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功》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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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殷转世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病房回荡,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目虽是清澈,但早已满含疲惫之色。  他叫周殷,从小四肢乏力,不能如常人般行动,自小便是居住在医院里面,还好,他的家境也算富裕,能够承担这么多年的费用。每天对着冰冷的墙壁和浓郁的药味,他几乎都要疯狂,但是,他不能,为了疼爱他的家人,他一直苦苦忍耐。  呀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一名白色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周殷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变化,似对这一切,已然毫不在乎了。配合医生用完了药,剩下了他一个人之后,他不禁苦笑,再次转头,望向了窗户外面:“那里的世界,该是多么美好啊,如果我……?”低喃之声若有若无,渐渐地,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闭上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他的面前,是一片阴森黑暗,但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可以看见周围的一切,周殷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想要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但是还没等他从痛觉之中反应过来,一名黑衫男子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来人面色狰狞可怖,尤为显眼的是,他的舌头,从嘴里面延伸而出,长长的垂到了腹部,猩红色颜色令他全身一震,周殷惊恐地望着黑衣男子,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周殷颤声问道。周殷虽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但家里也曾为他专门请过老师,他自己也看过不少电视电影,对于很多东西,他都有所了解。这个形象,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无常的出现,向来是为索命,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不相信,也强迫自己不要去相信。  黑衣男子见此,右手在脸上一拂,那骇人的容貌便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异常亲和的面貌,男子微笑道:“刚才那个,应该是你们常常所认为的形象了,不错,我是黑无常,周殷,你可愿随我前往地府,转世重生?”  短短一句话,有如晴天霹雳,狠狠地砸进了他的脑海,这一刻,他忘却了恐惧,父母那慈祥的神情和无数次萧瑟的背影,在他的脑海一页页地如翻书般慢慢掠过,渐渐地,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他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他还是走在了父母的前面,成为了一个不孝之子,他不怕死,怕的是让父母为自己的死而伤心,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么多年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不过,很快他也就平息下来,事已至此,反而是了了一桩心事,心里轻松不少,更何况,自己也脱离了那种监狱般的生活,也算是一个解脱,黑无常诧异的看着周殷,内心暗道:“他怎么就认为自己死了?”想着想着,他哑然一笑,摇了摇头,嘀咕道:“我道阎王为什么让我直接引他转世,原来是个元神,传闻但凭凡体自出窍者,日后定必不可限量,看来,我是低估他了。”  周殷做好了被带走的准备,但是却发现黑无常自己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由问道:“你改变主意了?”黑无常被他一问,立即回过神来:“走吧,幸运者。”言罢自顾往前走去,周殷见此,竟也奇怪地没有逃跑,反而是跟上了他,好奇地问道:“幸运者?你是说我吗?我为什么是幸运者?还有,无常不是有两个吗?怎么白无常没有来?”  黑无常瞥了他一眼:“看你老实,也是天眷之子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普通人入地府,皆会遭受酷刑,以作为惩罚,洗清前世冤孽,经历万般磨难,方得转世,你嘛,就不必了,阎王谕示,你可跳过其中关节,直接入转元魂大陆,而且,还会赐下一部功法。”  周殷听得馒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欲要再问,突然间感觉左手手腕一紧,蓦地一股大力传来,自己已经被带进了一个大殿之中,殿中哭嚎凄厉之声遍布,无数魂魄来回飘荡,每一个身体之上,都穿了一根锁链,链子彷如实质,但却能锁住魂魄,周殷看的奇怪,突然之间,一直魂魄尖啸着急冲过来,周殷骤然被骇,面色苍白间不知动弹,但听得一声冷哼,一只黑色长袖卷动,那魂魄顷刻如遭电击,急速逃离而去。  黑无常目光从四周的魂魄身体扫过,与此同时,一股煞气泄出,四周顿时变得更加阴冷了起来,一众魂魄受此威慑,竟也不敢再往前冲,再次杂乱地四处游离了起来,但是还是在一个限制的范围内,显然,这个大殿,有着它特殊的地方。  两人走过大殿,一座窄桥出现在了两人目光之中,周殷目光黯淡,他知道,他将会失去属于自己的记忆,忘记曾经的一切,奈何桥,人生一世,当真无可奈何。  行走数步,便见一名老妪立在桥头,老妪见黑无常,二人相互见礼之后,不再说一句话,周殷见老妪手上捧着一碗汤,便要拿来喝下,才动手,老妪立即缩回了手,笑道:“你既非死人魂魄,自然不必喝这孟婆汤,老婆子若违了规矩,恐会遭受惩罚。”  这话传在黑无常耳中,并没有什么不对,黑无常本就知道,只是没有讲出来,但在周殷听来,就不一样了,如果是真的死了,他也就坦然接受现实了,但是如果没死,他就必须回去,他难以想象,自己死去的消息如果被传出,父母将会悲伤到何等境地,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周殷双眼通红,抢前一步,跑到黑无常的面前,攥住他的衣领,怒声道:“我没有死,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不要转世,我要回去,送我回去!”黑无常冷笑道:“真是不识抬举,这等便宜之事,别人想要,都不能够,如今降临在你身上,还作这等推诿之状,给我闭嘴吧,来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回去。”言罢一把甩开周殷的手,将他往前推了推,周殷没有发觉自己的双手为什么突然间有了力气,依旧愤怒地挣扎着,但是无论他如何抗争,都不能够改变被带往转世的命运。  就这般,两人走到了一处转轮之处,上面有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转生轮。三个字呈半弧状排列,并散发出了柔和的金光,这金光之上,还传出了些许神圣的气息,仿若神灵在此,任何人不得亵渎,周殷的双目之中,也有了一些悲哀,挣扎也渐渐地弱了,这时,一道身着锦袍的威严男子浮现在转轮之前,此人顶束金冠,身缠玉带,一出现,目光便落在了周殷的神上,而见他如此神情,也是有些不忍,黑无常一见来人,慌忙中就要下跪,口中道:“阎……”话未说完,见到男子出手制止,便没有再说,而是垂首躬身立在一边,男子单手往周殷身上一挥,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如潮水般袭来,慢慢地,他步入了梦中。男子这才面露笑容,道:“元神出窍,独立体外,于凡人而言,本身极为难得,亿万凡人之中,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步,而同一个人,一生之中,也不能说一定就能够踏入第二次,每一次踏入,元神都会受到天地眷顾,从而增强本身悟力,与天地能够更加契合,如此,与修炼一途,颇具助力,而这等人物,也是注定任务在身,只是目前尚不知晓罢了,既已出现,那么,就即刻转世吧。”话语落下的一瞬,眼中骤然散出了丝丝金芒,在这金芒的照耀下,周殷身子自然悬浮而起,缓缓向着转生轮漂浮而去。而正在这时,一只魂魄竟然越过周围守卫,一头扎入了金光之中!  这一幕,即便是男子本人,也是颇为震动,但他并没有多作动作,反而加大了金光的力度,渐渐地,两个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转生轮之中。男子双目露出疲惫,眼角微抬,扫了黑无常一眼,黑无常身子巨震,不敢多言,四周本已跪伏的诸多守卫,脑袋垂的更低,男子见此,叹道:“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且让他去吧,是福是祸,就看他个人造化了。”

第二章 正宗的英国货
周殷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四周洋溢着股股暖流,他努力想睁开双眼,但任他如何使力,都不能够如愿,一想到被黑无常所骗,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就忍不住满腔愤怒,他想要发泄,握了握拳头,却又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变的很小很小了,根本就握不住。而当他要说话的时候,竟也不能够发出一个声音,直至此时,他才幡然醒悟,此时的自己,恐怕还是在他人腹中,自己的一生,又要重新来过么?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苦笑,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深的无奈,现在的自己,又能够做什么呢?  这是一座普通的民宅,单就外观来看,实在颇不起眼,显然,这个家庭并不算什么大户,但有一点,它面积够大,似在昭示着它不凡的过去。此刻的宅院之中,一间房间外面已是人满为患,人群前面,一名憨厚的中年汉子,正着急的搓着手,不停的来回踱步,而且时不时地往房间瞥上一眼,心中的焦急忐忑之色显露无疑,四周异常寂静,人虽多,但却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扇紧闭的房门,似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之间,两个尖锐的啼哭之声响起,中年汉子浑身一震,突然间定住了身子,不知是不是高兴过了头,竟一时呆立当场,紧握的拳头顿然一松,片刻之后,近旁的一名老仆见家主迟迟未动,便走上前提醒道:“老爷?老爷?”  汉子这才转过头来,接着便是哈哈大笑,一个甩步,急冲进房间之中,临入房门之时,还不忘传出一句话:“所有丫鬟伙计,本月月钱俱增一倍。”门外顿时爆发出了极大的欢呼之声,和不绝的致谢之言。  房间之内人并不算多,一名妇人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那浓浓的幸福之意,妇人的一边,两名婴儿不安分地挣扎着,似乎是不太喜欢这被束缚住的感觉,床的周围,几名侍女垂首立在一边,靠床最近的,是一名年纪颇大的老婆子,正是前来帮忙的接生婆,众人见大汉进来,都识趣地退了出去,掩住房门,大汉望着两个小孩,内心充满了自豪感,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去抱起他们,而是小心的坐在床沿,看着妇人,关怀道:“辛苦你了,身子还好吧?”妇人虚弱地笑道:“能为老爷延续香火,是秀儿的福分。”  两人说着说着,丝毫没有在意两个孩子,此刻,周殷正闭着眼睛,他的脑海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篇文字,他纳闷之下,就凝神去观看,但是毕竟是婴儿之躯,不能够调动太多的精力,每当快要接近看清的时候,一阵疲倦之感就汹涌袭来,令他颇为头痛,外面夫妇二人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但没有过多理会,他正在积养精力,准备下一轮的试探,正这时,他感觉到腰间一紧,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上升起,他愤怒的睁开眼,却见一张异常亲切的目光,正注视着他,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之感,的确,这夫妇二人并没有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周殷的的脸色变化,在夫妇二人看来,却成为了一种调皮,正此时,妇人的声音缓缓响起:“老爷,你看,咱们的两个孩子,连脾性都不一样呢,哥哥好动,弟弟好静,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对了,老爷,孩子的名字可曾想好?”  汉子闻言,笑道:“想好了,哥哥叫李冥,弟弟叫李代,他兄弟二人脾性如何,这个尚且不能定论,呵呵,只要以后他们能够互扶互助,那就足够了。”  这个话落在周殷耳里,让他也是一呆,他自己光顾着琢磨那篇诡异地文字去了,还没有去留意自己的一个兄弟,他艰难的调动目光,努力之下,终于看清了,他的弟弟金发碧眼,鼻梁高挺,肤色异常白皙,看到这一张脸,他一阵眩晕:“这不是西方人才有的特征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如果不是不能发言,恐怕他此刻便会破口大骂。其实周殷也观察过周围的人,发色和肤色虽有不等,但还没有一个是他弟弟这样的。他不知道,他在猜测他的弟弟之时,他的弟弟也在猜测他,周殷不知道他弟弟的来历,但是他弟弟却是知道他的来历,只不过,这一切,周殷都还不清楚而已。  转眼之间,六载春光已去,两兄弟都能够如常人般生活,但有一点,让周围的人都很是不解,就是两兄弟都异常沉稳成熟,虽然偶尔会吵闹,但从不闯祸,而且,两人也都常常玩在一起,这一切,在他们的父亲看来,只要两兄弟和睦,那别的都可不管。  随着他们长大,他们也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名字之上,也没有了太大的抗拒,都使用了这一世的名称。李冥这几年,一直都做着两件事,第一,是搞清楚他脑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第二,就是搞清楚这位弟弟的来历,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那篇文字,他下了很多功夫,至今都没有能够弄清楚,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线索,当初黑无常说过,阎王会赐下一部功法,也许这个就是,过以后还需要去验证,他没有修炼过,对于这一切还是颇为陌生。第二点,就是他的弟弟李代了,他这些年都在观察,只不过一直没有去问,他没有确定之前,还不能够妄动,不然,此事传开,不知道别人又会怎么去猜测。  而且,经过这几年,他算是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里叫做封魂大陆,这个大陆上,存在着很多国家,具体多少,李冥不知道,不过,按照他的估计,最起码,要比地球上的陆地面积大上很多倍,大陆上有五大强国,分别是离神国、雨琼国、圣兵国、衍国和兽国,这五个国家,主宰着大陆上的一切,他们李家所在的国家叫做穆国,并没有列在其中任何一个,不过,倒是与其中的离神国非常接近,所以,虽然不是大国,倒也有些繁荣气象,借着接壤之便,能够带动些许生气。  大陆上存在修炼者,不过,每一个修炼者,都需要不菲的资质,只有悟性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够窥得门径,李冥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如何,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不会止步于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  大陆上有门派,不过,大多都聚集在五大国之中,传说门派之中就有修炼者,他们较为低调,不常在人前出现,所以,很少有人能够知道,不过,一旦有修炼者出山,就必定会受到重视,哪怕是身为皇帝,也都会给予应有的尊重,这,就是修炼者的身份象征,这,就是他们的特权!所以,有很多凡人都梦想着能成为修炼者,不过,其中能够成功的,实在太少,大多数人,依旧是只能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留下诸多的遗憾与不甘。  他们李家,存在于穆国的一个偏远小城之中,不过,在这个城市里面,李家也算的上是一个大户了,李家有很多分支,而李冥他们所在的,则是众多分支之中的一个,他们的父亲李瀛,是家族的第十五长老,能够担任长老一职,原本应当有些身份地位,但李瀛不知什么原因,并不受家族重视,平常也很少去参与族中的事务,不过,他们好歹也是李家子弟,所以,外人还是对他们颇为客气。  这日饭后,李瀛将兄弟二人叫到书房,似乎与往常不同,今天,李瀛脸色有些凝重,李冥二人也都有所察觉,所以都安静的站立在一边,没有多说话。  李瀛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沉默半晌,缓缓的道:“你们已经六岁了,冥儿,代儿,在我们李家,一直有一个传统,家族子弟六岁的时候,需要去族中参与族中拜祭,名字上书宗谱,有件事情,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们李家总部,就有一名修炼者!”话到此处,李瀛目光忽然变亮,就连呼吸,似乎都粗重许多。“名字上谱,这也不过是一个仪式,我们分族之人,原本就不受重视,重要的是,这名修士,会同时参与考核,只要能够在资质上达到要求,你们,就可以成为他的徒弟,从而真正的成为家族核心子弟!你们,可愿意去?”  李冥听的一愣一愣的,实话说,他对于这些,并不上心,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先如何解决自己脑袋里面的那篇文字,况且,几年的所见所闻,他也知道这个家族对他们并不好,所以,骨子里面,也不愿意与之亲近,不过,面对着父亲的殷切目光,他犹豫了,稍微迟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而李代则是很干脆,李冥去,他也去。  夜色渐渐地浓了,四周还是很热,屋后虫鸣之声不断,让人不能成眠,李冥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子外面,是一座小山,也可简单的说成是他们李家的后山,看着看着,李冥愈发觉得脑袋有些清醒起来,长长叹一口气,随便穿了一件衣裳,他小心的出了房门,直接就往后山跑去。  夜空很静,布满了星星,把山路照的明亮,李冥慢慢的走着,自己一个人仔细品味着这独有的静谧,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突然,一个生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HowcanIbackhome?mom,dad,Imissyou,Idon’twantstayhereanymore.”这句话传进李冥的耳朵,他顿时浑身一震,一句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草你妹的,正宗的英国货啊!”

