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第81/215页


  不过,提起那夜晚的事儿来,她总是没什么好声气的,埋怨地别了他一眼,小声嘟哝道:“都怪你,没事长这么大做什么!这些年了,别的不提,这个倒是一样的。”
  他这个人比寻常大转子村的村民都要壮实高大,不过此时她话里意思,显然不是指的块头。
  萧战庭听她这么软软的埋怨,也是气血上涌。
  要知道这种事,若是硬憋着忍了十五年,那还能继续憋下去,反正憋一天也是憋,憋两天也是憋。
  可是若一旦在这长堤上开个口子,那真是犹如洪水猛兽下山,一发不可收拾。
  世上怎可有那般滋味,如此蚀骨销魂,便是让人把命都搭进去,也是心甘情愿!
  他不免下意识地抱紧了她,狠狠地抱住。
  她却十分不情愿的,腰酸腿软的,浑身乏力,原本想着今日在院子里看看给那开荒的庄稼浇浇水,如今却是不能了。
  再说了,怎么这些年过去,他却越发壮实,仿佛比年少时更添了几分,实在是让女人难捱。
  她见他这样,便有些惧怕,瑟瑟地颤抖了下,再不敢怨他骂他的,反而放软了语气低声哀求道:“好哥哥你今日且饶了我吧,如今站都站不稳当。再说明日不是还要进宫见太后吗?若是让人家看破了,岂不是成了笑柄。”
  萧战庭看她这么柔柔地哀求着,眼角风情成熟妩媚,透着水光的杏眸却仿佛有着昔日十五六岁小姑娘的清纯,那软绵绵的身子像面条般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颤着,仿佛是怕极了自己。
  一时竟觉得天地间,再无其他,什么皇帝太后,什么兵权爵位,什么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什么儿女媳妇,一切都不存在了,世上只有她,只有这个叫一声铁蛋哥哥便让他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的她。
  世上之事是如此地玄妙,她怎么可以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依然能颤巍巍地倚靠在他怀里,叫着他铁蛋哥哥。
  他抱紧了她的身子,鼻根处一阵发酸,不过到底是男人,他硬生生忍下了,却俯首在她耳边,低哑地道:“好杏花,刚才是谁骂我,说要我有什么用?如今可知我的用处?”
  萧杏花听闻,自然心虚,她刚才想起那宝仪公主,再想起佩珩的婚事,对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觉得骂自家男人实在理直气壮,便是没理也能掰出三分理来地骂,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被他这样抱着,反倒是生出几分忌惮来。
  她趴在他胸膛上,胡乱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袍子,眼珠转了转,开始撒娇耍赖:“哪有的事儿,谁骂我铁蛋哥哥了?我替你掐他!”
  说着,伸出手指头,悄悄地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
  萧战庭哪里看不出她那点把戏。
  他喜欢他的杏花给他耍小把戏,也喜欢她没理也强掰地耍赖,甚至连她叉腰骂人的样子都喜欢。
  不过也不能骂得太狠吧。
  于是他低声道:“若是以后再敢胡乱骂我,把你扔床上扒光了……”
  他这一说,自己心里想想她抱着他大腿哭着求饶的样子,胸口仿佛有什么轻轻地撞了下。
  他的杏花,当年曾经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的杏花!
  萧杏花一听那话,自然也想起了过去,过去那玉儿哥哥,以及被扒光了险些拿了皮鞭抽打的情境。那个时候的铁蛋哥哥狠着呢!
  昨夜里好一番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只是他醉着,她心里也乱着,如今想来,竟如梦一般,不知道是真是假。当下她不由觑他,小声问道:“铁蛋哥哥,你,你真得打心眼一点点都不生我气?”
  “生气。”
  “啊?”
  “不过也是生我自己的气,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嗯?”萧杏花继续抬眼瞅他。
  “真的。”萧战庭苦笑了下,将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她的:“我早说过,怎么样都行,只要活着。若是我能寻到你,遭了别人强,我便把那人阉割了扒皮,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可是杏花依然是我的杏花;若是我能寻到你,你自己主动给了别人,也没什么好怪的,乱世之中,谁都有不得已。”
  曾在一个偏远镇子上,他见过,一个村子里的女人都做了野莺子,专招那些过路的行伍之人,因知道他们兜里有些军饷,好歹能挖出点银子来。
  他并不爱这些,偏生有个相貌寻常的女子,纠缠着,使了极让人反感的手段。他开始厌烦之极,只恨不得将那女人踢飞,后来知道那女人家中已无男儿,却有公婆幼子,又遭逢连年战乱灾荒,根本不能养得活。村里人自顾不暇,更无那多余怜悯之心。
  他当时都呆了,便将身上钱粮分了那女子许多。
  此时此刻的他,抱着这失而复得的妻子,他怜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道:“原只有你嫌弃我的道理,没有我嫌弃你的道理。那罗六,我是知道,他帮了你许多,只要你不曾舍了我去就他,我便,我便心里欢喜得紧。”
  萧战庭这些话,自然是听得萧杏花感动莫名。
  这些话,哪怕是心里明白,可是听他再说一百遍一万遍她也不觉得腻啊!
