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嫡女》第15/232页


  冬梅与夏荷都是最信得不过的人,温宥娘把心里的打算说了,三人又仔细商量了一番细节,这才散了去。
  温宥娘又让春兰去二房寻了宛娘,说是明日怕是忙得要昏头,让她过来商量明日赏花宴之事,在其中搭一把手。
  能搭手对于宛娘而言自然是好事,最关键的是宛娘想跟往年不一样,在大房大姐即将出阁前将祖母院子里的事情接手过来,以好显示自己的才能。
  况且单独跟外院挂账的事情,二房也是心心念念良久。便是自己这一房在分家之前都不可能掌到中馈,能有个单独挂账的门路,也能捞到不少银子。
  宛娘过来时,温宥娘已经半躺在了床上,两人自然是要促膝长谈的。好在宛娘也有此打算,早让锦绣将自己明日要用着的衣裳首饰一起拿了过来。
  “姐姐倒是睡得早,偏偏又叫了妹妹来玩。”宛娘笑嘻嘻地往床边一坐,回头见自己的东西被锦绣摆好了,才让她出去打水进来梳洗。
  等着梳洗完了钻进被子,宛娘才问:“姐姐叫妹妹过来,是哪差了人手不曾?怎的白天里没说?”
  温宥娘拍了拍她的脸,“让你搭把手倒是辛苦你了。”
  宛娘这几日因听了温宥娘的话,让筠娘吃了个小亏,心里自然是偏着温宥娘的,这会儿又有便宜可占,乐得很,“瞧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你一叫我过来,我这不马上就来了么。不过是问一句,哪来辛苦不辛苦的话。”
  温宥娘让人吹了灯,慢悠悠道:“也不是旁的事情,明日来的各家姑娘们,总有时间相处的。那几位夫人,妹妹你可得去露个脸应酬一番。姐姐也是怕你心直口快,才大夜里寻你来说一说。可得把平日里的脾气收一收,别管人家好歹,遇着再不喜欢的也得露个笑来。不然祖母这边以后怎么敢交在你手上?不说以后的事情,便是明日,露脸露好了,以前跟你不熟的夫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你的婚事指不定还能有得选。要是怕说错话,到时候只说该说的,别的只笑着脸迎人,就够贞静一条了。”
  宛娘此刻对温宥娘不仅是言听计从,这一番话更是听得眼角发红有流泪的势头,“谢姐姐指点。以前妹妹有对不住姐姐的地方,姐姐可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
  温宥娘笑出了声,“咱们俩能有什么?姐姐让着妹妹不是应该的么。今晚可赶紧了睡,明天三更天怕都得起床呢。”
  宛娘嗯了一声,等温宥娘睡过去了才睁大了眼。
  以前她一直被筠娘算计,在二房里不得父亲喜欢,在祖母那又有比她更受喜欢的大姐姐,大房的慧娘甚至连名字都起得比自己好,整个温家似乎就她一个人是没人疼的。
  筠娘她可以说是庶出,假装不在意父亲的宠爱,反正身份没有自己贵重。慧娘深得父母宠爱,不管是大伯还是大伯母娘家,都要比二房要强势,她也得罪不得。只有大姐姐宥娘,幼时丧母,父亲不疼,舅家还是那样一般落魄人,却在祖母面前比自己要体面。凭什么?
  她自是不服的,所以一边巴结着,一边深藏着内心里的嫉妒。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有这么一个隔房还处处为自己打点的姐姐,她还用嫉妒什么?
  宛娘终是睡意来袭,困顿的闭上了眼。
  第二日,两人虽不至于真睡至三更天便起,但因温宥娘要再次巡查诸事,宛娘更是要亲手下厨制作点心,在五更天就起了身。
  厨房里因有宛娘在,温宥娘是极为放心的,便去看了园子里的摆设。
  戏台子一直到昨日才搭起,温宥娘自然是不会给人动手脚的机会,直接让仇氏的人负责搭建与看守。
  剩下的也不过是花卉的摆放,为防被破坏,温宥娘从来都是当日早期亲自督促花匠与仆人摆放。
  等园子里的花卉按照心目中的想法摆好,夏荷已重新回到温宥娘身边,对着她一笑,接过旁边人手里的灯笼吹灭,温声道:“姑娘,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019 仇家巧上门

  温宥娘看了一眼园子中的花卉,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散发出勃勃生机,姹紫嫣红,“今个儿天气好,倒不用担心没搭棚子了。”
  温宥娘为了省银子,又因时间不够,并没有搭建棚子。最怕那雨不请自来,让赏花宴成了听雨会。
  这一大早的就见了日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咱们大少爷可是小三元,连老天都庇佑呢。”夏荷望了望天,轻飘飘道,“天一真人也是神机妙算的仙人,说没雨就没雨。可见姑娘跟大少爷一样福泽深厚。”
  每每香火鼎盛的道观、寺庙,必然有能人所在,长春观如此出名,自然就应在了会看天气的天一道长身上。
  温宥娘带着人往回走,边走边道:“不过三月,天气凉着,还是要烧几盆炭火出来才行。”
  夏荷笑道,“姑娘都放心,这些都是秋菊姐姐在准备,定然不会出错。”
  放心,她放哪门子心,这会儿她倒是不担心仇氏赏花宴上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了,人家直接朝着她嫡亲弟弟下手,怕是想着横竖她要出门子了。
  等她嫁出去个一年两年的,在兴国侯府还没站稳脚跟,又被羁绊着管不了娘家的事情,这时候温余卿不死就是在浪费机会。
  等到温余卿死了,连半个依靠都没,在兴国侯府要立足也更没资本,然后自然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大家都是当了□□还要立牌坊的人,谁不知那点手段。
  温宥娘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夏荷给她重新梳妆。
  铜镜中自己的影像影影倬倬,跟现代的玻璃镜的视觉效果完全不能相比,最为显眼的头部看起来也有些抽象。
  “外祖父可有让人带话?”温宥娘问。
  夏荷精心梳着头,轻声道:“见着了伯爷的,今日四位太太都要来呢。等待会儿大太太来了,就知道那是什么药了。”
  温宥娘偏头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十分满意夏荷的手艺,笑着道:“好了。你也快去梳洗梳洗,等会儿还有得你忙的。”
  夏荷仔细打量了温宥娘一番,见着装上并无差池,这才应了声,又小心翼翼地把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收了起来锁住,放进了柜子里。
  “姑娘,”夏荷捏了捏手中的铜制钥匙,正准备询问将钥匙交给谁保管便见绿珠跑了进来,不由得皱眉,“绿珠,不经传唤就往姑娘屋子里跑,成何体统?”