第三章 李家
这话一说出口,立时如平地炸雷般,惊的两人同时一跳,李冥几个疾步,便穿过杂草,来到了一处空地,空地之上,李代神色阴沉的望着他,两人虽说年纪不大,但表情上,已经是较为明显了,李代冷声道:“你跟踪我?”李冥径自走到他面前,席地坐下,哈哈笑道:“老弟,别这么冷,这世间最难得的事情,就是能够遇到一个知己,今日,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李代一阵无奈,不过还是问道:“你果真没有跟踪我?”李冥闻声有些不快:“我虽然觉得你不对劲,但也不至于如此。”李代这才释然。  两人这数年来,可以说是各怀心事,如今机巧之下,解开了心结,有些话说起来,也不是那么拘谨了,只见李代道:“当初在地府,我们已经见过了,说起来,我还是承了你的情,若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受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David。”李冥前世较为沉默,但自从转世之后,性格之上倒是变了许多。李代话声才落,李冥鄙视道:“什么david,你现在是李代,我问你,你是地球人吧?英国?”李代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不错,既然你能够听懂我之前的话,应该也是地球人,你是亚洲哪儿的?”李冥沉默半晌,忽然有些玩味地笑道:“chinese。”两人对视一会儿,就这么突然地笑了起来,笑声传出很久,这夜,他们聊了很久,只不过,后山树木较多,距离也不算近,这才没有惊醒家人。  第二天一早,家门前面,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李瀛早已穿戴整齐,两兄弟动作也不慢,很快也随着管家走了出来,三人话不多说,上了马车,就直奔城内而去,唯有一道身影,伫立在门口,望着马车远去,渐渐地消失在了目光之中,这个人,是李冥二人的母亲,李瀛的夫人,林秀。  车马速度并不算快,走了半日,一道厚实的城门轮廓,已经出现在了马车的前面,城门门口,站立着两列精壮的士兵,士兵手中皆握长戟,戟尖之处,一块金铁之物泛着深冷之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传出了刺目的冷光,让人不敢逼视,城门之外,一杆大旗迎风飘荡,旗上一个大大的熊字,表明了这些兵士的身份——城主府府兵!平日此处也有府兵,但却没有今日这般多,这一切,只因为李家即将到来的一场家族盛事!李家,身为城内大族,已然具备足够的资格,让城主府出动士兵维持秩序。  车马渐渐近了,李瀛不动声色,挑起帘子,盘查的兵士一见马车上的李家字样,便已明白来人身份,只不过,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只见一名身着银恺的军官走上前来,笑道:“哟,十五长老,您老真是姗姗来迟啊,好久没有见了,您这阵子,可是在忙些什么?”李瀛望见对方这副嘴脸,将这表面恭敬,实际上颇为不屑的目光收入眼底,微笑道:“是有一些事情,一直无暇进城,熊队长,你我改日定要好好畅饮一番。”二人言语片刻,只见这熊性队长一挥手,拦截在门口的士兵便自动让了开来,马车缓缓地进了城。  一名长相阴翳的士兵望着车马进城,谄媚的走到这名队长面前道:“这李家野种也敢前来内城,真是痴心不死,还以为他儿子能够鱼跃龙门呢,还是队长心慈,不惜耗费时间跟他们搭讪,要是我呀,说不得还要好生折辱一番,哪能那么便宜的就放过了。”熊队长低瞥了这名士兵一眼,笑道:“小王啊,你这话虽不错,但凡事啊,还要长个心眼,这十五长老倒没有什么,他有两个儿子,说不定就会有一个能够入得那位大人法眼,你们瞧见没,他的二公子,长相可是与那位极为接近,也许就有着什么渊源,这次,我心情好,就不计较这么多了,李家的事完了,由得你们去整,现在,都一个个给我打起精神,莫要出了什么乱子。”几名士兵闻言腰杆一挺,立刻不再多言。  马车走的并不快,那些人说的话,也都一字不落的掉进了李冥几人耳中,李冥面有怒色,看这样子,似就要冲出去,李瀛死死抓住他的手,神色阴沉之间,阻止了他的行动,李代也是不快,不过,看到父亲如此,他知道应该有着什么苦衷,只是这一切,就不是他此时能够询问的了。  李家并不难找,没有多长时间,几人已经在一处颇为壮观的府邸之前停了下来,李瀛三人站在门前,望着那门前的石狮与高耸的大门,几人面色都是有些复杂,从小,李冥二人就知道,他们是这个家族的族人,但是,却是一直没有机会来此,倒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这个家族,并不欢迎他们。李瀛走上前去,对着守门的两位青年仆人抱拳道:“李家李瀛,携子前来上谱。”其中一名青年见状轻蔑道:“李瀛是吧,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你死了呢。呵呵,进去吧。”外人如何嘲讽,他可以忍,不过,族内仆人如此,他就不能忍受了,多年的冷眼与无视,让他心里堆积了不少怒气,此刻受激,这种心底里的傲气顷刻间就被引发了出来:“堂堂李家的十五长老,也是你这狗奴才可以肆意评说的,若再出言不逊,本长老就要当着李家众人的面,好好惩治你。”这话一出,另一人就觉出有些不对,立刻上前赔笑道:“十五长老勿怪,请进。”李瀛这才面色稍缓,带着李冥二人进去了。  李家很大,房舍很多,单单自己去走,真不知道要走多久,不过好在这一切,李瀛都还算熟悉,几人绕着绕着,就到了一处较为偏远的院子之中,李冥二人都清楚,一路上也都没有说什么。仪式就在明日,这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我不犯人,却偏偏有人来犯我,几人才进院内,就有一道颇为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家杂种,你也敢来这里?”李瀛几人面色铁青,望着院外,却见一名白衣少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女,估摸着也是李家嫡系之人,李瀛望见来人,冷冷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叔叔,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没家教了?”少年闻此,顿时勃然大怒,对着外面就喊:“来人,来人!”立刻,就有十数名家奴聚了拢来,其中一人低头问道:“二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少年单指指着李瀛,怒声道:“看见了没有,给我打,狠狠地打!”仆人听见这话,抬头一看,这才知道,二少爷指的人,就是李瀛,李瀛这个人,家族已经基本无视,不过,好歹名誉之上,还是家族的长老,这么做,他感觉不太妥当,于是重新问了一遍:“二少爷,你确定真的要打?”少年一个耳光立时甩了过来:“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再不动手,你们知道后果。”  一众仆人这时再不怀疑,一个个纷纷撸起袖子,就往李瀛奔来,几人立刻便动上了手,但见李瀛一声大喝,双手一握,目内竟然闪过一片幽光,双方眼看就要剑拔弩张,骤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从屋子后面远远的传了过来:“李家之人,禁止内斗!”声音充满威严,一种无可抗拒的感觉从所有人心中油然而生,李瀛双手一收,目光恢复了清明,家仆们也都后退几步,少年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心,但是那道声音的拥有者,实在是如一座山般,压在所有人心头,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违逆,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们等着瞧。”说完拂袖而去。  片刻,院内只剩下了李瀛父子,李冥二人刚才可是很清楚的看见了,他们的父亲,竟然给了他们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有的,这点,李冥非常肯定,这是一种直觉。  李瀛没有过多解释什么,深深望了望后面,叹一口气,吩咐二人进屋休息。而自己,则是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李冥和李代并躺在床上,李冥道:“小代,你说我们是不是来错了?”李代很直接回答道:“大哥,你我都是两世的人了,这些个事情,想必也都清楚,该来的,还是逃避不了,毕竟,我们身体里面,还是李家的血脉。认祖归宗,这个在你们中国人来看,是很重要的,你就不要多想了。”李冥闻言一笑:“这你都知道?”李代道:“略微知道一点吧,要不是去了你们中国,我也不会死了。”言语之间,竟然是有些哀愁,李冥知道触动了他的心事,也没有再问,只是搂着他的肩膀。  这时,房间之内的空气突然开始沸腾,这个变化,让二人同时大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沸腾的空气,慢慢的汇聚,渐渐地,空气在汇聚之中开始凝实,一道佝偻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第四章 噬神诀
棕发碧眼,一样是高挺的鼻梁,宽松的白色长袍垂落在地,老者出现之后,双目炯炯地望着李代,不顾二人的讶色,兀自喃喃道:“天生双魄,神圣之体……”说完双目闭上,胸膛急剧起伏,似乎是想要尽快地平复忐忑的心境,要是让李家之人看见老者这副神色,他们定会大惊,在李家人的观念看来,似乎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老者这般失态。 李代望见来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觉顿时弥漫在心头,的确,单从外表上看,出了面貌,其余的,都是非常相似,老者徐徐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李代,以一种几乎恳求的口吻问道:“你可愿加入我教?”李代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很兴奋,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老乡的气息,三步并作两步,那并不高大的身子很快便来到了老者身边,一双稚嫩的手掌,紧紧抓住老者的长袍,近乎疯狂的喊道:“神父,你是神父吗?回答我?”老者很开心,从李代的举动老看,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了,想到此处,老者笑道:“不错,我便是天主教外宗百位神父之一,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便可以承诺,送你到教皇陛下面前,得到最高等的待遇,得到最好的修炼功法。”李代高兴的道:“这里也有天主教吗?我答应,我愿意成为你们的一员。” 李冥见此,一把将李代拉到背后,努力挺直胸膛问道:“休要骗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老者目光骤然转厉:“任何人,都不得阻挡圣子入教。”李冥心下骇然,脚步一颤,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不过他的意志不允许他倒下,双手艰难的扶住床沿,他慢慢站起,就要再度理论,他兄弟二人虽然都知道对方来历,但血脉上,已经是真正至亲,更何况这几年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然有了不一般的感情,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就这般离自己而去。李代见他还要阻挡,当即道:“我很清楚,他们的身上,有我们西方人的特性,让我去吧,我想,那里更适合我。”老者见此,单手一招,就把李代拉在了身旁,与此之时,空间再一次泛起褶皱,老者的话语隐约传出:“老夫还会在这里,你们父亲那里,自有我去说。” 李冥神色颓然的倒在了床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绪…… 第二天很快来临,这日,李冥早早的起了床,不过说起来,晚上他也没有睡什么觉,以前没事,还能够去找李代聊天,如今,只剩下了他自己,六岁的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前世那种失眠的感觉。走到院子里,父亲李瀛已经站在那里了,只不过,他的样子,隐约之间,有轻松,也有无奈,见李冥来,李瀛微微一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李代走上前来,头埋得很低,他不知道怎么去说李代的事情,李瀛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于是劝慰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弟弟这次跟随神父大人,是他自己的一次机缘,我们父子,也算是沾了他的光。走吧,宗族入谱,我们延误不得。” 李冥松了一口气,父亲这样说,那么,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两人略作休息,便往家族祖屋走去,一路上,李冥也看到了如他一般年纪的人,谨此一点,也足以看出李家人员众多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像他一样的外支,而这些外支族人们,似乎底气都不是很足,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面,他们难免忐忑,不过,依旧有不少人目光坚毅,他们也都抱着希望,希望自己能取得那四个名额之中的一个,从而能够有机会踏入修炼一途,这样,不仅自己可以强大,家人也都能够过上好的生活。 李家祖屋很是恢弘气魄,屋堂前面,是一个宽阔的走道,走道两列,摆放着整齐的座椅,座椅上面,此刻已经坐上了很多人,而更多的人,则是站立在一边,由此看来,能够坐在座位之上的,多少还是有些地位,李瀛领着李代从人群之中走出,站在了走道上面,没有理会其余人的目光,二人径直就往内堂走去,李代左右望了望,从这些人的目光之中,他看到了久违的尊敬,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父亲这个十五长老,是真正的长老,而不是什么虚名。他知道,这一切,或许都是缘于他弟弟的功劳。那名老者,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他就是父亲所说的李家修炼者,弟弟被他如此中看,他父亲受此尊敬,也是理所当然。 进了屋内,一名华服中年男子笑着走出,亲切的招呼道:“三弟,来来来,快里面坐。”说着做了一个让的手势,李瀛客气回礼,便带着李冥寻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那名华服中年人,正是李家家主——李源,此刻李源正坐在座首第一位,首位之上,正是那名棕发白袍老者,白袍老者环顾四周,俯首对李源说了几句话,李源听后便即朗声道:“族内入谱仪式开始,六岁子弟,从核心子弟开始,直到外支,依次排列上前,接受大人书名。”这时,已经由一名老者快步走出,到堂外去安排事宜了,却见堂内,十余名少年孩童快步走出,李冥正在发愣,突然感觉父亲推了自己一下,他有些不解,正此时,老者似乎也看到了李冥,便道:“李冥,你本是家族核心子弟,如今正式归族,速速上前。”李冥恍然,便即随着那些孩童一起,跪倒在老者面前。 这个仪式,说起来也简单,老者在每一人头上取下一根发丝,然后不知用什么手段,但见这头发在老者手中自行溶解,然后化为一个个的人名,再飘到一本暗黄色的书本里面,按照父亲的说法,这个是一种印记,有它在,则自己的身份就得到了承认,而只有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它就会消失。这也算是神奇的了,而通过这种方式,也无形之中向李家人展示了一种属于修炼者的能力,通过这个,能够激起他们对于修炼的向往之心。 每一个人的过程都不算长,不过胜在人多,所以还是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没有结束,对于耐不住无聊的李冥来说,他是不可能把时间都耗在这间房子里面的,早在他的仪式完成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四处去逛了,正好,对于李家,他还不够熟悉,怎么说,他如今也算是李家的核心成员了,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四处看看。 走着走着,半天了,他也没能够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就在路过一个花园的时候,一只蝴蝶翩然飞过,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它在面前飞来飞去,也没有去抓的意思,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梳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网,也许是跑了很久,气都没有喘匀,李冥看着好笑,也加入了抓捕的行列,不过,他自己究竟也就是一个小孩,心智上去了,行动上还是不够,就在这时,这蝴蝶突然之间就直扑李冥而来,李冥看的好奇,但还是直觉性的伸手去捉,诡异地是,这只蝴蝶,竟然直接透过了他的手掌,眼看就要钻进他的脑海,这一切李冥并不知情,他只看到蝴蝶在自己的手中不见,但在小女孩看来,蝴蝶是直奔其头部而去,而且在飞近的同时,蝴蝶的形状急剧扭曲,立刻就变成了一根锋利的银针,这只针如果插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小女孩受不住刺激,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她没有看到,李冥的头皮上面,一层青色的光晕突兀产生,银针在触碰到光晕的刹那,去势当即一顿,接着就像是被吸附住了一样,大小不断缩减,而这个时候,银针也变回了本体的蝴蝶模样,蝴蝶使劲想要挣扎,但无论怎样,都不能够摆脱,起初,它还能够坚持,到了后面,蝴蝶渐渐力竭,逐渐发出一声声的凄厉惨叫,李冥脑海不受控制的透支精神,他自己发现了这一点,想要去阻止,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这一切,似乎有一个东西在自行流转,渐渐地,随着精神透支的越多,他感到很是疲倦,而就在这个时候,蝴蝶的凄厉叫声传到他的耳朵里面,让他似乎又处在一种清醒状态之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冥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蝴蝶发出了最后的一声不甘的惨叫,便化为精纯的能量,渐渐渗透到了他的脑海里面。 李冥的脑域空间,此时一篇模糊的文字正急剧震动颤抖,一股股能量不断注入,随着这个过程的持续,渐渐地,在这个李冥苦思许久而不得解的隔膜上面,开始布上了一些裂痕,一开始只有一条,最后变成很多条,裂痕慢慢变大,终于,“咔”的一声,隔膜化为粉碎,一篇清晰的文字出现了,它的最左边,三个金色的大字散发出无尽的金光:噬神诀!

第五章 离魂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际上也就是一瞬间,李冥就这般处于一个浑噩的状态,这篇噬神诀被开启的刹那,那些文字忽然自动的拆解,化为一个个的字样,从四面八方浸入他的体内各个细胞,与此之时,他的外表上面,淡淡的金光若有若无的闪耀,渐渐归于平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在最后一丝意识沉睡的时刻,他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产生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李冥一声痛哼,从昏迷之中转醒,这个时候,他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床极为柔软,他一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么舒适的感觉,潜意识下,他伸了一个懒腰,睁开了双眼,这时,一个颇为水灵的丫鬟走近,笑道:“这是哪个外支的少爷,怎么就跟我们小姐晕在一个院子了,还好醒了,我们小姐可是很担心你呢。”李冥努力晃了晃脑袋,这才省起自己的处境,“原来不是在自己的房里”嘀咕一句,李冥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丫鬟答道:“这里是家主七夫人的住地,醒了就好,等下夫人还要传你问话。” 李冥略微沉吟,当日的那位少爷,似乎也是家主的儿子,想到此处,他不由的感到有些厌恶,没有给这丫鬟什么好脸色:“我一个外支小子,不足让七夫人挂怀,这就走了。”说完就要离去,丫鬟伸手挡住,有些着恼:“你这孩子,夫人要传你,谁让你私自走了。”李冥双手用力,抓住丫鬟的手,就要往外推,丫鬟忽然觉得一股力量传进自己体内,让自己的灵魂似有种被撕裂的错觉,丫鬟“啊”的一声,赶紧撒下了手,面如土色,拼命往外跑,李冥在同一时间,也有种脑涨的感觉,这感觉让他难受,不过还好对方撤手的早,不然还真的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面,那股胀痛的感觉骤然化为一股暖流,让他感觉顿时精神一振,他心下一惊:“那篇文字?”集中精神去感应,他发现,盘踞在自己脑海里面几年的东西,就这样不见了,但也不能称之是消失,因为他居然感觉,自己能够很清晰的感知它的存在,而且,他已经能够读出里面的每一个字,这种感觉,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他还是继续看了下去,当看到噬神诀三字的时候,他没来由的一颤,继续往下看去,只见里面写道:“修炼一途,道法万千,不外乎研习外技,以壮自身,或得其极,则开山断海,威力无匹,然此皆自外力,不得其髓,人之初降,略无甚异,世人多以体键为要,寥晓魂魄之重,故武者数广,修士不闻,此功精专人魂,稍运可夺凡民性命,功分三层,至一层者,修士同级之下,可噬其功,受噬者功力尽毁,转为自身之用;第二层者,同级以下,可噬其魂,受噬者灰飞烟灭;至于三层,大成之日,世间万物,无所不噬,翻覆之间,自臻天地唯我之境!” 静静地看着,李冥只觉得血脉喷张,此等逆天之技,居然就在他的身体里面,难怪适才那丫鬟那般狼狈,这还是她又自知之明,这功法,已经被他吸收,刚刚不知怎么的,就自行运转了,倘若她再多被自己抓住一会儿,恐怕这人就要殒命在自己手里。 李冥收起波动的心境,散去了集中的精力,他不知道他的以后将会如何,要走什么路,但是他相信,只要有此功法在,他必定能够有所成就。 走出房门,那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不远处的一处石亭之内,一名美妇正宠溺的看着她走向李冥,美妇的周围,是几名女性侍从,刚才的那名丫鬟,也在里面,只不过,此刻她的脸上,依旧是极为苍白,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精力不支,在看见李冥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一些恨意,只见她对着美妇道:“夫人,就是这个孩子,不知她是使了什么邪法,差点让奴婢有些喘不过气,想来那日小姐也必定是受了这个人的攻击,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夫人一定不能放过了。” 美妇将信将疑,只见小女孩跑着跑着就到了李冥的旁边,甜甜的笑道:“哥哥你醒啦,我们一起去玩啊。”说着就要来拉李冥,李冥赶忙一缩手,他可不能再让别人轻易触碰自己。退后几步,李冥淡淡的道:“我可没这福分做你的哥哥,再说了,你的哥哥,也就那样,不是什么好人。”小丫头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神色之间有些委屈:“他们都不跟我玩,只有哥哥会帮我捉蝴蝶,哥哥不要不理我好么?”李冥望着那可怜的小脸,有那么片刻,他内心触动了,但想到当日二少爷的样子,刚刚升起的善意立刻烟消云散,他快步走过小女孩的身边,就要往外面跑,这时,美妇出声道:“当日的事情,你给个解释,不然,势必要让你给个交代,你叫什么?”李冥脚步一顿,道:“当天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这事情,问你的女儿,虽然小,但也应该记得是怎么回事。我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叫李冥。”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美妇眉头微皱,旋即笑道:“这孩子还真的挺独特的,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不嫩。”言毕对着一个丫鬟吩咐道:“把这件事情禀报老爷,让他定夺吧。”丫鬟恭声应是,快步退去。 这还算是上午,李冥依稀记得,今天上应该就是测试的时间,自己消失一天了,也不知道父亲他们有没有着急,由于出了弟弟那件事情,他在李家,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已经开始有人认识他,一路上,不断有人给他打招呼,李冥都是匆匆回应,问过了路,径直往家族的广场上奔去,从他们的口中,他知道测试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不过,也知道父亲他们找过自己,知道自己的下落,所以稍微宽心,不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错过了这个测试,所以行走之间,还是很急。 李瀛坐在广场前面的一个位置之上,神色有色不安,昨日李冥就已经自己跑出去了,说是现在在七夫人那边,原本这也没什么,放在以往,他是早就找了过去的,只是如今,自己在家族已经今非昔比,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知道,但是这一天了,还没有看见他现身,这跟以往李冥的行事有些不一样,如今眼看着这测试就要结束,他不禁有些忐忑。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了他的视线里面,李瀛终于放下了心,连忙把李冥招到身边,道:“冥儿,你总算是出现了。”李冥走近父亲,却不敢靠得太近,他的那个功法,有了一次自行运转的经历,他尚未修行,不能控制内敛,生怕会伤害到李瀛,这一切李瀛并不知道,见李冥反应有些怪异,李瀛试探性的去拉他,却见李冥慌忙躲开,似乎并不敢靠近自己,李瀛沉声道:“冥儿,怎么了?”李冥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台上的金发老者看见李冥来了,直接说道:“李冥,你,上来测试一下。”李冥如逢大赦,赶忙跳上了一个台子,稍微观察,他发现台上有一个镜子似地东西,却也不像是镜子,来到镜子面前,老者懒懒道:“聚集精神,看着它,尽自己的能力,能坚持多长时间,就坚持多长时间。”李冥听见这话,便开始准备,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女仆出现,她一出现,就走向老者身旁的李源,直接在李源耳朵旁附耳几句,李源初听之下还有诧异,接着就慢慢的神色有些变化,这一切别人或许还不在意,但偏偏李冥就看到了,而且,这女仆他才见过,根本就是那七夫人的属下,她突然间来这里,莫非…… 李冥越想越不对,已经没有了接受测试的心情,这个时候,恰见李源挥了挥手,让那女仆退下,接着就直接朗声道:“李冥,你身份不明,心存恶意,立刻给我下台,接受家族拷问!”老者闻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李源道:“此子不知从何处习来的邪术,竟然接连伤害了我李家两人,其中一位,更是我的女儿,希望大人施展神威,看看此人是否有些什么说不得的秘密。”老者也没有反对:“既如此,老夫便看看,李源,这个事情要是是就罢了,如果没有,你要给个解释。” 的确,李冥本身没有什么,但是他的弟弟已经是教皇弟子,这一切别人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都知道,根据上面的反应,他知道李代已经成功引起教皇重视,而他自己,更是受到了不菲的赏赐,何况,李代更是自己引荐,于公于私,李家这几个人,他不好再做出什么。 说着,老者吩咐李冥上前,李冥心情很是郁闷害怕,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不知道老者能不能够查出什么,他故作镇定道:“你们没有证据,就这样想让我配合,不可能!”李源冷笑道:“我的女儿已经说出了事实真相,你休要再狡辩,一切等大人施展法术,就要叫你无所遁形!”李源这么做,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他的女儿,如今,李代的崛起,已经是一座山般压在他的头上,不论这个李冥资质如何,他都要借事发挥,只要加上了一个阴影,就能够对李瀛造成打击,这个结果,是他最想看到的,本来他为此苦苦思索,正愁找不到机会,正好,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他不允许自己错失良机,这一切,都是源于李家的内斗,这个李瀛,曾经就是他的劲敌,如今,不能让他东山再起。李源如是想着,就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李冥见事不妙,索性道:“你既要冤枉我,我也无话可说,但让我配合,却是不可能!”说完一脸悲愤,李瀛此时也是坐不住,怒道:“一切都要讲证据,就这样要冤枉我的儿子,还要问我答不答应!”老者望了李瀛一眼,叹道:“只是探测一下,你们勿要再争吵。”说完吩咐一名大汉前去擒拿李冥,李冥躲不过,干脆的不再动弹,大汉抓住李冥,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之间变色急变,四肢发软,这一变化,让所有人顿时大惊,老者震惊地站起了身子,惊声道:“离魂?!”

