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第92/101页
这会儿把程梨哄得眉开眼笑,自然也就赏了好脸色给他看。
司承对于廖飞宇哄女人这一招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相反,他还配合得很好。反正廖飞宇差他这个小人情,合作的点数自然也有压的余地。
有来有往才有利。
谢北没参与他们的利益合作,被刮油水,气得唠叨个不停:“程梨,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嫉妒姐,你就说。”程梨心情好,没跟他吵。
江妍看着她们斗嘴,感觉时间好像一本书,哗啦一下子翻页回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谢北吊儿郎当地惹她和程梨生气。
江妍脾气好,通常被欺负得只能睁着一双鹿眼看他,而程梨就没那么温柔了,她总有办法治得谢北哇哇求饶。
那个时候廖飞宇是三中女生们暗恋并关注的对象。
他往13班校门口一站,全班的人开始讨论程梨。
他总有本事哄程梨,让一向冷着一张脸的程梨说出“你好烦啊”这样的撒娇话。
程梨赢了几圈之后,就不玩了,拉着江妍上楼聊天。
夜深了,所有人都睡下之后,程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可能白天睡太多了。程梨一个人溜楼下去冰箱里找水喝。
不料看到沙发里窝着一个身影,指尖的火光猩红,脸半陷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程梨直觉那是廖飞宇。
“还不睡?”程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不料不知道是气压问题还是什么,程梨怎么拧都拧不开。
廖飞宇掐灭手中的烟,声音带着一丝嘶哑:“过来,我帮你拧。”
程梨穿着淡黄色的露背真丝裙,堪堪露出白皙的小腿。她走到廖飞宇面前,把水递给他。谁知廖飞宇接过冰水看也没看,把它扔进垃圾桶了。
程梨气得骂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廖飞宇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以后少喝冰水,”廖飞宇冲不远处的餐台抬了抬下巴,“那里有温水。”
“你管我。”程梨转身就要走。
倏忽,廖飞宇伸手去拉程梨的手臂,一股猛力把她扯到他怀里。程梨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程梨正要推他,不料廖飞宇揽着她的脖子,定定地看着她:“小雀斑,以后不开心要说出来。”
“在我这,没有人能让你受委屈。”
――
次日,来到桃源的第三天,程梨还没真正出去玩过。
一行人窝在沙发里在提议去哪里玩,谢北开口:“去哪我都可以”。他们列了七八个项目,意见不一。
程梨打了个响指:“去里江玩怎么样,那里不是有轮渡。”
“好啊,我来这好几天了,一直想看里江的景来着。”江妍笑着接话。
“那我们就去那里好了。”程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欢快。
可廖飞宇的声音冷冰冰的,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不行,下午要来台风了。”
程梨心里十分不爽,她看了廖飞宇一眼:“那就不去了呗。”
偏偏廖飞宇没看出程梨不开心,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别耍什么手段跑去玩,别让我锁门。”
程梨倏地一下站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上了楼。到底谁给谁脸啊?
廖飞宇这人,兴是从小跟常人比,拥有得天独厚的聪明才智以及金钱,自然是有优越感的,再到现在,他做为一个发号施令的决策者,说的话比较断言。
比如否定程梨这个出去游玩的决议,如果他语气好一点,程梨是不会生气的。
而在廖飞宇看来,程梨这样无故地生气,实则是耍性子。
下午,廖飞宇依然没上楼哄她,他自己又会没原则地答应她,带她出去玩。这种放任危险发生的事,他自然是不可能做的。
下午2点,外面狂风阵阵,天空骤然变色。
他们哪也没去,坐在牌桌上打牌。司乘占了上风,扔出一个小王,看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
狂风以一种无法撼动的力量将枯枝掀到在地,而镇民们就像一根线上摇摇欲坠的蚂蚱,却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的所有物。
司承淡淡地评价了一句:“这场台风挺大的。”
廖飞宇没有接腔,继续扔牌,没怎么说话,看不出心情好坏。司承知道,他这是惦记着楼上那位呢。
下午3点,文姐匆匆跑下来,神色慌张:“老板,程梨不见了。”
“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廖飞宇看着她。
其实廖飞宇没过多表现他的情绪,可跟过他的人都知道。他越平静,风暴就厉害。这会儿文姐已经吓得有点哆嗦了,嗓音发颤:“我刚去敲她门拿东西,就发现她……不见了,要不要出去找?”
廖飞宇伸手解了一下领口的扣下,眉眼是压不住的戾气,冷笑道:“随便她。”
三点十分,廖飞宇牌技越来越烂,司承精得很,借此趁了油水。其他人心无旁骛地打牌,只有廖飞宇在频频走神,出牌都要别人提醒他。
“大哥,这是10啊,你还能说成是K。”谢北一脸无语地看着廖飞宇。
十五分,暗沉沉地乌云压了下来,狂风裹挟着风沙吹来,放眼望去,里江正处在旋涡中心。
阵雨以一种迅猛的姿势泼了下来,风剧烈地拍打着落地窗,似蓄势待发的野兽将他们一口吞没。
风雨沿着缝隙钻了进来,带着冰凉的潮味,坐在室内都能闻到场外的这一场疾风劲雨。
廖飞宇神色不耐,沉着一张脸,频繁地转着手里的腕表不知道在想什么。谢北喊他:“哎,轮到你了。”
十七分,廖飞宇耐心告罄,把牌扔在桌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司承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这世间,滥情男女太多,这不,又栽了一个。
廖飞宇不顾手下人的阻拦,毫无顾忌地走进了雨里。他开车速度很快,即使是逆风行驶也不怕。
他们很快到了里江附近。
起先廖飞宇还撑着伞,四处找程梨。到后来,他干脆把伞直接扔了,一遍又一遍地找着程梨,然而每找一次没有任何回应,廖飞宇内心的恐惧就会加大。
他不敢想象失去程梨会是什么样。
夜幕降临,晚上七点,程梨沾着一身湿气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大家视线之中。在场人看着程梨都愣了一下,然后面面相觑。
程梨被盯得一脸懵逼,开口问:“我脸上有花?”
文姐率先反应过来,走到程梨面前大呼:“我的小祖宗啊,你去哪了?”
“后山透气,”程梨回答,“还在一家镇民家尝了他们的盐水毛豆。”
“你知不知道廖老板以为你去里江了,下午就出去找你了,现在还没回来。”文姐叹了一口气。
程梨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雨势渐收,可风还是很大。程梨的心被一只无形的的手揪着,再开口:“我去找他。”
文姐赶忙拦住她,大呼道:“哎呦,你就可别再给我添乱了,小祖宗。你再出去出什么事,廖老板非把我头扭断不可。”
司承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打断她们的对话:“我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或者派人去接他。”
“麻烦你了。”程梨点了点头。
时钟发出滴答摇摆的声音,程梨窝在沙发上,她的心十分忐忑,其他人在做着自己的事或者玩手机,好在有江妍陪着她。
八点,门把“咔哒”一声发出转动的声音。廖飞宇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记忆之中,很少有人见他这么狼狈。
廖飞宇身上的衬衫皱得不行,和雨水黏在一起,露出了他紧实的肌肉线条。他额头不知道怎么弄伤的,鲜红的血迹还粘在上面,眼底的疲惫明显。
他全身都湿了,头发往下滴着水,地板变成了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