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之恋》第41/181页



落汤鸡

李喜娃扭头对大家说:“大家看了吧,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钢八连’,要是把你们分的这个连不脱皮才怪呢?你们还嫌吃苦,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回到营区,李喜娃下口令:“立正。”全班靠脚的时候地面溅起一片水花,其他班的兵都好奇地看着一班的战士,整个一班从班长到战士浑身上下全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虽然一个个站得笔直,仍然可以看到有几个新兵冻得浑身打哆嗦。

“结散。”听到解散口令,大家一窝蜂涌进宿舍,没有了口令的约束,新兵们一下子放松了,一个个都变成了“落汤鸡”,一进屋,水泥地面立刻被滴的全是水,有几个新兵迫不及待地脱下湿漉漉的衣服,一拧,脏水哗哗地流下来,便发着牢骚把衣服扔进水盆,还有几个新兵端着水盆准备去水房冲澡,这么冷的天冲澡容易感冒,但身上臭哄哄的,不用水冲一下怎么睡觉?

不料,刚到门口就被李喜娃全堵了回来,“都回去,趁热打铁,每个人做500个俯卧撑来。”几个新兵暗暗骂道:这个惨无人道的家伙,外号叫周扒皮一点也不过。但是,骂归骂,俯卧撑是少不了的。

趁着新兵们做俯卧撑的时候,李喜娃拎着两只水桶出去了,几个老兵在他身后指指点点:“为自己的前途不管新兵们的死活,太没人性了。”“就他那样还想留在部队?也不撒泡尿照照。”……

李喜娃径直来到伙房,炊事班的战士正忙得热火朝天,两名战士正挥舞着菜刀切着萝卜,另外几名战士正熟练地揉着馒头,一个大笼已经摆满了馒头,李喜娃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只见他提着两个空桶来到大锅旁,锅盖刚刚被掀开,锅里的水正上下翻滚着,热气扑面而来,熏得李喜娃脸色立刻红润起来,刚才还僵硬的脸变成了微笑的表情。

两名战士抬着大笼正准备往锅上放。李喜娃急忙拦住说:“不好意思,打点热水。”说着竟自己动手舀起来,两个抬笼的战士不满地看着他,他俩当兵的时间都比李喜娃晚一年,自然是敢怒不言。

这时炊事班长跑过来训斥李喜娃说:“一班长,你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耽误了开饭谁负责呀?”他和李喜娃是同年兵,自然对李喜娃不客气。

李喜娃满脸堆笑地说:“不好意思班长,照顾一下,新兵们淋了雨,全身都湿透了,打点水让他们抹一下澡,就一桶行吧?”

“你小子就爱出风头,把新兵搞病了可有你的好果子吃,既然提了两只水桶,就都打满吧。”炊事班长说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

“那就谢谢了。”李喜娃迅速打满了两桶水,双手拎着飞快地跑回宿舍,新兵们正一个个正练得热汗直流,李喜娃把热水均到几个水盆里,又兑上凉水后,然后才命令大家停止训练准备洗澡。

新兵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地站起来,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半是带着情绪,见有热水,便脱光了衣服抹起澡来,还别说,身体经热水一敷还挺舒服的。

孙家树抹澡的时候注意到班长还坐在床上不动便问:“班长,你怎么不洗?是不是没热水了?”

“伙房里有一大锅呢,我等会儿再洗。”李喜娃随口说。

新兵们抹完澡,水盆里的水都变得黑黝黝的,壮二亩地绝对没有问题。他们赶紧换上衣服把盆里的水倒掉了,洗这么黑的水让别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呢。不知何时,李喜娃已经端着水盆出去了。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子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孙家树出去解手,路过水房的时候听的里面有哗哗的响声,他奇怪地伸头一看,好家伙!只见李喜娃正光着身子冲澡呢,他不是说伙房里热水多着吗?怎么用凉水冲起澡来啦?也可能是他习惯了用凉水冲澡。

第二天一起床,李喜娃就不停地打起喷嚏来,看来是感冒了,几个新兵暗自幸灾乐祸:这叫罪有应得,看你以后还虐待我们不?但是,从那天起,孙家树对李喜娃却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实弹射击