第六章 初见
离魂,乃封魂大陆诡术之一,大陆之人,天生全魂者,是为凡人,此类人潜力已尽,无甚资质可言,而天生残魂者,视残缺程度不等,又可分为不同的等次,其日后成就,也不可同日而语。 大陆修炼一界,不知何时兴起一派,名为离魂宗,此宗专精魂魄分离一道,魂之生定,向来没有再行分离的说法,此派老祖向淙却能够独辟蹊径,变不可能为可能,魂魄分离,那么,已经固定的资质便再次松动,一魂无魄者,是为第一等,而三魂六魄,则为最低一等,此间又有些许划分,传闻向淙此人,就是一名强大的离魂者,其本身,就是一个一魂一魄的存在,可见此术之强,已经到了何等逆天的地步。 离魂宗的崛起,狠狠震动了封魂大陆,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离魂宗竟然发动战争,强行占据一地,自成一国,自此,五国局面形成,一宗之威,一至于此,后来传闻,向淙得窥天道,白日飞升,离魂国威势大减,各国各宗相继联手来犯,最终不知以什么条件,迫使离魂国做出了让步,割让国土,但是尤是如此,离魂国还是存在了下来,只不过,这个宗派,却是慢慢没落,最后,甚至连此宗名姓,也已不为人所知。 大陆人视离魂者为异类,见之必诛。李冥的这一手,顿时让老者疑心大起,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大汉灵魂的波动,因为就目前来讲,还没有任何其他功法,可以做到这一步。李冥被老者的声音一震,他自己并不知道离魂说的是什么,但是,从其表情来看,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已经开始筹划退路了,只是,这里如此多人,想要安然离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看大汉就要毙命,老者大袖一甩,一股劲风立时扑面而来,将二人分开,李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热,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全身禁锢,让他不能动弹。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爆发开来,李冥一声怒吼,使命挣扎,李瀛见此,浑身气势立刻就有了变化,双目泛紫,死死盯着老者,老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事情,老夫也略知一二,凭你觉魂修为,是不可能战胜老夫的,乖乖坐在一边。”李瀛闻言青筋鼓起,身子颤抖之中,慢慢平息,望着李源不甘道:“我李瀛就此退出李氏一族,家主,你的女儿,可曾说了实话?”李源面露微笑,道:“自然是实话,神父大人都看出来了,你还没有觉悟么?”李瀛闻声身子一软,李源这句话,摆明了是不给他任何机会,李瀛双目充血,大声道:“我李瀛第二子如今在外,我虽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倘若他日他知道你们这般,他日你们必会承受报复!”李源面色一寒,对老者道:“大人,此子既是妖孽,还请立刻动手,斩除祸害。”老者点头道:“李冥,老夫本不愿对你动手,但你既是离魂遗修,便不能再留你了。”言罢右手抬起,五指成爪,李冥身子在半空自动旋转,天灵盖朝向老者,如风一般漂移过去,李冥想要催动噬神诀,但这个似乎并不受他控制,李冥闭上了眼睛,心里不禁把黑无常的祖祖辈辈都骂了一个遍,心里还在想着:“我的这一世,又是如此短暂么?也好,等下了地狱,我再找他们算账!”想着想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认命了。 如果真的就这么任他撞上老者的五爪,他的性命真的就玩完了,但就在他的天灵盖要到达老者手指的瞬间,这里的天空,突然间弥漫了无尽的阴寒之气,一个黑色的漩涡凭空在两者之间出现,在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顿时都情不自禁地脑袋一嗡,晕厥了过去,这一幕,与曾经的某个画面,很是相似,只是此刻的李冥,却是没有机会去察觉了,他的身躯,已经被拉进了漩涡,之后就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涧,不省人事。 黑色的漩涡缓缓收拢,最后慢慢凝聚,变成了一双漆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丝毫感情在内,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老者看着倒了一地的人,自己内心顿时升起了一种极度的无力感,这种威压,他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漆黑色没有丝毫其余杂质的双眼,目光落在了老者身上,就这般悬空盯着他,老者心脏顿时一紧,立时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在这之后,黑色双眼这才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样。与此同时,在某个阴暗的空间之内,一名身着皇袍,顶束金冠的中年男子坐于一间厅堂之中,他的前面,是一名全身沐浴在黑色中的男子,这两人,正是当初的阎王与黑无常。 阎王低声道:“本王一时兴起,给他加了两道印记,妖兽也就罢了,如今,更是冒犯那一界的修炼者,现在,是彻底断绝感应。他的命运,自此以后,就全凭他自己了。”黑无常恭敬道:“此子体内,功法已经开始融合,只不过,好像出了一点问题。”阎王笑道:“那个界面,不是元魂大陆,当初的那道灵魂,让这一切都改变了。此子还未修行,不能控制灵魂,功法时常外泄,你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黑无常道:“我已运用地府实魂之力,强凝其魂,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如常了。功法融入灵魂的时候,不会再出现以前自动开启的情况。”阎王点了点头。 李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李家了,具体是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他的两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峰壁如刀削般平滑,四周草木乱生,一片树林横在前面,映的这个地方阴沉沉的,李冥没来由的一阵伤感,以往的一切种种,如昨日般历历在目,但也就如过眼云烟般,烟消云散,他已经很疲惫了。 捡了一处大石,他静静地靠在上面,望着一条细细的溪流从面前淌过,心里一片茫然,就这样坐了许久,突然之间,前方传来兵刃的声音,他蓦地一突,依稀有些害怕,他没有修炼过什么武功之类,既不是武者,更不是修士,脑海里面是有一片噬神诀,但是他还没有仔细去研究过,说到底,此刻的他,还是一个凡人,虽然能够偶尔吸取人的精神,但这也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在前面的,说不定就是修士,老者定住他的那一幕,他可记得清楚,他觉得自己应该也不是前方人的对手。 不过,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现在的他,说起来还是一个小孩,心智上面纵然成熟,但受了生理上的限制,多少还带上了一些小孩所特有的性格,忍着心中惧怕,他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去。 穿过杂草,来到树林的边缘地带,打斗之声正烈,他不敢再往前,于是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他觉得看不看得到还在其次,性命是第一位的,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他不允许再次失去。 拨开遮挡目光的障碍,他终于看清楚了,而这一幕,给了他两世以来的第一次重大震撼,只见一只绽放着七彩光华的白鹤,在空中不断盘旋,它的下面,站立着一道娇柔的倩影,一名女子手执长剑,一头乌黑长发自然垂落,微风骤起,吹动三千青丝,一袭青衫随之飘舞,这一个画面,顿时让他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虽然这还只是背面,他也没有见过如此飘逸的仙鹤,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定格成了一个绝美的画卷,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面,或许会是很久,或许,会是永恒……

第七章 秃鹤
李冥尚还在兀自沉迷,那青衫女子已经动了,但见她手腕一转,长剑呼啸之间,已然离手,化作一道剑光直射向那盘旋的鹤,这鹤也并非易与之辈,眼见这等锋锐之器朝自己斩来,彩鹤双翼一震,顿时身形拔高寸许,堪堪避过了第一击,长剑嗡鸣之中,将数株大树洞穿,去势犹自不减,可见此等利器,已经非常兵可比,女子并没有因此而忧丝毫停手,只见她右手一招,飞出的长剑顿时回转,剑气如同实质的波纹一般散开,彩鹤张开羽翅,叮当一声脆响,这剑气已被它挡下。女子脚尖一点,飘然离地,与此之时,右手再次捉住回来的剑柄,电光火石之间,欺身向前,彩鹤身形极为轻灵,不停游走在女子周围,两方立时陷入焦灼状态,不过,看那彩鹤的神态,好似并未尽全力一般,一个扇动,几十根羽毛顷刻间化作疾雨般向女子洒去,女子面色凝重,手上的长剑不停地甩动,在她的面前,溅起了一层层的火花。  女子退到一颗大树之上,盯着彩鹤无奈道:“公主此病,只需你分离一些魂力便可,又不是不死不休,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你要再这般执拗,我只能将你击杀了。”但它听完并不为之所动,依旧是这样漂浮着,只不过,那身上的七彩颜色,隐隐之间更为凝实了,渐渐地,化为了一种羽毛的颜色,没有了那种朦胧感,但却更加的具有气势,看着模样,显然是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女子见此不再说话,盘膝坐在了树上,闭上眼睛,一团微红的气体,缓缓自其发丝之间飘出,慢慢地,在她的头顶之上,化作了一个迷你型的小人,小人双手掐诀道:“以命魂引,融剑!”话毕,之间小人身子一晃,便奇异的融入了剑身之中,长剑本已凌厉,如今新魂注入,顿时让它灵性大增,一种强大的灵魂波动自剑中传出,本就阴寒的树林之中,忽然凭舔了一份压抑之感,彩鹤终于不再乱动,它已经感受到了剑身之中的那种气息,这一招,实在是颇为强大,但它并不认输,只见它一声悲唳,全身羽毛竟然开始一根根掉落,直到最后羽毛落尽,它已经成了一只秃鹤,似乎所有的法力都凝聚在羽毛之中一样,羽毛掉落的时候,它的身体就在慢慢下降,直到掉完最后一根,这凸鹤似乎没有了飞行的能力,直接落在了地面之上,它的身体再没有了之前的光华,不过它并不在意,因为这落下的羽毛,竟开始收缩,彼此融合,最后变成了一根数丈长的七彩羽毛,奇怪的是,这根羽毛,软如绸子一般,在空中扭曲婉转,绸子一出现,立刻直奔长剑而去,长剑剑尖上挑,毫无花销的就这么一剑斩下,一道强芒狠狠劈在羽毛之上,羽毛立刻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剑芒突破羽毛,在地面开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秃鹤见状狼狈地往外面狂奔,现在的它,修为全部都凝聚在羽毛上面,它这个本体,现在已经与凡鸟没有了丝毫区别,不,应该说,比之真正的鸟,它还要不如,因为现在的它,连飞行的能力,都已经不再具备,哪怕是一条狗,都能够轻易取其性命。那道剑芒如果斩到它的身体之上,它毫不怀疑,自已修炼多年的生命,必定会陨落在这里,它跑出了好远,这才停了下来,双腿还在打颤,它的目光惊恐地望着天上的长剑,第一次,它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因为,没有了羽毛的它,才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它的皮肤之上,现在已经有了几条血痕,殷红的血液流淌下来,化作了一条细细的涓流,但很快就凝干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它修为不够,因为那裂开的羽毛,居然又开始融合,瞬间便恢复如初,好像没有被劈开过一样,这一次,羽毛竟然不再做其他的招式,而是直接就贴近了剑身,长剑仿佛并不希望被沾身,只见它几个劈砍,就直接抽身急退,很快就拉开了与羽毛的距离。  长剑拉开距离之后,再一次挑起剑尖,就要如第一剑般劈下,不过这羽毛好似也有灵性,几乎是如影随形,很快就到了剑身旁边,不等它反应过来,就这么化作无数碎羽,粘在了剑身的上面,长剑被粘住,顿时狠狠一颤,好像对于这一种结果颇为惧怕,此刻,它那惯以使用的招式已经不再起效,长剑之内,即时传出了女子的凄厉叫声,那羽毛越缠越紧,好像变成了一层皮,紧紧地附在剑身之上,任凭剑气如何震荡,都只能够产生一些铮鸣之声,眼见不能摆脱,剑身之上,那团微红的气体状物体又开始往外渗出,不过,这次,她没有如愿,每当这气体就要破体而出的时候,剑气渗出的周围剑身上面,很快就被羽毛覆盖,而且越盖越多,尝试多次之后,这红色气状物终于不再出现,而这羽毛,似乎也入凝固的水泥一样,再也不能动弹,失去了生机,不过,它始终进不到剑的里面,两者就这样相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长剑不断铮鸣,不时的还有那女子的凄厉声音传出,最后,长剑终于不再挣扎,化作了一道流光,没入了一棵大树的腹内,就这样静止在了那里,再也没有了声音,盘膝在那树上的女子,也没有再醒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再醒来,在这个时候,最为焦急的,也只剩下这只鹤了,它几乎就在剑身没入树身的刹那,就赶紧往它奔来,不过,似乎剑柄高了一点,秃鹤使尽全力伸出一只肉翅,但都不能够够到,就这样,它一直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走步,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它还是不愿离去,似乎它有办法,只要能够够到这把剑,它就能够恢复如初,不过,这一切都离它有些遥远。而且,它并没有发现,危险已经慢慢的在向它靠拢。  李冥观察很久了,他对于这样的战斗,一直都插不上手,所以他只能是一个旁观者,现在战局结束,他惊喜的发现,竟然还有他发挥的余地,这只秃鹤,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食欲,而且刚好,它的羽毛也都自己脱落了,省的自己再动手,李冥不好杀生,但他头一次觉得,这是白白送给他的美味,如果不吃,那真的是辜负了上天的好意,所以他已经拿了一根棍子在手上,他趁着秃鹤一心放在剑上的时候,悄悄靠近,这个时候,这只鹤终于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了,就在刚才,它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只不过它没有太在意,它潜意识里面认为,那名女子已经被困住了,如今,此地不可能再有别人,而正是这一点疏忽,让它看到了一根从天而降的棍影,它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到,棍子也能如此的可怕,凸鹤一声急鸣,双腿猛的撒开,叉开肉翅,它不顾一切的往一边开跑,李冥一棍落空,眼见秃鹤这等姿态,不由得面色一狠,运起全身力道,将棍子瞄准秃鹤的脑袋,就这样全力掷出!  不得不说,他这样带了一丝赌博的意味在里面,如果没有击中,说不定这只秃鹤就跑掉了,但是,一切的一切,伴随着一声闷响尘埃落定,秃鹤发出最后的一声嘶鸣,眼睛一翻便立刻扑倒在地。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李冥很开心的坐在那条小溪旁边,他的手上,还是那根他抛出去的棍子,只不过,这根棍子之上,如今多了一个焦黑的东西,一阵阵的香味从上面逸散开来,让他很是舒心,如果让秃鹤知道它被人杀死之后就这样被吃掉了,它会更加的死不瞑目。只是这一切,李冥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摸了摸有些空了的肚子,李冥忍着滚烫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狠狠咬上一口,心里还在想:“这只鹤,就是为我而准备的啊!”

