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第43/118页



他又挠乱了我整齐的头发,自言自语道:“等等,再等等……”

等来的却是裕县政府谈判代表。

我得到这个消息时,那人已经安全下山去了。赵二当家并没有被释放,那么小鬼头呢?我好半天没见到他了,他不会被他老爹的手下借着谈判的空当顺手牵羊给抱走了吧?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撒丫子就朝兰花房间跑。这些天都是兰花在照顾他,也许兰花把他抱去玩了。

兰花的房间门窗紧闭。我真是急糊涂了,大白天的,她肯定干活去了,谁还像我这大闲人一样悠哉悠哉的呆在屋里。我站在原地歇了口气,转身正要走,却听到封闭的空间里传来说话声。

“你倒是耐得住性子,伺候你家小主子那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把他送回去邀功请赏?”

是卫风的声音!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舔了舔手指,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孔。看来这项间谍工作并不像传说中那样轻而易举。

我顺着手指粗的圆洞向里望去。

卫风靠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捻着手里的纸,几乎将它磨出洞来。

兰花垂头跪地,平静的答道:“虎毒尚不食子。若是送他回去,说不定哪天他又会成为祖辈父辈谋取权势的牺牲供品,岂不是害了他?”

卫风讽刺道:“你倒是心善。完不成任务,你就不怕楚敬拿你儿子开刀?”

一直无动于衷的兰花终于跌坐在地上。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视死如归的勇士,绝然的说:“两害相较,取其轻者。放弃我儿性命,楚敬再没了逼我就范的筹码,九王爷便可与他放手一搏。您英勇果敢宅心仁厚,相信丝毫不逊于当今皇上。楚敬为人阴险残暴,若他夺得天下,必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为天下大义,我儿死得其所。”

“说得好!说得真好!”卫风击掌冷笑道:“本王偏居一隅,与世无争,怎么到你嘴里便成了跟楚敬一样的乱臣贼子?”

“至少楚敬是这么想的。”兰花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卫风:“他素知王爷与皇上因先皇后的缘故心存芥蒂兄弟阋墙,若是王爷与皇上一心,兵权怎会旁落,他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你是在教训本王如何为人弟人臣吗?”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提醒王爷,三年来您占山为王招兵买马,与西夷宗室互通有无,瞒得了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却瞒不了楚敬这只老狐狸。如今以王爷的实力,一呼百应群雄并起,定能与楚敬一较高下。至于王爷要做周公还是取而代之……”

“放肆!”卫风喝住她。可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震怒,反而夹杂着一丝欣赏。

“是,奴婢言尽于此。”

我僵在原地,手心不住的冒汗,大脑几乎停止工作。最初的混沌过后,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下冒出来。

侍我的贴身丫头竟然是楚敬埋在山上的眼线!

到底是无间道还是谍中谍?

这个即将娶我过门的男人竟然是这座山寨名副其实的主人、贞德皇帝的亲弟弟九王爷!

龙兄虎弟为一个女人争得死去活来,这不是清穿的经典桥段吗?

这一切怎么会上演在我身上?

我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被瞬间颠覆,强烈的恐惧攫住我的心,卫风带给我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被一瞬间抽走。

他曾经戏弄我,轻薄我,猜忌我。那么现在的柔情蜜意呢,是试探,是利用,还是对慕云惜的补偿?他觊觎天下真的只是为了向慕云惜证明自己吗?或者说,慕云惜只是他睥睨天下的借口?他要娶的是她,是我,还是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突然陌生的可怕。

徘徊在婚姻的门口,一向胆大包天的我终于胆怯了。这场目的不明前途未卜的婚姻就是一场赌局。到底该潇洒下注还是弃局逃跑?我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闪婚,果然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峥嵘岁月 大水冲了龙王庙(二)

天色愈发阴霾,雨瀑从屋檐上飞流直下。如今人心惶惶天时地利,正是跑路的最佳时机。我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可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异常沉重。

细细回忆,也许有些舍不得吧。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不管卫风对我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真的把我照顾得很好,好到我几乎忘了一个人一样可以好好生活,就像从前那样。

不过话说回来,此一时彼一时。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寸步难行。在这个三从四德的时代,没有经济独立权的女人似乎只有两种命运:要么披上霞帔把自己嫁了,要么插上狗尾巴草把自己卖了。一想到自己破衣烂衫的跪在闹市中“卖身葬父”的场景,我就再也走不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事从长计议,我绝不要把自己搞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可是如果不走,我要怎样去朝夕面对这个对我隐瞒了一切的男人?同床异梦,我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太可怕了。

我狠狠的绞着衣角,把手指勒得发白。真恨自己,关键时刻又是这样瞻前顾后拖泥带水!不管怎样,我总得给自己一个交待,不然太对不起二十多年浪费的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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