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210/266页


  武安福和罗成仇人相见,分外的眼红,厉声道:“罗成,你杀我全家,今日就是我报仇雪恨之日。”
  罗成看到武安福,更看到他身边的赫然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哥哥,从自己的手里逃走的姜松,心中一寒。他倒不惧怕武安福,不过姜松的本领他却是知道的,虽然学了姜家枪的所有绝招,罗成对姜松还是有点心虚。
  “罗成,你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我吧?”姜松冷冷的道,他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浑身颤抖,手中的五分枪似乎要饮仇人鲜血一般的发出了嘶鸣,天大地大,姜松眼前只有罗成这个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和刻骨深仇的兄弟。
  “原来是你,那一场火和乱箭竟然没有杀死你,你的命也算够大的了。”明知道一场恶斗不可避免,罗成镇定下心情,反而用话激姜松道。
  姜松听了,怒从心头起,高声道:“罗成,今日我就要你算一算帐,用姜家枪清理门户。”说罢,他的五分枪一提,提马上前,照着罗成胸前要害就是一枪刺去。罗成的五钩神飞枪一挂,和姜松战在一起。
  那边罗成和姜松兄弟厮杀,红着眼睛纠缠在一起。这边薛仁贵和谢映登杀散了围困他们的隋兵也赶了过来。雄阔海等人已经砸倒了所有的刁斗,侯君集等人也杀上了没有罗成镇守的指挥塔,将所有的机关都破坏掉。没有了机关陷阱制约的李靖大军很快将混乱的隋军包围起来,利用骑兵的优秀机动力把他们分割成小块,一一劝降和屠杀。少帅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铜旗阵已经失去了功用。杨义臣看着苦心经营的铜旗阵就这么被攻破,而唯一的儿子杨全忠也丧命在阵中,满心的悲愤。他瞪着武安福马后的罗士信道:“那个小子,你莫走,还我儿的命来。”说罢挺枪上来,要杀罗士信。武安福哪容他靠近,手中花枪一摇,接上杨义臣。而薛仁贵等人也都围了过来,一起攻杀杨义臣的手下兵丁。那些兵丁哪是对手,被砍瓜切菜一般的收拾掉了。
  杨义臣已经五十几岁,虽然并无老态,可是一是悲愤难当,二是对手武安福是在扎手,十来回合过后,老将军便气喘吁吁,招架不住了。
  武安福本来就有一身的枪法,又经杨林,定彦平的指教,学习过夏迎春,薛仁贵的枪法,早非吴下阿蒙。此刻他的花枪面对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杨义臣,占据了完全的优势,火红的枪缨在空中飞舞,好似两朵红花,片刻不离杨义臣的要害之处。杨义臣勉强支撑了片刻,终于一个力怯,被武安福的枪尖刮伤了左臂膀。这一受伤,杨义臣更是无力抵挡,手里钢枪一摆,虚晃了一招,便想要走。刚一回转马头,平地里猛地跃起一个人影来,那人影口中喝道:“老头子,别走!”从天而降,一棍打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老将军哪里提防的住,被一棍打在头上,脑袋爆裂,**横飞出去。一代名将,父子二人,一同丧命在铜旗阵中,为奄奄一息的大隋朝陪了葬。
  杨义臣一死,罗成变成了孤家寡人,姜松的五分枪一枪快过一枪,枪枪刺向罗成的要害,他的枪法比之在长蛇阵和定彦平杨林激战时多了七分的狠辣,少了三分的沉稳。面对罗成这个仇敌,每一招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罗成虽然学会了姜家枪的精髓,毕竟领悟的时间较姜松要短,如今又碰到姜松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手忙脚乱才能招架的住,一时间风声鹤唳,十分的危险。
  武安福催马来到两人战阵旁,一招手,谢映登会意策马过来,武安福故意高声道:“谢兄弟,给我射罗成的马。”
  他这一说,罗成可急了,周遭到处都是武安福的人,别的不说,但是武安福,姜松,薛仁贵这三个人就都够自己喝一壶的,何况还有大力士罗士信等人,这要是中了暗箭,只怕死亡葬身之地。想到这里罗成再也不敢耽搁,奋起全部力气,枪尖一抖,梅花七蕊,当胸刺向姜松。