第八章 六年
鹤肉入口,口腔之内立时就被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香味充满,李冥摸了摸肚子,颇为满足,鹤肉入口即化,就仿佛喝在口里的水一样柔和,这一点他有点诧异,不过并没有过多在意,很快,一只鹤就这样被他给吃完了。  就着小溪的水洗了把脸,李冥打了个饱嗝,就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只是走着走着,他的肚子就开始燥热,李冥不知道,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从炭窑里面出来的一样,浑身发红,随着这时间的增加,红色愈加鲜艳了,李冥心中如同火烧,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发胀,让他极为难受,而正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开始在空中凝结,而这道闪电与一般的闪电不太一样,并没有伴随着浓厚的乌云,也没有滚滚的雷鸣之声,纯粹的闪电,首尾缠绕,慢慢的就成为了一个圆圈形状,强烈的光辉顿时照耀得山涧通体发亮,就算是太阳降临,也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  闪电圆圈成型之后,李冥只感觉浑身的热量好像受到了牵引一样,急于破体而出,他控制不了,也没有办法去管,而这个时候,闪电圈急剧收缩,化成了戒指大小,转眼就直奔其右手拇指而去,电戒的飘动并不快,李冥能够看到它一点一点的戴在自己的拇指之上,这个变化,让他心中极为恐惧,闪电的力量,他是很清楚的,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一震哀嚎,李冥重重的甩手,想要将之脱落,但是这个戒指就是戴的很紧,任凭他使尽手段,也不能够如愿,这还不是结束,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一道道电圈排列在一起,很有顺序的开始沿着手掌往全身延伸,每走过一个电圈,李冥就颤抖一下,而此时,他体内的热量也都更加的躁动起来。李冥忍着痛苦,身子不停打颤,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电光扫过。  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身体里面的饿热量竟然开始消解,而且并不是消失,它们全部都成为了一股暖流,随着电光闪动的延续,不断地向他每个细胞注入,李冥已经麻木了,他躺在地上,外表一片漆黑,唯有那偶尔在转动的眼珠,在表明这不是一具死尸。  这个过程很难忍受,但是李冥坚持过来了,他始终都没有晕厥,直到最后一丝暖流进入自己的身体,那闪动的电戒也终于不再放出光圈,渐渐的化为了暗红色,成为了一颗真正的戒指,牢牢地戴在了他的拇指上面,黑夜依然降临,四周阴暗的看不见一丝光线,李冥如释重负,脑袋一歪,陷入了沉睡之中。  暗夜的深涧,除了一些虫鸣之外,没有一点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一个闷响,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不断击打在李冥的身体之上,他的皮肤,竟然真的是吹弹可破,每一滴雨水的落下,都让他的皮肤脱下一块,这一幕,有些骇人,但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  李冥醒了,现在已经是白天,他只觉得浑身湿漉漉的,让他的身体平添了很多重量,知道周围没人,李冥干脆一扯,他的衣服顿时如碎纸般被撕成无数碎片,他抹了抹脸,这一抹,立刻一声尖叫之声在山涧回荡,李冥的手上,布满了一片片的表皮,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他自己的皮肤,李冥连忙跑到小溪旁边,他立刻就想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在抹脸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脸上有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他还以为是雨水溅起的泥巴,但是刚才的那一幕,让他有些无法接受,身体上的皮肤,怎么就这样脆弱了?溪水很清澈,他的整个身形都在水面上显露出来,他看到自己脸上划成了两种颜色,一种是黑,另一种就是白,黑色的部分凌乱的挂在脸上各个部位,当他看到自己这张脸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印象中的鲜血淋漓,面目扭曲的形象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他的样貌更为漂亮了,他不顾一切,纵身就跳进了溪水之中。  一阵搓洗,他的全身顿时成为了通体洁白,不,这还不能用洁白来形容了,这样的肤色,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一定具备,李冥惊呆了,他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捏了捏手掌,他发现,自己的力道更加强劲了,他有种感觉,自己一拳之下,就能够砸死一头牛,不过,这也实在是有些夸张,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是总的来说,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了,他的拳头,可以握的更紧了。  畅快的游了一下,他一个撑跳,站到了岸的上面,望着右手拇指上面那暗红色的戒指,他已经猜出来了,这种变化,一定就是它带来的,这种变化,增强了他的体魄,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劲。  想了想,这个变化,归根结底,还是在彩鹤的身上,自己是由于吃了彩鹤,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想着想着,他找了几片较大的叶子,简单的包裹了一下,就迈步往丛林出发,他发现彩鹤,是在树林里面,而那个地方,似乎还有一个女子,“不知道那个女子走了没?”里面心里暗暗想着,不由得脸色绯红,他还没有跟女孩子接触过的经历,以前李家的那个小女孩,他已经直接排除,她这个不算是女子,只能算是一个女娃。看着自己身上的叶子,他不禁有些害羞,他不知道那女子还在不在,倘若还在,让她看见了自己的这幅摸样……他又开始忐忑了,这种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想去,又不敢去,但是终究抵不过那强烈的好奇心,他开始坚定了信念,不论如何,也要一看究竟。  划过杂草,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他向着树林小心的走去,他的步伐很慢,并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被察觉。走近一看,他送了一口气,因为在可见的范围之内,那名女子依旧盘膝在那树枝之上,很是安静。他走近了,那名女子的面貌,第一次真正展示在了他的面前,女子相貌极为美丽,他饶是心里已有准备,依旧是在看到的时候怔住了,怔了好一段时间,他开始猜想女子的身份,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们怎么会来,而且,还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战斗,那只彩鹤,来历必定不凡,否则不可能再身死之后,还能够强化他的身体,至于这名女子,想来应该也是有些身份,只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真正摸清了。  晃了晃脑袋,他的目光开始下移,在那里,树干的腹部,一柄剑深入其中,只剩下剑柄在外,在与树木交接的地方,依稀还能够看到一层七彩的颜色覆盖在上面,覆盖很完整,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李冥见证了当初的一幕,这柄剑的威力,让他怦然心动,现在的他虽然还没有修炼,但是宝剑配英雄,他不是英雄,但不妨碍他有一颗英雄一样的心。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那女子不会醒来,李冥悄悄的走近树干,伸手一摸,发现自己也够不到剑柄,他不由有些心急,这棵树很粗,要爬的话,明显是不可能,这条路不现实,想着想着,他突然记起来小溪那里还有一些石头,兴许把一些石头堆积起来,就能够够到那个高度了。想到便做,一个小跑,他离开了树林,直奔外面而去。  由于身体力量加强,李冥很轻松就搬来了一些大石,这些石头几乎每个的大小都比他要大,但他好像并不费力,就连喘气都没有,可见这一次的遭遇,实在是让他的力量有了不小的增进。  站在石头上面,李冥一下子就握住了剑柄,一种异样的感觉陡然而生,李冥内心一跳,而这个时候,在剑体之中,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之中,一个全身微红的女子正盘膝坐在地上,这一刻,她陡然睁开双眼,一声大喝:“谁!!!”  声音透过剑柄,顺着李冥的手臂,迅速的闪进了他的脑海里面,脑海嗡鸣之间,李冥的右手已经握之不住,双腿的力气也在瞬间抽空,他身子一个栽歪,从堆积的石头上面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李冥面色苍白,他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这柄剑竟然还能够伤害他,刚才那一下,他的心脏狠狠一缩,就有一种窒息的错觉,不过还好,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着撒手,他已经感觉好了许多,稍作调整,他也知道了这把剑不能轻动,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放弃,深深看了一眼树上的女子,他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转眼之间,世上几枯几荣,匆匆之间,又过了六载岁月,一道消瘦的身影坐在某个山涧的溪水之旁,他的身后,是一间茅草屋,这道身影,正是当初的李冥,六年过去,如今的他有些英俊,较之以往,已经是改变了太多,容貌之上,不仔细看,根本就不能发觉他是当初的那名孩童。  李冥并没有走,他一门心思想要那把剑,而且,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在当初失败之后,他经过长期的思索,猛然发现,自己的体内,还有一部未曾修炼的功法,抱着尝试的心态,他进入了一边摸索,一边修炼的过程之中。  这部功法并不好练,按照上面的说法,要触摸到第一层的边缘,则必须达到这个世界最初级修炼者的程度,这个阶别,被封魂大陆上的人称之为魂徒,只是他并不知道。但是他清楚,这个境界,需要自己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灵魂的存在,将这种颇为虚幻的存在,变化为真实的东西,这样,他就能够尝试去调动魂力,与天地契合,他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如何,当初在李家,那场测试并没有能够持续下去,他被李源打断了,没有相关的入门经验,噬神诀上,除了一些其他的介绍,就是三层功法的内容,对于他的最初的修炼没有丝毫帮助,六年以来,李冥凭借自己的耐心,通过各种方式,苦苦探索,就这样,他发现了一条途径,有时在与那名女子对望的时候,自己莫名的摸索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好像能够打破一直以来的障碍,但并不是每一次对望,都能够有这种效果,不过李冥有时间,每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他就立刻放弃一切,进入到一种空灵状态,如此反复,终于在某一次冥想之中,他成功感知到了,在自己的肉身里面,飘着一团似雾似云的东西,以往没有发现,他并不在意,如今一旦察觉,他清晰感知到了灵魂与肉体的独立性,两者根本就没有融合,只是一直存在在一起。  达到了魂徒的境界,李冥的思维仿佛更为灵活了,一个念头,就能够感知到周围方圆十余丈的一切活动,这种变化,更加坚定了他修炼的信念,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李冥一直都没有什么目标,一切只是为了活而活着,如今,他知道了,他活下去的动力,就在于不断努力,沿着修炼一途不停走下去!  噬神诀第一层,是到了该冲击的时候了!李冥蓦地睁开双眼,一道宛如实质的光芒,从其双眼之中闪过。

第九章 第一层!
 双眼闭上,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都沉浸在了修炼的状态,噬神诀第一层的标志,就是达到一种对灵魂最初的控制,将灵魂从肉身之内压缩,排挤出来,让它成为一种肉身的内膜,这也是一种分离,分离之后的灵魂,能够听随意念的召唤,即便做不到如那女子一般离体,但也能够在身体里面窜动,就像水能够随意流动一样。  李冥的感知中,他的体内,现在的每个细胞都与灵魂牵扯着,想要分离,实在是颇为艰难,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只能够勉强的尝试,这种分离,不像他之前的皮肤脱落,这次要比那个疼痛的多,其过程无异于将自己的肉身裂开,李冥忍着痛苦,开始调动细胞中的灵魂分支进行外移,这一动,他的体内立刻就有了大量血丝,由于细胞与灵魂的契合已经颇为稳固,强行分离,造成了体内的震荡,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奶奶的,什么狗屁功法,照这么练下去,老子还不得死啊!”李冥心中一阵怒骂,又开始恨起了黑无常,现在想想,他倒宁愿呆在医院里面,最起码,也要比现在的生活好上许多。  不过这也仅限于想而已,要回去,他认为是不可能了。现在他的路途上,就只能是修炼这部功法,几年以来,他也不是没有寻找过出路,但是无论从哪个方向,最后都绝路于峭壁之前,要想离开这里,他只有继续练下去,不管练下去能不能让他脱困,但这总是一个希望,有了希望,也是聊胜于无,抹了抹嘴上的血迹,李冥一咬牙,再次沉浸到了修炼之中,这一次的修炼,跟第一次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他的身体里面,一些淡淡的光点正四处游走,游走的同时,一些光点降落在各个受伤的细胞上面,一些伤痕,居然在慢慢的自动修复,疼痛之感,也渐渐的消止,这一个发现,让李冥在有些颓丧的心智顿时振奋了起来,这些光点,他老早就发现了,根据介绍,他知道这是类似于灵气一般的东西,叫做魂气,它们充斥于天地之间,为修炼者吸收利用,但之前他并没有在意,这东西,毕竟是太多了,现在他才发现,这些魂气竟然可以修复他的伤势,这样一来,岂不是说,他可以放心的冲刺了?  李冥按捺住激动地心情,慢慢地归入到了平静的状态,再次开始撕扯附在身体每个细胞里面的灵魂分支,一开始的时候,还是疼得他呲牙咧嘴,这种强行的扯动,就好比将生长多年的树木连根拔起,树木的根枝早已经都深入土壤,紧紧的跟它们联系在了一起,强力去动,只会造成损伤。  李冥小心翼翼的扯动,动作也没有那么剧烈了,这样一来,他慢慢地调适到了一个微妙的状态,天地之间,魂气正不停的往他的身体里面渗透,他体内的魂气,也正不停的往他的细胞里面渗透,这样的一个场面一气呵成般的连成了循环,李冥的体内,越来越多的细胞开始空余,体内的灵魂,已经出来大半了,它们轻飘飘的游荡在身体内壁的上方,既不随意动荡,也不再次下沉,再看李冥的体内组织,竟然在散发着淡淡荧光,这一点,看起来颇为玄妙,不可思议,不过,现在的李冥是看不到的,这种内视能力,需要更高的修炼等级。他所进行的分离,实际上都是在意念的控制之下,他也只能做到这一点。  渐渐地,李冥在原地已经有了几天几夜,他仿佛就像一台不停运转的机器,永远不知道疲倦,他的思想里面,只有一次次的撕扯,一次次的修复,在这样的循环之下,他如同陷入沉睡一般,周围的一切景物,跟他的身体一同静止,好像他的身体就是这山涧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不过,李冥并没有发现,在他进行吞吸魂气的同时,他拇指上面的戒指,正在散发着朦胧而微弱的光晕,而这种光晕,在过去的几年之中,并没有出现过。每一次光晕浮动,天地的魂气就会在他身旁多一分凝聚,然后很有序的往他身体里面渗透,这一点,李冥还以为是他自己意念吸附的结果。  已经很久了,李冥的身体里面,也只剩一小部分的灵魂未曾脱离出来,只不过,这一个部分在他的脑海里面,早在分离之初的时候,他就打算把这部分放在最后面来完成,他清楚地知道大脑的重要性,一个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李冥很小心的慢慢分离着,撕扯的动作也被放缓了许多,但是这样以来,看似能够很快完成,却被这样无限的拖延,他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丝烦闷,这不是疲倦,是一种过度期待后的急躁,他觉得,这样的速度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加重魂气的厚度,是不是就能够更快的进行呢?”李冥心里没来由的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他直觉之中,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在没有经过推敲的基础之上,李冥大胆的执行了这一个意念,这个时候,天地的魂气开始震荡,一个小小的气旋,在他的戒指上面成形,源源不绝的魂气,如同墨水一般往他的身体里面灌进,在这个戒指的表层,一种摩擦的声响开始鸣起,这一道声音顿时成为了这时山涧之内唯一的杂音。  感觉到脑中的魂气突然之间汹涌了起来,李冥有些心慌,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弃,大量的魂气疯狂涌入他的脑中,他的头部,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黑色,黑色的身体,洁白的身躯,从他的颈部开始,俨然成了两道鲜明的对比,李冥的灵魂,在这个时候,他的分离工作终于加快了许多,而且,由于魂气过度浓厚,就算是最低限度的疼痛,他都感觉不到了,此刻他的头脑无比的清醒,一种极度舒爽的感觉弥漫在他的周围。  他没有去过多的体会这种感觉,现在,他的灵魂,基本上已经排出,就差那么最后一丝了,李冥用尽全力,某一刻,他的脑袋一声闷响,这一刻,他终于达到了噬神诀的第一层!这个苦练多年的目标,他终于达成了!  脑部的黑色开始迅速的消退,所有的黑色化作无数细丝状的烟雾,从他的脑袋飘起,融入空中消失不见,暗红色的戒指,在完成了它的使命的时候,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冥没有立刻醒来,因为他再一次郁闷了,他的脑海里面的第一层法诀,在他达到第一层的时候,竟然开始改组,原来的法诀在他的意念注视之下,彼此糅合,如同沙土一般,不断重组,然后再变幻出新的文字,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就说这一点,他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组合完成,一片崭新的法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李冥凝神去观察,只见上面写道:“噬神诀乃朕自行修订之诀,第一层分十格,每一格各自代表了一种境界,达到十格,方至圆满,为彰其霸道,凡达第一格者,具备吸噬同级之下,所有人功力的能力!”  李冥退出了意念的思索,这个吞噬的能力,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这噬神诀会自行重组,还有就是,原来的三层,经过这么一变,似乎也变得复杂了许多,这部法诀,不单单是三层这么简单了。还有,那个自称为朕的人,又是谁?一切都构成了疑团,让他捉摸不透。  李冥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他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现在如同有一道水流,随着他的动作,这水流也在时刻变化,成为了一种指引的力量,暗中操控着他的身体,以前的他,最大程度上,也只能够凝聚出一个肢体的力量,然后借助发出,现在,已经能够完全爆发出全部的身体力量!这是一种毫无保留地爆发!自此以后,他将更为强大。目光炯炯的看着身旁的一颗巨石,初临山涧的时候,他的身躯靠在这个巨石上面,尚还显得瘦小,如今,他要试试,自己全力一拳,倾泻在这石头上面,会是什么效果!  嘭的一声,大石应声而裂,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碎散开来,洒落一地,李冥呆呆看着自己这一拳的力量,有些不敢置信,按照他的预料,他的力量,最多也只能够让它产生一些裂缝,打裂这块石头,他相信自己办得到,但是碎裂成这个样子,他还真的不敢想象,但是,他做到了!  李冥握紧双拳,不自禁的抬头,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啸声传出很远,在山涧远远回荡,构成了一种别样的曲调,好像这片天地,都跟他的心绪一样,充满了快意。

第十章 司空沐灵
山涧的树林里面,一名女子安坐在一根树枝上面,此树极为粗壮,看其年龄,至少也该有上万年,女子身下的树枝,就如同一张座椅般宽大,将其身子稳稳地托住,树的主干,大约五六丈高,其中间处,一个剑柄露在外面,由于时间长久,这柄剑在外面来看,已经不是那么的明显了,就好像能够嫁接,生生与此树合为一体,浑然天成。  树下,一名少年正抬头观望,他的身形已现挺拔,漆黑的长发已然至臀,颈部之后,一个别样的草环,将之束住,一种飘逸俊朗的气质油然而生,他的身上,依然是一些简单的兽皮衣服,不过,这并没有造成任何瑕疵,反而隐隐之间,更添了一份彪悍的气息,这少年,自然便是李冥了。  自从达到噬神诀第一层,他的行动更加灵活了,只不过,还是不能够飞行,这离他的目标依旧还远,想要离开,就必须要掌握飞行的能力,按照噬神诀的描述,至少要达到第四格,这个现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第一格尚且用了如此之久,更不谈第四格,那岂不是说,他要在这深涧用上大半辈子的时间?他不想这样,但是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苦恼之际,他再一次来到了大树下面。  凝望着女子的身躯,李冥心神遐动不已,已经六年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么看着她多少次了,但是仍旧是百看不厌,这女子的面貌,在他看来,实在是世间少有的了,每一次观看,他的心间总有一种暖流在暗自流淌,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是哪一种,李冥只知道,自己这么看着,他的心里很宁静,就算是再烦闷,来到此处,也能够给他降下大半,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如果你还能够醒来,我能够与你说上一句话,那该有多好!”李冥自言自语道,眼神之间满是惋惜神色:“如此佳人,莫非就真的要长眠于此?”  又是一阵的叹息,不再看她,当初那种隐约的明悟,随着他修为的增进,已经不再有了任何效果。李冥目光凝聚在剑柄之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之拔出,去完成他多年前想要完成的心愿,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有足够的能力,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多一些把握了。  青色的藤蔓缠绕在树体上,遮盖了它的一部分外肤,如果是初来此地,没人会想到,就是这么一块不起眼的藤蔓下面,会隐藏着一柄至锋至厉的宝剑,李冥一个跳跃,右手迅速拨开遮挡的杂物,手掌一探,就握住了这个剑柄,微微意动,灵魂涌动,所有的力量,顿时疯狂朝其右手汇聚,一种强大的自信充斥在他的胸膛,李冥一声大喝,手臂猛的向外一抽!这把剑,竟然就这样被他抽出了一半,多年不曾外露的剑身,如今终于重见天日,李冥使力过度,手臂酸痛,几乎就在他拔出一半的时候,他一个撒手,身子降落了下来。  剑身的空间之内,还是那一个空间,女子陡然睁开双眼,凌厉的气势一闪而没,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她已经尝试很多次了,但是那个该死的七彩羽,竟然也蕴含着一丝残魂!这缕残魂给七彩羽毛注入了生机,正因为如此,她每次想要出去的时候,总是被压制的死死的,她知道这缕残魂已经到了极限了,尤其是在六年前,这一股压制突然之间变弱了许多,正是这种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了坚持下来与之相耗的决心,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一个不相干的少年。如果不是李冥将彩鹤杀死,让它的主魄消散,她这辈子,估计就真的要完在这根羽毛上面。羽毛的本身,不过是一件强大的法宝,但是显然,这缕残魂懂得一种强大的封印,这种封印,让她丝毫没有办法,不过随着它的气息大弱,封印也松动了许多。  女子在那么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她的周围出现,这感觉她熟悉,曾经的某一次,有人靠近了剑柄,“这一次,莫非又是他?”女子暗自说道:“如今的我,已经不能归体,眼看就要消除鹤魂,如果让不明修士夺得凝雪,以我如今的状态……”女子说着说着,神色愈加黯然。然而这种黯然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种狠色取代:“如果这人真的心怀不轨,我大不了拼死自爆,也要让这人付出代价!”显然,她是误会了李冥,李冥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这把剑,他真的是很喜欢这把宝剑。  休息片刻,李冥又一个起跳,右手捏住剑柄,正要往外面抽,一行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魂主修为,不可噬,残缺阵法,破之,可也!”他一愣:“这是什么?”想着想着,他莫名的相信了这行字,第一格的噬神诀在身体经脉之中运行,剑柄上面多年不动的顽固色层,在他运动功法的一刻,如同被火点燃的纸张一般,从中间凸起了一个黑色的圈点,黑色扩散之间,焦臭味一时间四处飘起,七彩的羽毛,渐渐的全部脱落,一道陌生的冷厉凄鸣,顿时冲进了李冥的心神,这不是人的声音,他很确定,这个叫鸣声,正是来源于当初的彩鹤!李冥心神一阵颤抖:“这畜生还没有死?”想到这个可能,李冥害怕的要死,他自己当初,可是把它给吃了啊!李冥急忙一个甩手,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就往树林外面跑,那只彩鹤的威势,至今仍留在他的脑海里面,他不认为他可以抗衡。  转眼李冥就跑出了很远,这把剑在七彩色层脱落的时候,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气,骤然如同波浪一般四面狂散,凡是剑气所过之处,大树尽皆拦腰而断,一大片空地凭空出现,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悬浮在半空,阵阵刺眼的光芒在它的四周闪动,一时间,这片天地,就剩下了这一把剑,它实在是被掩盖太久了!  慢慢地,剑身上面,开始缭绕起阵阵微红的气丝,一开始只是几缕,随着时间的延续,微红之色越来越多,到后面的时候,这种微红甚至是蜕变为了深红,浓郁到极致的深红色顷刻间将长剑包裹,就连长剑本身的刺眼光芒也都消散不见,整个天地,只能看见这么一团深红色的气团,气团缭绕之间开始凝聚,一道倩影立时出现,深红色的曼妙的身躯踏剑御空,飘然若仙!  如仙之人一声惊呼,身形迅速下降,她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在失去了依托的时候,如同风筝般飘落,女子爱美,爱洁,眼看就要着地,深红色的身影一个飘闪,立刻就融进了她的身体里面,在距离地面极近地方,这个长久不动如同尘封般的身子蓦然一颤,下落之势立刻一顿,停在了那里,睫毛抖动间,女子睁开双眼,望着这片熟悉的天地,一股复杂而又喜悦的情绪洋溢开始蔓延……  李冥跑了很远,就连他的茅草屋子他都顾不得了,一直跑一直跑,他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没有了力气,他才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跑这么远,那只鹤应该不会跑来了吧?”李冥看了看后面,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缓缓说道:“鹤啊鹤,不是我要吃你,你自己拔光羽毛,这不能怪我吧?我打你,你自己这么不经打,也不能怪我吧?这一切,都是意外,意外,恩,是这样的。”李冥自我安慰着,仿佛彩鹤已经被他说动,不打算再追究他。  还没有等他休息够,一道白色光线夹杂着尖锐的破空声,从他的头上呼啸而过,李冥一跳站起,惊疑不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后面,一道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你是谁?”  声音不大,李冥却是字字俱闻,这声音连着他的心跳声一并奏响,骇的他急忙转身,这一看,他就这么痴了,一名绝美的女子,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女子神色竟然有些绯红,被李冥这么盯着,女子有些不适应,李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了双眼,讷讷道:“我叫李冥。”女子嫣然一笑:“我探过这一带了,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但还是谢谢你,这个恩情,我是离魂国的司空沐灵,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说完不等李冥回答,那柄剑倏的一下浮现在她的脚下,女子身子上飘,迅速成为了天际的一个黑点,李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女子即将离去的背影大声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困在这里好久了!”已经飞到高空的黑点一个晃动,女子偏过头,望向下面那挺拔的身影。

