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格里贵族学院》第66/70页


  “慧儿……”他冰凉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看来这次,我真的要死了……”
  “不要乱说话……我不准你乱说话!”
  医院,走廊上,一连串匆忙的脚步声。
  “小正哥哥,你不会有事的。”我握紧他的手,流着眼泪对他说。
  他紧闭着双眼,手也死死用力握紧我的手。随着医生护士,我们来到了急救室门口。
  “对不起,请家属在门外等。”一护士拦住我说。
  我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放开葛紫影的手,可是,他却依然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护士用力掰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抹了502胶水,怎么掰也掰不开。
  “干什么!病人时间不多了!他如果死了,你也别想活!”医生火冒三丈,瞪着护士大骂。
  护士眼睛一红,抽泣着,畏畏缩缩,很委屈地开口:“可是他们的手分不开……”
  “分不开就让她进来!他是黑帮的少主,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医生急得眼睛也红了,脸色苍白。
  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只好帮我做好一些消毒措施。握着葛紫影的手,强烈的灯管照射在他的身体上,医生们迅速剪掉了他的衣服。心脏部位血肉模糊,看得我差点就晕倒。不要死,小正哥哥,你千万不要死,你不能死,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死!
我不会让你死
  看着医生在他身上动刀子,取子弹,我的心脏狂跳,双腿发软。看到那枚血淋淋的子弹,我看得眼睛都直了,胸口一阵恶心,差点就吐出来。想着他受的痛苦,我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疯狂流下来,握紧他冰凉的手,将我的力量和勇气一点一点传进他的手心。
  “患者失血过多,现在急需Rh阴性血,B型,快速查看血库!”
  “这种血稀少,血库没有。”一护士的话就像炸弹一样,轰炸掉我所有的希望。
  “不行,你们一定要救他,我求求你们了。”我哀求着。
  “去其他医院,看看有没有!”
  医生急得就快要抓狂了,匆忙帮他止血,可是需要的血却还是没有消息。他已经失血性休克,可是手却还用力抓着我。
  他的心脏,开始虚弱,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才知道,没有预料的等待,原来可以这般痛苦。生离死别,我不想再经历!堕入深渊的痛苦,一次就足够了……
  “先生,你不能进去,请在外面等候。”
  “滚!”一高大的男子将他面前的护士推开,拉开帘子,冲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美男子,吓得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Rh阴性,B型,给他!”南宫圣伸出手臂,用命令的口吻对医生说。
  回过神的护士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说:“先验一下。”
  “不用验。”他一下就甩掉护士的手,盯着手术台上的葛紫影,冷冷开口,“三年前,他输过血给我。”
  “抓紧时间,一边抽,一边输!”医生下了一个命令,护士立马就推过来一张床,让南宫圣躺在床上,然后一条导管就将葛紫影和南宫圣连接在一起。
  看着南宫圣的血慢慢输进葛紫影的身体里,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残忍的事情却没有结束。
  “心力衰竭,心肌细胞连续死亡……”医生满头大汗,拿着镊子的手僵住了,两眼无神,脸色惨白,盯着手术台上的葛紫影,他不断抽着凉气。
  “除非有适合的心脏,否则……否则我们都会被紫英帮抓去陪葬……我,我还不想死……”手术刀从医生的手里滑下,医生竟然翻白眼晕倒在地上。
  葛紫影的手一点一点脱离开我的手,最后啪一下落在手术台上。
  “不要,小正哥哥,你的手干嘛不抓紧慧儿了?用力抓紧慧儿啊!”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赶紧抓住他的手,可是,他的手竟然没有一丝力气。
  南宫圣坐了起来,慢慢走到我旁边。他的血依旧不断输入葛紫影的身体,他的脸色比葛紫影的还苍白,两只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心疼地盯着葛紫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葛紫影没有生气的脸。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的声音很虚弱,但却无比坚定。
  我紧紧抓着葛紫影的手,痛苦地哭喊着:“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说过要等我爱上你的,你现在死了,让我怎么爱上你……”
  心脏绞痛得无法呼吸,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袋里徘徊,他真的会死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要他死!脑子充血般一晕,我眼前的事物便开始发黑,模糊,脑袋渐渐失去意识……
逃离
  凌晨四点,夜里的风带着少许的冰凉扑向我的脸颊,让我不禁全身一哆嗦。车窗外的天空,月亮洒下薄纱一样的光,点点微弱的星光就好像薄纱边的碎花,将灰暗的天空衬得浪漫唯美。可是,这样美丽的窗外美景,却让我的心浸满凄凉。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天儿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一脸疲倦地问我。
  我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看倒在我大腿上,已经睡过去的堂儿,再轻轻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天儿可爱的小脑袋,扯扯嘴角,笑着说:“去一个安静的地方,那里有高高的山,青青的树,绿绿的水,有可爱的小动物,还有金灿灿的稻田……”
