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第78/118页
那么,我还去西北找他干什么?他会因为我一个无稽的噩梦而放弃自己的理想吗?
我开始怀疑自己冲动妄为的价值,却怎么也刹不住脚下的步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当是逃难吧,兴许运气好了还能在两国边境上开家龙门客栈,过一把金镶玉的干瘾,顺便拐个异域帅哥生一堆漂亮的混血儿,过自己红红火火的小日子……
不知不觉,日上中天。
田间劳作的农民都回去休息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死一样静谧。这时,道路两旁茂密高大的玉米地里传来几声沙沙的声音,我顺声望去,几株玉米杆子左摇右晃了几下,渐渐停止不动了。
我暗笑,连麻雀都比我幸福,起码有阴凉地躲着,有玉米棒子吃着,自己这是何苦呢。
太阳越发毒辣,灼人的日光炙烤着干裂的土地,一股股热气从脚下冒出来,几乎烘干了我身上的所有水分。我一手遮阳,一手擦汗,瞪着两只眼前拼命向前方探路,终于发现不远处有几棵茂密的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兴奋之下,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饥饿疲惫一扫而空。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着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见别人穿了件厚棉衣,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只有一个坑,你蹲在那,那你就比我幸福。”
多么朴素真实的情感!
靠在大树下,躲在树荫底,喝着凉白开,啃着干馒头,我真切的体会到了那段关于幸福真谛的诠释。幸福的吃完午餐,我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哟,小娘皮长得真不赖啊!大哥,要我说咱兄弟几个把她弄回去自己享用得了……”
“不长进的混帐东西!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呢!你以为姓孙的老头儿那么好糊弄!他让宰的人你还敢留着,不想在道上混了!”
“大哥息怒,小弟的意思是先尝尝鲜再杀不迟啊……”
一声淫笑……
我嫌恶的揉了揉鼻子,可恶之至!大白天居然做这种离奇诡异的梦,睡觉都睡不踏实!
“小娘子,醒醒,醒醒啊,情哥哥来了……”恶心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有什么粗拉拉的东西在脸上来回的蹭。
靠,有完没完!还登鼻子上脸了!
我条件反射的抽出手去打掉黏在脸上的东西,竟触到一个毛茸茸热腾腾的物体!迷糊的脑袋骤然清醒,我,不是在做梦!
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毛发丛生的手,顺着手往上看去……膘肥体壮,袒胸露背,呲牙咧嘴,凶相毕露,传说中的土匪头子竟然真的杵在我跟前!他想干什么?劫财?我只有二十两不到,也许那几根桃子簪子白银镯子凑把凑把还能卖个三五两银子,可是……他们似乎是要劫色……可我分明是雌雄难辨的中性打扮,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对了!他们不止要劫色,好像还要灭口……哪个挨千刀的跟我过不去啊……
“哈哈,醒了!”被我抽了一掌的流氓头子淫笑着弯下了身子,摸着我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参差的烂牙:“小娘子跟了本大王回去做压寨夫人可好?”
“我呸!就你也配!”他竟敢侮辱我心中圣洁的压寨夫人,我一发狠,冲着那只脏兮兮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那流氓头子抽回手去痛得狼嚎一般,只见两排暗红的血点儿渗了出来。
“臭娘们!牙口还挺利!”他恶狠狠的挤出一句话,挥手挡住了后面跃跃欲试的精瘦的小喽罗,大无畏的再次凑上来:“不过老子就喜欢辣的!”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扯掉身上那块遮羞布,饿狼一样扑上来。
脑子轰的一下,真实感油然而生。为什么这不是做梦!这次真的完了,我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我。我徒劳的蹬着地,却发现两腿酸软得站都站不起来,现在连自救的希望都渺茫了。我靠在树上,慌乱的舞动着四肢,满脑子杂七杂八的想法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当初跟豆豆讨论“面对强奸到底应该保命还是保贞操”的时候,我坚决拥护保命论的立场,事到临头才发现这是需要分情况讨论的:要是个帅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面对这种人……我宁可华丽丽的死掉!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皇帝老儿乖乖进宫当皇后!什么“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要是裴多菲遭遇过这种情况,保证他没法理直气壮的说这种鬼话!天啊地啊日月神啊,谁来救救我!……
我仰在地上乱扑腾了半天,似乎只是在跟空气搏斗。
心惊胆颤的眯出一条缝,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张牙舞爪的流氓头子蜡像一样僵在了那里,他黑乎乎的脖子旁边隐约露出一截儿锋利的剑尖,那个黑瘦的小喽罗被一只脚踩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吭一声。持剑之人个子不高,身着蓝衫,头戴斗笠,斗笠四周罩以黑纱,颇有一副东洋武士的架势。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又冷又酷。
“好……好汉……饶命!都是……道上混的,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井水不犯河水!”土匪头子斜眼瞥着距离他脖子三毫米的剑尖,两腿发抖,声音打颤。
蓝衣人依然保持着那个酷毙了的姿势,既不动手杀他,也不理会他的求饶,只是冲我摆头,示意我赶紧离开。
我拾起包袱,扶着树,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刚迈开步子,一个软腿,又险些栽倒。蓝衣人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抓住。不料脚下身后之人十分狡猾,趁他分神卸力之时,将他一把推开。蓝衣人握住我的手,向前张了两步,离开站稳回身,一剑刺了过去。土匪头子一把拎过小喽啰做挡箭牌,可怜那黑猴子一声没哼出来就一命归西。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生命瞬间呜呼,竟然没发现路边的庄稼地里原来还埋伏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
“快走!”蓝衣人一见敌众我寡,抓起我的手拉着我没命的跑。
可惜我拖了他的后腿,那帮土匪很快追了上来,将我们两个团团围住,一个一个如狼似虎,好像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怎么办啊?”我靠着他的后背,很没出息的哼唧着。他虽不言语,我却能从他手心里渗出的冷汗中感受到他的紧张。眼前的阵势分明是一个人肉铁桶啊!突围……估计突出去我也该挂了,而且是死相很惨的那种。
突然手上一松,他放开了我的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挥剑腾空跃出。只见眼前蓝影一闪,随即听得一声惨叫,空中血花四溅,一只白花花的耳朵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栽在地上,踢溜溜的滚了几圈,周遭沾满了细腻的黄土,像极了刚上桌的驴打滚。我一阵恶心,以后再也不吃驴打滚了……
“娘的,孩儿们,给我上!”我的胃酸尚未平息,匪的众怒已然激起。
刀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在耳畔擦过,一阵恶寒顺着后脑勺一路向下蔓延;各类冷兵器在烈日下寒光四射,钢铁相击火花飞溅,晃得我眼花缭乱,恍惚中却并没发现一把大刀已经冲着我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