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32/266页


  武安福和王君廓依言看去,果然见窗户大开。王君廓跑到窗前看了看,恨恨道:“让贼人跑了。”回头问陈月香:“你可见一个紫红色木头匣子。”
  陈月香使劲点头说:“看见了。我和李姑娘本来一直在屋子里,刚才听到门外有打斗声,然后就看见这位镖师撞进我的门来,倒在血泊里。门外进来一个黑衣人从他怀里翻出个紫红色的匣子,然后穿窗走了。”
  王君廓脸色发青,长叹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失了这趟镖,我们威武镖局如何赔的起啊。”说着颓然坐倒在地,大刀也扔在一旁,看起来事态真的很是严重。
  这时院子里的打斗已经停了,张转几人押着两个黑衣人上了楼来。王君廓一见,立刻猛虎扑食一样跳了起来,冲过去抓起一个黑衣人就问:“谁派你们来的。说!”
  黑衣人此时可能已经被刚才的厮杀吓的心惊胆战,牙齿直打战,居然说不出话来。王君廓怒不可遏,一拳就打在这黑衣人的肚子上,黑衣人喉咙里“咯咕”一声,口吐白沫,两眼一翻,眼见不能活了。王君廓打死了一个,回身又去抓另一个,这个也早吓的瘫软了,一看王君廓过来,张口结舌道:“大大大…大爷,饶饶饶…”
  话音未落王君廓挥拳还要打,武安福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如果这个也打死了,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忙道:“哥哥慢打,小弟有话说。”
  王君廓也是盛怒之下一股急火,武安福这一喊,他也醒悟过来,忙停了手。
  武安福看到李漩和陈月香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而且两人身上的衣服单薄,十分不雅,便道:“二位姑娘先去我的房间歇息吧。”
  李漩知道他们要逼供,点了点头,披上件衣服拉着陈月香出去了。等两女离开,武安福招呼王君廓到一边道:“哥哥杀了此人,不就断了线索吗。不可如此卤莽。”
  王君廓懊恼的点点头道:“一时失了神志,多亏兄弟提醒。”
  “哥哥要是不嫌弃,小弟愿意帮哥哥问出个究竟来。”武安福上辈子被警察审讯这一套十分了解,不过他扮演的是被审讯的一方,如今有机会审讯别人,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兄弟能帮忙太好了,哥哥我现在怒气攻心,怕再忍不住打他一拳,那就坏了。你去问也好。”王君廓对武安福很是信赖,武安福喝酒时的豪迈给了他十分的好感,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既然如此,哥哥一会看我的眼色,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武安福跟王君廓约定了几个暗号,让他到时候配合行事。王君廓点头道:“这一套办法听起来还真行的通。”
  武安福一笑道:“这些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且看我如何让他招供。”说完喊道:“把俘虏带过来。”
  张转四人把活着的黑衣人拖了过来。说是拖可一点都不夸张,因为那人已经吓的直不起身来,浑身软绵绵的,估计不用打,吓唬几句就会挂掉的。
  武安福示意张转他们把人放下,让他们站到一旁,又给王君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王君廓点头表示明白。
  武安福倒了杯茶,走到俘虏身边蹲下道:“这位小哥,受惊了吧,来喝杯茶。”
  这俘虏一直瘫在地上,颤抖不停,见武安福给他茶,吓了一跳。不过他看来是渴得慌,还是接了过去,咕嘟咕嘟一口全喝了。
  “还要不要了?”等他喝完,武安福问。
  他使劲点头,武安福又倒了一杯给他。他喝了两杯茶,呼吸也渐渐均匀,神色略微的回复,也不再战抖了。武安福看他缓过来些了,就问他道: “小哥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
  俘虏疑虑的看着武安福,也不回答。又不停的哆嗦起来。
  武安福也没再问,拿过他喝完的茶杯,回身放回桌子上,顺便冲王君廓一眨眼睛。王君廓大吼一声:“贼人敢劫我的镖,纳命来。”说罢就冲过去挥拳就打。
  “哥哥住手。”眼见拳头就要打在那吓的魂不守舍的俘虏身上,武安福连忙跳出来做和事佬把王君廓拉开。王君廓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的被武安福按到座位上。那俘虏吓的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活象要溺死的金鱼。武安福心说他这个窝囊样子的看来都不用从警察那里学来的逼供计谋了,吓唬一下,保准招供,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笨贼会找这种手下来卖命,一点都没有挑战性。
  “小哥尊姓大名啊?”武安福蹲下靠近俘虏,轻声细语的问。
  “小的……小的叫王顺,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全靠小的一个人养活,大爷你千万不要杀我啊。”武安福只不过问个名字,这俘虏便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武安福听着这一段说辞有点耳熟,心说这种谎话从盘古开天说到几百年后,怎么这么没有创意啊。不过看这人可怜巴巴的,他倒也有了恻隐之心。便道:“既然你上有老下有小,我也不多难为你,只要你说出来是谁主使你们来劫镖的,我就放你回家伺候老娘抚养孩儿。”
