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暴君今天病更重了》第72/158页
拍卖师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开始介绍拍卖物品。
明显能听出一股无精打采的劲儿。
今日拍卖的东西没什么亮点,客人少,且兴致不高。
例行公事过一遍,争取每件拍卖品都被人底价捡走,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灵草、丹药、法宝,一件件流水般走过场。都是最普通的东西,件件底价成交,价格不超过一百灵石——还不够泡一次仙灵泉。
梅雪衣有些糊涂了。
一般按着话本上的桥段,主角进入拍卖场,总是要用低价捡到旁人都不认识的绝世宝贝。
她原以为卫今朝也是来捡宝贝的,可是今日拍卖的东西都已经摆了出来,平凡得一目了然。
眼见最后只剩下一株灵草。
紫砂珠。在今日的拍卖品中也算是独占鳌头。
别的东西成交价都没超过一百,而它,起拍价便是一百二十枚灵石!足足比别的东西贵了好几十,都快够得上半次仙灵泉了。
梅雪衣不自觉地在脑海中为它准备了介绍词。
她懒懒地笑着,视线扫过那株灵草。紫砂珠是一些冷门丹药的辅料,不常见,等闲也不大用得上,贵就贵在愿者上钩。
不过在梅雪衣看来,这种灵草最大的价值其实是观赏价值。
它非常漂亮。
花盘底部是几枚并列的紫色小圆珠,像琥珀一般,一缕缕丝绒般的花瓣像扇面一般包裹在外围,透出梦幻般的蓝紫色。许多女修会用它装饰秀发,或是别在衣领上。
果然有两名女修开始竞价。
其中一人财大气粗,每次加价五十灵石,显然是不愿意啰嗦,只想速速带灵草走人。
可惜另一名女修正好与人热恋,她身旁的男修不愿在心上人面前落了面子,虽然听着声音有些肉疼,却也是紧紧咬住竞价,踩着底线五枚灵石一加,就是不愿撤退。
没几个回合,紫砂珠便拍到了四百七十五灵石。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价格。
就连无精打采的拍卖师都重新打起了精神——谁也没想到,眼见就要惨淡收官,却突然来了两个冤大头,双方都不服输,价格看着还能再涨一涨。
这一株紫砂珠,便顶今日半壁江山了。
每次加价五十的女财主隐隐有些不耐,冷着声,报出一个常人根本无法接受的价格:“八百。”
另外那对小道侣头凑着头,嘀嘀咕咕盘点了一下乾坤袋之后,男修深吸一口气:“八百零五!你再加,我们就不要了!”
他愧疚地偏头对女修说:“只有这么多啦!”
女修撅起嘴巴,闷闷不乐。
冷傲女财主扯唇一笑:“八百一十。”
拍卖师乐得合不拢嘴。这种捡钱般的成就感,比原本就贵重的东西拍出天价更加令人愉悦。
举起小锤正要敲,忽然有个病秧秧的客人弱弱举起了手中的竹牌。
整个拍卖场上的客人都顺着拍卖师的视线,望向新鲜出炉的冤大头。
从梅雪衣的视角去看,无数白袍人,整齐地、阴恻恻地转过了一模一样的脸,望向自己。此间感受,一时竟是难以言说。
她果断随众人一道,偏头望向举牌的卫今朝。
他低低咳嗽一声,轻声道:“王后盯得眼睛都不眨,买给你就是了。”
梅雪衣:“此刻再加价,梁子就结大了,况且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冤大头。”
“无妨。”卫今朝清了清嗓,一本正经地扬声道,“十万。”
梅雪衣:“……”
众人:“……”
拍卖师:“……什么?”
冷冷瞥过来的女财主差点儿瞪掉了眼珠子。
卫今朝往椅背上懒懒一靠:“十万灵石,不可以?”
拍卖师:“……当、当然可以!只是客人,您必须确定身上携带足够的灵石,并且愿意购入这件拍卖品,如果喊了价,最终因为客人的原因导致交易失败,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卫今朝下颌微扬,稍微散发一丝气势,立刻无人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它,名叫紫砂珠……”很有职业道德的拍卖师又把紫砂珠的功效介绍了一遍。
梅雪衣这下确定了。
昏君拿的肯定不是什么低价捡宝、极限反杀的话本,而是昏庸帝王败家宝典。
那对竞价不成的小道侣当场吵了起来。
“你看看人家!什么时候你能为我一掷千金?看看人家!这才叫一锤子买卖,多豪气!”
男修满脸苦笑。很显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病成这德性。
昏君倾身过来,狭长的眼睛里闪动着深邃又狡黠的光:“我赠王后的东西,岂能是便宜货。”
梅雪衣扶额。
难道花十万去买,它就不是一株平平无奇的紫砂珠了吗?!
这昏君,不是在折腾她,就是在折腾钱。
那名满面冷肃的女修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卫今朝。在拍卖师躬身上前,亲自引着卫今朝与梅雪衣至后堂交易时,女修大步走过来,堵在竹道正中。
“故意跟我过不去?”她挑着眉。
梅雪衣觉得昏君很想顺口说一句‘拖下去斩’。
侍者们反应倒是相当及时,立刻挺身上前,为财神爷清理道路。
拍卖场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无人敢在这里闹事。
女修定定再看了卫今朝一眼,重重拂袖离去。
错身而过之时,梅雪衣听到女修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咦?!”
卫今朝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来到后厅,一踏入那间外表平平的竹室,梅雪衣便知不简单。
这间竹室中,最醒目的莫过于一个传送阵。
竹室另一边,端置着紫檀木桌,以及配套的沉重木椅。
拍卖师引二人上座,笑容灿烂道:“请放心,交易完成之后,二位可以通过传送阵离开,保证宝物万无一失。”
话一出口,反应过来这二位买到手的并不是什么宝物,嘴角不禁狠狠一抽。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干笑:“那,这便开始交易吧。”
卫今朝叩了叩座椅扶手:“十万以上的交易,该由管事负责。”
“啊,”拍卖师很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其实我就是这间卖场的管事,近几个月生意不好,能省一个人便省一个人……”
他弯下腰,扒拉了一会儿,扒拉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摊在桌面上给卫今朝二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