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第34/265页
“紧张吗?”张狂问。
“我的心跳和脉博会告诉你,不紧张。”小木笑道。
“不会有危险,你顶多会被揍一顿。”张狂道。
“当然不会有,他们需要用我,就像你们一样。”小木道,那轻松的表情,把张狂也感染了,能做到这一点,就不管小木有多顽劣,现在看上去也是那么的可爱,张狂看小木若有所思,他随口问着:“能告诉我,想什么吗?”
“不能。”小木面无表情道。
“家人,这个时候最想的就是家人。好像是你爸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张狂道,起初不了解,不过认识小木后,发现精神病院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对,是出于爱我,但我回报他的一直是恨……曾经我对他恨之入骨,这么多年,我终于得到同样的回报了。”小木喃喃道,说得那么黯然。
“所以你在期待改变?别多想了,事后会有省厅的专人向你家人说明情况的。”张狂道。
“是你多想了,总害怕我因为其他事分心……不会的,我不为谁,我本来就期待改变,就像你们警察期待能改变世界一样,我一直期待改变我自己。”小木道。
“其实不用改变,本心就是最好的,你饿极了也不会铤而走险,身上有点小钱都舍得给乞丐,一个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能看到他身上高贵的品质,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张狂道。
小木的眼睛蓦地睁大了,用欣喜而惊讶的眼神看着对方,像发现了基友那样的表情。
张狂笑着继续说着:“你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不想看到更多的普通人被传销团伙骗得败家破财,进精神病医院,不想看到那些混蛋肆意妄为,为非作歹,你刻意地用顽劣的外衣包裹着自己,其实你那颗脆弱的、善良的小心肝,已经被这些罪恶触动了,你的内疚,你的愤怒、你的正义感,让你无法选择坐视。”张狂道。
一瞬间,张狂也像变了一个人,木林深蓦地想起了,这家伙既然是个卧底,岂能像他表面上那么愚蠢不堪,能把憨厚和凶恶都刻在脸上的人,怎么可能是笨蛋。
小木被惊到了,他疑惑地看着张狂那张凶脸,那个悍样,慢慢道着:“秃蛋,你绝对不是普通的警察,那些傻条子我一眼就认得出来。”
“我还是露馅了,不该说‘中西合璧’那个词,不符合我的猛人形象。”张狂笑着道,那个细节让小木起疑了,他记得很清楚。
“我也露馅了,居然让你看出,我是个好人来。”小木笑着道。
“那走吧,还会有更大的舞台,我们可以尽情发挥,做一对坏蛋。”张狂笑着请道。
小木笑着起身,很拽的一指他,不屑道着:“你会输的,别觉得你是警察就会赢……玩心理游戏,我都没有输过。”
“那是学校,这可是实战,被窥破,你会被揍成猪头的。”张狂道。
“舌头比拳头的威力大,我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屁事没有,你信吗?”小木不屑道。
“不信。”张狂摇头。
“那就试试,输了介绍给我一个警花啊,我要玩制服诱惑。”小木道。
“那你输了,给我介绍个白富美啊,我快穷疯了,我要吃软饭。”张狂严肃道。
两人击掌为誓,神态猥琐,表情窃喜,很快入戏了,那样子绝对是商量一起打家劫室、抢掠民女的奸贼。悄悄下楼,从后门离开专案组驻地。
清晨五时四十分,小木贼头贼脑溜到长途汽车站附近,打探黑车出市的价格,巧了,和何胖子那些人碰上了,他不认识,可这些人认识他啊,一照面如获至宝,一呼哨十来个人围着,胶布一贴嘴,旅行包一扣脑袋,推搡着塞进车里,就那么扬长而去,车站那值勤的瞧见了,管都不敢管。
半个小时后,张狂接到了电话,是消失的何玉贵命令他,操尼马的去哪儿快活了,人都抓到了不见你,赶紧滚回来。
这句话对专案组来讲太动听了,像是兴奋的g点被触到了,不过除了兴奋,又多了一层担心……
第29章 疯言脱险
西郊、王元村,被废弃一天的暂住地又启用了。
集合的地点在这里,张狂不紧不慢地往回赶,当卧底这么多年,已经很难有什么事让他情绪波动了,可一路上眼皮一直在跳,一会儿怕小木挨打,扛不住乱扯;一会儿又怕对方看出小木身上的端倪,他毕竟是新人,要把故事编得滴水不漏没有那么容易;又过了一会儿,他有点后悔,觉得这孩子还小,实在不该领上这条路。
线人,不是个好称呼,警队里有这样一个笑话,说组织养了三个儿子,警察是亲生的、卧底是领养的,而线人,都是路边拣的。这个笑话冷暖自知,大部分线人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可在被用的时候,没有谁把他们当人。
他每每忆起小木傻乎乎不知轻重的显摆,就替他担心,当二五仔最好的性格是低调,最好是让人忽视你的存在,而他太高调了,如果不是让人窥到那么多过人之处,专案组恐怕早把他打发回家了。