  “大爷,我不知道啊。”出乎武安福的意料,这王顺居然还要抵赖。
  “你说什么!”那边王君廓一听,砰的一拍桌子,把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王顺浑身一哆嗦,人又瘫了。
  “王小哥,你看没看到,我是好说话,可是那边那位爷脾气大的很,他刚才杀那几个人你也看到了。如果想要活命回去见娘亲孩子,还是说实话的好。”武安福笑里藏刀的道。
  “我……我……”这小子言辞吞吐,果然是知道些什么。
  “你和那些人跑到客栈里来捣乱,还杀了院子里值更的镖师。你要是不说,我恐怕也保不住你的命。”武安福故意强调了下最后那半句。
  “我……我说……小的是镇上三花会的一个小喽罗,这全是我们帮主邱天白让我们做的。他说有人雇我们做件买卖。让我们到客栈杀掉值更的镖师,把你们引出来。我们杀了那个值更的,刚想走就被你们追上,打了半天,其他人都死了,我就被抓到这来了。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大爷你千万别杀我啊。”这个王顺真的是吓破胆了,武安福这一吓唬把他的心理防线给攻破了,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三花会邱天白……”武安福嘟囔着这个名字,回头看了眼王君廓,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名字。武安福又问:“那你们这个邱帮主现在在哪里?”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推理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4-7-20 21:01:17 本章字数:3757

  “他说让我们得手之后就到镇北十里的土地庙去找他,在那分钱。大爷要是信得过小人可以带路。”武安福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了的可怜虫,摇摇头说不用了。回头跟王君廓道:“哥哥,我看他说的不象谎话,既然这样,我们就去一趟土地庙。”
  王君廓点点头,站起身拿起大刀道:“兄弟你辛苦了,哥哥这就带人走这一趟,你就不用操劳了。”
  王君廓虽然这么说,武安福却另有主意:王君廓丢了宝之后反应强烈,看来这宝物非同寻常。一是很好奇这宝物究竟是什么,二是也有心结交他,将来拉拢过来帮助自己打天下,这正是加深交情的好机会,当然不能不去。想到这里他道:“哥哥既然有事,小弟怎能不倾尽全力帮助。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多小弟一个总归是份力量。小弟也有些许武艺,足够自保,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
  “既然兄弟仗义相帮,哥哥就不客气了。”王君廓一脸的感激,然后一挥手叫道:“张转杨和你们两个跟着我和高公子去土地庙。李纪何辉收拾残局报告官府,顺便照顾照顾他。”说着一指王顺。
  李纪何辉应了声,拉起王顺就出了门。武安福刚要问王君廓如何处置王顺,就听外面一声惨叫,声音叫至半途,嘎然而止。武安福心里一寒,知道王顺被灭了口,想到他刚刚说的八十老母三岁孩子,虽然八成是假的。可他如果真有老母孩子,那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这样的怜悯之心在武安福心头一闪而过,就被强压在心底。乱世自然有乱世的规则,如果有怜悯之心,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在什么样的时代,说什么时代的话,做什么时代的事,乱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倘若将来真的要牺牲千万人才能夺取天下,自己也不该皱一下眉头。武安福想到这里,感觉惠泉老和尚说过的话还真是影响到了自己,便使劲摇了摇头想把他说的那些狗屁慈悲道理甩出脑袋。
  “兄弟,你想什么呢?我们这就走吧。”王君廓一拍武安福的肩膀,把他从思考中惊醒。武安福连忙答应着,跟着王君廓走出房间。
  路过自己的房间,武安福特地进去安慰李漩和陈月香一下,告诉她们如果有事就招呼李纪何辉。李漩本来就是坚强之人,早已经平静下来。听说武安福要去镇北查看情况,便叮嘱一切小心。武安福看她眼神里流露关切之意,心里大喜。心说若是自己受了伤,不知道她会不会温柔的照顾我,若是这样,一会被砍上一刀也无妨。想归想,事情还是要做,匆匆告别,跟随王君廓,四骑向镇北土地庙奔去。
  估摸路程快到土地庙的时候,王君廓叫众人停下,把马藏到隐蔽之处,嘱咐大家小心行事。四人蹑足而行一路向北,不多时,果然借着月色看到前方有座小庙,看那庙一副破败的景象,恐怕早就无人打理了。
  王君廓冲武安福三人做个手势,隐藏身形,当先奔到庙前。三人跟在后面,尽量不发出声响。到了庙前,左右查看并没有人。王君廓一指张转。张转会意,凑到一扇早已腐朽的窗户前,探头张望了一下。回身过来摇摇头小声道:“没人。”
  “难道那小子骗我们不成!”王君廓大怒,声音也高了起来。
  “不如进去看看再说。”武安福提议道。
  王君廓一点头,走到庙门前,一脚踢在门上,大叫一声:“贼人哪里走!”
