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弹的阴影》第2/27页



“谢谢你!太感谢了,”小姐一边飞红着脸向邦德道谢,一边急忙回头去瞧是谁的车子。这时从车上不慌不忙走下一位魁梧的男子,镇静地向姑娘问道:“很对不起,没伤着你吧?”随即表情一变,以熟人的口气说:“呵呀!原来还是费特琳小姐呢!你好吗?我的治疗手续替我准备好了吗?”

费特琳小姐惊魂未定,把脸一沉,严肃地说:“康利普,你明明知道这条路上常有病人跟工作人员在通行,为什么还开这么快的速度?方才要不是这位先生……”她回转脸来向邦德笑了一笑,“我早就死在你的轮下了。这儿不是有块‘小心驾驶’的警告牌么?你自己去好好看一看。”“真对不起,费特琳小姐!我跟乔恩院长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怕太迟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赶来。这次在巴黎游荡了两礼拜,搞得我浑身酸痛,我需要立刻治疗!”

康利普转向邦德:“谢谢你,先生!你的反应真快。请你们原谅,我先走了!”

康利普抬手打了个招呼,钻进车子急驶而去。

姑娘对邦德说:“我也得赶快走。我本来就已经迟了,再一耽搁更要来不及!”说着赶忙拔脚就走。邦德与她并排前行。他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问道:“你是在这儿工作的吗?”她回答说她已经在这儿工作了三年,她喜欢这疗养院的工作。她问邦德要在这里住多久……。两人就这样一边赶路一边谈着。她告诉邦德她很讨厌刚才开车的那家伙,这位康利普每年必来住院。

他到过远东以及中国,据他讲东方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他好象在一个叫做澳门的地方做生意。“澳门在香港附近,是吗?”她问邦德。

“是的,邻近香港。”邦德觉得这个康利普那双转动的眼睛时确有一股中国人的锐气。如果他从澳门来,说不定还有葡萄牙的血统。邦德很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他们走到了治疗部的人口。“好了,”费特琳小姐说,“我现在得赶紧跑了,谢谢你方才的救命之恩!”她又回眸一笑,快速朝一间房子走去。邦德目送她远去,然后走下楼梯,来到底楼,看到有一间房子的门口挂着一面牌子――“先生治疗室”,他推门进去。不料里面却是一间大厅,躺着的净是光身子的治疗者。一位穿着背心短裤的男按摩师接待了他,叫他也脱光衣服,在腰间围了条围巾,到按摩台上俯卧着,接受全身按摩。

邦德从未经历过这种按摩,模模糊糊地,既没感到精神烦恼,也没感到肌肉疼痛。不一会儿,他听见旁边按摩台上的胖子刚按摩完毕,该轮到另外一个人上去躺着。邦德听见按摩师对那人说:“请取下您的手表,先生!”

“不必了,朋友!”这文雅、奉承、讨好的声调邦德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方才开车几乎撞死费特琳小姐的那康利普。只听康利普接着说:“我是年年都来这儿的,以前每次来,他们都没规定我一定得脱掉手表。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情愿戴着,好随时掌握时间。”“很对不起,先生!你必须把手表拿掉,否则我给你按摩的时候,它会妨碍你血液的流通。”按摩师的声音既礼貌又坚定。

一阵沉默,很明显那康利普正在强压下怒气。“拿去吧!”接下去是不满的嘀咕声。

“谢谢,先生。”按摩师满意地替康利普按摩起来。但这件偶然的事却使邦德心里产生了疑问。按理一个人在按摩的时候,当然该把手表等等一类东西拿掉的,为什么康利普非要戴上呢?

“请翻过来,先生!”邦德的按摩师拍拍他的后背说着。邦德翻过身子,顺便瞧了康利普一眼。康利普这时仍然俯卧着,他的左手垂在台边。精明的邦德立刻发现,康利普戴手表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刺花,Z 字形,上面还加了两条垂直的短划。这一定是个秘密暗记,平时用手表掩住不让人们看见。难怪康利普不肯把手表脱掉。这事倒是很有趣的。这暗记代表着什么呢?

什么样的人才有这种暗记呢?按摩完毕,邦德立刻爬上楼。他知道在门口会客处有两座公共电话间。他很快进了电话间,叫总机接情报局总部的记录室。

电话一通,邦德就告诉了记录室他的密码,要记录室人员立刻替他查一查,这刺青是什么意思。约好十分钟以后再打电话听回信。

在电话间里呆了十分钟,邦德再拨电话时,记录室的报告来了:“那个记号是属于‘红光帮’的暗号,曾在香港出现,但红光帮的总部却是在澳门。

这不是那种普通的半宗教性的组织,而是纯粹的黑社会,所做的都是犯罪的勾当。他们经常做些贩毒、黄金走私、以及贩卖白人等把戏。你如果有什么进一步的发现,请通知我们,我们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邦德说:“谢谢你!

