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视线》第11/20页


  不过由于两人这几日来可说几乎没打过照面,他其实也渐渐地淡忘那天留在心底的异样。
  再加上乐伊夜刚才轻唤他时的声音里全然没了那天令他浑身发麻的语调,他索性将那剩下的一点点疑虑拋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天气这幺冷耶!」
  「那又怎样?」
  十二月中的气温当然不算高,加上前两天有寒流来袭,听不懂他忽然冒出天气很冷的话的真正涵义为何的翟焯影理所当然耸了耸肩。
  乐伊夜二话不说,忽地执起他的双手,始料未及的动作令翟焯影顿时心惊肉跳,手足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他果然是不能完全放松戒心,翟焯影的神色不由得仓皇起来。
  「喂!」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那紧紧扣住他的大手却毫不放松力道,甚至在感觉到他有挣扎的迹象时,还加重了劲道。
  「没关系,没人会注意这里的。」
  「那就在有人注意到之前快放手!」他压低声音,抬眼狠狠地瞪着他。
  然而,那个用自己的双手包住他手掌的青年,却不管有被看到的危险,还微微低下头,将他的手拉到唇边。
  「你的手真的好冷。」乐伊夜说着,边对着翟焯影的手呼气。
  「废话!在外头跑来跑去的人都是这样的,你赶快放手!」
  从性感薄唇里呼出的热气弄得翟焯影好痒,他试着想用力抽出手,却怎幺也无法成功。
  三番两次的尝试挣脱皆惨遭滑铁卢后,翟焯影终于心灰意冷地松缓两手挣扎的力道,白了乐伊夜一眼。
  当他不再只一心设法挣扎时,这才注意到——乐伊夜正用掌心的热度包围住他,像是想将温暖传递给他一样,不停地摩擦着他的手背。
  「这样就有暖和一点了吧?」乐伊夜笑盈盈地问。
  翟焯影登时羞得满脸通红,这才了解他是想替自己「取暖」。
  堂堂一个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居然被比自己小好几岁,而且同样身为男性的人当作小孩一样看待,耻辱到极点的感觉令他连话都几乎说不出口。
  更进一步发现自己应该算是很有男人味的手,包在比自己略大的手掌中,居然显得那样契合时,袭上心头教他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已经不是羞辱、可耻或惭愧能形容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身后有人往这个方向过来的乐伊夜,有点不悦进行到一半的好事就这样被打断。
  放开因羞惭而面红耳赤的男人,他改变了下自己的表情后才回过身。
  「Himi,你要的热咖啡。」
  「啊,谢谢。」
  接过工作人员端来的纸杯,乐伊夜在确定他又立刻转过身去忙着等会儿要开拍的下一景时,才将咖啡连同自己的手一并交到翟焯影手中。
  「你放手!」无法自制地低低喊着,翟焯影觉得脸快要烧起来了。
  如果是要把咖啡端给他,只要将杯子递到他手中就好了,干嘛连他的手都一起黏了过来?
  热咖啡的温度暖和了翟焯影的双手,但令他觉得更热,而且热得快受不了的,是自己越来越红的脸。
  就算乐伊夜有自信一旁早已忙得人仰马翻的工作人员不会留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他也没他那样的厚脸皮能毫不在意地跟一个男人手牵手。
  让他脸红得简直像是煮熟的虾子的乐伊夜,不但没理会他直想将手抽走的冲动,还笑容满面地说着:
  「咖啡要趁热喝喔。」
  「那你放手啊!你这样抓着我怎幺喝?」翟焯影懊恼地挣扎。
  「好吧。」耸耸肩,乐伊夜这才松开困住翟焯影的大手。
  这次,他倒是难得地干脆。
  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白眼后,翟焯影才拿起稍嫌过热的咖啡往嘴里送。


第六章

  即溶咖啡的甜味立即充满翟焯影口中,香味却明显不足。
  聊胜于无,反正在这种冷得教人直打哆嗦的天气里,就算是这种廉价的热咖啡也总比什幺都没有来得好。
  在脸上的热度稍退,被乐伊夜「为所欲为」的耻辱也缓缓地消散一些后,翟焯影将咖啡趁热一饮而尽。
  他虽想立即提起脚步告辞,但在那双彷佛会麻痹人的眸子柔情似水地凝视着自己的状况下,他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再说,喝人家一杯咖啡后就想马上走人,怎幺说都太势利了点。
  在杯中的高甜度咖啡全消失在牠的胃里后,不晓得该说些什幺的尴尬情绪随着打酸涌上他的喉头。
  他当然不可能忘记眼前这位只要一个笑容,能轻易让女性绝倒的俊美青年,心房里只有他一人的存在。
  这个意思是再昭然若揭不过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虽还未正面承认,但在乐伊夜采取紧迫逼人的策略下,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虽说即使把刀子架在颈子上,他还是不会点头承认。
  「你还要吗?」
  听到乐伊夜的问话,翟焯影猛地抬起头来,有些火大地在他脸上只看到一种温柔的平静,不像自己的心情简直是一团乱。
  「不用,这样就好了。」
  那种只有甜得像豆沙般的甜味却毫无香味的咖啡,他只要一杯来暖暖身子就够了。
  「不要咖啡的话,有抹茶跟乌龙茶喔。」像是看透他的想法似的,乐伊夜微微地径笑,「我也觉得这里的咖啡很难入口,不过即溶咖啡通常就是过甜却没味道,大概是专门给那种没味觉的人喝的。」
  他顿了下,看看翟焯影没响应,又笑道:
  「我看随便到贩卖机买一罐罐装的都比这里的好喝,不过既然是在装备很简便的外景现场,就委屈你的味蕾一下了。」
  瞧他调皮地一笑,翟焯影愕然发觉他的笑容里还藏有一丝虽与形象大相径庭,却和年龄颇为相合的孩子气。
  「对了,他……刚刚那个工作人员叫你什幺?」
  那时是因为被乐伊夜的举止羞得抬不起头来,才没花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他整个人冷静多了,不由得好奇起自己之前听到的是什幺。
  「哦,那是我日文姓氏的发音,在这里大家都这幺叫我。」
  「日文姓氏?」
  啊,对喔,这小鬼的中文虽然流利得跟台湾人没两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台日混血儿。
  「我的日本名字是冰见怜,冰见是姓氏,发音就如同你刚才听到的Himi,至于名字的话是念作Rei,就是被你说像女人的名字的那个怜字。」
  提起两人连面都没见到前就发生的冲突事件,乐伊夜的用意是藉以加强他对自己基本资料的记忆,并没有旧帐新算的意思。
  也许是他的神情透露出这个想法吧,应该会为他旧调重弹发怒的翟焯影,只是道算不上太尖锐的女高音,顿时打破两人轻松的谈话气氛。
  「咦?翟先生,你怎幺也在这里?」
  站在两人所在的弯角旁边,丹晓霓讶异地看着翟焯影。
  「我是……」
  不让他有机会亲自回答,乐伊夜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以高超的演技不着痕迹地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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