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养家日常》第50/209页
沈惊春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从那张清隽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并未分开,而是一上一下铺在一起,沈惊春上了床,就被冷冰冰的被窝给冻的打了个哆嗦,等陈淮吹灯躺好,立刻毫不客气的贴了过去。
跟豆芽那毫无暖气的被窝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有福不享那不是傻子吗!
时隔一晚,沈惊春终于又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了床,陈淮已经动身去了县城,沈惊春慢悠悠的刷牙洗脸吃早饭,等方氏去后面菜园子拔菜的时候,才跟过去将想要送徐家两姐妹回去的想法一说。
方氏没有一丝犹豫就表示同意:“之前我没提起这个事,是因为欢意一直说家中嫡母刻薄,她父亲又摔断了腿,担心她回去真的会被送给别人当妾,但现在既然不是那么回事,那么也应该回去了。”
沈惊春松了口气,她就怕提起这个事情方氏不同意,毕竟大姨在她心里,那可是地位很高的。
母女俩又商量一下,才回到了前院。
午后陈淮从县里回来,刚一进家门,就被沈惊春拉进了书房:“怎么样?找到商队了没有?”
陈淮往椅子上一坐,下巴微抬朝厨房的方向点了点:“一路赶回来,有点口渴。”
“好咧,您稍等。”沈惊春飞快跑到厨房,先倒了一杯自己试了一下,中午烧的水,现在还温着,正好入口。
她捧着茶碗又回了书房,眼巴巴的看着陈淮喝水。
“好了,不逗你了,才进县城就碰巧遇见了正德叔,我想着他家开杂货店的,便干脆问了他,可巧他也要去庆阳府,已经找好了商队了,六日后出发,咱们到时候直接雇一辆马车跟他一起就行,来回八九天,倒也能赶得上过年。”
想到即将要将徐欢意这个定时炸弹送走,沈惊春就觉得全身舒畅,要不是怕被徐欢意看出端倪来,她简直都想要大叫一声。
陈淮看着她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喜色,轻咳了一声,开口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先别得意,还有三天呢。”
听他这么说,沈惊春心中就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似乎每次她觉得尘埃落定的时候,最后都会被打脸。
接下来两天,她几乎一步也没踏出过大门,每天就是在院子里做木工顺便盯着徐欢意,到了第三天,陈里正的孙女出嫁,她不得不出门,也找了个借口将徐家两姐妹带在身边!
可万万想不到!
只是一错眼,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真的出事了。
陈里正家有钱,今日出嫁的这个孙女,是陈正德的闺女,他前后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那是宠的如珠如宝,今日的起嫁酒办的规模很大,十里八乡跟他家有来往的人几乎都送了礼,前院后院都是人。
沈惊春在陈家的茅房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实在憋不住,又不能露天解决只得回家,临走前本想将徐欢意一起带走,可陈正德的闺女知道徐欢意从庆阳府来的,硬是拉着她说话,沈惊春没法,只能留下豆芽和徐欢喜看着她。
豆芽回来报信的时候,她才从茅房出来,一看到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就知道完了肯定出事了。
两人又飞快跑向陈里正家里。
院子里干架的双方虽然已经被拉开,但另一方仍旧嘴上骂个不停,隔老远都能听到。
沈惊春扒开人群一看。
徐欢意早上出门前精心梳起来的发髻已经被全部扯乱了,但好在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另一边破口大骂的姑娘瞧着年纪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不仅头发被抓散,露出来的半截脖颈上,还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风吹就倒的徐欢意竟然还有这等战斗力?
“真是对不住啊,正德叔,今天是明月的大喜日子,也不好耽误了吉时,晚点我再来给你赔罪,你看这边两个小姑娘的事是我们到一边解决,还是?”
陈正德的脸黑的像锅底,四个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闺女,在他闺女的起嫁酒上闹事,哪怕他平时养气功夫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想发火。
可这干架的双方,一方是沈惊春的表妹,一方是他亲外甥女,骂又骂不得,只好表示晚点再解决这个事。
沈惊春又连声说了几句对不住,揪起徐欢意的胳膊就往家走,路上徐欢意连声喊痛,她也没有松开。
等到了家落在后面的豆芽关了关门,沈惊春才将人一推:“说吧,为了什么,让你们不顾脸面在人家婚宴上闹。”
徐欢意捂着脸掉眼泪一句话都不说。
沈惊春心中本来火气还没这么大,被她一哭,火气就止不住的上涨:“打赢了还哭?人家被你挠了一爪子的都没哭,你哭什么?”