  她真是恨不得化为一滩水儿,浸入他的胸膛,他的身子里,再也不出来,又恨不得变成十三四岁的萧杏花,娇滴滴地被他捧在手心,如个小孩儿般撒娇卖乖。
  她喉头哽咽,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只能拿了胳膊去环住他宽厚的胸膛,把身体在他怀里扭动磨蹭,像个扭股糖儿般。她明明不喜的,可是此时此刻竟盼着他做些什么,像年少时那般,来势汹汹地狠狠地,把她弄哭。
  萧战庭搂着怀里那水蛇般的人儿,也是几乎压抑不住,他掺杂了渴望的声音嘶哑低嘎地道;“以前你总是给我闹气,一会儿说我看了隔壁没男人的藕花嫂嫂,一会儿嫌弃我给陈三媳妇借了种,都是些没影的事儿,都是被你那小嘴儿一说一说的,动不动给我哭。你却不知,村里多少汉子整天偷眼看你!”
  他的大手略显粗鲁地捏了捏她那小细腰,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了,又经了这么多年的操劳,那腰怎么就不见粗,细得一把手都能拢住,还有那身上皮肉,溜光水滑的,捏一把就舍不得放开。
  “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你吗?”捏着那一身好皮肉,他有点狠狠地说。
  她却是不怕他狠的,他再狠,一沾她身子还不是得好声好气地哄着,于是便越发犹如个扭股糖儿似地在他身上扭着,故意问道:“说我什么?”
  萧战庭打横抱起这分明挑事找x的女人,大踏步来到了床边,将她直接扔到了床上,之后俯身下来,在她耳边咬牙道:“说你那脸蛋,那身段,哪是山里穷人家能消受得起的,怕是根本留不住,早晚飞了。”
  “还说,我命好,能生受这么一个媳妇,夜里还不知道怎么闹腾!”
  他当时听到,烦他们拿自己杏花儿说嘴,不过心里却清楚得很,自家杏花儿那身子,沾一沾,都是尝了天上的仙果儿,天大的福分。
  
  萧杏花一直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醒过来后,身边男人早没了。熙春和几个小丫鬟从旁守着,见她醒来,连忙过来嘘寒问暖地伺候,又说侯爷说有事去了军中。
  萧杏花想起白日发生的种种,便有些恼,直接拿拳头拍打了几下枕头,恨道:“去厨房里,把那些鳖汤都给我倒了!若是还没煮的,直接扔湖里放生吧!”
  “倒了?”熙春莫名,不过也不敢说什么:“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厨房照着夫人的话处理了那鳖汤和鳖。”
  萧杏花吩咐完了,这才稍出了口气。
  回想起那萧战庭,心里还是有点暗恨,想着这人花言巧语,说了那些子人爱听的话,只把人说得心里跟灌了蜜一样,便头脑发热,什么都不记得了,竟然扭糖儿扭到了他身上。
  他这下子算是得了好,恣意妄为,把憋了十五年的邪火全都泄光了吧?倒是累的她如今手脚瘫软,连抬抬屁股的力气都没有,明日可怎么进宫面见太后啊!
  正恼着,外面儿媳妇和女儿都过来了。
  原来她们知道自从那侯爷爹回了房,关在房里整整两个时辰又出去,她们娘就一直睡到现在,于是心里终究有些担心,便相约过来再瞧瞧。
  谁知道一进了屋,便见娘满面红霞,杏眸倒竖,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在闹气,只是脸上太红!
  佩珩忙上前,担忧地道:“娘,你这可是病了,怎么脸红成这般样子?”
  她早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两个嫂嫂都说没事,再问,她们却不说了的。
  萧杏花哪里是病,分明是想起萧战庭折腾了两个时辰时,那其中下流的种种,都恨不得直接撕了他,这才又羞又气的,如今被女儿当头问,真是几乎没脸见人了。
  小辈,还是未曾出嫁的小辈,哪里能让她知道这个!
  于是她便轻咳了声,转移话题道:“乖乖佩珩儿,有件事,我须得和你说说,你心里好歹有个底儿。”
  “娘,什么事?”
  萧杏花示意两个儿媳妇并佩珩都坐下了。
  她叹了口气,仔细地瞧着自己这女儿。
  原本就是好相貌,如今在深闺里好汤水调理着,又有嬷嬷教着练练姿态,真真是那个天上掉下来一个天仙人儿。身段秀美婀娜,走起路来小细腰轻轻款着,跟夏天里风吹的柳枝儿一般,那自然是极美的,随便穿个什么都能穿得体面好看,至于那脸儿,白净精致,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柳叶弯眉杏子眼儿,小嘴儿红嘟嘟的,像熟透了的小樱桃。
  这世上有许多女子,各有各的美,可是像佩珩这一款,哪个男人能不爱!
  也怪不得,便是最贫贱之时,也有那霍家的少爷愿意相约终身,待到一旦有了个富贵爹,更是引来了涵阳王这样的登徒子!
  原先她宠着佩珩,也不敢让她在外随意走动的,其实就怕护不住这孩子。女孩儿家长得好原本该高兴,可是若是生在贫贱之家,却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叹只叹如今寻了富贵爹,原该放心,却又惹出这么一档子事。
  “娘,有话你说。”佩珩被娘这么看着,忽然心里浮现出不详的预感,她想起了霍家的少爷,难道说,事情有变?
  果然,她见到娘叹了口气,却是道:“你可还记得咱们跟着你爹进京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涵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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