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夫妻》第11/22页


  这怎么行?耽误了他的工作时间,他的脸色大概又要跟冰山一样冷了。
  但高大的身躯已经如风似地离开,再度回来时,手上果然端了碗粥。
  “烫。”他拉了张紫绒小圆凳在贵妃椅前坐下,舀起一口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丈夫要喂她……这是作梦吗?梁凯茵难以置信地瞅着那口白粥,迟迟没动作。
  “还怕烫?”他索性尝了一口,温度正好,再晚些就凉了。他动了动汤匙,催促她快吃。
  温润的米汤入口,梁凯茵才真实感觉到――啊,真的是丈夫亲手喂她。
  他今天一样是话说得不多,但语气和平常完全不同,温柔如冬日暖阳。她一口又一口咽下丈夫的体贴,全身越来越松软。
  最后一口白粥滑过紧涩的喉间,暖厚的大掌再度贴在她的额上,接着又探近她的颈间,然后听见丈夫诧异地低呼:又开始发烧了……
  耳温枪、冰枕、冷毛巾,虽然神志被热度烧得有些恍惚,但她的知觉还很清楚,丈夫俐落又快速的动作,逐渐舒缓她因为发烧而难受的感觉。
  这真的是平素冷言冷语的丈夫吗?是不是只有生病,才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体贴?如果是这样,那她可不可以要得更多……
  “柏――”她一开口,声音涩哑。
  “嗯?”潘天柏低声应着。
  “可不可以……”她闭上眼,决定开口要求。“抱我……”
  他没有回答。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只好继续说:“以前在家生病时,妈妈总会抱着我。”
  一个温暖的拥抱,会让生病时特别脆弱的心灵得到对抗病毒的力量。
  潘天柏还是没有回答,但她突然被拦腰抱起。
  他抱着她走向大床。“到床上睡吧,比较舒服。”
  梁凯茵低嚷:“已经睡了一天了……”她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即使很轻很短也好。
  潘天柏不理会她毫无力道的抗议,轻轻把妻子放在床上,在她腰背垫上抱枕,然后自己从另一端上床,健臂将她拥入怀里,让妻子正好贴靠在他胸前。
  梁凯茵不敢相信,丈夫真的……真的抱着她!
  汲着熟悉的气息,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这是她最美的绮梦。
  “要是就这样病死了,我也甘愿。”她忍不住低喃着。
  “胡说什么。”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喉头与胸口之间回荡。
  “我是说真的……”
  潘天柏没有回应妻子的傻话,他睨向窗外,夜晚已来临,黝黑的天色如幕,落地窗只掩着白色蕾丝帘,他想伸手拿遥控按下厚重的缇花窗帘,顺便开灯,怀里的人儿却制住了他。
  “不要走……再抱一会儿。”嗓音虽然沙哑,但轻软的语气却教人难以拒绝她的央求。
  他只得将怀里的她拥得更紧。
  “好舒服……”她喟叹。“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这样抱着你。”
  潘天柏哑然失笑。“像只无尾熊这样?”妻子已经横着半边身子趴在他胸前,要是连两只玉腿也攀过来,不就是无尾熊了?
  “呵呵,无尾熊。”她傻笑着。丈夫放软又温柔的语气让她忘记拘谨和矜持,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如果你是尤加利树,那我一定要当无尾熊,把你紧紧抱住――”
  “什么啊?”她的傻话逗得他忍不住轻笑。
  “我很想这样抱着你,已经想很久了,可是你从来不抱我……”
  已经想了很久?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她面对他总是清冷畏怯,从不开口央求他或撒娇,也从不说出口,甚至……转而走向别的男人?
  “我好喜欢你,好久好久……从那年开始到现在……至少有……嗯,八年了……”梁凯茵继续低喃。“我喜欢你,喜欢到不顾一切嫁给你,想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八年?妻子什么时候已经认识他八年?
  慢着――她说,她喜欢他八年了?
  潘天柏的心口狠狠一提,顿时泛起一股既甜又软的热流,瓦解他所有的伪装与坚硬。
  妻子的这些话是……示爱吗?
  没有得到回应,梁凯茵涩笑,伸手贴住他的心脏,认真地说:“我这么喜欢你,可是这颗心,好像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她终于把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你……爱我吗?”静默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当然……”她低笑。“我爱你啊……”
  她爱他?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他是不是应该乘机解开横在心头的秘密,彼此坦承以对呢?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还跟别的男人……”他深吸口气,发觉自己说不下去。
  以为不过短短几个字,脱口而出应该很容易,没想到话到嘴边,心底隐藏许久的涩苦却让句子硬是梗在喉间。
  “男人?”
  “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甚至还进饭店,上了客房电梯。”他终于强迫自己把话说清楚。“潘太太,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第5章(1)
  “和男人吃饭?进饭店?客房电梯?”梁凯茵坐起身,思索许久后,才吃惊地抬头望着丈夫。“你、你、你……都看见了?”
  “不知该说是偶然还是天意,我的确看见了,而且,对方竟然开着和我同样型号的车――我确定你没有上错车。”潘天柏冷静叙述完毕,伸手按开床头灯,深眸直视着妻子。“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我合理的解释?”
  天哪!竟然让丈夫发现了,而且还被当成是偷情!
  “我、我……”这下严重了,她紧张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瞅着妻子震惊又仓皇失措的表情,潘天柏顿时心凉了。这要他怎么能不猜想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说不出口?”他沉声。“果然是个秘密?”
  “秘密?”她一怔,旋即低声回答。“呃,这确实是秘密……”
  “所以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坦白?”
  “也不是这样……嗳……”她咬着唇,丈夫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说?
  还是不肯说?坚守秘密,是为了那个男人吗?潘天柏心泛酸意,冷到极点。
  “如果不幸被八卦周刊拍到,图文并茂、洋洋洒洒地写上几大页,我该如何向爸妈还有爷爷解释这项绿帽?你倒是先给我点意见参考看看。”
  都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得这么清楚,妻子若是真的坚决不说,他又能怎么办?
  “根本不是那样――好啦,我说!”眼看被误会成这样,不说出来好像也不行了。她低头,别扭地开口:“其实这是……我家的秘密。”
  “你家?”怎会扯到梁家?
  “那个男人……”梁凯茵顿了顿。“是我哥哥。”
  温暖的昏黄灯光中,她看见丈夫静默几秒后,迸出奇异的笑声。
  “哥哥?”潘天柏冷凉地开口。“是堂哥?表哥?还是干哥哥?”
  梁家的男人他全看过,她明明只有一个亲弟弟,也是他唯一的小舅子梁凯群。
  “真的是我的亲哥哥!”梁凯茵低嚷着。“就是……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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