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养家日常》第101/209页


  徐夫人想开了,再听到这种话也不气了,坐在椅子上,脸上神色淡淡,倒比之前那副假笑的样子更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风范:“随便沈娘子怎么说吧,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想买你手里那个茶叶方子。”
  茶叶方子?
  沈惊春下意识的去看徐欢喜。
  她在家里炒茶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背着谁,自家几个人显然不可能到徐夫人面前说什么炒茶的事,家里后面买的几个人如果去说,也直接会说茶叶是炒出来的。
  唯有徐欢喜,当时还在平山村的时候,见过这个茶叶。
  沈惊春有点反应过来了,她就说呢,当初装着茶叶的那只瓷罐在厨房放着,家里人除了她跟陈淮,其他人都不喝茶,那茶叶怎么每天都好像少的比两人喝的要多点。
  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当时那些莫名消失的茶叶,显然是被徐欢喜给收集起来了,而这徐夫人显然也是试过了茶叶的味道了,现在才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弄这个茶叶的配方。
  她看着徐欢喜嘲讽的笑了笑,又看向正襟危坐不再装和善,此刻正满脸冷漠的徐夫人:“徐欢喜告诉你的?”
  徐夫人轻蔑一笑,语气里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我徐家愿意出三千两买你手里这个茶叶方子。”
  “三千两?夫人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打发要饭的?你们家大少爷一年在这壹竹厅花的钱都少说有五千两,三千两就想买茶叶方子,你未免也想的太美了些吧?守着个下金蛋的母鸡,多少三千两我挣不来?缺你这三千两?”
  “哎哟,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怕呀,徐夫人现在不会是在想着怎么逼迫我就范,主动交出这个方子吧?那我可要劝劝您老人家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徐家有钱又如何,这庆阳府可不姓徐,徐家也不能只手遮天。”
  徐夫人脸上那种轻蔑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之前看着端庄大方的脸现在透着一股恶毒感,冷冷的盯着沈惊春的脸看了好一会,才缓缓道:“这事真没得商量?”
  她说着就朝后方使了个眼色。
  沈惊春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就见一蓬白色的粉末直冲自己面门而来,等她想屏息之时,那粉末已经被吸入了鼻腔里。
  倒下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古代竟然真的有这种能够让人瞬间晕倒的药?
  天旋地转间,守在门外的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门,眼疾手快的一把上前就接住了沈惊春瘫软的身体。
  徐夫人松了口气。
  不愧是重金买来的药,当真是沾上一点就能让人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一转头瞧见徐欢喜一张脸都吓白了,心生不悦喝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是吧?做这副样子给谁看,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想后悔已经迟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那谢柔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等会出门要是给她看出不对来,看我不撕了你的皮子。”
  徐欢喜定定的看着被婆子搂在怀中已经无知无觉的沈惊春,低声应了声是,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拍了拍揉了揉,白皙的一张小脸都拍红了,才勉强扯出了一个能见人的表情来。
  徐夫人虽然不太满意,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要求那么多,毕竟迟则生变。
  当即一挥手道:“走。”
  几名美婢收拾好了东西,拥着徐夫人就往外走,徐欢喜跟在那婆子身边随时注意着沈惊春。
  一路从壹竹厅出来走到一楼,都没瞧见谢掌柜,眼见着就要走出天上居的大门了,背后才传来她的声音:“咦,徐夫人这么快就走了?沈娘子这是怎么了?”
  她几步上前以一个很巧妙的姿态拦在了大门前。
  楼里的伙计都是老伙计,平时配合无间,她一站过去伙计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门口负责迎宾的几名伙计就围了过来,直接挡住了徐家人的去路。
  谢掌柜看向被婆子半扶半搂的沈惊春,见她双眼紧闭,双颊之上一片酡红,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传来,一副不胜酒力喝醉了的样子。
  再看徐家这俩母女,徐夫人看着神色正常,倒是那徐三小姐脸上也是红红的。
  一切看着都很正常,但正常中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不正常。
  谢掌柜说不出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对。
  徐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谢掌柜这是何意?莫非这天上居来了便不让走了?”
  谢掌柜哎哟一声,忙道:“瞧徐夫人说的,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只是夫人也瞧见了,这沈娘子可送了我们天上居好些烧椒酱呢,楼里大厨还有些事情要请教沈娘子,既然她醉了不如就先去后面客房去休息一会,等睡醒了我们请教完再送她回去吧。”
  说什么有事要请教,可这明明白白的防备和不放心,是个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徐夫人心下恼怒,面上就带出了两分,冷笑一声道:“我怎么瞧着谢掌柜是不放心我们徐家,觉得我们家要暗害了沈娘子不成?”