战术训练开展了一段时间后,紧接着就要进行实弹射击了,各连接到通知:全团以营为单位到靶场集合进行实弹射击训练。听到这个消息,新兵们是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来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打枪了,这才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兵了,如果回家也有吹嘘的资本了。紧张的是第一次打枪会不会有危险?平时班长们把射击的危险性说得是危言耸听,对射击应注意的事项讲了一遍又一遍,听得新兵们耳朵都起老茧了,光一个空包弹的装填动作就练了好几天,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新兵们心里还是一个问号。

吃过早饭,新兵们早早地就在连队门口集合好了,就等着去靶场了,操课号悠扬地吹着,新兵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但班长们却不急,带着本班的兵领枪,领子弹袋,然后是讲解射击的动作要领。

各个连队的新兵开始向靶场进发了,一路上新兵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因为团了的大官都来了,听说还有师里的一个作训科长,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情况,回去后新兵班长非整死你不可,到靶场后新兵以连卫单位在离射击底线三十米的后方坐定待命。

太阳刚刚升起来有一竿子高,风很大,只一会儿迎风的那半拉脸就冻木了,前方几名老兵正在紧紧张张的忙碌着,几十个胸环靶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壕沟上方,壕沟和指挥台之间已经拉上了电话线,通信连的战士正在紧张地测试着通话的质量,靶场周围的安全哨已经开始工作了,手持小红旗的哨兵指挥着行人绕道而行。发弹台上的几只木箱子已经被撬开了,里面的纸包里装的全是金灿灿的子弹。新兵们尽管冻得牙齿直打颤,但一个个仍然谈笑风生的,毕竟马上就能打枪了。

前方响起了急促的哨声,负责报靶的战士迅速跳进壕沟,第一组上场的三十名新兵井然有序地领弹、压弹,然后在各自的射击位置站好待命。

“卧倒――”指挥员命令。

新兵们迅速侧身卧倒。

“上弹夹。”,“子弹上膛。”

一阵哗啦哗啦的拉枪栓的声音过后,射手们关上保险趴好,眼睛注视着前方的目标。

“开始射击。”

指挥员一下令,清脆的枪声便啪啪啪响了起来,声音由疏到密,渐渐地像鞭炮一样响了在了一起。尽管射击的操作规程已经听了不下一千遍了,还是有一名新兵把保险放在了连发的位置,五发子弹哒哒哒地射了出去,在后坐力的作用下,枪口一直挑向了空中,吓得后面的人纷纷趴在地上,站在后面的新兵班长惊出了一身汗,他狠狠地踹了新兵一脚骂道:“王八羔子,迷糊蛋,回去再修理你。”这名新兵吓得是面如土灰,手指还紧紧地抠着扳机不放,幸亏只有五发子弹,要是有一弹夹子弹,那枪口还不挑到后面去,后面坐的可全是人啊。

一场虚惊过后,射击继续进行,轮到孙家树射击时,李喜娃就站在他身后,刚才那一幕发生时,孙家树就坐在附近,好险啊,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孙家树就紧张得要命,手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指挥员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后,孙家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按照平时训练的动作要领瞄准了目标,他用力一抠扳机,扳机却纹丝不动,原来是一时紧张忘了开保险了,他急忙把保险放在了单发的位置,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班长肯定没注意,要不然,屁股上肯定得挨一脚了。他重新瞄准了靶心,这一回,手臂抖动得更厉害了,连枪口都在抖动,目标也随着晃动起来,啪啪啪,耳边枪声响成一片,他第一枪还没有打响,从额头渗出的汗珠来看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紧张了。

“不要慌,瞄准了再打。”李喜娃在一旁提醒着。

李喜娃不说还好,一说,孙家树就更紧张了,平时掌握的动作要领这一会儿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好不容易瞄准了目标,他便迫不及待地抠动了扳机,只听见“啪”的一声枪响,震得孙家树两耳嗡嗡直响,右肩窝被枪托蹬得隐隐作痛。

前方报靶为光头,孙家树还不懂前方报的是什么靶,李喜娃可是一清二楚说:“打得不错,十环,别紧张,按照平时学的要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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