹。
三姐家住税务的家属楼,后来叫老税务家属楼,是县城当时是为数不多的家属楼。晚上的时候老姐也来了。第二天,三姐领着他们俩,出去到一百货,给他买了套新衣服。下午的时候把他送上回家的客车,又给了我20员钱,把他感动坏了。
到家已经是四点多了,他感觉到很疲倦,就先睡了会。六点多一点,老太君做好了饭叫他,他洗了把脸就去吃饭。
老头子已经开吃了,见我来了就问我:“昨天演出怎么样?”
“还行,就是人太多了,挺乱的。”我回答。老头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吃完饭,我想起来作业还没有写,就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奋笔疾书去了。
第二天到学校,班级里去县城的同学还有一部分人没有从兴奋里缓过来,几个牛皮分子还不停的吹牛:“吃过冷面吗,知道什么是冷面吗?”还真有人在入神的听。
间操的时候,学校破天荒的没有做间操,几个领导也上了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没想到一宣布,原来是他和李里的《对花》得了节目的特等奖,县里宣传部表扬了镇政府,教育局表扬了学校,学校今天是专门给我俩班奖的。不明白我们会为什么得奖,也不明白我们得奖和政府有什么关系。稀里糊涂的上台领了奖,在全校师生的掌声里我还真有了一点飘飘然的感觉。
这还真不是件小事,他和李里真的就成了名人。走到那都有人问这事,刚开始还好,能****一下虚荣心。渐渐的王光就有点烦了,没完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还没完了。一直到暑假他们升上初中,人们才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不过这件事情严重的影响了王光和李里的关系,现在基本上是不说话了,没事的时候王光基本躲她远远的。咳,当名人难那!
这年夏天对与王光家来说很热闹,四姐毕业,基本是定下来去县财政了。老姐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虽然好象这其中有父亲那个曾经照顾过的老领导的儿子的功劳,因为他儿子就在那所学校任职,但实实在在的是给他们王家挣了个大面子。
接下来的日子,老师天天说升学考试,好象是决定他们命运似的。对于这些王光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要是不能进全镇的前五名那就怪了。
还真准,升学的时候他就是以全镇的第三名进入镇中学六中的。转眼假期就结束了,他也要到新的学校去读书了,地点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距离远了点。中学在靠近街东大的地方,严格来说是镇郊了。不过对他来说就是增加了不到400米的路程而已。
那时,什么都不多,就孩子多。学校设了六个班,每个班都四十多人。班级是按成绩分的,第一的一班,第二的二班,以此类推。他被分到了三班,班主任姓郑,叫郑富,据说是六中杀手级的老师,也就是说那家伙爆打学生是出了名的。
那个年代,对老师的考评就是你能不能镇的住学生,也就是说你的“武功”好不好,至于教学质量,其实都差不多。不过李里没有和他分到一起,被分到五班了,因为她考了第五。强子倒是被分到他们班了,不过他是最后一个轮次才分进来的,估计几个班主任还推让了半天。
这时候的强子已经不是当年和他拼架时候的体格了,不仅比同龄的孩子高,双肩比一般的孩子都宽阔,而且还有胸大肌,露在短袖外面的两条小臂肌肉一条一条地暴起来,衬以他那干农活晒的略微黑色的皮肤皮肤,给人一种铁蛋般的力量感;一双大手,指关节明显突出,看得出来,这是一双经过长期力量锻炼的手。这一切都归功于他那个“变态”的邻居――一个退役的“特务”。他这个邻居据说是一个出色的特种兵,因为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被部队清退了。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王光亲眼看见他螺了五个大麻袋,每个都接近100公斤,他一拳头就能把中间的打飞出去。20块豆饼400斤压到他背上,这家伙楞能拱起来,而且豆饼还不掉。一次喝多了,和别人打赌五斤月饼,说自己一能把自己的胳膊摘环(脱臼),还能接上。只见他拿胳膊轮,真就把胳膊轮掉环了,之后又脱着小臂把胳膊接上了,所以我叫他“变态”。
强子最近几年就和他混了,那家伙特喜欢强子。征求了他父母的同意后,那变态就带着强子每天早早就起来围着他们的村子跑十圈,完了再做一系列的锻炼,基本上做到了风雨不误。而且还给强子做了跑步用的腿部沙袋,还有一个背着的沙袋,说是负重拉练。最恐怖的是在家院子里还给强子吊了个练拳脚的沙袋。现在看来,那家伙是以他们特种兵的训练方式在训练强子。强子更“变态”,那个腿部的沙袋上学还带着。初三的时候有一次和王光炫耀,一掌就把俩块砖劈开了,这对一个初中生来说太恐怖了。
王光要有时间也跑那和他们混,“变态”问他学什么,他就说学打人的。不过王光没有强子敬业,总是断断续续的练,而且多是一些擒拿之类的,也不太懂。要说王光体格已经可以了,且打架的实力也是上流水平,可跟强子一比,就不是小巫大巫的问题,基本上是不入流。
初中和小学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是学习的强度增加了,知识面也阔宽了,同时开了几门的新课;二是忽然觉得自己也大了;三是环境变化了,尤其是生活环境,许多的同学都是来自乡下的大队,以前跟本不认识。这样就形成了这一个团伙,那一个团伙的。中心小学是传统的强者,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镇里的精英。原来王光是不理我们小学时候二班的同学的,现在不一样了,要一致对外。所以围绕在强子他俩周围就成了一个大的圈子。当然强子那弱智只是个当打手的料,老大自然是王光。不过王光的风格是要他们叫他:六哥。
就是现在回老家,偶尔就会有一个大叔模样的人和他打招呼:“六哥,你还记的我吗?我是。。。。。”王光真的不记得了。人家就说:“当年我们初中是一届的,你和那张克强没少打我们呀!”