徐欢意还是不说话。
这是亲表妹,打又不能打,沈惊春脑子都要被她哭炸了,转头问豆芽道:“就这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豆芽也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啊,我跟欢喜一直都在徐大姑娘身边呢,你回来之后,陈明月拉着她说了几句话,她就出来了,结果才出来,另外那个姑娘就冲上来了,然后两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没人知道她们为什么打起来,先动手的小姑娘身量要高一些,猝不及防的冲过来,徐欢意不仅没吃亏,还挠了对方一下,两人扭打在一起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被人拉开了。
倒是有人问为什么,可徐欢意就是哭,那先动手打人的一个劲的骂。
“表姐。”徐欢喜喊了一声沈惊春,脸色灰败的伸出手:“人家打她是因为这个,是那位姑娘掉出来的。”
她手上放着的看着像是荷包。
徐欢意一听妹妹说话,就抬起了头,看到那个荷包起身就要来抢。
沈惊春一把拦住了她,将荷包拿到了手里。
以她浅薄的刺绣见识来看,这只荷包无论是配色还是绣工都很不错,唯一一点不太好的就是图案,这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
肯定是徐欢意将这荷包送给了别的男人,然后又被打人的小姑娘给发现了,所以人家才会不顾脸面当众打她。
“你还不说?”沈惊春将那荷包狠狠一摔:“这男的都把你卖了,要他真是喜欢你,那小姑娘又怎么会问都不问,上来就打你。”
身为一个现代人,沈惊春当然是支持自由恋爱的,可关键是,这他娘的是古代啊。
现代开放思想与古代封建世俗的碰撞,想都不用想,前者就会碰个头破血流,何况徐欢意还是个海王。
如今只被别人抓出来一个,就已经闹成这样大打出手了,要是其他几个蓝颜知己全被揪出来……那画面沈惊春想都不敢想。
徐家在府城,祁县这边的人是接触不到了,可沈家和方家的闺女多少都要受连累了。
想到这,沈惊春都恨不得将这脑残大表妹重新塞回大姨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了。
书房里,陈淮听了这么会,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略想了想就出了门站在门边朝沈惊春道:“怕是徐六郎。”
“昨日陈睿过来找我,闲聊了几句,提起那徐六郎即将定亲的事,女方是陈里正的外孙女,家里资产颇丰的,只得一儿一女,吴家想给她找个拿捏的住的,挑来挑去才挑中了徐六郎。”
吴家虽不是城里人,可家资与赵三郎家相比也不差,吴姑娘也是娇养长大眼界很高,可她到底是个农村姑娘,城里大户人家瞧不上她,小户人家她又瞧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的,吴家索性就将主意打到了寒门学子的身上。
这十里八乡的读书人都是有数的,挑来挑去还数徐六郎最适合。
徐家在平山村也不算穷,可他家儿子多,徐六郎上面还顶着五个哥哥,他又是从小读书,如今也二十岁了,却连县试也没考过,每年花在读书上面的钱不知凡几,徐家又没分家,时间久了,几个哥哥总有话要说。
偏吴家有钱,若是将女儿嫁给徐六郎,再让小两口分出来单过,吴家也是供得起的,再者这徐家就是平山村人,吴姑娘嫁过来,就在陈里正眼皮子底下,想那徐六郎也不敢轻慢了自家闺女。
沈惊春忍不住扶额,看着徐欢意张嘴就骂:“亏你还自诩从小饱读诗书,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招惹谁不好,偏去招惹徐六郎,同姓不通婚,你不知道吗?还是明明知道,却故意无视,觉得自己九天仙女下凡,能够轻易冲破世俗礼教的桎梏?”
“大姨但凡多给你生半个脑子,你也不能蠢成这样,送什么不好,非得送鸳鸯戏水的荷包,叫人抓住连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沈惊春连着深呼几次气,将火气压了下去,看着徐欢意冷冷道:“我家庙小,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这几天我就让人带信去徐家,让他们来人接你回去。”
原本她听了陈淮的建议打算亲自送徐家姐妹回去,是抱着想去看看徐夫人到底是不是个恶毒的人的想法,若是徐夫人如徐欢喜所言,人还不错,那自然最好,可若是如徐欢意而言,是个恶毒嫡母,事情也还有转圜。
可现在,呵呵,管她去死呢。
徐欢意简直不敢相信,猛的抬头看向沈惊春,见她脸色难看,显然是真打了要将她送回去的打算,猛的跪下抱住她的大腿就开始求饶:“表姐,你可怜可怜我,不要送我回去,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在我娘的面子上行行好……”
沈惊春也没将腿抽出来,直接揪着徐欢意就往她们姐妹俩住的房间走:“要不是看在大姨的面子上,早就让你滚蛋了,还能容你到今天?”
到了门口,她用力将徐欢意从自己腿上扒拉了下来,将人往里一推,朝徐欢喜道:“欢喜你进去收拾一下衣服,搬去跟你豆芽姐姐住。”
徐欢喜点点头,也不问原因,直接进去就开始收拾。
徐欢意看着瘦小的妹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哭道:“欢喜你替我求求情,我不想回去。”
徐欢喜板着脸一言不发,她只捡了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打成一个小包袱,其余的东西一件没拿,拎着小包袱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