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桃花种》第22/42页


  蒋誉也是这样想的吧,看来,她不当野心勃勃的女人,太对不起社会大众。她想畅怀大笑,但苦涩撑住嘴角,让她的笑脸凄楚艰难。
  “我看错你了,你果然居心不轨,果然不简单。”他怒吼。
  好得很,她终于激怒他。
  他再生气一点,她就不必找借口离开这个家,他会把她连同行李丢出门外,这样的结束……煽情了点,但是……还不错。
  “你看对过哪个女人?邵祺棻?PUB里的辣妹还是Judy?你看女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她刻薄得好心痛,这是两面刀呀,她伤他的同时,也伤自己。
  “不准你污辱Judy。”蒋烲的黑瞳乍寒,冻伤她的心。
  “污辱?请不要让我小看你,见识广阔的蒋少爷会不知道,如果Judy和Jack没有特殊交情,他会配合演出这场戏?男人,不过尔尔……”
  她心知肚明,她说Judy坏话,他会更恨她、更当她是巫婆,更要马上飞到Judy身边,承认所有的过错。
  紧接着,婚礼钟声响起,白雪公主得偿宿愿。  所以他气她,很好。Judy欠她一着。
  顶着好朋友的高帽子,她不会快乐,他的Judy也不会开心;大吵一架,最好,不联络、不谈心,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
  她啊,一步退、步步退……从朋友退成陌路客,再从陌路退成敌人……退、再退,退到他的生命舞台上面,再没有詹沂婕的空间。
  真的很好,她喜欢这样,简单俐落,干净清爽,很符合她的风格。
  蒋烲咬牙切齿,恨不得伸手甩掉她的笑颜。阿誉说他看错人,他不信:Judy说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生,他替她说话;没想到,他们才是对的,从头到尾,错的人是他。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你很清楚,根本不必欺骗我,你想要什么东西,开口啊,我都可以给你,我对你没有虚情假意,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可以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头痛,想吐的感觉严重,孩子和父亲三人联手欺负她,她偏偏还要摆出胜利女神的姿态,唉,做人真难。
  冷冷地,她开口,“你在生气什么?你真的那么想要Judy的话,就去把她追回来啊,我敢保证,你一出面,他们的婚礼马上变成闹剧。如果你在意的是我占据了总经理宝座的话,还给你,反正我有文凭、有资历,还怕找不到第二个赏识我的蒋烲吗?”
  她的话无异是火上添油,蒋烲怒抓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在上面留下红痕。
  她痛,可是笑容不减。
  “意思是,你不必再利用我了?”他的语气阴森。
  “说利用,多难听,是你找我合伙的。我没要求你来当什么好朋友,我没要分享你的心事,你不能心甘情愿做了一大堆,却把帐全赖在我头上。”
  话说得更难听了,詹沂婕不在意。她本来就是无心的女人,放开一个男人,何难?
  她不会死缠烂打、不会霸住高位不放,蒋誉大可放心。
  她有她的骄傲自尊,既然蒋烲要的女人不是她,她可以别过身,比任何女人都潇洒。
  “我后悔对你交心!”蒋烲深邃的黑瞳透露着冷然,他对她,失望至极。
  砰,用力一推,他把她推倒在地上。
  撞击力不大,但她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她咬牙吞忍,冷汗从额头流下,炎热的九月天,寒气从她四肢窜入百骸。痛呵,痛进骨头深处……
  詹沂婕深吸气、深吐气,她想缓和子宫收缩频率。忍耐啊,再忍一下,再忍一下下就好,到时候,要哭、要喊她都不制止自己。
  蒋烲看她,她也回看他,倔强的脸庞,不服输。
  “我回来之前……你,离开这里。”他撂下话。
  她听见了,可腹痛让她汗流浃背,根本答不出半句话,她只能淡淡地、高傲地笑着。
  他大步走过她身边,头也不回。
  她定定望住他的身影,直到电梯关上,他消失在眼前,她才任由两行清泪无声无息滑落。
  放松身体,她任自己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静静等待疼痛过去……明天,明天一定不会比今天更糟……
  
  蒋烲在深夜造访Judy佛罗里达州的家,他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在庭园里拥吻的男女来不及分开。
  可悲吧,还是让沂婕说对了,他们之间必定存在着特殊关系。
  还说什么大话,说他在女人圈里吃得开?说他比女人更懂女人?这么懂女人的花花公子,竟然同时被两个女人耍弄于股掌间。
  他站到Judy面前,看着她急切解释的模样,看她抱住自己又亲又吻,说他来了就好,她要回到他身边……
  是不是又让沂婕料中?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游戏与闹剧。
  他没说话,冷冷推开Judy,独自又飞回纽约,回到了公寓。
  没有沂婕的公寓,顿时变得冷清,他定到厨房替自己煮一杯咖啡,打开柜子,发现一堆未开封的花果茶……
  她被他同化了,以前的她喜欢花果茶胜过咖啡。
  认真想想,她被他同化的事不少,以前她保持沉默是金的秘书优良传统,后来一天一点,她变得和他一样多话——
  “为什么男人说到‘女强人’三个字,都带着一点的鄙薄语气?”