  绿珠从外门跑到内门,跑得一门子汗,压根儿就忘了规矩,这会儿被夏荷呵斥,竟依旧没回过神,只巴巴的看向温宥娘,张嘴道:“姑娘,仇家的人也来了。”
  “仇家?”温宥娘闻言也跟着皱了眉头,也没空计较绿珠规矩上的事情了,“我记得可没给仇家递帖子吧?”
  绿珠连连摇头,“没帖子,是先进了那边夫人的院子,让身边人把礼送来的。听说也带了自家的哥儿在外院里。”
  “来的是世子夫人?”温宥娘松了眉头,挑眉问道。
  绿珠点头,“还有仇府大房太太。”
  温宥娘对着绿珠摆摆手,让她退下了才坐在凳子上轻敲桌面,暗想这两人前来是为何。
  按理,她与仇氏的两个嫂子可都没有什么交情,祖母与她们俩更没有。
  仇府大房便是原配嫡子,只因早产体弱,长期重病在床,又加之有腿疾,所以世子之位落入了小廖氏之子之手。
  不过小廖氏也是有手段之人,怕被人诟病苛待原配之子,硬是让残疾且体弱的原配嫡长子娶了书香门第的嫡长女。
  能让嫡长女嫁给一个残疾没有功名的母亲,自然也不是亲生的了,与小廖氏一样乃是继室。
  只是那一家继室并不是姐死妹继,而是因原配家世落魄又短命,男方另续娶了别门闺女,因善妒且贪婪又娘家得力,趁着丈夫不在,便将碍眼的原配女嫁了个瘸子,倒让丈夫得知之后无可奈何。
  温宥娘能知这般清楚,还拜那继室所致,因将嫡长女嫁个病瘸子不说,竟然还想贪图原配嫁妆,最后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嫡长女大闹婚礼,将此事闹翻了出来,只拿了三千银票进门,其他母亲留下的嫁妆一分不要全捐给了族中。
  因族长嫡长女嫁了个瘸子本就让族中颇有气节的士子不满,又见继室贪图原配嫁妆,让嫡长女在婚礼上闹了出来,丢尽了脸面,便几个族老一商量将那继室给休弃了。
  继室娘家得力,见自家女儿被休,自是不肯罢休,加之朝中御史弹劾,那本升任京官的丈夫便被撵出了京城,一直在七品上徘徊,终生再也没有入京。
  而那继室虽被休,不过育有二女,到底也真不曾有过报应。
  那嫡长女自幼被继室苛刻,脾性刚烈,又被嫁给了个病秧子,对小廖氏之恨不低于自己的继母,多年龃龉下来,又招了一个跋扈的名声。
  温宥娘要打听仇家,这一打听最先打听到了就是这嫡长女的事情。
  不过五年前,这嫡长女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然有了身孕,三十好几的妇人,竟生了个儿子出来。
  外面的人皆觉得这不可能是大房的子嗣,怕是偷人所得,不过见着那儿子与老子一样病怏怏的,那怀疑才去了两分。
  这儿子一生,又因爵位继承之争让仇府也热闹了一回。
  大隆律例,功勋之家,嫡长继承,嫡长早夭,嫡长子嫡子继之,嫡长子无嫡子者便嫡次子继之,以此类推,最后才是庶出长子,次子等等。
  然而嫡长子未死,只因身有天疾不得请封,前些年没有子嗣世子之位自然在二房那一边,如今有了子嗣,这继承权又该怎么算?二房是否该辞去世子之位,还给嫡长孙?
  爵位传承从来不只是家事那般简单,关乎国之律例,朝上的大臣们自然要争得耳红脖子粗。
  从仇统领的角度来看,自然是偏向二房的,且不说继室乃自己心爱之人,就说大房嫡长孙体弱有早夭之相,且来历不明,又怎的比不得自己精心教养文武皆通的儿子?
  从大房的角度看……大房倒是通透,直接上表说自己自幼体弱,能活到今日得子便是天幸,不敢有多妄想,直接把世子之位给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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