同学?是呀,他是什么样的生活,而他们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已经被生活折磨的没有年龄了,一过三十就和五十没有什么区别了。王光连忙说:“记的,记的,那能忘呀!老同学吗。。。。。”其实他什么都不记得,感到的是一阵阵的心酸。
第六章 春心萌动

王光学习依然很好,架也没少打,挨老头子的打是越来越少,挨老师的打是不记其数。这期间他和李里一起又参加了几次县里的文艺演出,还参加了几次智力竞赛。
初三一个学期不到,王光就转到县里上学去了。那时,老师对所谓的升学率还没有现在这么重视,教学只是他们的一个生存手段。不过几个姐姐都认为镇里的教学环境不好,尤其是三姐和四姐。
这时四姐已经在县财政工作了两年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年四姐的单位盖家属楼,他家顶四姐的名买了房。三室一厅的房间,实实在在是比镇里的家好多了。老头子的意思是让他和母亲过去,于是他没有任何留恋的就转学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王光是记得的,就是和强子的结拜。他离开的前一天,他俩都很激动,于是就买了瓶白酒,带着盒人参烟跑到了孤山顶上,还真把它喝完了。激动之余,他们决定结拜,叉了三只烟,王光都不记得叨咕的是什么了,他们跪在那里,冲山顶的那块大石头磕了三个响头,强子比较认真,把脑袋楞磕了个大包。想一想那时侯真的很是值得怀念。
真的转学到了十一中,望就后悔了,很不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又没有熟悉的同学,他终于有了当年那些其他大队的学生,刚到镇中学读书的感受了。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想融进去却怎么也融不进去,一部分是别人的原因,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
他就努力学习,要不就在一中(县高中)附近的黄金书屋租小说看,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沉默寡言。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想六中的同学,中间他回去了几次,但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好在,后来还是认识了刘威,这才慢慢的习惯了。
这里不得不提他的一个朋友――刘威。这小子的家庭状况不是一般的好,据说八十年代初人家就住自己的二层小别墅了,王光和他能认识全因为他俩都是那时的烟民。
十一中东侧就是县体育场,不知道谁把东边的墙掏了个豁口,几个为数不多的烟民就经常跳出去在运动场吸烟。那时他俩都是初三,王光转来时候在二班,刘威在三班。本来就挨着,所以跳墙出去的时候经常是一前一后。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说话,有一次刘威忘记带火了,就和王光对烟,从此他俩就成了战友。那时候的刘威不怎么参于打架,但不等于他不打架,一是他从来不惹事,二是那家伙出手太恨,据说初二的时候就把一个学校附近的小地痞给扎了,他家为此花了不少钱。不过刘威不怎么合群,也没有几个朋友,经常独来独往。整个王光在的那个初三的学期,他也没有见到几个人和刘威玩。王光更是没有朋友,他俩就有时一起跳出去吸烟,有时也一起逃课,不过王光吸的烟都没有刘威的好。但这并不影响他俩的感情,初中毕业他俩就好的象一个人似的了。
昏昏恶恶的把初三的下学期混了过去,中考过一中的分数线,王光没有任何问题,顺利的就考入了高中。
一中是Y县的最高学府,Y县的大部分大人物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应该算是Y县人才摇篮。一中这样的学校,大镇也就能考上个20几个,所以象强子那样的学生是不可能来一中,王光想要不是因为义务教育,可能连初中都不会有人要他。
但那时的升学率很低,一中考大学的几率也就40%,所以不等于考上了一中就前途无忧了。但就是如此的升学率,还是有人趋之若骛。八个班,每班64人的标准全部满额,最后还是加了一班才解决了问题,不过到高二就恢复了八个班,因为九班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而且多数是开学后的后门生,一个学期的淘汰,总会有人被开除,有人转学,有人放弃的。
王光被分到了三班,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很年轻,姓韩,老公是公安。为什么要提他老公那,因为她只教了他们一学期,就离婚去省城了。下学期换了个王光的本家姓王的男老师,同时也教他们地理。李里也考上了一中,被分到五班了正好和刘威一班。
教学楼是南北朝向的,三层,一层一个年组,高一在一楼。楼东是学校的正门,一个大通道,两边是绿化,有很多树,不过多数是松树。楼西是操场。楼南侧有小片的白杨,男女厕所都在那边,不过是分开的。操场的北侧是两排平房,实验室,后勤,食堂都在那边。王光的班级和一班对门,在教学楼的最南侧。
开学后几天王光就发现,他们班论打架的实力可能是九个班里最差的。因为十一中十二中(县城的俩中学)的几个著名的混混一个也没有。他因为后到十一中的,根本没有字号。不过他也图个清净,正好不用操那份闲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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