  他把她勾在怀问,说:“你想太多,女强人三个字是赞美,不是批评。”
  她说:“你不能否认男人有酸葡萄心理,大部份男人不能忍受女人的能力比他们更强,这种观念从古时候就有,不然怎么会出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理论,千百年来压抑女性成就。”
  “我承认少数男人有这方面的困扰,他们的问题在于缺乏自信心,但你说‘大部份’……我不同意,至少,我就没有。”
  沂婕一直是聪明的,从他看见她那一双眼睛,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智商不同于一般。
  也只有够聪明的女人,才有本事利用他的情感,现在他对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她离开,毫不恋栈。
  进书房,他比想像中的更思念她。
  怪了,他思念的对象该是Judy才对,为什么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总是沂婕?他们只是朋友,没道理,他想她,想得那么凶。
  从L.A.回来的路上,他心情雀跃。
  他急着想告诉沂婕,不必等拿到学位,他已经可以跟在名导演身边当副导,她必须继续帮他撑着公司,天高皇帝远,再过一段时间,让他闯出一些名目,他家老头子就不会为了反对而反对。
  没想到一回纽约,所有事接踵而至,先是阿誉的约谈,再是Judy事件……
  他后悔了,沂婕却已然远走高飞。
  打开电视,坐进白色沙发里,她苍白的脸庞映在萤幕上。
  他想起那一夜。喝醉,是因为心情太好,也因为心情太差,是他逼她回家陪自己狂欢,是他强迫她把工作摆一边,朋友情义放中间,也是他……主动给她一个法式热吻……
  她的身体很柔软,他还奇怪,冷冰冰的女生怎会有那样温暖的怀抱?
  她缺乏经验的吻,不懂得热情主动的性经验,这个生手给了他一个意外夜晚,而他时时在梦中,复习意外夜晚的浪漫。
  他好想她,想到心痛。
  事情是阿誉说的那样吗?不全然对。
  是他利用沂婕居多吧,他花很多精神说服她,要她当幌子帮他筑梦,他策划外派、留学,他用高额薪水吸引她……从头到尾,她没有主动过。
  她有能力,但再有能力也是菜鸟一只,他没忘记她的无助,她落泪,说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捣着脸对他抱歉。
  那次,整个公司的老员工联合起来欺负菜鸟女生。
  他记得她有多努力,工作学业两头烧,忙的时候,连续几个晚上不敢睡觉,她吃不好、睡不着,不胖的她,在美国这种高热量食物充斥的国度里,瘦了五公斤。
  所以她才会夜归被抢、才会感冒还跑到外面公园想公事,才会干脆把家当搬到公司……
  那么到底,她利用了他什么?
  职位?他逼她接的。薪水?他用来诱惑她同盟的。友情?是他逼她接受的。然后,她离开,半句话没多说。
  是啊,Judy的事她赖不掉,她应该替他传话的,可……经过那晚,她有权利恨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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