只要我有详细消息,我一定随时奉告。”邦德沉思着放下电话,心里好奇怪。

红光帮有人潜伏在这个疗养院里?那他到底有什么任务呢?他边想边跨出电话间。突然,另一个电话间里的人影引起了邦德的注意。咦!那人正是康利普!他背朝着邦德,手上拿着电话听筒。他进去有多久了?他听到了邦德的说话吗?或者连邦德打给谁的电话他都听见了?邦德心里一阵紧缩。他知道这种紧缩感正是一种危险讯号,警告他已经做了一件错事,这件事后面隐藏着杀机!

第三章 遭人暗算

邦德来疗养院已两天了。这两天的生活令他感到可怕,而最可怕的是他老得饿肚子。第一天晚上吃晚饭时,他向长柜台后面那位女看守模样的老妇人报上姓名。她查看名单后,递给他一杯热青菜汤。邦德接过杯子,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就这些?”那女人毫无笑容,严肃地说:“算你走运,还有一杯菜汤可喝。另外,你每天正午有一杯酒,下午四点有两杯茶。”

邦德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那天晚上,他久久不能入睡,心里考虑着康利普手腕上的刺青,但主要还是听着肚里唱空城计。

接下来的两天,邦德开始持续地轻微头疼,眼白发黄,舌苔更重。但他的按摩师说那是正常现象,表明毒素正在脱离他的驱体。这时的邦德已彻底投降,无力作任何反抗。对他来讲,没有比早餐的一个桔子、一杯热水、几杯热汤和放着几匙红糖的茶水更重要的了。

三天之后,除了按摩、坐浴与节食等折磨外,邦德又增加了拉骨机的治疗。他被带到底楼另一处的房间里去。在没有推门进去之前,邦德心里想,操纵那拉骨机的,必定是个彪形大汉,长着一身黑毛。可是,出乎意外,在门后接待他的,却是第一天见过的那位白衣小姐费特琳。“天啊!”邦德随手关上了房门,“竟然是你在搞这玩意儿?”对男性病人的这种反应,费特琳小姐早已习惯。她维持着职业上的尊严,脸上没有一点笑容。“请你脱掉衣衫!全部脱完,除了内裤。”她一本正经地命令道。邦德很高兴地服从这些命令。当邦德脱得只剩内裤时,她绕着邦德走了一圈,用职业的眼光观察着邦德的身体,对他身上的伤疤毫不惊讶。然后又叫他脸朝下趴在一张睡台上,在他各处骨节敲了一阵子,力气大得惊人,邦德那身强壮的肌肉在她手下就跟蹉面团似的。邦德很不满足一个漂亮的姑娘各一个半裸男人之间这种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最后费特琳叫他站起来,穿好衣服。然后她抓住他的两只手臂使劲地拉拽他,可能是为了使他的脊椎放松。邦德瞅准机会,顺势往前一拉,将她的头拉向自己,一记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立刻往后一闪,双颊绯红,眼露怒火。邦德一边等着挨耳光,一边喃喃地说:“我实在忍不住。这样漂亮的一张嘴真不该长在一个骨科医生的脸上。”

姑娘目光里的怒火稍有缓和,说:“下次再发生这种事,立刻请你离开疗养院。”

邦德大笑起来,“谢天谢地,要是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情愿再吻你一次。”然后又愁眉苦脸地说:“明天下班后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姑娘冷冷地说:“那要看你下一次治疗的表现如何。现在,一拉骨机台吧。”

她打开房门,她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却不留神跟外面冲进来的人几乎撞个满怀。进来的正是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康利普,穿着一条便裤和一件鲜艳的风衣。他认出了邦德。

“该轮到我了吧?小姐!”康利普说。“我象是一个服役的犯人,每年都得到这儿来受一次刑啦!”

“请你等一下!”费特琳余怒未消地对康利普白了一眼。“我得带这位先生去机台那边,等我回来再替你弄。”

邦德随着费特琳走过一段甬道,转进了另一间房子。这房子前半部放着一张椅子,后半部用塑料帘子隔开。邦德在椅子上放了衣服。费特琳拉开帘子,现出了一张奇形怪样的台子。台子分成三部分,每一部分都是用橡皮垫铺在铝板上做成的。每一部分似乎都可以分别活动。在台子底下是一只强有力的电动马达,分别用粗大的铁杆连住那三段皮台。第一段皮台大约就是给人放头部的,皮台前上方有个大磅表,磅表的最大指数是二百度。在一百五十度后,数字都是红色。磅表旁边有一只伸着的拉杆。

费特琳叫邦德头朝磅表俯睡在皮台上,随即拉上皮带,把他身体的上中下三段分别紧扣在皮台上,两手则扣住在头部下面的皮带拴里,连头颈也都扣住。不过,颈部的皮带扣得不太紧,所以邦德的头可以略为转动抬高。

“你要给我开多大的拉力呀?那些指数为什么有的是红色?你能保证我不至于被拉得断成三截吗?”

费特琳心里自然觉得好笑,但她仍然保持着职务上的庄严:“别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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