第十一章 骨宗,锻易!
司空沐灵就要驭剑离去,忽然听见李冥喊他,于是就停了下来,飞回李冥身边,她不知道李冥是什么人,也没想过,他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司空沐灵望着他那诚恳的目光,心中一软道:“你于我有恩,若是随我一道,去往离魂国国都,我可以做主,让你进入皇宫。”李冥心中略一思忖:“她的身份应是不低,当初说什么公主来着,想必也是离魂国皇族近人,那里固然是比穆国的李家好上许多,但在自由方面,我就受到了一些限制,划不来。”想罢李冥问道:“我想,我还是不去离魂国了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要去穆国。”他现在心里唯一挂念的,就是他的父母了,当初弟弟李代被带走,家里本已冷清许多,如今自己消失这么多年,恐怕他们都急坏了,估计没少找过自己,想到此处,李冥就是一阵自责,为人子女,却要让父母担心,在心里面,他已经把李瀛夫妇当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二人的关怀,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化解了他心里的那道隔膜,他要回家去一趟,这是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司空沐灵诧异道:“这里就是穆国,你不知道吗?”李冥闻言一喜,心下暗想:“还好还好,没有距离太远。”嘴上却是道:“不知道前面那坐峭壁之上,可有能够走出去的道路?如果有,还请麻烦你带我上去。”司空沐灵闻言道:“不错,那里是有一条路。”言罢手一招,一道浮力自李冥脚下升腾,二人速度很快,片刻就来到了这坐峭壁的顶端,李冥初尝腾云般的感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之感,他只觉得他整个身子仿佛没有了任何重量,好似就能够随风而去,这个经历,让李冥更加坚定了自己修炼的决心。 站在峭壁顶端,俯瞰下去,这里,已经不能算是峭壁了,应该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顶云烟缭绕,彷如神境,李冥头一次觉得,这个地方真是太美丽了。他的脚下,一片葱郁之色往下延伸,直到视线所及,依旧未尽,葱郁之间,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望着这条路,李冥胸中激荡,一种久违的激动之情不可抑制的浮现在脸上,司空沐灵站在他的旁边,目光微微一扫,这座山峰下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的注意,穆国也实在太小,在整个封魂大陆上面,甚至可以说是不见经传,她不明白李冥为什么不愿意跟她去往更加广阔的离魂国,不过她并没有问,两人关系并不是很熟悉,她没有兴趣打探这些。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司空沐灵对着李冥道:“既然你不愿随我,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这块令牌,是我的信物,你只要拿着它,他日在离魂国遇到困难,便可道国都找我。”李冥接过令牌,定睛一看,这令牌整体透着莹白色,上面有着复杂的龙纹雕饰,一种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与之同时,还夹杂着一道淡淡的体香,李冥心神一荡,正要开口道谢,却见司空沐灵已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李冥怔怔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惆怅不已……收起令牌,李冥沿着这条弯曲的道路,开始一步步往下走,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去不久,山峰之上,一道苍老的身影顿时凭空出现,这道身影,跟当初李家神父的出场颇不一样,神父出现的时候,空气如同沸腾,而这道身影,并没有引起半点涟漪,就像是他原本就在这里一样,如果司空沐灵在这,肯定会极度震惊,无中生有,这需要何等恐怖的修为!老者淡淡地看了山下一眼,自言自语道:“赤极精铁的气息,此物上次出现,还是在雨婷仙子手上,好多年了吧?精铁现,幻海七彩鹤,应该来过,此子……”话未说完,老者身影渐渐虚幻,消失不见。李冥依旧行走在这条山路上面, 这座山,他没有任何印象,对于穆国,他知道的也不多,在李家的六年,他的记忆中,就只有李家所在的那座城——子临城。此城在穆国也不算偏远,但到底还只是中等城市,况且还是外支族人,这一切的一切限制了他的阅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找到回去的路。李冥走着走着,约莫半日时光,终于顶着一轮曜日出现在了山脚之下,迈出山林,远远的一个村庄就映在了他的目光之中,李冥高兴万分,迈开步子,就这样狂奔了起来,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呼喝,全然忘却,这个周围已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修为达到噬神诀第一层,李冥的速度明显快上了很多,奔跑之际,就如同一条影子在疾驰般,其实单单是修炼法诀,还达不到如此程度,关键就在于,他的身体也已经经过闪电淬炼,体质也都上升许多,两者的叠加,这才出现了这样的效果。田野间零散的还有一些农户在耕作,他们世代务农,居住于此山之下,哪里见过这等怪异之事?李冥跑出不久,这些农户尽皆骇然地往村庄的方向跑,与此同时,还不忘大声喊道:“鬼啊!鬼啊!”李冥跑动的身子一个急停,他也被这句话吓到了,顾不得再高兴,赶紧四处观望,在发现了没有什么东西之后,才醒悟过来,“他们说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吧?”想到这里,李冥一声苦笑:“我有这么可怕么?” 这座村庄不大,李冥来到村口的时候,只见数十名精壮的男子聚集在他的面前,各个都充满了敌意,李冥不想误会加深,便开口道:“我不是鬼,我是穆国的人,我姓李。初来此地,吓到了大家,在此小子先道声歉,还望各位海涵。”果然,这句话说完,众人眼中的敌意倒是减了不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冥内心暗道,便即一拱手:“我来自穆国子临城,不慎迷路,各位可否指点一二,好教我找到回去的路,小子不甚感激。”一名大汉警惕的道:“果真是子临城?你没有骗我们?”李冥道:“千真万确。”众人见李冥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神色又颇为诚恳,不禁相信了几分,但适才之事,却叫他们不能理解,大汉接着道:“我们凡人之中,有谁能够做到你刚才那个模样?你莫要看我们好骗。”李冥闻此,笑道:“普通凡人做不到,不是凡人,那自然就能够了。我无意打扰你们,还请告知前往子临城之路。”在李冥问路的同时,山脚之下某处,空空荡荡,除了树木杂草,并不见什么人或者动物,一道喃喃声兀自响起:“精铁的气息已经减弱好多了,唉,看来是已经融体,本宗此生,竟不能完成最终心愿么?罢了,且带回宗门,适当时机抹去神智吧。”言罢声音消失,这片空间,再次恢复了宁静。众人欲要再说,忽然间,李冥只觉得一阵劲风吹来,掀起了地上的层层落叶,莫名的有些荒凉,李冥望着前面一众面色大变的汉子,似有所察觉,猛的转身,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踏空而降,老者双手负于身后,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陡然降临,李冥脑袋一震,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大多数村民,俱都在这一刻双膝一软,狠狠的跪在了地面之上,每个人都尽力用手支撑住身体,汗水一滴滴的从他们脸上滑落,风还在,但是这些汗水,居然都不能吹干。老者看了看这些跪伏的农户,再看了看李冥,神色失望之间,正要将李冥强行带走,就在扫过他的一瞬间,却见老者面皮猛的一抖,双眼竟然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天生一魂?而且还是一魂无魄?”老者生怕自己看错,身子直接降到了地面,也顾不得显露自己的威风了,浑身气势尽敛,一只手直接搭在了李冥的肩膀之上,片刻之间,老者撤去手掌,神色激动地望着李冥道:“老夫骨宗锻易,你可愿拜老夫为师,成为老夫的关门弟子?”李冥很茫然,他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同样的,他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骨宗,突然出现一个人就要认自己为徒弟,他不能接受,虽然这老者很强大,但是,这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却让他很是反感,李冥皱着眉头道:“我为何要做你的弟子?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弟子?”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李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李代,当初的情景,与现在是何其的相似,只不过,当初的老者并没有认真去观察李冥,所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当初的老者,也没有直接做李代的师父。老者听李冥言语之间,竟没有丝毫的拜师之意,不禁怒气上涌:“老夫要收徒,不知多少人抢着答应,你竟然要拒绝?”李冥被老者神色一惊,退后两步道:“这个世上,比我好的多得是,你再找一个便是了。”老者几乎要抓狂:“老夫不要别人,就你了,今日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第十二章 小风波
某一个高空,两道身影不停的闪掠,正往一个方向疾驰,仔细看来,这两道身影之中,身材较小者正被他身旁的人如拎小鸡般提在手中,手提一人,还能够如此轻松的飞行,其功力之高,已然莫测,这两人,正是李冥与那位自称为锻易之人,李冥脸色发白,对于这种强行性的疾驰有些不适,由于速度太快,空气如同强风,狠狠在他脸上扫过,一种极度的肉痛感就这样伴随着他,让他濒临崩溃,老者依旧是我行我素,对于李冥的反应,根本就不予理会。再度驰行了一会,李冥终于受不了了,扯着嗓子道:“停!”老者脚步一顿,一道气劲自其袖中甩出,化为一道阻力裹住李冥,李冥只感觉自己即将飞出的身子像是撞在一堵软墙上面,没有怎么吃痛,但这股力道已经是卸了下来,李明心中暗惊,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知道衣领依旧还是在老者的控制之下,他略作调息,望着老者道:“不行不行,老这么跑,就算你不累死,我也被风刮死了,我们下去,改行陆地。”老者不太高兴,面色一阵变幻,最终还是忍了,压着怒气道:“老夫说走陆路,你不肯,现在你又要下去,你这是在戏耍老夫?”李冥察觉道老者的不快,赶忙道:“只此一次,不会再变卦了。”老者这才舒展开皱住的眉头,道:“只要你记得先前的承诺就行。”说完老者一个掐诀,两人身形顿时消失,如同挪移一般出现在了一个城镇的城门之处。 此城名为广客,城门内外人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老者站在李冥身旁,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芸芸众生,在其眼中,不过是世上浮尘,不足以引起他的在意。李冥有些兴奋,这让老者看在眼里,老者暗自摇头,道:“人生一世,不过匆匆数十年,我们修炼之人,切莫过多沉迷,太多的俗世纠葛,只会影响日后的心境,不利自身。”李冥听完一翻白眼:“我还没有做你的徒弟,不要啰嗦这么多废话,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老者无奈一笑,跟着李冥走进了城里,一处客栈之内,李冥与老者对面而坐,李冥自顾地大口啃着鸡肉,这摸样,就好像是一个被虐待多日的乞丐,此刻客栈之内,大多数人的目光已经成功被他吸引过来,他们在关注李冥的同时,更多的是看向李冥对面的老者,老者饶是再镇定,此刻脸色也有些不安,拉了拉李冥,老者道:“注意你的仪态,慢点吃。”李冥一边吃着,一边看了看这些看着他的人,这些人大都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他,此刻见李冥望过来的目光,一个个神色更加的不屑起来,李冥一道讥讽,很不经意的说出了一个字:“切!”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的眼光,正望向一个方向,那个地方,坐着数位衣饰颇为华丽的少年,其中一人本来脸上就带着浓浓的鄙夷,此刻听到李冥竟然对他开口嘲讽,不禁怒道:“哪来的贱种,也敢来这丢人!限你即刻离开,然后再本少面前磕三个响头,不然,你们爷孙俩,就给本少横着出客栈!”李冥目光一寒,如今的他,可不再是当初的李冥,几乎就在这名少年话落的刹那,李冥一个箭步来回,人们只听得一道闪亮的巴掌声,一道白影掠过,少年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赫然显现,少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脸上一道剌剌的感觉发作,脸庞就不自觉地肿了起来,少年身旁数名少年少女俱是一惊,没想到,这李冥竟然还有这等身手,少年正要发怒,其身边一名少年站起了身子,制止住对方,眯着眼睛看向李冥,道:“你不是普通人。”李冥并不回答,依旧自己吃着桌上的饭菜,少年并不动怒,反而是笑了起来:“这位小哥,本人姓梁,最近此城有一项活动,你若有兴趣,不妨且加入我方,事后钱财不在话下。”原来这梁姓少年觉得李冥缺少钱财,心中升起了招揽之意,这话一说完,捂着脸的少年怒色更甚,道:“梁少,这种人你也要招揽?你这是要跟我城主府过不去么?”梁姓少年闻声安慰道:“赵公子,我们的人已经输了很多次了,只要这人加入,我敢担保,你往后的日子,必定宽裕的多。”赵姓少年还是有所不甘,只见他思索片刻,对着这梁少道:“给你个面子,让这小子给我跪下认错,这个事情就算是揭过了,这是最后的让步了。”梁姓少年有些为难,一会看着李冥,一会看着这赵姓少年,再看看他身旁一直未曾说话的一男二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这梁姓少年在看过这一男二女的时候,目光明显的有所不同,场面仍在僵持,四周已经有不少客人离席,李冥动手的一幕,彻底将他们吓住了,生怕祸及池鱼,他们一个个顾不得吃饭,都是拼了命的往外跑,连付钱都忘记了,急的店老板在一旁直搓手,但又不敢靠近。整个这一楼,如今只剩下这么两桌,李冥的对面,老者始终没有看过那几个少年少女,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这个闹剧,在他看来好像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李冥已经放下鸡腿,他们的对话,他全部听在耳中,不得不说,这名赵姓少年,真的是激怒他了。李冥一声冷笑:“姓赵的,现在给来老子跪下,叫声爷爷来听,否则,这个后果,你们整个城主府都承担不起。”李冥放出这句话,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心虚,他的那点实力他自己清楚,勉强对付一些个凡人还行,真要是对上了修士,比如说李家神父,他必败无疑,这偌大的一个城池里面,他相信还是有修士存在的,只不过,他不相信自己,但是却非常相信老者,老者的实力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他只知道,肯定是异常的厉害。老者听完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赵姓少年那一桌,一名年纪较小,大约在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就是打个架吗?我帮你就是,不用求他了。”赵姓少年与梁姓少年俱是一震,隐隐之间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激动,他们可是知道,让这三个小祖宗开口是多么困难,这一时间,他竟顾不得与李冥的恩怨,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了刚刚这句话带来的喜悦之中,少女身旁那名稍大一些的女子柔声道:“小闵,师父在我们下山之时就有交代,勿要随意与人争斗,这些你都忘记了么?”少女闻言吐了吐舌头,不敢反驳,这时那名始终未曾说话的少年随之说道:“青儿师妹,不过就是一个野小子,才区区魂徒修为而已,打发了就是,何必为此伤神。”李冥越听越不耐,擦了擦手,李冥站起身子,对着几人道:“看来你们是真的忘了我的存在了,姓赵的,你过来,叫声爷爷我就走,今天我心情好,不想与你计较。”赵姓少年脸色更怒,但考虑到自己的身手,他不禁一个哆嗦,然后谄笑着对着那名少年道:“陈大哥,这小子分明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还请陈大哥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陈姓少年点了点头,一道宛如实质的青色光团缓缓在手中凝实,一股强大的气息登时而起,李冥面色一变,这种气息,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的压迫,李冥转头看了看老者,其中含义不言而喻。老者见状道:“你答应做我的弟子,我就替你出手了。”李冥心下一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讲条件。”想着就开口道:“老头儿,我跟你说,你不帮我就算了,我死了,你一样不能让我做徒弟,你选吧!”说完无赖般的坐在一旁,不去理会这陈姓少年手中越发强大的光团,老者一声哀叹:“好好好,我帮你!”说完一拂袖,陈姓少年顿时觉得他的手上那一片空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自行挤压,他运功发出的这一个光团,就在这么一道挤压之下,化为粉碎!陈姓少年,就连那两名少女,此刻俱都是心神大骇,陈姓少年赶忙低头,心下如同翻江倒海:“这是什么能力?他居然能够操控空间!”想着想着三人齐齐抱拳,对着老者低声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此事,我们三人不再插手,还望能够原谅。”老者淡淡的看了一眼,道:“光宗什么时候派人来这穆国了?这些人,真是不消停啊!”说完拍了拍李冥的肩膀,自己往客栈外面走去,李冥对着赵姓少年比了一个中指,快速的闪了出去。赵姓少年愣愣的看着这跟中指,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空去追究了,因为李冥已经跑出了客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大街之上,老者在路边自己走着,李冥跟在后面,不知道老者在想些什么,他也没有去问,只是经过今日这件事情,他知道了空间竟然还能够拿来运用,对于老者,他不禁有了一些敬佩之意。

