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手札之蝉衣记》第63/163页


  宜兰喝了热水,感觉好点,见连嬷嬷忙碌,这才安心的躺下歇息,旁边除了翠枝和红柳之外,先前老王妃那个劝她的小丫鬟还有连嬷嬷也在一旁守着她。
  室内燃了薰香,只是气味很淡,初时身体难受没有察觉,等宜兰迷糊中要进入睡眠时却是想到什么,然而想出声说什么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还是慢慢进入了睡眠之中。
  此时明惠和韩烟霓正在慧安堂陪着项老王妃说话,可明惠很明显有些心神不定,一直往门口张望,项大夫人则是坐在一旁不出声,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不一会儿,门帘那边有身影晃过,明惠的眼神亮起,待看到隔着门帘丫鬟浅绿色的绣裙,又无精打采起来,反是韩烟霓的眼神闪了闪。
  她认出那片衣裙是先前她买通了去请宜兰的丫鬟环儿的。
  项老王妃当然没有传召宜兰,传话给宜兰的人早被她买通。她早在宴席期间,就已经不知不觉给宜兰下了些药物,再在传召她的丫鬟的身上下了药引子,待宜兰跟着小丫鬟在园子里走上一段路,风一吹,便会药物发作,乏力恶心晕眩并且意志力降低容易受人摆布。
  她瞟了一眼明惠的样子,转头笑着对项老王妃道:“姑祖母,您操劳了一天也是累了,不如您早点休息?正好我听说明惠前几日收集了些话本子,也想去她那里看看呢,还请姑祖母恩准,我们晚些时候再来给您请安。”
  明惠并不知道韩烟霓的身份,但项老王妃说了韩烟霓是项翊的表妹,就跟着项翊叫她姑祖母好了,所以韩烟霓向来在人前也都是叫项老王妃姑祖母的。
  项老王妃点头,她上午看戏曲排演,下午有听了一个多时辰的戏,的确是有些累了,就笑着嘱咐两人玩得开心点,便命两人退下了,却又留了项大夫人说会儿话。
  出了项老王妃的正房,沿着回廊走到了外间,韩烟霓笑着对明惠低声道:“虽然你的丫头还没过来,但看这时辰应该是到了的。你且先等我去一下净房,我们再一并慢慢走回去?”
  明惠听了忙点头,让她快去。其实先前她就没有想过来慧安堂,不过是被韩烟霓强拉着过来送祖母回来的。
  她听韩烟霓说项翊喜欢古籍孤本,特意搜集了一些,邀请了项翊今日下午过来赏玩。但韩烟霓说女子需得矜持些,让她先到项老王妃这边坐坐,到最后等他到了,她再慢腾腾过去,这才显得矜贵。
  韩烟霓去了后面净房,丫鬟环儿也跟着上去服侍。
  韩烟霓还未出来,却有明惠的小丫鬟匆匆而来,她面上并无喜色,反是有些古怪,见到明惠便走到她跟前低声回报道:“郡主,宜兰县主也去了您的院子,看情况似乎身体有些不适。项五公子,项五公子正在厢房陪她。”
  明惠郡主的脸色一变,眉头皱起,气道:“她怎么跑过去了?千百年也不见踏足我的院子,这个时候就过来了!”
  说着就跺了跺脚,也不再等韩烟霓,迈着步子就急着先回去了。走了两步,又似想起什么,回头对那小丫鬟道,“你留在这里,跟韩姑娘打声招呼。”
  她急匆匆领了自己的几个丫鬟往回赶,平日从慧安堂回自己锦华院需要一刻钟不止,今日竟是一盏茶的时间就赶了回来。
  她走到院子门口,喘了口气,将自己的表情调整了下,露出个温婉的笑来,又理了理衣襟,这才跨了进去。院子里已有丫头闻声出来接她,一边走一边跟她回报道:“项五公子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您的小书房里面看书等您。”
  明惠点头,问道:“宜兰呢?”