  姜松一见,口中喝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横枪向上去撩。这本是梅花七蕊的最好破法,姜松七岁便会,哪里知道多年的经验竟然没有奏效,五分枪向上一拨,竟然没碰到枪头。姜松顿时惊出一身的汗来,未等回招,眼前一道银光,罗成的大枪已经来到胸前。
  啪一声响,藏在姜松战袍下的护心镜被罗成一枪刺的粉碎,姜松怪叫一声,从马上跌了下来,不知死活。罗成刺落了姜松,正要上前补上一枪,去除这个心腹大患,猛听耳后弓弦做响,他回枪一拨,将谢映登的暗箭拨落。这么一耽搁,东方伯,薛仁贵两将一起杀过去,营救姜松。武安福一咬牙,一抄手,将得胜钩上挂着的另一杆两头蛇抓在手中,终于亮出了他从定彦平那里学来的手段---双枪两头蛇。
  东方伯去救姜松,薛仁贵缠上了要夺路而走的罗成,方天画戟横扫,口中叱咤道:“罗成,还认得我吗!”
  罗成此刻正在危急关头,哪里会去在乎眼前是谁,对他来说,眼前无论是谁,只要阻挡了去路,便要刺于马下。一言不发,银枪吐蕊,朵朵梅花,鲜艳盛开。薛仁贵方才见姜松吃了这诡异的新梅花七蕊杀招的亏,心里自然小心。花开眼前,目眩神迷,亏得薛家枪中有一招抱元归一的防御招式,薛仁贵慌忙回戟守住心窝处。叮的一声,罗成的枪尖正刺在画戟的半月刃上。薛仁贵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若不是自己见机的快,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也不知道罗成是如何练成这一手怪枪的。罗成一枪惊住了薛仁贵,也不耽搁,打马就走,连此刺翻两个小兵。就见一骑拦在前边,正是武安福。
  两人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哪里还用多话。罗成五钩神飞枪光华万丈,银芒暴涨,直奔武安福而来。
  “来得好。”武安福左右两只两头蛇一横,营了上来。罗成眼见武安福擎出双枪,心里一凛,想起听爹爹说的话:遇到双枪,千万要后发制人。
  罗成枪已刺出,无法变招,眼看着武安福双枪横摆,左手枪挂住罗成的大枪,右手枪挽出枪花,直指罗成的咽喉。罗成临危不惧,一个大低头,武安福的枪砰的一声刺中了罗成的银盔。头盔落下,罗成头发披散,犹如一个白衣魔鬼。
  武安福一枪没有奏效,白蜡枪杆一震,两只花枪舞起来,四个枪头又向罗成招呼过去。罗成直起身子,奋起神威,手里大枪连刺,性命攸关,不由罗成不拼命,枪若闪电,一招荡气回肠,惊天动地的枪法,华丽的在武安福面前绽放出来。
  武安福只觉得眼前花开万朵,只一瞬间,天花乱坠,迷雾漫卷,脖颈之间,寒意沁凉,死亡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这是什么样的枪法?自认为已经拥有无比强悍实力的武安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头蛇被罗成这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枪法震荡开来,直逼自己的咽喉。他终于清楚,自己究一生之力,也无法赶得上罗成。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枪神,他是一个不世出的枪法天才,狂绝古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才绝艳,流芳千载。
  这就要死去了吗?伴随武安福的两头蛇握不住了,罗成的枪将两头蛇双枪震开,这本可以睥睨天下的双枪遇上了这世间最强的枪神,只能俯首称臣。武安福脑中一片空白,只等那冰凉的枪尖刺穿自己喉咙的一刻到来。
  一声嘶吼,似乎打破了所有围观者的恐惧,本来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武安福死在罗成这绝世一枪下的战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武安福胯下的呼雷豹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放声吼叫起来。
  罗成的闪电白龙驹后腿一软,跪倒在地,虽然不足以将罗成掀下马来,却也足以让他的枪刺在空气之中,而没有伤到武安福分毫。
  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的武安福迅速恢复了统帅的冷静,高声喝道:“杀了他!”