  他的声音在这小破庙里荡了几荡,大概震落了不少的尘土,却没有一个贼人出现。杨和擦亮火折子,在庙内看了一圈说:“爷,没人。”
  王君廓气的破口大骂道:“那个混蛋居然骗我,回去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狗。”
  “哥哥息怒,我看他不象是在骗我们,可能事情另有蹊跷。”武安福一边劝着王君廓一边想王顺早被吓的半死,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敢信口开河的人,何况他说的那样有条有理,不大可能是临时编出来求活命的谎言。他既然没有说谎,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邱天白骗了他的手下,根本没来这里等待宝物。不过这个可能并不成立,因为拿了匣子的贼要逃到这里把匣子交给他,他没有理由费尽心机设计夺匣子,却不在这里守侯。如果这一切分析合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武安福扫视了下庙里。初一看并没有什么破绽,再拿火折子仔细照照,赫然发现供桌上居然没什么灰尘。这个庙看来荒了没有一年也有半载,桌子上怎么可能没有落灰。看来不久之前一定有人故意的打扫过。武安福再一看脚下,似乎也被打扫过。看到这他明白过来,叫王君廓道:“哥哥,我没猜错的话,这供桌下面应该有人才对。”
  王君廓一愣,瞪着供桌看了看,大叫道:“贼子还不出来。”
  “哥哥不用叫了,有人也是死人。”武安福说着蹲下把供桌的破旧桌布一掀,就看见窄小的供桌下挤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手中攥着一个打开了的木头匣子。
  张转杨和把尸体拖了出来。四人围住尸体,仔细查看。一具尸体穿着夜行衣,看样子应该就是刚才潜到楼上,杀死老六夺走木头匣子的人,他的左肋下有一处伤口。另一个穿着绸缎的袍子,身材魁梧,虽然死了,脸上也有一股凶相,他右肋下有一处伤口,而且左手死死的攥住个木头匣子,张转去掰他的手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掰不开。
  “兄弟,你怎么看?”王君廓查看完了尸体,问武安福。
  “看他们的打扮样貌。这个该是夺匣子的夜行人。”武安福指了下那个穿着夜行衣的,然后又指着穿绸缎泡子的说,“这个应该就是邱天白了。”
  “他既然是邱天白,那怎么会死在这里?”王君廓不解的问道。
  “哥哥你看,这两个人的伤口,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我想,当时应该是这样。”武安福说着叫张转和杨和左右并排站好,然后比划着说:“这个夜行人夺了匣子,按照约定,来到土地庙。邱天白早就等候在这里。夜行人把匣子交给了邱天白,然后他们还要等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王君廓不解。
  “哥哥难道不记得了吗?王顺招供说是有人雇佣邱天白做这事的。邱天白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帮会头头,手下也不过就十几二十人,称霸乡里还可以,怎么敢打威武镖局的主意,以他们的能力智谋,怎么可能知道威武镖局这次出来带的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设下调虎离山的计策夺匣子呢。”武安福此刻完全成了一个侦探,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福尔摩斯,心想他在这里也不过如此吧。
  “兄弟说的是。”王君廓不断的点头称是。
  “这个人应该就是收买邱天白的人,他到了庙里,要和邱天白交易。你们看邱天白两人身上的伤口,一在左一在右,位置相当,我看是交易的时候没有防备,被对方左右手双刀分别刺中杀死。”武安福说着在张转杨和身上比画了下。三人看了他的比画,都点头示意明白了。武安福又继续道:“杀了人之后,凶手要拿走匣子,可是邱天白死去的时候,抓住匣子的手太过紧张僵硬住了,死死不放,凶手和张转兄一样,掰不开匣子,也就放弃了,他的目的本来就是里面的东西,于是把匣子打开,把东西取走。之后为了掩盖真相,把两具尸体塞到供桌下。又把脚印和痕迹都清理干净,这才离去。我刚刚也是因为看到供桌和地面上居然那么少的灰尘,这才想到桌子下面另有玄机的。”
  “既然兄弟这么说。那么这线索可就断了。我们怎么知道谁是凶手。”王君廓道。
  “哥哥你看邱天白的右手。”武安福一指那夜行人。
  “怎么?”王君廓看了看道:“指头上有些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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