  门口这点动静早吸引了楼里其他吃饭的客人看了过来。
  徐夫人环视一圈,其中有几位素来就与她有些嫌隙,若叫她们开口只怕脱身更难:“好叫谢掌柜知道,我家欢喜与沈娘子是嫡亲的表姐妹,沈娘子的母亲方太太是欢喜的小姨母。”
  谢掌柜看了看那名先前一直在壹竹厅伺候的伙计,见她微微点头确认,一时间倒是为难了起来。
  她的直觉一向都挺准,觉得这徐夫人未必安了什么好心,可人家是亲戚,她一个酒楼的掌柜确实不好多加干涉,只得道:“徐夫人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再留,倒显得我真如徐夫人说的一般了,只是我楼里确实有事请教沈娘子,还望夫人等沈娘子醒来代为转达一二,谢柔感激不尽。”
  徐夫人又不是个傻的,自然能听出谢柔是个什么意思,也不作答只冷哼一声就抬脚走出了天上居。
  ……
  沈惊春再醒来时天色都已经黑了,摇摇晃晃不停颠簸的感觉无一不显示着,她已经被徐夫人劫持,此刻正被人绑着丢在一辆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马车上。
  她只觉得浑身发软无力,一圈又一圈的麻绳,将她的手脚捆的结结实实,刚想试着能不能挣开,就听后方有人声传来:“老婆子我劝沈娘子不要白费力气了,这种双环结是越挣越紧,你老老实实的躺着别动,也能少受些罪。”
  “嚯,原来这车上不止我一个人啊,这位大娘,你也太吓人了吧。”
  马车被垂下来的帘子遮的严严实实的,光线十分昏暗,那婆子穿一身黑色的衣服靠在后面的车壁上,几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呼吸声也很浅,一时间还真的有点难以察觉。
  沈惊春听了她的话,干脆也就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躺着道:“行吧,我听大娘的,只不过我这躺的时间有点长了,浑身有点酸,大娘发发善心行行好,把我扶起来靠着行不行?”
  那婆子听了也没迟疑,一言不发的直接弯腰将她扶着坐了起来。
  沈惊春动了动脖子,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见那婆子又坐了回去,就想着找她多说几句套套情报,可接下来不论她再说什么,那婆子都不再开口。
  一连串的话问下来没得到一点回应,沈惊春也不再自讨没趣,干脆闭着眼睛开始养精蓄锐。
  马车在夜色中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沈惊春换了很多次坐姿后停了下来。
  外面一迭声的问好声传来,随即车帘子被人一把掀起,一只灯笼才从外面探了进来晃了晃,这灯笼的光线柔和,若是平时绝不会刺眼,但沈惊春在黑暗中待的时间长了,这点灯光一晃就将她晃得眼睛眯了起来。
  不远处徐夫人的声音响起:“请沈娘子下来,时间不早了,进庄子随便吃点,早点洗漱歇息。”
  几个婆子就围了上来,直接就抓着沈惊春的脚将她往外一拖,还好她反应快,若不然只这一下,那脑袋说不得就要磕在车壁上了。
  等到双脚踏上实地,那种瘫软无力的感觉才去了一些,四肢也有了些力气。
  徐夫人和徐欢喜想必已经进了庄子,外面并不见她们的身影,沈惊春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就被身后一个婆子推了个踉跄。
  眼看就要摔倒,那押车的婆子就伸手拉了她一把,帮她稳住了身形,又低声朝那几个婆子道:“这可不是府里犯了错的丫鬟婆子,任由你们捏扁搓圆,若是因为你们坏了夫人的事,又有你们什么好果子吃。”
  那几名婆子讪讪的笑笑,到底还是收敛了些。
  进了庄子,一路灯火通明,沈惊春也借着灯光一路走一路看,这座庄子是典型江南园林的风格,规模不大但布局精巧,小小的庄子里叠山理水、水石相映,在淡淡清辉之下,平添一份清新淡雅。
  很快几人就到了后院里,正厅里已经摆上了饭,徐夫人和徐欢喜已经就坐。
  沈惊春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施施然的走了进去,径直坐在了徐夫人对面的位置笑道:“好了,人来齐了,可以开饭了。”
  徐夫人现在都有点佩服这沈娘子了:“你的心可真大,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吃的下去?”
  沈惊春笑道:“那犯了死罪要斩首的犯人,上刑场之前还能吃顿饱的呢,我现在的境地到底也比死刑犯强的多吧?徐夫人你看是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让我吃顿饭再绑上呢,还是劳烦这几位姐姐给我喂个饭,当然如果是后面几位大娘喂我那就不必了,粗手粗脚的多来几次,我这小身板可遭不住。”
  这明晃晃的告状让后面几名婆子脸色一下变了,在徐夫人眼风扫过来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夫人淡淡收回目光,指了身边一个婢女去给沈惊春喂饭:“我知道沈娘子身手了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沈娘子还是受累继续绑着吧。”
  一顿饭很快吃完,沈惊春在婢女的服侍下漱了口又喝了一杯水,才舒服的往后一靠,叹道:“有钱人的日子可真是舒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心都不用操。”
  徐夫人微微一笑:“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话糙理不糙,我这一路上想了一下,沈娘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三千两银子确实有点少,我家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买你手里那个茶叶方子,沈娘子以为如何?”
  “不如何。”沈惊春长叹一声道:“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徐夫人,你就那么确定,单单一个茶叶,就能帮徐家走出现在的困境?”
  徐夫人一怔,定定的看着沈惊春,仿佛才认清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沈娘子一般。
  徐家如今到了什么境地,整个家里清楚的也不超过一掌之数,连徐欢喜都只是单纯的以为她执意要弄到这个茶叶方子,只是因为喜欢想要。
  而这个乡下来的沈娘子却仅仅通过这么一点事,就能猜到徐家的情况。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惊春反问道:“你不知道?徐欢喜没跟你说?说起来我在回到祁县之前,还跟夫人你一个姓呢,我养父宣平侯徐晏,养母崔氏,我在京城侯府长大,去年才从京城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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