可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上轿、丈母娘跺脚、老太太学绣花,什么都晚了。
他像头回执行任务一样,胆战心惊地回到了集合地,打出租车回去的,刚下车就看到了,那些“捉到”小木的传销分子,把车后盖里的小木,像人贩子论斤出价一样,几人抬着往那幢租赁的土豪别墅里面抬,小木依然高调,乱蹬乱踢乱喊着。
张狂匆匆奔回院里,到了门口,老老实实的恭身站到一边,脸色很难看的何玉贵瞟了他一眼,没多说。
不用多说,今天是收拾这个小兔崽子,因为他的逃跑,吓得整个组织都转入地下了。
人送到大头和豁嘴手里,何玉贵挥着手,把几位捉人的传销分子打发走,塞了点零钱,那些都是何玉贵手下的骨干分子,千恩万谢,出门锁好,轰轰发动着破面包走了。
此时再看大头和豁嘴,被坑得不轻,眼睛还肿着呢,两人恶狠狠拎着小木,大头摘掉了小木头上的破布包,狞笑着:“小子,你跑啊。”
说着就要扇,小木紧张大喊着:“嗨,嗨,别打脸,别打脸,老板想赚钱,全靠导师这张脸。”
也对,何玉贵赶紧拦着:“对,别打脸。”
小木保住脸了,嘿嘿笑了,何玉贵看着他呵呵直笑,不料脸一拉,变了,直接道:“打屁股。”
大嘴迫不及待,吧唧就踹了一脚,一脚把小木踹到了客厅的长沙发上,小木疼得呲牙咧嘴,回头怒目而视道着:“我艹,大嘴,你特么胆比嘴还大,这身衣服好几万,可都是何老板的血汗钱……看看,踢脏了,裤开缝了。”
何玉贵生性悭吝,这算是敲到疼处了,他上前啪唧就甩了大嘴一耳刮子骂着:“真尼马蠢,衣服比人贵多了,能这样打吗?”
“哦,何总,那怎么打?”大嘴欲哭无泪道,刚动手,自己倒挨了。
“扒了衣服揍,尼马的,敢跑。”何玉贵恶狠狠地道。
大嘴大头得令,捋着袖子就上来了,小木躲到了沙发角落里,两人抓着抓着,逼到进退无路的小木猛地大喊着:“何老板,我有重要情况告诉你……咱们里面有警察的人。”
啊?张狂吓得差点晕过去。
啊?大头大嘴愣了下,何玉贵吓得心跳几下,好奇地问:“谁?”
“他。”小木一指大头,大头傻了。
“放你娘的屁,他要是警察,老子就是警花了。”何玉贵不信地道,一挥手,揍字没说出口,小木抢白着:“给警察通风报信啊,那比警察还可恶。”
“我被警察抓过,我最恨警察。”大头解释道。
“对呀,你被警察抓过,谁敢保证没警察协迫你……警察审你时候,让你交待别人的事了吗?”小木问。
“让了。”大头愣着道。
“看,有当内奸的潜质。”小木断章取义,直接唬道。
大头还没来得及说,我没交待,何玉贵倒瞪上了,吓了他一跳,小木火上浇油地道着:“那天他跟着我上厕所,告我说,赶紧跑吧。”
“胡说不是,我没说。”大头犟着。
“那你说我怎么跑的,你这么大块头,一根小指头就收拾我了,我怎么可能跑的,明显是你放水了。”小木道。
“不是不是……你嘴里那个吐什么辣椒吐我眼睛上了。”大头急切地解释着,可那辨得过小木。小木话一翻问着:“你们两个人呢,我就吐你眼睛上,之前你就应该把我放倒啊……这最起码没有尽到看护义务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大嘴看女厕所进出的女客人了吧?敢说没有?”
“这个……这个……”大头嘴拙了,看女的肯定有,可和这没关系啊,不料这也触到何玉贵的逆鳞了,一想这俩夯货平时就吃喝嫖赌办事不力,他挥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大头眼冒金星,大嘴吓得倒不敢抓小木。
小木岂能放过他,严肃地一指大嘴道:“何老板,我觉得他也有问题……吃羊杂,我抓了一把辣椒包在餐巾纸里,他只顾吃居然没发现,您说您一天付他多少钱呢?就让他来吃来了。”
大头气着了,愤然道着:“好像你光拉不吃似的?”
“对了,何老板,他们背后这样议论您的,说您光吃不拉,才这么肥。”小木把话反过来,扣何玉贵脑袋上了。何玉贵一瞪大嘴,大嘴吓得赶紧解释着:“何总,我说他呢。”
“废话,什么你我他,何总一直强调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根本没把何总当家长。”小木训道,大嘴嘴可拙了,急切地辨着:“谁说我没当?我当了。”
“你把你自己当家长了?还是把自己当何总了?当什么了,说呀,我看你根本就没何总当回事,就想混俩钱是吧?说呀,当什么了?”小木咄咄逼人。
大嘴那反应得过了,怎么觉得“当了”什么好像也不对呢?
表情一畏缩,何玉贵却是怒了,叭叭扇了大嘴两个耳光骂着:“艹你妈的,就知道你俩蠢货干不出好事来。”
大嘴欲哭无泪了,明明说何玉贵光吃不拉的是小木,尼马他都不敢吭声,反而挨打了。
不但挨打了,打得还不轻,连打带踹,何玉贵把大嘴和大头收拾了一通。这两位苦逼兄弟可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愣是没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