第十三章 归来!
子临城,李家。这里相较之前,并没有产生过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更加的热闹了,自从六年之前李家十五长老入住,这里一直就是喜事不断,说是喜事,对于李家来说算是,但是对于这位十五长老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一处较为宽广的院落之中,一名身着红色喜服的中年人面色憔悴地坐在一张大椅上,他的全身已经不能动弹,他的旁边,一名妇人眼圈发红,这人,正是李瀛的夫人林秀,林秀看着丈夫如此神色,心中不忍,便安慰道:“夫君,不过是多取个妾,秀儿不怪你,只是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看着难受。”说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再也抑制不住的掉落下来。李冥心中一痛,拼命想攥紧拳头,但是努力过后,发现并不能够如愿,李瀛一阵低叹,苦笑道:“秀儿,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们以前住在城外是那么的幸福,冥儿代儿,还有你,我们一家在一起,就算是日子清苦一点,那也没什么,是我害了你们,如今,冥儿下落不明已有六年,代儿也不在我们身边,我夫妇二人形同囚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李瀛说完闭上双眼,眼角之处,竟然已经有了一丝湿润。林秀见丈夫如此,不由得止住眼泪,强笑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代儿蒙高人看中,这个神父大人早就说过,自然是一帆风顺的,”说着说着脸色一黯,“冥儿,冥儿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李瀛在听到神父二字的时候,全身竟忍不住的抽搐起来,青筋鼓起,怒声道:“不要再说什么神父大人,这种人,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若非此人,我们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个名字。”林秀被唬了一跳,赶忙道:“我们也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儿了,等下你还要拜堂,不要弄得这么不高兴。”李瀛低声道:“这算是哪门子的结亲,身不由己,我已经麻木了。”林秀转过脸,再也忍受不住,一个小跑跑身后的一间房间之内,转眼之间,这个院子,只剩下了李瀛一人,李瀛呆呆的望着天空,脑海里,两个儿子的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让他心如刀割。院落之外,是一列列的家仆,观其数量,竟还不在少数,看着模样,李瀛夫妇二人,处境已是相当窘迫。一名华服中年男子从远处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老者,老者面带谄媚,低头躬身地走着。这名中年人,正是李家的当代家主——李源。李源如今较之以往,更加的春风得意了,自己的最大威胁李瀛,如今已经与死人无异,他的位置,是彻底的稳了。李源走来的时候,守卫的家仆们远远的便看见了,等他走近的时候,一个个纷纷低头见过,李源叫过一名管事,问道:“十五长老近日可还安分?可曾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名管事恭声答道:“禀家主,十五长老很是配合,并没有什么事情。”李源闻声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手扔出一锭金子,大踏步走进了院落之中,管事只觉得手心一沉,低头一看,只觉得满目顿时被这并不刺眼的金光所充斥,他赶忙一收拳头,看了看四周,吩咐道:“都给我站好岗,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接近这里,出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李源走进院子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李瀛抬头望天的这一幕,李源笑道:“我的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了?”李瀛身子一震,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了过来,李源只觉得这两道目光如同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骇的他急忙退后两步,稳了稳心绪,李源犹自镇定道:“还是这么的倔,看来,神父的灵魂禁锢还不够啊。”李瀛闻声怒道:“李源,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李源走上两步,绕着他走了两圈,慢慢的理着他的衣领,道:“大哥,不是我要怎样,实在是你家那位老二太过显眼,我不能让你们见面,虽然说,父子见面没有什么,二弟我不至于如此心狠,毕竟我二人兄弟一场,但是,你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多说了那么几句,那这残害侄子的罪名,就要落在我头上了,所以,做弟弟的只能让你多过几天好日子,你没有孩子在身边,弟弟我做一回好人,给你娶几门妾室,也好过你一个人这么孤单。”说着说着,就又自己笑了起来。李瀛冷声道:“我不需要!你果真如此禽兽不如,枉我以前那般的照顾你,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父亲的死,怕也是你做的吧?”李源手一抖,赶忙撒了手,如同触电般退开,李瀛这句话就像命中了他的死穴,李瀛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紧接着他脸色一松,恢复了常态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人年纪大了,自然就要得病,生老病死,这谁又说得准呢?他要死,这是上天索命,关我什么事。你可不要乱说。”说完李源突然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既说了我畜生,我也不能白承了这个名,你的那几名小妾,知道你不便,我都帮你试过了,还不错,哈哈……”说着说着不顾李瀛已经发青的脸色,直接一甩袖子,离开了院子。李家大门之外,两队长长的队伍敲着锣鼓,他们的中间一顶红色小轿在四名轿夫的肩膀之上缓缓来临,李源带着一众家人站在家门口,做好了迎接之状,这顶小轿之上,如若不错,应该就是李瀛的又一名小妾了。李源嘴角一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轿子很快就到了家门口,李源带人上去招呼,将人迎进了家门之内,家门之外一派喜庆模样,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院子里面,李瀛安详的躺在大椅之上,他的嘴角,一缕殷红顺着流下,形成了一条红线,自嘴部蔓延至颈,一直到了他的衣服里面,脑海里闪过当初自己交代儿子来家族上谱的画面,他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李家后山,一处简朴的屋子里面,一名金发碧眼的老者蓦地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缕黑烟自一本书上升腾而起,一股焦臭之味散开,老者喃喃道:“竟然走出了这一步。”说完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房间之内。院子里面,林秀发出一声惨烈之极呼叫,李瀛死了,早在李源进来的时候,她就察觉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出来,等到李源走后,她走出房门,这个时候,李瀛已经躺在院子里面,没有了知觉,任凭她如何呼唤,都没能引起他的半点反应,神父脸色凝重的走进了院子里面,院中此刻已经围满了家仆,那名管事已经出去报讯了。四周一片慌乱,显然李瀛的死去,给了所有人不小的震动。神父看着已经哭得面色惨白的林秀,没有说话,林秀见神父来,陡然间一个猛扑,两只手径直往他抓来,这个老者,就是害死她夫君的罪魁祸首,她不知道怎么做,现在她只想掐死这个叫做神父的老者。但这些家仆岂能让她如愿,眼见就要临近神父,一只脚横空出现,狠狠踢在了林秀腹上,林秀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神父有些不忍,站出来道:“没用的,你伤不了我。”神父挥手屏退家仆,这时,李源匆匆来临,他不相信,一向顽强的李瀛会选择这么一条道路。神父见李源来,转过头道:“事已至此,你怎么看?”李源默不作声,他没有想过自己今日的一番话,会对李瀛造成如此大的刺激。李源呆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一阵犹豫,面色变幻之间,他狠声道:“我们的本意,不过是封锁消息,让他不得与外界接触,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预料了,他死了,他的儿子不会放过我们,与其如此,不如趁他儿子不知道的时候,将这女人一并解决了,永除后患。”神父惊道:“这可是你的大嫂,你也能下手?”李源冷声道:“怎么,难道你在这个时候发善心了?不要忘了,这些事情,你也有参与的。”神父此刻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那是他和一名少年,他们的前方,一道虚幻的脸孔平淡的望着他们,就这么望着,竟然让他有种灵魂崩溃的错觉,神父一个哆嗦,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他看着地上被制住的林秀,道:“你李家的事情,老夫不会再管,这次回去,天主教外宗会委任另外一位神父前来,代替我的职责,坐镇子临城。”说完老者不再去看,走出了院子。数日后,子临城外,李冥跟在老者身旁,老者道:“这就是你家了?此处有何过人之处,你非要回来一趟?”李冥道:“你不会懂的。”老者无奈道:“说好了啊,看完了这里,你就要跟我回去。”李冥不耐烦道:“是是是!跟你回去。”说到这,李冥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老头儿,我看你这么强,不知道有一个人,你可能打得过?”老者乍听之下,来了兴趣,笑道:“老夫倒要问问你,你说的是什么人?”李冥一字一顿道:“天主教,教皇!”在天主教三字一出的时候,老者面色一变,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李冥把老者的变化看在眼里,道:“原来你不行啊,你不是教皇的对手?”老者立刻神色一正,一股绝强的气势顿时散开,整个子临城在这一刻登时狠狠一抖,老者傲然道:“谁强谁弱,那还不一定!”李冥悻悻然,拉了拉老者的袖袍,道:“行了行了,你非要把所有人都吓死是吧?”老者这才得意的一笑,浑身气势霎时间消失无影,就像没有散发过一样,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一个晃动,消失在了原地。

第十四章 斩尘缘
李家的一处别院,老者带着李冥来到了此处,按照李冥的记忆,这里是他与父亲当年在李家暂住的地方,他到老家去看过,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他人的房舍,根据邻家所言,他的父母自从六年之前,便已举家进入内城,得到这个消息,他内心忐忑,这才赶往城内。  李冥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一个人,这让他颇为不解,老者看见李冥这般模样,道:“小子,用得着这样麻烦吗?要不要老夫帮帮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父母是什么样就成。”李冥如梦初醒,恍然之间,对老者略微做了描述,老者听完闭上双眼,顿时,整个李府都笼罩在了其感知之内,只是当老者收回感知的时候,他有些讶异的道:“这个府里,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两人。”李冥没来由的内心一慌,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浮现,他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顷刻之间,但闻一声惊叫,李冥已经手提一人走进了院子,李冥双目怒睁,一只手掌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这人只是负责巡逻的一名家仆,身手上面,又岂能是李冥的对手,李冥几乎毫不费力便将之制住。  此人陡然被抓,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由得吓得面如土色,李冥手掌微微用力,问道:“告诉我,李家的十五长老,如今身在何处?”这人被李冥这么一用力,顿时呼吸急促,面色涨红,想要回答,却是不能突出一个字,李冥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了,赶忙松开手,道:“你且说来,如果有半句不实,叫你身首异处!”这句话一说出,这名家仆顿时一个哆嗦,犹豫了一个瞬间,便颤声答道:“十五长老一直居住在家主那边,小的地位低微,一直没有见过,大人可往别处去寻。”李冥咬着牙道:“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宅子,根本就没有十五长老的影子,你在骗我?”说着屈指成爪,眼看就要抓下去,老者喝道:“行了,李冥,老夫查探过他的记忆,他的确不知情,不过,你的父母,唉……”这话一完,李冥只觉得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时没了力气,他放开手掌,这名家仆瞅准机会,拼命跑了出去,这个时候,李冥哪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他盯着老者,低声道:“怎么了?”老者不说话,对着地面轻轻一跺脚,顿时地面犹如波浪一般,从表层开始蠕动,慢慢地,一个深坑出现在了两人目光之中,深坑之中,是一堆漆黑的碳屑。显然是焚烧过后所余留下来,李冥只觉得心中一抽,一时间一股悲伤弥漫了全身,他看着看着,两行泪水已然流了下来,深坑之中,还有淡淡的焦臭味,没有了土壤的掩盖,此刻都逸散了出来,老者道:“人皆有魂,死则魂碎,这个坑里,老夫察觉到了两种与你极为接近的灵魂,只不过,这两道灵魂,已经全部破碎,如果你没有其余的亲人,他们,应该就是你的父母了。”李冥闻得此话,登时双目血红,一股滔天的愤怒自瞬间升腾而起,李冥蓦地站起,面色阴狠,一个踏步就跑出了院子,老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向李家后山,轻声道:“尽情发泄吧,修炼之人,不可有太多的羁绊,你的修为,已经到了魂徒的顶峰,这份资质,不可废了,天主教,老夫便来看住这小家伙吧。”  李家很大,李冥找了好久,依旧不能寻到李源的住地,他索性抓过一名仆从,让他在前面带路,绕过了一些房舍,一座很是精致的屋子呈现在他的眼前,这里的守卫明显要比别处的强上不少,一名管事见李冥来,喝道:“何人竟敢在我李家撒野,给我抓起来!”一众守卫得令,顿时几名精瘦汉子走了上来,一时间将李冥围在了中央,李冥一声冷笑,出手如电,几名汉子只觉得腹间一凉,接着便在一声声惨叫中闭目倒地,他们的肚子上面,此刻都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鲜血如泉水般往外直喷,血腥的一幕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李冥甩了甩拳头上的鲜血,默然道:“杀你们,我连动用魂力都不需要。”说着一把推开引路的家仆,这名家仆此刻已经神情呆滞了,这种杀人的场面在李家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他被李冥推开,一下子没有站稳,顿时扑倒在地,十数名余下的汉子见状,顿时一个个心生退意,他们的身手,他们自己知道,能在包围之中如此轻松便将几人尽皆杀戮,这等力量,根本就不在他们这一个层次。  这时,但见一名中年人在外面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他眉头不禁一皱,在看见李冥之后,他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个摸样,他隐约之间见过,这人,正是李源。李源看着李冥道:“这位小哥,什么话都得有个说法,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把我李家放在眼里了?”李冥见李源来,有些消退的戾气又再次高涨,李冥面色阴寒,道:“李源,我问你,我的父母可是你所杀?”李源面色勃然一变,他算是知道了,眼前的人,这不就是当初失踪的李冥吗?知道其身份之后,李源突然笑了:“你这败类,修炼邪功,还敢在我李家出现?莫非你以为,就凭这几年你就能敌得过我李家?”李冥脚下劲气一动,整个人顿时离地而起,一个转身,脚掌重重的就往李源脸上踢去,李源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哪能一下子就被吓住,但见他瞬间抬起右手,挡在了自己身前,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但见李冥一只脚踏在李源胸膛之上,李源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艰难的转过头,对着管家道:“快去,把神父请过来!”管家应了一下,抬腿就往外跑,李冥见此,脚尖往地上一点,一把长刀夹杂着破空之声闪电般没入了管家后心,管家应声脑袋一歪,登时毙命。李源面色惨白,怒道:“你究竟意欲如何?”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脚,李源吐出一大口鲜血,顿时昏迷了过去,李冥环视一圈,道:“你们说,我的父母,究竟是不是此人所杀?如实回答,没有参与的人,我饶他不死。如果不说,这里的所有人,全都要死!”一名守卫忍受不住,大声道:“这全部都是家主指使,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道是不是家主所为,但说了总好过死在此处,看着李冥凶狠的摸样,他基本已经肯定,李冥说得出便做得到。  李冥得到证实,看着脚下的李源,再没有丝毫客气,他的心,此刻已经是完全被一股冷意所充斥,狠狠一掌按在李源胸口之上,李源昏迷之中发出一声惨哼,他已经彻底死去,看着李源渐渐冷却的尸体,李冥抽过一把刀,挥舞之间,四周一片血雾……  李家后山,一名红发蓝眼的老者正战战兢兢的立在一名老者身后,不敢说出一句话,他呆呆的看着李家族谱上不断缭绕的黑雾,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站在他前面的,自然就是将李冥带来的老者了,老者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你们天主教,什么时候也来管这凡人之事了?”红发神父急忙恭敬道:“大人,这是上面的指令,让我天主教神父入驻凡民之间,传授道理,以解世人迷惑。”老者笑道:“天主教传递上帝信仰,这一点,在我封魂大陆,实在是少有呼应,这般作为,无非是为了广收弟子,壮大教派,这个李家,你无须再管了,走吧。”说完看了看一本缭绕了黑气的书本,整个人一步踏出,身形消失不见,红发神父对着老者离去的方向一拜,波纹回荡之中,他的样子也渐渐模糊。  李冥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他拄着长刀,跪在李家大门之处,全身被一股血红色所沾染,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拿来李冥紧握的长刀,李冥扑通一声扑到在地,老者叹一口气,道:“走吧,随为师回往骨宗,你的尘缘,就尽于此吧。”李冥以前死活不肯答应,最多也只是同意去骨宗看看,现在,他竟然没有出声反对,老者看在眼里,目光中闪现出一丝欣慰,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线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第十五章 街遇
 圣兵国位于封魂大陆的北端,距离穆国很远,李冥二人全力赶路,也才在半年之后赶到,如今的李冥,在锻易的教导之下,已经成功达到了魂引境界,对于灵魂的控制更加的精准了,只不过这点修为,在强者如林的封魂大陆上,依旧还不够看,这一点李冥自己也明白,所以,他对自己的饿要求也愈加的苛刻,除了赶路,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修炼之上。  自从李家事了,李冥就已拜入锻易门下,成为了其正式弟子,李冥现在唯一的牵挂,便是他自幼一起的弟弟,在这个算是举目无亲的世界,他对于李代无疑已经是极为看重,只不过根据他师父的话来看,现在的李代,应该处在一个很关键的阶段,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见面的,李冥想到此处,不由得握紧双拳,他要修炼到更加强大,以争取早日与弟弟相见。  圣兵国边城的一间客栈里面,李冥盘膝坐于床上,他的脸上,如今正汗如雨下,其脸部肌肉不断扭曲,显然,他正在冲击噬神诀第三格,按照他的估计,第二格能够达到魂引,第三格应该就等于魂士了,全身灵魂颤动之间渐渐平息,李冥成功完成一个循环,睁开双眼,呼出了一口气:“还是不够啊,师父的《导灵诀》固然是上乘,但还是不足以支撑我的修炼,看来,以后还是要以修炼噬神诀为主。”说完李冥一个轻跳,下了床就推门而出,他的师父已经早早的坐在了楼下,一个人喝着茶,不知道想些什么,李冥好奇,走近挨着坐下,问道:“师父?”锻易看了眼李冥,沉默片刻,道:“冥儿,为师不能亲自送你了,其中缘由不便与你细说,在这圣兵国有不少我骨宗分部,你可持着这道令牌,径直去寻他们,凭着这个,你应该能够顺利到达宗派山门所在。”说完袖子一抖,一枚巴掌大小的骨白色令牌出现在了桌子上面,李冥不去看这,这半年来的朝夕相处,李冥一直在锻易的照顾之下,他已经不适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雏鹰,如果不能离开庇护,自己在外面闯荡,最终都只能一事无成,但是想是想,真正到了要分别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些不舍,李冥认真的望着锻易,重重点了点头:“师父,冥儿会好好修炼,您不用为我担心。”锻易脸上露出了笑意,站起身子,仔细看了看李冥,转身走出了客栈,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李冥一个人想了很久,在这个圣兵国,他打算先不去骨宗,在他看来,先进行一段时间的自我历练,了解了解这个国家的基本情况再说。  走在街上,人流熙熙攘攘,比之穆国的子临城,却是要好上太多,不说人数多少,单单一目望去,这些人里面,华服者、雍容者随处可见,“大国就是大国啊!”李冥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叹。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打破了李冥的思绪,“这位小哥,我看你双目无神,额前发紫,必定是年来不顺,不妨让我为你算上一卦,去凶就吉如何?”一名身材瘦小的,粗布衣衫的青年人满脸笑意的站在李冥的前面,他的左手执着一杆小旗,上书“地永”二字,李冥愣神之间,不由得一笑道:“不顺自是不顺了,不过嘛,小生我从来不信这等无稽之说,你既能替人算命,不知你自己的命数你又可否算得?”青年一怔,他没想到李冥会突然来这么一问,不过他还是答道:“自然不能。”不等李冥说话,青年顿时热情道:“小哥不要看我寒酸,我好歹也是衍宗的外门弟子,衍宗你知道么?天下事,就没有我们算不出来的。”李冥闻此,内心好好思考了一下,但他确实阅历太少,于这衍宗也是没能听说,登时间有些茫然,青年只道自己震住了李冥,当下露出开心的笑容道:“不妨不妨,我们衍宗固然势大,但多少还是常来凡间走动,能遇上我,算是你的一个机缘,这样,我收你便宜一点,十个魂币,如何?”李冥没想到自己被他误会,不由解释道:“我没有听说过衍宗,衍宗是个什么样的宗派?”青年嘴角一阵抽搐,正要破口大骂,忽然之间,前方人群传来一阵哄闹之声,但见一名翩翩公子手执折扇,在几名无赖似地汉子的簇拥之下,拨开了人群,这公子观其相貌,自是风度不凡,行走之间也自有一番气度,与他周围的几名仆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画面一时与整条街格格不入了起来,李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前的这名青年,只觉得今天突然有些莫名奇妙了,只听得青年兀自喃喃:“乱世情魔?他怎么也来了?嘿嘿,我得好好捉弄他一番!”说完摇身一变,顿时在李冥骇然的目光之中,变成了一名曼妙的年轻女子,女子身若扶柳,肤光胜雪,一头青丝自然垂下,一只钗子适时插在其发髻之上,她整个人顿时如同天子下凡般出尘脱俗,不可侵犯,李冥使劲揉了揉双眼,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再看周围的人,他们一个个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往来如织,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李冥对着“女子”吃吃道:“你……你……”女子好似才省起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当时一惊,捂着樱桃小嘴发出了一声轻呼,眼眸流转之间煞是迷人,只是这迷人不似那些个庸脂俗粉一般,而是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气质,直看得李冥两眼发直,女子脸上露出笑意,也不管李冥脸上不自觉出现的红晕,她凑近李冥的耳边低声道:“你要保密哦,刚才的事情你可不要说出去。”说完一声娇笑,一个转身就往前面的公子走去,李冥只觉得在女子凑近的一瞬间,他的呼吸似乎就要停止,一股幽香传入他的鼻孔之中,这种感觉让他如在云端,整个人顿时飘飘然,不知天南地北,待到他还要再说什么,女子已然轻移莲步,款款地走向了那名公子。李冥看着她的背影,虽然知道她是一名男子,但还是看的痴了。  那名公子此刻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身旁是一座精致的小阁楼,阵阵莺莺燕语自楼中传出,几名姿色上佳的女子站立在阁楼的二楼外,一个个面上半蒙白巾,面露笑意的望着楼下的公子,公子一把推开挡在他身旁的几名大汉,望着楼上的几名女子,扇子一晃,一首诗文自其嘴中传出:“静夜思雨荷,慧心无所依。任尔北风渡,思君更切时。”便说边踱着步子,这般看来,他还真的似蒙上了一股书卷之气,才子的形象跃然而出,楼下路人轰然拍手叫好,这公子面露得色,楼上一名蒙面女子轻啐道:“公子多情,只不知这楼上的哪位姐妹,有幸能得公子赠诗?”公子笑道:“诗文赠美人,姐姐们个个貌若天仙,何分彼此。”说着说着,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视角余光所及之处,一道窈窕的身影正迈步走来,转过头来,这一看,他不由得呆了,他只觉得这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了这一人,女子望着他,一步步的走近,看样子好像就是奔他而来,她的步伐很慢,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出尘的气质骤然扩散,顿时惹起了周围的一阵阵尖叫呼喝之声,人群之中,已经有一批人忍受不住,鼻孔之中喷红如柱,这公子眉头一皱,一挥手,他身边的几名大汉立刻会意,连忙分散开来,护在了女子周围,女子嫣然一笑:“奴家谢过公子,适才得闻公子佳作,偶有所得,不知公子可否不吝赐教,移驾小苑煮茶论诗?”执扇公子神色立刻一正,拱手道:“小姐相请,敢有不从?小可便听吩咐,只是这赐教一说,当真不敢愧领,你我以文会友罢了。”女子一笑,以手掩面,施施然转身而去,这公子急忙一收折扇,敛起长袍就跟了上去,他没有看见,在女子转身之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阁楼上一众女子眼见这公子追随那女子而去,竟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适才说话的蒙面女子看向已经走远的众人,失神叹道:“世间竟有如此佳人,五国之内,怕也是没有几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她了。”说完仿佛有些失落,径自走入了阁楼之内,留下了周围一脸诧异的女子们。  执扇公子尾随女子走入了一个胡同里面,只见这女子越走越快,他的几名随从已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他一个咬牙,内心暗道:“这女子怕也是来历不凡,不过,越是如此,我越喜欢。”想着足下一阵清风飘过,他的速度竟然迎风暴涨,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女子的身后。