  战将和士兵,一起涌向惊愕的罗成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江南春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4-7-20 21:02:32 本章字数:3497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少帅军的小头目扬起沾满隋军鲜血的军刀,就要砍向罗成。
  寒光一闪,他只觉得喉咙一甜,漫天的血光中,缓缓倒下,直到死去,也不能相信罗成能刺出那么快的一枪。
  靠这一枪震慑住少帅军的人,罗成终于摘脱了马镫,跳下马来,大枪横在胸前,长发披散,白衣漫血,虎躯昂然,谁人敢敌?
  “放箭!”武安福高声道,他终于了解到罗成的恐怖实力,若不把他击杀在这里,他将是少帅军永远的噩梦。
  谢映登弯弓搭箭,所有有弓箭的少帅军将士都匆忙的摘下弓来,要将罗成射死。罗成心知不好,虎步一跳,冲向武安福,要和他拼个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北边一声大喝:“小侯爷,我等来了!”
  来的正是张公瑾,白显道,尚青山,夏玉山,尉迟南,尉迟北,唐万仁,唐万义等北平府的骁将。方才张公瑾发现势头不好,立刻前往各处旗门,好不容易将把守各个阵口的众将召集在一起,整顿了一万还有战斗力的隋兵,来阵中援救。偏偏赶上了罗成深陷重围。
  这只生力军的突然袭击,在本来就乱成一团的战阵中顿时搅出一个大缺口来。罗成见机,拼死向北杀去,和他们会和。所到之处,当者披靡,少帅军虽然各个训练精良,纪律严明,可罗成实在太过强悍,让人闻风丧胆。
  武安福在乱军之中看着罗成逃走,大声叫谢映登道:“射死他,绝不能叫他逃了。”
  谢映登手里的箭瞄了半天,终于瞅准人群中露出罗成的一袭白色战袍,手里松,箭似闪电,飞驰而去,支奔罗成的后心。
  罗成冲杀到了张公瑾等人的身前,白显道猛的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手下牵着一匹战马给罗成骑乘。
  “侯爷小心。”白显道猛地看见一只冷箭射来,他正站在罗成的身边,仓促之中,身子一横,挡在罗成的身前。
  噗一声,利箭劲道刚猛,从白显道前心穿过,后心穿出,带出一道血线,轻轻触及罗成的后背,颓然落地。
  “白将军!”罗成回头,见此情状,怒气上撞,眼角因为愤怒而崩裂,渗出鲜血来。
  “侯爷快走,再不走就被包围了。”张公瑾顾不得同僚的战死,一把拉住要去和武安福拼命的罗成道。
  罗成银牙紧咬,脑门上青筋毕露,终于道:“走,跟我杀出去!”