  “呃……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姐姐举不完。”我微微锁着眉头,摸摸脑袋说,“那里会很美,没有烦恼,没有不开心,天儿一定会喜欢的。”
  “嗯,姐姐去哪里,天儿就跟到哪里,永远都不会离开姐姐……”他闭上眼睛,钻进我怀里,迷迷糊糊说着。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周边的人都沉浸在自己静静的梦中。黎明来临的前夕,冰冷的空气凝结着寂静。我再次转头看向车窗外,铁轨旁的白杨树一棵一棵快速往后漂移,就好像我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那样被我挥洒在后头。现在的我,身心疲惫,带着满身的伤,脑子却异常清醒。离开那些因我受伤痛苦的少年,是我最后的选择。南宫圣将心脏给了葛紫影,兑现了他对小正哥哥的承诺,可是,他也付出了生命。原来三年前,南宫圣和他的父母发生了车祸,父母双双死亡。在医生竭力抢救下捡回一条命的南宫圣,却得来了一个比死还痛苦的消息。失去父母,已经可以毁灭一个人了,可是“无情”的现实却告诉他,他患有脑癌,手术切割的风险很大。如果不动手术,他活不过20岁。可是最终,他选择了不动手术。
  车祸前,他是个阳光开朗,总喜欢带着淡淡微笑的甜美男生,迷死了华格里一堆又一堆女生。他喜欢一切甜食,喜欢一个人专注在制作甜点上。DIY甜点屋,是他创建的,在那里,留下了他所有的作品。
  车祸后,他变得少言寡语,阳光好像永远都照不进他的生活。甜美男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冷漠的背让很多人都望而却步。
  遇上葛紫影,他的人生经历了另一个重大的转折。又似一夜之间,他转变成了另一种成熟。邪魅的笑,放荡的言行,让女人为之神魂颠倒。利用父母留下来的巨大遗产,他创立了圣美食集团,不到一年就垄断了全球美食市场。
  心脏植入葛紫影的身体,虽然血型和身体里的组织都奇迹般得非常匹配,但最初的排斥反应却很强烈。昏迷中的葛紫影似乎非常抵制南宫圣的心脏,在半个小时的“激烈争斗”中,葛紫影再次安静下来,没有呼吸,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心脏却慢慢稳定地跳动起来。
离开前的告别
  夜很深,很静,我走了,离开了那三个深爱着我的男孩。此时,他们都安静地躺在自己家舒适温暖的大床上,等待他们的,将是没有我的崭新生活。我的存在,只会伤他们更深。时间会冲淡一切,不管当初爱得有多深,疼得有多痛,相隔两地的我们,可能会从最初的思念,慢慢转变成记忆中的一个过往。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回想,会让我心痛。
  韩灵予深度昏迷,医生说他体力透支,神经过度紧绷,在危机中一直硬撑着,以至于在脱离危险后,他会深度昏迷。
  “呜呜……那个挨千刀的死乌龟王八蛋冷一晨,竟然把灵哥哥弄成这样,气死我了,我要把他的尸体偷出来大卸八块!呜呜呜……灵哥哥,你什么时候醒来啊,呜呜……”站在韩灵予的房间外,听着松阪雅子呼天抢地的哭喊,我没有勇气打开房门。
  “不进去吗?”韩钟敏双手抱胸,靠在门旁边的墙壁上,斜着头看着我说。
  “有松阪雅子照顾着他,我还是不进去好了。”
  “没有想到阿晨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韩灵予的爷爷无奈地摇摇头,他的眼神中有深深的落寞,“不把黑元帮交给他,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心机和戾气太重,没想到会因此害了灵予。”
  转过身,花姐和灵爸爸正盯着我看。
  “对不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字。没有更多的语言,没有更多的表情,也没有更多的眼神交流,我低着头,等待着他们对我的指责。
  可是,等待的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花姐怜爱地看着我说:“你受的苦不会比灵少,我们已经将照片都销毁了,你不用担心。”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却因为花姐久违的怜惜而瞬间爆发出来,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第一次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第一次看到灵为了一个人这么不顾一切,看来他真的不能没有你。”她温柔地拍打着我颤抖的肩膀,轻声在我耳边说。
  离开韩灵予的家,我的下个目的地是元修介的别墅。
  答应了花姐,会好好呆在韩灵予身边,和他在一起。可是,早在去他家之前,我就已经决定离开。如果和他在一起,我会伤害另外两个男生。看到他们受伤,难过,我的心也会跟着疼痛,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能对饭桶说的,只有对不起。他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不想再伤害了,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我就不忍心再去伤害他。松阪雅子是个好女孩,如果灵可以接受她,生活一定不会闷。现在,我只希望为我受伤的那些少年都可以得到幸福。
  踏进那个让我心碎的房间,看着手臂上,腿上,脑袋上都紧捆着绷带的元修介,力气一点一点抽离我的身体,我一下子瘫软在他床边。
  “他从来没这么悲惨过。”冷冷的声音,轻轻飘进我的耳朵。
往事,不堪回首
  抬起头时,元修介的爸爸正向我伸来他的手,然后将我扶起来。我愣在那,任眼泪挂在眼角。
  他看着我,愣了几秒钟,然后上前为元修介提了提被子,背对着我说:“你知道让他如此悲惨的人是谁吗?”
  “我知道,是我。”经历了这么多,我还能不知道吗,他后背的伤,胸口的伤,手臂的伤……都是因我而起。我的存在,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他了。
  “你知道就好。”他转身,看着我说,“只要你肯离开修,我可以资助你出国留学,以后你和你家人的所有花费我都会全全负责。”
  “我会离开他的……”哽咽着,我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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