  小丫头有些诧异,她们还没回报,郡主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宜兰县主在这里?不过她看明惠面色不善,也顾不上想什么,忙回道:“在花厅后面的耳房里睡着呢,看样子不大好,连嬷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明惠“哼”了声,这才放慢了脚步往小书房走。这时从里间却走出一个小丫鬟来,有些胆颤的跟明惠回报道:“郡,郡主,刚刚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着双手碰上了一个手指长的小纸卷条。
  明惠扫了她一眼,不耐烦的伸手接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打开,然后扫了两眼,可是刚看了两眼,就刷的停下了脚步,面色由红及白,再由白转红。
  她看着那些字,字字看进了眼里,却又不解其意似的,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一阵阵旋转,像是要确认般,来回看了几遍,那字迹却在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一片白纸。仿若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明惠慢慢只觉一股怒气从胸口升起,愈升愈旺,猛地拧碎了纸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却是去向花厅后面的耳房的方向。
  几个丫鬟都是面面相觑,这?这?她们郡主不是要急着去见项五公子吗?现在为什么转了方向要去找宜兰县主?而且看那面色难看的,宜兰县主不过是身体不适,过来歇息下,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但疑惑归疑惑,还是全部低了头跟在了她后面去了后面宜兰县主歇息的耳房。
  到了房间门前,门掩着,明惠正待推门进去,却又顿了顿,对后面的侍女们喝道:“你们全退后,都在外面候着。”
  说完眼睛喷着火,冷冷的看着大家,待众人惶惶退后几步低头站定,她这才转身推门进去,又反手掩上房门,再穿过屏风往里面的床榻行去。
  她站到榻前,果然看到躺在床上并非宜兰,而是脸颊潮红,衣裳□□,汗滴满面,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项翊。
  她坐到床前,看着项翊精壮的身体,心里又羞又急又气又委屈,心砰砰的乱跳,伸手似乎想试探一下项翊,刚触碰到他的手,就被他反手一把抓住,她吓的轻叫一声,然后脸腾的红了起来。
  他的手滚烫炙热,可能因为药物的原因,并不用力,但对明惠来说,他的手却如烙铁,像是要把她的手融化了,烙进骨子里。她颤抖着想抽回手,却发现根本无力。
  脑子里不禁又闪过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那上面写着:“韩烟霓给项翊和宜兰下了媚毒,欲在你院中促二人亲事,再嫁祸于你。现宜兰我已带走,媚毒转种于韩烟霓之身,项韩两人若不行阴阳之事,便必死无疑。你可促二人苟且以报嫁祸之仇。”
  想到这里,明惠心中又升起一股怒火,促成韩烟霓和项翊两人苟且?哼,想的倒美,这个贱人,天天在自己面前甜言蜜语,把自己哄得团团转,却在明知自己喜欢她表哥的情况下,还要把宜兰和她表哥送作堆,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行这事,嫁祸于我?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明惠猛地缩手,站起了身,走到屏风旁向门口看去,却见韩烟霓有些急促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
  “郡主,我,我们拉不住她。”几个丫鬟诚惶诚恐的低头道。
  “你们先出去。”明惠喝道。
  “是。”丫鬟们应声退出。
  韩烟霓看明惠那样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却不是预想的那种失控的暴怒生气伤心,而是目光冷峭又凶狠,心里忍不住就有些慌乱。
  明惠狠狠的盯着明惠,像是要把她吃了,最后才从牙缝里蹦出来句话问道:“是你给宜兰和项五哥下媚药?”
  怎,怎么回事?韩烟霓一阵晕眩。
  屋子里一股柔香,韩烟霓只觉身上一股一股的热浪涌来,直觉哪里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忙把看向明惠的目光转开,也不答她,而是去看明惠身后的床榻,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却见半掩的帷帐里露出半截男人的身子,但并不见有女子在床榻上。
  “不用找了,宜兰不在,是不是很失望?”明惠冷笑道。
  韩烟霓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宜兰不在?为什么不在?既然不在,明惠又问什么?
  她刚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身子却越来越不对劲,脑子一波一波的晕眩袭来,间中的清晰也已控制不住身体的异样,她张口叫了声:“明惠。”那声音竟娇软如低吟,听得两人鸡皮疙瘩都是一起。
  明惠看她那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想到那纸条说的,就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怎么样,给人下媚-药反被下的感觉如何?你看,你身上中的媚-药可是不行苟且之事就要爆体而亡的那种,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扑上去找你表哥?”
