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第181/215页


  不过萧杏花还好,仗着以前熟识,倒是并没觉得十分拘束,只是那言谈间,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人家是个被帝王提防的王爷,这位王爷还曾经被萧战庭直接来了一巴掌。可是现在,这身份,是千万人敬仰的帝王。
  她知道这相处间就得拿捏好分寸,既不能显得因为对方身份变化而太拘束了,又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不把人家当皇上看待。太多谄媚或者太多随意,都是不行的。
  “太后娘娘早说过皇上是个孝顺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萧杏花笑着这么道:“皇上这是百忙之中,抽了功夫过来陪着太后娘娘说话。”
  太后娘娘听了这话自然高兴,她如今一个儿子被拘禁在皇陵里,其实最怕别人说她母子不和了,她就爱听别人说她儿子孝顺。
  “哪有这么好,一提起皇上来,我就愁,你瞧,这么大年纪了,明年就该而立了,却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娘娘摇头连连。
  众人自然上前劝说:“等明年一开春,宫里自然采新纳女,到时候自然不愁后宫里没人儿。”
  太后娘娘听闻,叹了口气,却是问皇上:“你可听见了,诸位夫人也说,你该纳彩了,明年开春就要扩后宫,选一个皇后,再封几个妃子,赶紧地给哀家开枝散叶吧。”
  这话一出,皇上却是并不应承,反而是含笑的眸子望向了萧杏花的方向。
  萧杏花微怔,开始以为他是看自己,觉得莫名,后来猛地意识到,他是看自己身后的佩珩。
  佩珩垂着眼,不曾言语,只作没有看到。
  其实皇上自进了屋后,便早看了佩珩好几眼。
  他上次见她,还是在那破败的小酒坊里,看着她一身卖酒女的打扮,如今数月不见,她衣着清雅,面容清丽,微微垂眼,站在她母亲身后,仿佛根本没看到自己似的。
  有些失落地收回眼,不过面上笑容却未曾变过:“母后,如今为了博野王谋逆并北狄犯我大昭,干戈大动,国库空虚,正是大昭百业待兴之际,儿臣真好为了一己之私,便开始招采纳女,这个总是要过两年再行考虑。”
  这话说得皇太后顿时不高兴了。
  她能高兴吗?
  一个儿子进了皇陵,连带的皇孙们如今也一个个成了落汤鸡,唯独这个儿子可以指望了,谁知道这个儿子竟然根本不想娶妻,更不想给他开枝散叶。
  “这意思是,你要一个人在这偌大皇宫里,当一个孤家寡人?”
  “这不是还有母后陪着儿臣吗?”
  “少来贫嘴!”太后娘娘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哀家不管,哀家要你今年过年前,必须立一个皇后,至于其他,可暂且置后,但总拖不过这一两年去!”


第117章
  众人见太后娘娘训起了新帝,作为臣妇,自然不好插嘴,便只是去劝慰太后娘娘道:“实在是以前皇上并不在燕京城里,自然挑不到好的。如今既大势已定,燕京城里好姑娘多得是,不愁挑不出到合心如意的。只是立后,这是大事,总不能今日说要找皇后,明日便能蹦出一个。”
  这话说得大家倒是笑了,太后娘娘也就不训这位新帝了,反而说起了家常。新帝陪着坐了一会儿聊表孝心,也就告辞出去了,众人连忙拜送。
  等他走了,大家才松了口气。
  这位昔日涵阳王,虽总是温和含笑,可是如今当了帝王,却别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让人不敢小觑的,是以众人在他面前,便生出许多不自在。
  说话间不知道怎么说起九公主来,太后娘娘显然是十分满足:“她倒是个乖巧的,年纪轻轻的,也不爱什么花哨物,只一心陪着哀家这老人家,也难为她了。”
  众人自然奉承道:“这是太后娘娘慈爱,九公主小小年纪便知道孝顺。”
  太后娘娘自然高兴,说笑间,因还没有到午宴之时,便说众人陪着她玩叶子牌,佩珩和九公主都不玩的,便在旁边看着。
  如此玩了了一圈,太后娘娘看着两个小姑娘不落忍:“你们年纪小,看着我们玩这些,也是无趣,两个人作伴去外面逛逛,也好透透气。”
  九公主欣然应允,佩珩也没说什么,于是两个姑娘便走出去寝殿外。
  外面长廊旁也种了许多花草,又挂着几只鹦鹉画眉,见她们出来,叽叽喳喳的,看着格外有趣。
  九公主到底年纪小,上前去逗那鹦鹉:“快说,萧姑娘来了,九公主来了。”
  那鹦鹉也用它尖细的鸟语快速道:“快说,萧姑娘来了,九公主来了。”
  九公主咯咯咯笑起来,一旁的佩珩也不由得笑了。
  于是这两个人又胡乱说了许多话,让这鹦鹉学舌。
  到了后来,九公主道:“皇上驾到!”