第十六章 交手
街上的一幕,自然没有逃过李冥的眼睛,适才要为其算卦的男子必定是有什么谋划,李冥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的确有兴趣去看一看,或许是纯粹为一探究竟,或许,是为这男子变身的容貌所惑了。悄悄的,他运起功力,凭借现在的魂引巅峰修为,他的速度已经够快,奔跑之间犹如飞鸿掠影,转眼之间,他就跟到了胡同里面,在这个地方,只有三个人了,执扇公子奔跑之际,只觉得身后隐隐有一个影子,不过他没有去管,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感到厌恶了,这只影子仿佛不知疲倦地跟着他,一直没有放弃的意思,眼看前方女子脚步一转,消失在他眼前,执扇公子转过头,向着后方甩出一袖,之后冷笑一声便不再看,身子一闪间不见踪影。李冥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他只觉得自己彷如大海孤舟般,这股劲风架着他退出好远,李冥自眩晕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是自周围人装饰来看,这还是圣兵国,这个国家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几乎人人都身佩一把兵器。看着着四周的陌生人群,李冥暗叹,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找个人问清了路,李冥才知道,这里是圣兵国的孤冲城,这里距离圣兵国都已然颇近,李冥心下暗骇,那名男子看来也该是一个神秘高人。现在他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目的地,他打算先找一处安歇,顺便继续修炼。李冥的前方,此刻几名少年正清闲的走着,其中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道:“再走不远,我圣兵国的宗门分支就要到了,到了那里,我们再好好休息下,连日赶路,真还是有些累了。”这名少年后面,是一名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少女,这名少女听后却是噗的一笑道:“梁师兄,你这话说得可好不知羞,这一路上,我们几人之中,恐怕就数你最为轻松了,你怎地就说起累来?”少年一听此话,面上有些发窘,他转过头盯了少女一下,少女知道自己失言,低头不敢看他,少年这才道:“闲话不要多说,你们日后也都多勤加修炼,不要枉费了宗门的栽培。”说完径直朝前踏步而去,其余几人闻言,均都不再多话,紧紧的跟在其身后,鹅黄色衣服的女子眼尖,在其抬起头来的一刹,恰好看见李冥欲要进入一家客店,一时噤不住口,一声轻咦自嘴中发出,梁姓少年不耐,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少女道:“前面那人好眼熟,在哪儿见过呢?”几人顺着女子指去的手指,李冥的身影赫然映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梁姓少年目光一凝,自顾道:“原来是他?”李冥正寻到一处,才要进门,一道笑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哈哈,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李冥的脚步生生一顿,转头望去,却见几名少年与少女正往他这走来,其中领头的一位,更是紧紧盯着他,脸上虽有笑容,但眼中已见冷色,李冥暗暗警惕,这几人在他看来甚是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梁姓少年走近,对着李冥一拱手,道:“不知兄台可还记得我?令祖可还好?”李冥经此一提醒,脑袋一转,已然明白,他也是笑道:“梁兄我自是记得,至于师尊,还是不劳你挂心了。”梁姓少年心知李冥不愿多言,但此刻眼见李冥一人在此,以其性格,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道:“上次一见,匆忙之间未曾多作介绍,我叫梁辉。”李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顺口答道:“李冥。”梁辉闻言,体内魂力涌动,双目在李冥身上一扫,这一扫,他心下不禁一惊,暗道:“这怎么可能?才半年时间,他的修为,竟然隐隐还要高出我一筹,难不成他的资质比我还要高?”想到此处,梁辉面上不作声色,道:“李兄,上次碍于诸种原因,你我不能尽兴,如今观李兄修为大进,可否给个面子,你我切磋一番?”李冥就知道没好事,他自踏入修炼一途,还没有跟真正的修士交手过,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不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李冥道:“你们怎的也来了这圣兵国,莫不是一路在尾随在下?”说着面色已经开始不善,梁辉心下冷笑,不想再与他多作口舌之争,一掌已经拍了过来,李冥周身皮肤一紧,向后急退两步,噬神诀第二格顺着全身各个经脉流淌开来,李冥一拳冲出,与这只手掌正面击在了一起,看到李冥竟然还敢接自己这一掌,梁辉嘴角笑容更甚,在他看来,那名老者肯定不会跟李冥有太深的关系,否则不可能任由他一人在此,既如此,就算是李冥功力高出他一丝,也不能引起他的丝毫重视,他对自己很是自信,他不认为李冥可以敌过他,这,就是身为大宗派弟子的傲气!二人动手之间,鹅黄色少女不解的看向自己身旁的另一位稍大的少女,问道:“师姐,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啊?”稍大的少女低声道:“这不是打架,是切磋,平时可难得看到梁师兄一展身手,怎么,你不想看看啊?”少女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道:“还是师姐聪明!”说完瞪着自己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圈之中的两人,竟是在其师姐的一句话下,就这般安静了下来,这师姐见此也是无奈一笑,随之看向了战局。李冥一拳击中,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拳掌交接之处反泻过来,他手臂一震,卸下这股反震之力,一声轻喝,淡金色的光芒开始流转在他的每一根筋脉,一阵舒爽之感传开,李冥脚尖往地上一点,一个疾冲,出现在梁辉面前,双手挥舞之间,拳掌并用,梁辉见此人手法一般,力道却不小,心思一动,他一个飘动,双手蓦然出现在了李冥的腰部,两手五指并拢,紧紧的在后面扣住了李冥的腰部,李冥只觉得自己腰间受制,全身的力道就要不受自己控制,当即心下一狠,全身的淡金色光点,开始疯狂的往腰部汇集。

第十七章 两种力量的对抗
梁辉扣住李冥腰部,正要将之掷出,忽然觉得手心一疼,一阵热流顺着他的手掌往他身子渗透,这一个发现让梁辉一惊,他下意识的想要抵抗,顾不得管李冥了,他运气全身的魂力,在其手臂处形成了一道拦截,与此之时,只见他的两只手臂一时间泛起层层白色光点,这些光点出现的极为突然,就这般静静的覆盖在他的手臂上,李冥这时候正控制着金光,一点一点的探入,在这光点出现的时候,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前进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阻碍,最前方的一股金芒似乎就要承受不住,开始有了分散的迹象,李冥哪能让这发生,几乎就在同时,他全身肌肉一紧,这股金色的光点竟然渐渐凝在了一起,汇成一道水流般,在梁辉手臂筋脉之内肆意流淌,白色光层仿佛并不认输,在察觉到这一个变化之后,立即散发出一条条裂缝,最后嘭的一声,化为了一团白雾,瞬息间进入了梁辉的手臂之中,李冥犹自在控制金流,此刻他的身体之内已经没有了金色光点的存在,这些光点对于他的重要性,他虽不是知晓的很明确,但他确是明白它很重要,因为他知道,这些光点,正是在他修炼噬神诀之时,一点一点的产生而出!有了这些光点,他才能够将自己的修炼继续下去,这股白光给了他不小的威胁,他不想让两者相斗,以免发生他不想要的意外,控制着这股金流,李冥有了退出的打算,按他原先的估计,他是要把这梁辉作为第一个试验对象,暗叹一声,这股细小的金流开始缓缓外撤。整个过程之中,最为痛苦的莫过于梁辉了,这种战斗根本就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金光强行进入他体内经脉的时候,他的整个灵魂仿佛就要颤抖,他控制住自己的全部灵魂,往丹田处退缩,但是筋脉被金光占据的时刻,他只感觉他的筋脉就快要被撕裂,这种极度的痛苦让他万分难受,梁辉发出一声怒吼,就要撤身离去,但他在动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撒不开手,那股金流就仿佛一根细线,将他们两人紧紧的绑在一起,他内心大骇,不假思索就动用了体内的最强力量——光浴,这道光浴是每个核心弟子唯一的保命手段,这是由宗门的长老以其强横修为,强行自空中摄取凝聚而出!这道光浴,具有防护全身,湮灭体内一切伤患,并且隔绝外侵的能力,在这关键时刻,梁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它的身上,他本是心狠之辈,关键时刻,一切外物皆可舍弃,只是这道光浴竟然也不能够剪除两人之间的联系,这一个发现让他开始有了一些慌乱,而白雾的入体,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缓解,并且还加剧了他体内的疼痛。白雾一出现在梁辉的筋脉之内,那道被李冥控制着想要后退的金光仿佛遇到了食物一般,闪电般挣脱了李冥的控制,直向着那团白雾奔去,白雾盘踞起来,化作一条长龙缭绕,梁辉的手臂筋脉早已彻底扯碎,手臂内部肌肉也都糜烂不堪,这一条手臂,彻底化作了两道力量的战场!梁辉当初设下的那道拦截,此刻也早已如玻璃般破碎开来,他的灵魂缩在腹部,瑟瑟发抖。梁辉的几名师兄弟越看越惊,从外边看,这两人也只是抱在一起,但是他们的师兄居然如受极刑,其状痛苦万分,而且,竟然连守护光浴也动用了,眼看梁辉就要支持不住,一名少年踏步而出,运气一掌,就直奔李冥天灵盖落下,鹅黄色衣服少女一声惊呼,其余几人见状却未如此,他们的眼中也都有了凝重之意。白雾化作蛟龙,一双泛白的龙眼冷冷盯着前来的金流,金流在这道目光之下并没有任何惧意,这道目光更加激发了其去势,此时此刻,这股金流,已然有些不受李冥控制,李冥略微犹豫,没有再控制它的后退,如今的金流虽然不受控制,但联系还在。金流很快,眨眼间到了龙雾面前,雾龙张开大口,一道白色的雾气喷薄而出,径往金流包裹而来,观其意图,是要将这道金流吞噬消灭!只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双目一呆,但见这道雾气临近金流的刹那,竟然如逢大敌般拼命后撤,顷刻间就回到了雾龙的身体之内,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这股金流化作一道水箭射进了它的龙躯之中。雾龙龙躯狂震,一道道白色烟雾缭绕而起,它已经无法稳固自己的凝形,雾龙的身子在颤抖挣扎之中,一道道金光透体而出,将这条金龙变为了金白交错之色,随着时间的渐移,金色越来越多,雾龙的挣扎也越来越虚弱了。李冥时刻关注着自己体内的变化,却没有料到,一道掌影竟从天而降,他只来得及察觉到一道黑影,惊变之下,来不及他做出任何反应,李冥内心不甘,如果任凭这一掌落在他的头上,他就是有十条命,恐怕也活不过来,他双目怒睁,骤然抬起抬起头来,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掌,往上方对了上去。他知道自己这一掌所蕴含的虚弱,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力道,这一掌,也只是下意识的发出。这个周围,此时已然人满为患,圣兵国尚武好斗,这等切磋本就是他们极为感兴趣之事,围拢过来也是在情理之中。此刻的人群中,一名青年随意的站立,很是认真的观看着这一场战局变化,他的背后,如同李冥一般空无一物,他的身上没有佩带任何兵器。眼看着李冥就要承受这蓄力的一掌,青年眉头一皱,闭上左眼,他的右眼依旧睁开,这一睁一闭的两只眼睛看起来颇为诡异,但是此刻却没有人去管他,青年的这一个动作很是自然,左眼一合,一阵波纹自其中荡出,凌空的少年面色大变,喷出一大口鲜血,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道深坑,少年面色一白,晕死过去。

第十八章 暴露
诸人原以为李冥就要血溅当场,一名大好少年就要命丧于此,怎料突生变故,原本准备好的惋叹之声也变成了一道道不可置信的呼声,光宗数人之中,如今除了两名少女,只剩下最后一名少年,这少年满面怒色,一步踏出之间,一道明晃晃的白色腰牌出现在其手中,令牌中间,一个大大的“光”印在那里,围观者看罢,无不噤声摇头,开始稀稀落落的四散而开,看着这就要走尽的人群,少年大声道:“哪位下的手,还请给个说法,不然,我光宗上下,可不会就此揭过。”充满威胁性的话语震荡在四周,青年嘴角一勾,一晃之间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这还未长大的孩子,青年笑道:“你要找我?”少年方才不过是气愤之言,那知这动手的立刻就要自己送上门,而且出现的还如此之快,少年一骇,一时断断续续的道:“你……你想怎么样?”青年见此,转身望着李冥二人,道:“这二人之事,任何人不得插手。”说完就这么站着,又开始观看起来。此刻梁辉的手臂之内,那条雾龙此刻已经放弃了挣扎,它的整个身子在此刻已经完全蜕变成了金色,只有龙首一小部分还是原来的雾白,雾龙嘶鸣之声渐渐减弱,随着最后一点白色全部被吞噬,这条雾龙,算是完全消失,一条闪着金色光泽的小龙就这样悬浮在梁辉的手臂之内,梁辉的手臂,这个时候,只剩下了一层外围的皮肤。金龙闭着双目,好似正在沉睡之中,梁辉脸色极为苍白,他已经昏过一次,但是剧痛之感时时如潮水般冲击着他,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李冥只感到全身无比的虚乏,这场吞噬之战,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在金流成为金龙的一瞬间,李冥只觉得自己的背后一暖,一波波极为精纯的魂力涌入他的体内,李冥一愣过后,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又有了冲破瓶颈的迹象,他心下一喜,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进入了修炼状态,金龙不知疲倦的输送着魂力,它眼睛始终闭着,好像这一切跟它就没有关系一样。随着魂力的输送,李冥只觉得全身血液开始急速运行,一圈圈能量在一个格子般的空间内游走,随着时间的推移,能量在不断增多,不过运行了好久,李冥发现就有那么一点点,好像一直都填不满一样,李冥心底暗暗焦急,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拇指上传出了一股热流,空气中的能量竟然再一次开始了凝聚,凝聚过后,迅速的钻进了他的戒指之中,戒指暗红之色愈加明亮,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股光芒辐射开来,一时间这片天地被映成了红色。李冥还是没有看到这一幕,此刻的他正沉浸在冲关之中,能量正自不足,突然间一股股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涌入,来不及诧异,他赶紧引导着这些能量进入了运转之中。在红光映照的时候,青年目光蓦地一亮,脸上有了激动之色,他看到了那枚戒指,以他的眼光,他相信这绝对超出了他所知道的等级,青年内心暗道:“没想到世间还有此等物件,先前还是看走了眼,这枚戒指,我一定要拿到手!”沉吟过后,青年目光在周围一扫,发现竟有不少人围观,当即脚步一迈,波纹回荡之间,三人已不知踪迹,只余下这还未散去的通天红光。与此同时,在圣兵国的另一城,一名女子奔跑之间香汗淋漓,他的后面,一个黑点紧紧追来,女子喘出一口粗气,摇身一变,居然变为了当初那位要给李冥算命的青年,青年低笑道:“乱世情魔,老子不跟你玩了,我去也!”说完往地下一跳,就好像地上原本有一个坑一样,他的身子没入了地下,只是在他跳下之后,这个地面居然没有丝毫被挖掘或者被划过的痕迹。黑点临近,是一名白袍公子,这人李冥如果看见,应该会立刻记得,因为他就是被此人一甩袖子,让他给甩出了好远。白袍公子站定,目光闪烁,沉吟道:“这姑娘的速度,按说与我在伯仲之间,不可能会这么快就摆脱,这是怎么回事?”想着想着,他忽然间面色一变,怒道:“地永?这是地永的气息,遁地术,对,错不了。他竟然也来了这里?跟我抢女人?”白袍公子气得浑身发抖,狠狠一跺地面,消失在了原地。青年跳下地面之后,再次出现,已经是到了另一个城池,这城池之内缭绕着一阵淡淡的暗红色,青年兀自喃喃:“我的赤皇戒,它在这里么?”说着一个飘动,进了城内。在他离去瞬间,一名白袍公子自虚空中走出,道:“地永,你走不掉。”远在圣兵国万里之外,一片大海的中心,四名苍老身影浮现,他们之中,一名老者浑身沐浴在白色光泽之中,看起来圣洁无比,另一名老者左手拄拐杖,他的双目,一只睁开,一只闭上,这般模样,赫然就跟抓走李冥的青年一个神态,他的身上弥漫了一股腐朽的气味,第三位,是一名身穿锦袍,头戴红冠的老者,他金发碧眼,鼻梁高挺,全身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息,最后一位,身子高瘦,全身彷如骨柴,好似风刮过就能把他吹倒一样,这名老者,正是李冥的师父,骨宗,锻易!四人站在虚空,锻易道:“这是?”沐浴在光泽之中的老者转身看向那名半睁半闭眼的老者,道:“衍老头,你来算算,看这是怎么回事?”被唤作衍老头的老者闻言,右手手指晃动,那只闭着的眼睛陡然一睁,一个画面如投影般从其眼中迸射而出,照在海面之上,四人凝神看向海面,看着看着,锻易畅然一笑,道:“这正是我的徒儿,怎么样,我的徒弟长得还不赖吧?”说着神色之间充斥着一股得意,沐浴在光泽之中的老者闻言鄙夷道:“锻老头,你仔细看清楚,你的徒儿有难喽!”其言语之间似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这般摸样,哪还有之前的圣洁形象?锻易面色一正,随着画面的延续,他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起来。