  
  第83章 谁是贱人
  
  韩烟霓听得这话简直五雷轰顶,就算她现在在房间里媚-香的作用下,身上的媚-药发作愈来愈烈,身体的欲-潮也越来越控制不住,但每股热浪之间,脑子也有间中清晰的时刻,她当然知道明惠所说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对她,将是一个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今日的计划肯定出了错,她竟然被明惠反过来暗算了,栽倒在了他们兄妹都素来瞧不上,看不起的明惠郡主手上。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又是如何出的错,她现在都已经无其他路可走。
  她向来能屈能伸,当机立断,便立即上前跪倒在明惠脚下,眼泪流下来,因着身体的不适断断续续哭着求明惠道:“明,明惠姐姐,我,我,不可以,和哥哥,明惠姐姐。”
  “贱人,收起你的眼泪。”
  明惠一脚把她踢开,“那你行那龌-蹉计划算计我之时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的明惠姐姐。哼,你放心,就算你想上去把你表哥扑倒,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算计我,我却不会对你不好,你放心,我会找个人好-好-伺候你,救了你这条小命的。”
  一边说,一边就把她拖了出去,外面候着的丫鬟见明惠把韩烟霓拖出来,而韩烟霓则是发鬓散乱,形容狼狈,都是又吃惊又惊恐。她们郡主平日跟韩家姑娘关系有多好她们是知道的,怎么就一转眼就成这样了?俱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明惠也不理众人,只召了连嬷嬷,扫了一眼场上众人,全都打发了,这才对连嬷嬷道:“去外面马房,找个男人,好好服侍我们韩姑娘。”
  冷笑了下,又低头对韩烟霓道,“你且记住,明日在我祖母和母亲面前,你最好都老实认了给我和你表哥下媚毒的事,不然,你和个马夫苟且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遮着掩着,届时看谁得自投井以证门风。哼。”
  说完,便把她扔给了连嬷嬷,又嘱咐了连嬷嬷一通,这才再次回了项翊所在的房间。
  项翊此时早已全身热浪翻涌,在体内四处冲撞着,可是四肢却提不起力气来起身。其实他并未昏迷,甚至刚才明惠和韩烟霓的对话他都断断续续听的清清楚楚,听得妹妹受辱,心里气怒,却完全起不了身说不了话制止,他的身体甚至因为怒气更加渴求。
  明惠回到房间,重新坐回到他的床边,静静看着他,心里又是怨恨,又是爱恋,又是伤心,眼里就忍不住滴出泪来。
  项翊睁开眼睛看她,眼前的脸变幻着不同的脸交替着,一会儿是他梦寐以求的瑾惠郡主,一会儿是觉得也还不错和韩烟霓一起算计着求娶的宜兰县主,一会儿又是让他厌恶的明惠郡主。
  可是此时此刻,无论脑子里还是眼前是谁,他的大脑都控制不住身体的渴求,终于抬手拉了她,她便顺势跌入了他的怀中。
  项翊除了中了傅医师的媚-药,房中还有韩烟霓布置的魅-香,这种香不似一般的春-药,都是天香教魅惑人的东西,勾人心神□□,直把眼前之人且当作心爱之人,一尝夙愿。
  因此两人虽初时还算不得进入状态,待魅-香入骨,便渐入佳境,竟是缠绵数轮,不知日夜,不知所以,明惠未中傅医师的媚-毒,只中了房中的魅香,再加上本就心仪项翊,这几番云-雨只把她喜得骨头酥了又酥,软了又软,只觉人生极乐不过如此。
  待得晚膳时间,连嬷嬷命丫鬟们请了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过来,说是她们郡主和韩家姑娘在房内说话,不许人伺候,已经过半时辰,她们觉得不对劲,就去敲门,却发现门锁了,里面又没人应,不敢擅动,这才禀了大夫人和老王妃定夺。
  老王妃和大夫人一听此事,亦是觉得有些蹊跷,忙过了来明惠的锦华院。被丫鬟们领着到了房前,也是先敲门,不见动静,便命婆子强行开了锁,推门而入。
  一入得门,就闻到一股闻之且淡入骨却极浓的柔香之味,两人顿觉不妥,忙喝止了侍女丫鬟们,只一人带了一个心腹嬷嬷,转过屏风,行到榻前。
  却见明惠应是听得敲门声,披了件外衣,已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里面衣裳缕缕,肌肤□□,红痕遍布,见得她们过来,就扑入了前面项大夫人怀里,哀哀哭了起来,一面喊着:“母亲,母亲,你要为琪儿做主。”
  项大夫人和老王妃早在明惠扑入她们怀中之时,已经看见床榻上不仅有明惠,还有一男子沉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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