  那鹦鹉也跟着学舌:“皇上驾到!”
  因鹦鹉的声音本有些尖细,倒是和太监的声音略有些相似,如今学这句“皇上驾到”可真是惟妙惟肖,这下子不但九公主,就连佩珩都笑出来眼泪。
  “可真真是有趣儿!”
  “赶明儿我家里也养一只,去逗我弟弟和侄子玩儿。”
  佩珩想着,两个小家伙定然会喜欢的吧。
  谁知道这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声音道:“御花园的青苑里颇养了几只鹦鹉的,萧姑娘尽可挑喜欢的带回去。”
  这是一个男声,九公主和佩珩都是吓了一跳,连忙回身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皇上过来了。
  于是两个人都忙跪下:“参见皇上,皇上赎罪。”
  刘凝温和地望着地上跪着的佩珩,挑了挑眉:“九公主和萧姑娘请平身。”
  待到九公主和佩珩起来,他含笑望着佩珩:“为什么要说皇上赎罪?”
  佩珩无奈,低着头道:“刚才臣女和九公主只专心看着鹦鹉,竟然不曾看到皇上过来了。”
  实在是不知道,这人无声无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身后的太监也不知道出个声响?还有自己身边陪着的宫女,也是一声不吭?
  刘凝听着这个话,倒是笑了:“刚刚你们不是说了,皇上驾到吗?”
  这下子佩珩和九公主都分外尴尬,面面相觑间,不由得脸红耳赤。
  难道说,在她们让鹦鹉学舌的时候,皇上恰好过来了?
  刘凝见佩珩低垂着头,齐整的刘海被廊外的阳光熏染得仿佛透着光亮,刘海下只见细密修长的睫毛。
  因她低着头的缘故,再往下,只能看到挺翘可人的小鼻子,还要那微微抿着的小唇儿。
  他想起之前在寝殿内,她是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的。
  后来离开,心里是颇为失落的,兀自停在外面廊檐旁好久,最后终究不甘心。
  毕竟他如今是帝王,她却是臣将家中娇养的姑娘,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他也是盼了两日,才盼得今日见她一面。
  如今抱着一丝希望回来,路上想了许多借口,想着该如何对母后说自己去而复返,又该如何设法和她好歹说句话。
  不曾想,她恰好就和九公主一起站在长廊下逗着鹦鹉。
  九公主这个人虽然年纪小,不过倒是机灵得很,瞧瞧佩珩,再看看自己这皇叔叔,多少明白过来。
  她如今身份不尴不尬的,能混到了太后娘娘身边受宠,自然是有许多心思。当下便故意道:“哎呦,我想起来,刚才皇奶奶说,让我给她去捶背的,我怎么忘记了。”
  扔了个蹩脚的借口后,她就对佩珩道;“萧姑娘,你先陪着皇上说话儿,我先进去和皇奶奶知会一声。
  说着她也没待刘凝同意,自个儿跑回寝殿去了。
  一时长廊下,只剩下了皇上佩珩,并许多低头仿若不存在的宫女太监。
  “萧姑娘……”
  刘凝发出低哑的声音,凝视着佩珩,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
  其实他并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作为新帝登基,他发现这段时日,朝政混乱,奏折积压,国库空虚,下面官员营私舞弊之风日盛,面对他那位让人无奈的皇兄留下的烂摊子,太多事要做,可以称得上百业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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