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总不肯离婚》第76/87页



第四十九章
  称重台前站了两小队, 工作的阿姨动作麻利,接菜上称封口贴码一气呵成,左右排不到两分钟就能拿着东西离队。
  江景白握着南钺的手,全程看住对面墙上用塑料模型拼成的图案,忍笑忍得脸都木了。
  蔬果区供人通行的过道都不宽敞,南钺牵他出去时又和新来的顾客撞上,双方侧身让道, 江景白趁着和南越一前一后穿过去的间隙, 偏脸无声咧了咧嘴,无声偷笑完,走回南钺肩侧,重新和他掌心交扣。
  超市货架布置有讲究, 蔬果肉蛋鱼全在最里面,顾客们买完食材前往收银台结账,就要途径其他区域, 很多人在看到打折标牌后还会被刺激即兴购买欲,顺手买些计划之外的商品。
  江景白和南越走到一半, 手上就多了一板陈列在促销活动架上的瓶装酸牛奶。
  正值超市客流高峰期,人多,走得也慢,前方要是有手推车经过, 后方的人还得停步等一等。
  江景白在等待的小间隙里打量旁边的促销货架,上面摆放着打折处理的儿童玩具,是迷你型的遥控赛车, 车身颜色鲜艳,看起来还挺酷的。
  他正瞧着包装盒上的文字介绍,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突然伸上来,飞快把赛车抱在怀里:“妈妈我要买!”
  是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
  “买买买,买什么买!”小男孩的妈妈很是霸气,劈手夺过来按回货架,“家里缺你玩的了吗?你算算自己已经有多少辆车了。小小年纪见一辆爱一辆,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这位妈妈说话太有意思,江景白差点笑出声,转脸朝向南钺,不让那对母子看到自己的表情。
  南钺笑点高,原本没有想笑的冲动,一见江景白眼睛弯弯地露着小牙尖,不自觉地跟着他一起笑了笑。
  小男孩蹬腿耍赖,被他妈警告性地伸指头瞪了一眼也不老实,昂头看着那辆他注定得不到的小赛车,可怜兮兮地挣扎反抗。
  江景白看出他眼底堆满的渴望,压低声音对南越道:“我小时候看到商店里卖的汽车模型,也跟他一样走不动路,明明家里有,但是还会想要新的。”
  倒不是看一辆爱一辆,小孩子热衷新鲜事物的天性罢了。
  南钺闻言看向他,嘴角噙着点笑意。
  “你想说什么?”江景白瞧他眼神不对,晃了下南钺的手。
  南钺不遮不掩,答:“我以为你对车不感兴趣。”
  江景白对车了解不多,给南钺买的那辆Macan还是找懂车的大学朋友讨教定下的,平时不认车标不认车型的,南钺真没想到他小时候也喜欢玩汽车之类的小玩具。
  “那会儿还小,爱玩一点。”江景白知道南钺指的是什么,又笑起来,“说了你可别笑话我,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车和车之间没有多大区别。”
  那会儿的小车还不是电动的,别的小孩子拥有很多种不同样式的玩具模型,好奇心旺盛的年纪自然会想搞懂它们为什么不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名称。
  而江景白只有一辆,他曾经鼓足勇气问家里可不可以再买辆看起比较特别的,被告知玩具都一样,玩坏了再买后止住了念头,小县城的大马路上又只能见到最普通的代步车,他不知道它们分别是轿车赛车越野车,在他眼里全叫小汽车,后来江景白见的多了,听到别的小朋友讨论才恍然汽车原来也有那么多种。
  南钺听完还是看他,若有所思。
  江景白同他对视,不解地挑了挑眉头。
  “很懂事。”南钺接收到他目光里的询问,开口道。
  心里想要,却不胡搅蛮缠非要不可,这对那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难能可贵了,尽管懂事得有些让人心疼。
  南钺继续说:“在家庭教育理念中,懂事听话的孩子更要及时给予适当的奖励。”
  这是大多数父母会犯的误区,耐不住家里孩子打滚撒泼,想要什么都给买了,被拒绝后乖乖听话的孩子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江景白“噗嗤”笑了,有意逗他:“那你要奖励我什么?遥控小赛车吗?”