第十九章 魂士
海面上最后映出的画面,是一名青年卷着李冥二人离去的境况,锻易身子一动,就要御空而去,锦袍红冠老者见此,冷声道:“你如不惧这兽王复出,大可就此离去!”锻易止住脚步,脸色变幻之间,最终镇定下来,化作了一声叹息,他看了看三人,道:“你我四人,拥有一次轮流外出的机会,我已无法再出,陈老头,你下次出去的时候,可否帮老夫查找徒儿下落?”身子隐在白色光泽之中的老者笑道:“这本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老夫可不是你的属从,我需要一点报酬,不要多了,就一柄顶级凡兵,如何?”锻易脸孔一抽,怒道:“哪有这般道理?找个人而已,我就要给你一把顶级凡兵,这也太荒谬了吧?”陈姓老者似没了耐性,道:“你也看见了,我光宗的弟子,可是被你的弟子给打了,老夫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倒是算起来了,就这样,你要是觉得不合适,这事可以做罢。”锻易咬着牙道:“行,给你!”说完在面前一抹,一柄散发着森冷光泽的长刀凭空出现,悬浮在他的身前,不断发出铮鸣之声,感受着刀中做蕴含的强大气息,陈姓老者很是满意,眉开眼笑道:“锻老头,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哈哈……”大小之间,急忙将长刀召到手边,细细的抚摸起来,姓衍的老者看了看陈姓老者,又看了看锻易,道:“锻宗主,我的阴阳镜……”话未说完,锻易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没得商量,除非你能给我搞到雨婷仙子的精铁,否则免谈!”衍姓老者嘴角一阵蠕动,最终没有说话,红冠锦袍老者目光紧紧盯着锻易,其意虽未明说,但蕴含的意思也算明了,锻易看见他这幅摸样,道:“教皇,我不能帮你,具体原因,以后你会知道。”这红冠老者,居然就是李冥口中所说出的教皇!如果李冥在此,怕是会大吃一惊,他的师父,竟然就跟这教皇在一起。几人说话之间,海底深处突然传出一阵咆哮:“啊!啊!锻易,陈光,罗密,衍谷,你等鼠辈,速速放我出去!不公平!不公平!”其声直通海面而来,四人齐齐一震,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身子渐渐虚幻,消融在天地里。青年卷着李冥二人,一口气跑出好远,直至到了一处荒原,这才一挥袖袍,将二人放在地上,此刻的李冥,仍旧处在修炼之中,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去注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一个四方的格子,这个格子的里面,如今充斥着满满的能量,膨胀之间似就要冲破束缚,只是这格子的四壁也都坚硬非常,这才支撑了如此之久,某一刻,李冥蓦地睁开双眼,他体内的格子终于在不断地冲击之中,粉碎开来,一道道金色的光点在体内缓缓闪动,渐渐地,一道模糊的四方格再次成型,只是这道格子较之先前的那一道,要稍大一些,而且这道格子还没有完全凝聚,但这都不重要,稍许时日,凝成完全的框架基本上不存在任何问题,李冥移动自己体内的灵魂,感应着体内的变化。“金色的光点又多了一些,按照噬神诀的修炼途径,如果修炼到最后,岂不是会越来越多?那时候,又会产生什么变化呢?”李冥内心暗暗揣测,他看了看身后,如今的梁辉双目无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李冥尝试着再去控制他手臂内的那条金龙,魂力慢慢地探入,李冥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可以再次控制它了,高兴之余,李冥看了一眼梁辉,内心有些不忍,拖着金色的小龙往外面撤回,这个梁辉的惩罚已经够了,他不是残忍之人,没有必要再去折磨他,而就在他要拖出金龙的时候,金龙突然张开大嘴,一阵吸力涌出,梁辉呆滞的脸孔开始了剧烈的抽搐,他龟缩在丹田之内的灵魂彷如被无数刀子切过,一些碎片状的东西慢慢脱落,全部朝龙嘴汇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痛苦的感知着这一切,这个过程很快,没过多久,金龙完全撤回,重新化作了无数光点,与那道形成格子的光圈缠绕在了一起,梁辉一阵虚脱,倒地昏迷。青年看着李冥的变化,惊讶道:“在这个时刻突破魂士境界?他……”看着看着,青年的眼神终于震惊了,他失声道:“天生一魂无魄?”李冥被这道声音一惊,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名青年,这名青年似惊喜,又似嫉妒的看着他,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李冥道:“你是?”青年回过神来,认真严肃的看着李冥,此刻他也不去在意什么戒指了,他盯着李冥,缓缓道:“你很不错,再过不久,各个宗门就要遴选弟子,我们衍宗虽不能说是冠绝大陆,但也还是四大宗之一,你,可愿加入?”李冥一头雾水,答道:“我有师父了啊。”青年闻声笑道:“那也无妨,你只需告知我此人是谁,我自会为你出面,让他解除师徒关系,这样,你就能够毫无顾忌了。”李冥一愣道:“我还不想跟师父断绝关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青年心中终于有了怒气:“我衍宗看中的人,有谁敢反抗,你莫不要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说着双眼一阵抖动,一丝寒意缭绕而起,李冥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了一个莹白色的牌子,青年眼尖,抢前一步把牌子拿到手里,仔细端详起来,李冥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如果你要强来,尽管去找他。”李冥内心暗自祈祷:“师父啊,我可是把自己的命运压在你身上了啊,希望你够强大,能够敌过此人。”青年越看越惊,一缕冷汗自其额头浮现。

第二十章 抢劫
锻易这个人,李冥或许了解不全,但落在青年的眼中,立时有如五雷轰顶,这个人,已经是大陆上顶尖的存在了,是少数的几个老怪物级别的人物,他自问还遭惹不起,青年抹去额上的汗珠,对着李冥,已然颇具礼数,青年道:“我叫衍坤,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记在心上,我这就离去。”说着就要走,李冥急忙制止道:“不要走,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衍坤急忙退回,恭声道:“不知有何事需要效劳的?”李冥被他弄得晕了头脑,暗道果然还是师父强大,看着这略显恭敬的青年,李冥问道:“你可知道骨宗在什么地方?我要是去那里,要怎么走?”衍坤有种晕厥的冲动,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李冥脸红道:“初来圣兵国,还没有留意这些。”衍坤闻此,压下心中的郁闷,耐心的解释道:“骨宗身为圣兵国第一宗,你要找自是容易的很,它就在皇都周围,皇都有一座高耸的山峰,骨宗就在山上,像我们这种大的宗门,一般在各个城池都会有联络的地点,也有各自的联络信号,这个信号你应该知道吧?”李冥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衍坤无奈道:“那你只有去到皇都,寻找骨宗山门所在了,这里距离皇都已经没有多少距离,要不你我同行?”李冥很干脆的拒绝道:“我不能跟你一起,你走吧,对了,你的钱袋留下。”衍坤抬起的右脚一歪,险些站立不住,他在袖中一扯,一个紫色小袋立时化作幻影抛向李冥,李冥感激地看着衍坤的背影,方欲道谢,衍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片天地。李冥捡起钱袋,打开一看,里边一块块黑色的晶体整齐的堆积着,看到这一笔钱,李冥由衷叹道:“有钱就是不一样啊,这些个魂石,在穆国可是从没有看到过,他竟然一个人就有这么多。”想着李冥一拍大腿:“哎呀!亏了,亏了,我怎么不找他多要一点呢?”他此刻浑然忘记自己是一个高贵的修炼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他很是喜欢,李冥收起钱袋,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梁辉,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他的腰部,那个地方,别着一个白色的袋子,如若不错,这应该就是梁辉的钱袋了,李冥伸出手,抓住钱袋,用力一扯,就把它扯了下来,只不过这梁辉的财产让他很是失望,原本以为即便没有衍坤那么多,也至少要有一半,却不料他只有一些个普通的魂币,不过他也没有嫌弃,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将之倒入自己的钱袋,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锻易当初就没有留给他什么钱。李冥收钱之时,他身后不远处,一道年轻的身影走出,他眼睛盯着李冥手上的戒指,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喃喃道:“真的是赤皇戒,老朋友,今日,就让我们重逢吧。”青年抬起手,就要对着李冥的手指抓去,他的身后突然暴起一吼:“地永,你给我站住!”青年面露苦笑,往右边一闪,不知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李冥收起钱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认准一个方向走去,他决定自己走到皇都,把这一路的过程都用来历练。在他看来,既然路途遥远,其中当会发生许多事情。梁辉倒在地上,依旧处在昏迷的状态,只是此刻的李冥却没有心思去管他了。李冥的前方,三名男子与两名女子站在一排树丛之后,一女子看见远远走来的李冥,顿时提醒道:“来了!”几人神情振奋,看向李冥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希望。一名大汉低声道:“他身上能有钱吗?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一小孩儿,看来,今天是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了,已经等了三天了,再没有钱,我们怎么进城啊?”另一名女子道:“人小也不见得会穷,你们拿着所有的钱,自己被打劫了,倒要连累我们做这等勾当,看这次回去怎么让爹爹惩罚你们!”语气之中颇带怨气,但是观其神色,却没有丝毫的生气模样,另一名青年告饶道:“二小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如果让老爷知道了,我们几人还不得脱层皮啊?再说了,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人打劫我们,就不许我们打劫回来呀?”被称为二小姐的女子扑哧一笑道:“就你会说,回去一个个都给我好生修炼,现在你们明白修炼的重要性了吧?”先前说话的大汉笑道:“都不要说了,他来了。”说着抄起身旁的长剑,一个纵步跳跃而出,横在了李冥的面前,大汉并不说话,首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冥,这一看,大汉立时就心软了,在他看来,这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而且模样还颇为清秀,让人生不起丝毫歹意,只是自己已经站出来,架势都摆好了,他也不好在此时退去,他望着李冥道:“小子,你身上可曾携有钱财等物?”这话一出,树丛后立刻引出了一阵闷笑声,只是这笑声不大,并没有传出来,那名二小姐捂住自己的嘴,憋得面色涨红,青年低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老大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他怎么就能这么逗呢!”说完用双手捂住嘴,继续开始新一轮的闷笑,二小姐强制住笑意道:“话是没有错,只是他也没干过这种事情,能达到这般效果,也算是难为他了。”这话说完,另一名女子涨红着脸道:“二姐,你们都小声一点,不要露陷了,不然等下你们都要出去,到时候,你们可就算是都参与了这个行动的。”几人闻声立即闭口,只是依旧有一些闷声传出。李冥很诧异,这种场面,他也见过,只不过是在前世电视剧中出现,他没有想到,来到了这个异世,居然还有人用这种老套的方式,李冥看着大汉,顺便也瞧了瞧他手中那柄看似很威风的长剑,问道:“你确定你要打劫我?”说着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突兀的在其手中凝聚,这般场面,就跟当初梁辉的手段一模一样,李冥自己被自己唬的一跳,他自己修炼的功法他知道,这个功法他从来就没有修炼过,甚至可以说,他到现在,也只看到过一次,那就是梁辉所使用的功法,李冥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莫不是……”

第二十一章 传令下去
这般想着,他手中的光团愈加耀眼,李冥不知道这个是如何催生出来的,但它的来历,李冥已然知晓,按照噬神诀之前的描述,他原本就能够吸噬他人所修法诀,李冥觉得,这应该就是第一次的印证了。看着手中的白色光团, 他只感觉一种圣洁的气息扑面而来,似要祛除一切的异端力量。在白色光团出现的一瞬,那名持剑大汉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势笼罩了自己,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不由掌控的感觉,这不是如之前那波打劫自己的强盗给自己的感觉,而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压迫,大汉于压迫之中垂下双手,他不断地后退,企图避开那刺眼的白色光团。李冥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根本就没有想去攻击那大汉,看这大汉的表情,好像自己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威胁,李冥是具有这能力,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这一切,纯粹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催生。李冥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去控制,他的脑海里面再次出现了文字,只是这一次出现的并不是一篇,而是两篇,其一为《凝光术》,其二为《落叶掌》,李冥通过一番查探,算是知道了它们的由来,这两种功法,正是梁辉所习,只不过,如今他这修习多年的努力,全部都为李冥做了嫁衣,在体内稍稍运转了一遍,他发现自己已经大概能够发出这两种功法的初级招式,这不是天资所致,在跟随锻易的这段时间,他知道了自己资质非凡,但他并没有把这个现象归结到自己的资质上面,他知道任何的功法修习都必须有一个过程,如果不是噬神诀的存在,他相信他自己做不到这一点。李冥手腕一抖,撤去了手上的光团,对大汉进行了初期的探视,他发现这名大汉不过是一个较为强劲的武者罢了,连魂徒的阶别都没有达到,欺负一个凡人,他做不到,何况大汉也并没有抢到他的什么东西。大汉惊恐的望着李冥,颤声道:“你……”李冥微笑道:“大叔,你走吧,不要再做这种事情,还是找个正经的事情做为妥。”说着越过大汉,径自往远处去了。大汉看着李冥的背影,羞愧的道:“我秦空日后必不再为此事。”大汉转过身子,就要走入树丛,忽然一道道破风之声响起,几块黑色的晶体准确的连成一排,嵌在了大汉脚下的泥壤之中,大汉一个急跳,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颗魂石,揉了揉眼睛,确信这是魂石之后,大汉不禁感激的朝已经走远的李冥看去,这时树丛之中几人相继走出,那位青年兴奋的捡起魂石,左看右看,不时的说这说那,所有人看着这几颗魂石,都不太相信这世界真的有这等好事情。李冥已经走远了,遥遥看去,一座高耸的城门已然显现了轮廓,在夕阳的照耀下,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一座城池之中的某一个房屋之内,梁辉全身极为狼狈的躺在一张床上,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充满了愤恨,床的面前,十几人杂乱而立,其中有跟随自己而来的几名师弟妹。十几人之中居首的一位,是一名白发老者,老者虽然是一头白发,但是他的皮肤却是没有丝毫的皱纹,而且还透出了些许红润之色,老者撒开捏住梁辉的手,眉头紧锁,片刻老者盯着梁辉,严肃的问道:“我问你,你的光浴如何就不见了?还有,你还是魂引修为,你身上怎么察觉不到任何我光宗功法的痕迹?”梁辉闻言一震,赶忙查探自己的体内,这一查,他差点没再次晕厥过去,他尝试着去运起自己的凝光术,但是能量在体内乱窜半晌,就是不能起到丝毫的反应,他只记得自己学过这门功法,但是运转的路线,以及其余的经验诀窍,全部都不见了踪影,现在的他,居然就只剩下了一个魂引的修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梁辉一声怒吼,全身血液顿时沸腾,老者瞥了一眼,一只手掌搭上了他的手臂,梁辉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只是这一搭,老者立即一惊,道:“你的这只手臂,怎么空了?”一名少年一个哆嗦,站出来道:“梁师兄与一个叫李冥的少年打斗,两个人贴在一起,就这样,师兄就变成这样了。”说着说着低下了头,仿佛他自己也不能说服他自己。 老者怒笑道:“笑话!世间怎会有如此离奇之事?”少年头垂的更低,不敢答话,老者目光扫视一圈,其余人等皆是沉默中没有接话,老者见此怒容更甚,寒声道:“老夫自来圣兵国,就未曾遇到此等谬事,那个叫李冥的,可有什么特征?如今,身在何处?”说着看向了那名另一名少年,少年战战兢兢道:“长老,我记得,李冥手上有一枚戒指,就在昨天,它引动了天地能量,还散发出了很多红光。”老者变色道:“引动天地能量?你所说可是事实?”这时几人争相应是,老者喊过身旁一名中年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圣兵国所有分宗,全力追查李冥下落,务必要将此人擒来见我!”同时对几名少年与少女道:“你们负责画出此人图像,此事如若成功,你等皆有重赏!”中年人躬身领命,退出房门,几名少年少女也都退了出去,老者望着窗外,面露喜色道:“奇异的功法,奇异的宝戒,我宗如能得你……”老者的眼中一时充满了炽热。再看床上的梁辉,他的脸上依旧是无尽的愤恨,老者叹道:“这事是你的一个挫折,不过也正是这个挫折,我光宗迎来了一次天大的机遇,你的付出也算值得,得到了需要的东西之后,他可以交给你处理。”老者站起身子,梁辉挣扎着一只手,抓紧老者的袖袍,咬牙道:“苏师叔,一定要抓到他!就算出动宗门总部的力量,也一定要抓到!我一定要让他受尽折磨!”老者脸色不快,但还是没有发作:“你如果没有来此,自可与二师兄去说,这个地方该怎么做,老夫自有分寸。”说完一甩袖,走出了房门。梁辉攥紧一个拳头,双目之中寒光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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