  一只银枪在前面开路,隋军如同绝路的猛虎,末途的狂花,爆发出最强的生命力,少帅军尽管士气高涨,占尽优势,却哪能抵挡住这只哀兵和那个死神一般的罗成。
  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毕竟没有拦住罗成的脚步,雄阔海,左天成在乱军中杀了唐万仁,唐万义,却一个被罗成刺中肩胛,一个被罗成枪杆打的吐血,少帅军众将再也不敢犯其神威。隋军的残部在罗成的率领下,从铜旗阵的北方冲了出去,一路向北,逃往北平而去。
  两军相持数月的战场上,一轮残月惨惨的照在无数尸首之上。败者已经长眠,胜者也并不好过。铜旗阵成了一片废墟,杨家父子的尸首被武安福下令厚葬,姜松的心窝被罗成的枪刺进半寸,孙思邈尽力施救,总算保住了性命,却少不得修养一年半载。一场大战,终于以少帅军的获胜而落下了帷幕。江都,就在眼前。
  “求归不得去,真成遭个春,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身穿短衣内裤的杨广,身边只有两个护卫,手里持着根短杖,望着江都宫内的琳琅台馆,做诗道。
  “皇上做的好诗。”一旁的内廷“给使”头领沈光毕恭毕敬的道。他自从征高句丽一战的优秀表现后,就被杨广招在身边,成为最被信任的内功护卫部队“给使”的首领,深受宠爱。
  “好诗,呵呵,好诗。可惜好诗有什么用啊。能救得了天下,平得了响马吗?”杨广斜眼问沈光道。
  “这个……小人不知。”沈光惶恐道。
  “哈哈,今年江南的春天真是美丽,此等美景,我怎么又说起败兴的事情呢?今日是哪个妃子做主人了?”杨广道。
  “是东四十一房的容美人。”另一个随从司官魏华道。
  “好,快叫准备酒席,这就开始。”杨广说罢,以短杖为拐杖,高声唱起歌来,向着深宫之处走去。沈光和魏华对望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无措。此时刚刚过午,就要饮酒作乐吗?宫墙之中,醉生梦死,宫墙之外,杜伏威威慑江淮,虎视眈眈,李子通,林士宏,沈法兴,萧铣陈兵四方,各自称王。更为恐怖的是刚刚打破了东岭关铜旗阵,斩杀杨义臣的武安福,他的少帅军整装待发,随时都会来到江都城下。隋朝如同一只负重无数的牛,随时会被一根稻草压倒。可杨广,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的江都议事厅里,五贵齐集,各个脸色难看之极。
  “屈突通败阵,投降李渊;王世充再败,损兵七万;杨义臣被杀,武安福兵临城下;杜伏威一统江淮,随时都会攻打江都。诸位,你们说,该怎么办?”苏威一一的将小山似的奏折放在众人面前,充满哀伤的道。他已经老了,老到可以不在乎荣辱成败生死悲欢,可是看到他一力参与建立起来的伟大王朝走到穷途末日的今天,老人的心中,比谁都要悲凉。难道我一生的意义,就是要陪伴和跟随着大隋的兴亡吗?
  裴矩无言,他刚刚因为劝诫杨广而被训斥。杨广本来要发配他去洛阳迎战李密,偏偏裴矩生病,才得以逃过一劫,此刻的他心灰意冷,满心想的都是和曾经和自己一条战线的武安福。他也想起了武安福当年说过的那句话:“再见,希望我们是友非敌。”
  宇文化及也没说话,他望向虞世基和裴蕴,这两个人最近风头很盛,深为杨广宠信,俨然要取代宇文化及第一宠臣的地位。
  “以我看,江都如今已经十分的危险,不如我们劝皇上退居丹阳郡(即陈都建康,今南京),在哪里另建新都,移居江左,依靠长江天险,固守江东,或可抱住偏安一隅。”虞世基道。
  裴蕴道:“此言极是。丹阳乃是数朝古都,又有长江屏障,迁都那里,守住江南,徐图发展,或可拯救朝廷于危难之间。”
  宇文化及没有作声,身为关陇勋贵集团的领袖人物,他深知北方出身的大多数武将的心思。李渊既然打败了屈突通,除去了进军关中的最后一个障碍,大兴恐怕是无可挽回的要失去了。李密围困了洛阳,王世充连战连败,看来也没有任何守住的可能。武将们身在江南,忧心故乡,如今人心思归,军心浮动,若是要迁都丹阳,只怕军中造反。不过他虽然对此了如指掌,却并没开口劝阻。只有在大乱之中,他才能取利。宇文化及似乎看到他恢复宇文氏祖宗基业的那一天了。
  “迁都?”杨广看着手中的奏折,愕然道。
  “如今东西两都被围,臣等恐有失。而江东之民盼望皇上临幸久矣,陛下过江,抚慰百姓,乃是大禹当年所建立的功业啊。”裴蕴琅琅的道,他似乎有一种能把所有的丑事渲染为好事的本领,这也正是他和虞世基这种人生存的法宝。
  “好吧,你们自去处置吧。”杨广对于去哪里,怎么去,一概不想知道,他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多看几眼这江南美景,多临幸几个宫中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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