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翼天使》第117/119页


  “我没什么要问的,只是我想爷爷没听到我们的回话会走得不安心。”萧可攀的声音清寒:“我想了,我对不起萧家的地方,就是我从来没觉得萧家的责任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可鑫冷笑:“我刚好相反,任何事情任何人我都会排在萧家后面,所以,可攀,我没什么对不起你,只不过对我而言,你只能排在萧家后面。当初肖家兄弟和管其仲搭上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发现得早。老肖头救过爷爷两次命,肖家早以为跟我们是干亲了。我需要时间将两家关系切断。至于你,我只是没拉你一把。你被爷爷宠坏了,不吃点苦头,迟早会把萧家的屋顶给掀翻了。可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有本事建立飞鸿,却不能约束身边的人,一个管其仲就能将你蒙在鼓里,被人觊觎那是迟早的事,至于那个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至于你疑心那个夜总会的女孩子的死也是我的意思,更是异想天开。我犯得着么?当初警方调查这个案子,肖龙早认了,是他和那女孩吸粉玩过了,才弄出得人命。你以为这种杀头的事,他会替我顶?爷爷面前,我解释这最后一次,你信还是不信,恨或者怨,那都随你。”
  
  萧可攀心平气和: “我这是替爷爷追问一句,你的解释我无所谓,我也不认为你有拉我一把的义务。”
  
  萧可鑫没料到他是这样的态度,看了看安详地睡在冰棺里的萧老,缓和了语气:“这事你要恨我,我也担着。爷爷,说得对,都是萧家血肉,这辈子是兄弟,难道下辈子还能有缘做兄弟?可攀,或者你不会信,可我从没想置你于死地。”
  
  萧可攀微扯了扯嘴角:“我信的。”爱和恨如果有了前提,便都不会彻底,很多人都有这毛病,可是他不是。
  
  可攀这人天性还是冷的,萧可鑫此时对着他再没话说,随口说了句:“下半夜就辛苦你了。”便出了灵堂,叫几个陪萧可攀值班的工作人员进去陪他。
  
  萧可攀跪在萧老的冰棺前思索了会儿,终于还是轻声保证道:“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萧家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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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三天时间,萧家各地亲友基本都赶到了老宅,只有萧可攀的母亲因为过敏性喉头水肿没能赶来,只是大家也都不奇怪,仿佛从第一开始对她就没抱什么希望。
  
  儿孙们都到齐了,便到了给萧老出殡的时候。可是赶在出殡前,到家里祭拜的各方人士仍是络绎不决。
  红白喜事都一样的费神,好在梁家几房儿孙都到齐了,排了时间表,轮番上阵守在灵前进行家属答谢。
  
  梁老爷带着一对孙儿来送老友最后一程时,恰巧是萧可攀的父亲萧浩然领着萧可攀守灵。
  梁老和萧老君子之交淡如水,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肝胆相照。
  虽然萧家亲友大多知道,萧可攀和梁家小姐有过一场来不及举办的订婚宴。
  可是大丧期间,谁也没有过于八卦的心思。
  
  梁老见了老友躺在冰棺里,悲从心中来,便要上前点香祭拜,可他也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了,听说了萧老的消息后更是病了两天,萧浩然和萧可攀二伯忙上前扶着梁老在椅子上坐下,只哄他道:“梁老,你和老爷子一辈子朋友,能来送一程就足够了,不讲那些俗礼。”
  
  梁老坐在椅子上,看着冰棺里的萧老老泪纵横,对着陪他来的顾修良和梁韵龄道:“修良﹑韵龄,你们两个给萧家爷爷好好磕几个头,送他平安上路。”
  
  “好的,爷爷。”顾修良和梁韵龄不能违逆老爷子的意思,相视一眼,依言上前燃香,准备磕头祭拜。
  这礼数大了,萧浩然和他们差了辈份,便示意萧可攀也依样答谢。
  萧可攀却似乎很不愿意形单影孤的,无声地向在站在里面门口虎视眈眈看热闹的殷素素伸出了手。
  殷素素微微一愣,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萧可攀的身边。
  
  顾修良和梁韵龄恭恭敬敬地在萧老面前磕了三个头,殷素素也老老实实地随萧可攀在边上陪了三个头。
  大家伙一起起立时,萧可攀沉痛地上前,双手握住顾修良的手,只说了两字:“谢谢。”
  殷素素和梁韵龄却面面相觑愣了两秒。
  过门都是客,好在殷素素人还机灵,忙转身从案上拿了三份黑纱白花,递交给梁韵龄,也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祭拜萧爷爷是应该的。”梁韵龄压住心中一口浊气,取了黑纱白花便分给了顾修良和梁老。
  
  “妈妈~~”翼翼本来和两个大姐姐在里面玩得很开心,出来见了梁韵龄,便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找妈妈。
  
  越是衰老的身体,越是拒绝不了稚嫩的小生命那鲜活的吸引力,梁老听见了这甜甜的叫声便转身去找:“这是?”
  
  翼翼跑到殷素素的身边,紧紧抱住了妈妈的腿,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很老的爷爷。
  
  “这是可攀的儿子?”梁老神色暗了暗,脸上却还是有些宽慰的样子,大声感叹道:“萧老还是有福之人啊,有生之年抱上了重孙子,四世同堂,好福气啊。”
  
  老年人从骨子里都是重男轻女,萧可鑫家里外面各生了个女儿,可徽也只得一个女儿,可辰几乎算是不婚主义者,翼翼算是萧老唯一的重孙。
  
  梁老这番感慨也算是有感而发,可却也若去其事地抹去了一些曾经发生的事情留下的印迹。
  梁韵龄悄然变了脸,可是到底没有勇气在这样的场合中撕开脸论个长短。
  刚才那三拜,主客分明,从此就是楚河汉界各守一方了。
  梁韵龄看着浑然无事只低头抚弄着翼翼的萧可攀,忽然发现他原来竟有种不动声色的残忍。
  
  ***
  
  萧家设了五天灵堂,前后来祭拜的各界人士都有。最后的追悼会照例在八宝山公墓召开,萧老一生从政,最高阶层的领导人前来致哀,让他死后的哀荣达到了顶峰,也是他留给子孙的最后一笔政治上的遗产。
  
  物质上的遗产却是萧老安葬后,在律师的主持下分配的。
  祖宅按萧家规矩传给了长房嫡孙萧可鑫;二房和老爷子之间一向是爱恨交加不可言说,可老爷子临去时,倒也有心,将老宅中的珍藏的好些古董字画,孤籍善本都传给了二房。萧老名下的遗产并不多,这两样分出去,便也没啥值钱的了,唯二的两本著作的版税也早被他捐给了希望工程。
  于是萧可攀作为三房的代表只分到了祖宅内永远居住权和老爷子的一封遗书。
  萧可攀接过遗书,珍而重之的放进了怀里,倒也没任何意见。
  他父亲萧浩然当年到美国创业,也是在家族的帮助下发迹,自以为该拿的早拿了,自然也没异议。
  只有殷素素在萧可鑫拿到了祖宅的那长串钥匙时心里一动,老爷子给她的钥匙呢?
  
  晚上殷素素从枕头下摸出了老爷子给她的铜钥匙交给了萧可攀。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爷爷说是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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