  前面的人流开始动了。
  南钺领着他往前走,抬起另一只没牵住他的手,在江景白脸边轻捏一把:“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
  这是有关玩具的话题,早就脱离儿童范畴的江景白没多在意,和南钺一起到收银台结了账,不多在外停留,驱车回到家里。
  吃过晚饭,江景白收拾餐桌,南钺进厨房切开傍晚才买的柚子。
  等江景白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南钺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你的那些服装道具,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家?”现在只有江景白带去过漫展的两套留在家里。
  这问题来得突然。
  江景白愣了一瞬,投向南钺的目光有点呆乎乎,好像在问“可以吗”。
  南钺同他对视,眼神沉静,像是在答“不然呢”。
  突然拥有梦寐以求的衣帽间固然很棒,可江景白还是没办法一下子理所当然地接受那么大份量的感情,高兴归高兴,心头仍然有种被轻微压住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向南钺身旁靠近,考虑道:“再等两天吧,店里不忙的时候,白天我可以自己带回来。”说完他顿了顿,小声补充解释,“之前二手转卖了一批,剩下的数量不是很多,我一个人就可以。”
  南钺准备那么大的衣帽间,就是为了装放下江景白的所有“装备”,结果衣帽间没有问题,他的“装备”倒是缩水了。
  南钺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略一点头,持刀切掉柚子两端:“周末你带去G市的衣服已经被干洗店送过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整理,你忙完去自己挂好。”
  江景白漫展期间准备了两套,只在第一天穿了一套,古装用料考究,手洗容易变形,回家第二天就被送去干洗店。
  江景白应了声,清理好岛台,又在南钺手边放了个中号果盘,给他盛放剥下的果肉。
  洗好的C服被叠装在干洗店的纸袋里,江景白按南钺说的,在玄关衣柜侧面找到了它,连同放在主卧的另一套C服一起拎去衣帽间。
  上回推开这扇门还是漫展前试妆那次,江景白那会儿以为他是蹭了南钺“前任”的光,兴奋的同时还心里不舒服了一下,现在想想……完全是自己吃了自己的醋。
  外头天色转暗,衣帽间里也是黑糊糊的。
  江景白伸手探向墙壁上的多控开关,只按下最左边的两个。
  他有了经验,本以为自己这次不会再对衣帽间的布置感到惊讶,结果灯一亮起,江景白再次杵在原地傻了眼。
  衣帽间设计精巧,灯光晃眼,一切都是他记忆中的熟悉样子。
  江景白对这片耀耀生辉存有心理准备,但他的心理准备只限于衣帽间本身,并不包括几乎要被塞填满当的充实衣柜。
  作者有话要说: 衣帽间:我,尼古拉斯・衣帽间,今天开始就要拥有姓名。


第五十章
  衣帽间的主色调是偏亮的乳色, 哪怕江景白没有把嵌在柜子里的小筒灯打开,单是天花板上倾泻而来的暖调光线就足够把所有柜架照得夺目耀眼。
  有干净通透的乳白背景作衬,那一排接一排颜色款式高调张扬的衣服就更加惹人注意了。
  江景白愣愣地站在门口,手还按在开关上,好半天才缓过点神,目光沿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衣柜慢慢往里,从整齐挂在衣架上的服饰依次看过。
  全是清一色的C服, 粗略以古今为线, 被划分成两大类,古风在左,现代在右,各自占去了大半面墙的空间。
  朝向房门的嵌入式鞋柜同样没被落下, 就连拼在房间边角的多层落地旋转柜里也摆放着大小不等的对应道具。
  整个房间再不复江景白记忆里的空荡冷清,虽然高矮柜架没被彻底塞满填实,但现在这样已经拥挤热闹得很不像话了, 一眼扫上去根本抓不住重点,只觉得满目都是高能预警。
  江景白对它们太熟悉了, 全是他入圈起出过的角色,数量繁多,却又囊括无遗。
  要不是江景白入圈头两年小金库不算宽裕,出过片子经常线上线下的处理掉用不到的服饰道具, 前段时间卖出的C服远没有衣柜里这么多件,他都要怀疑南钺就是同他达成交易的幕后买家了。
  事实上,这些C服道具的确不像是他二手卖掉的那一批。
  江景白抠惯了细节, 但很多面料上的花纹不能强求,特别订做是笔不小的花费,寻常工作室不愿意做成本这么高的衣服,难找厂家不说,也不好卖出去,江景白不可能不顾自己经济条件,非得撒钱订做跟原作一毫不差的衣服,要么找印花相仿的,要么选用纯色的料子,拍完了再后期加上去。
  而现在衣柜里的这些显然没有含混糊弄的意思,包括饰品上的纹路都很还原,边角打磨圆润,精细度跟江景白三位数居多的心头好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这场面太惊人了,对任何一个coser而言都堪比天堂。
  江景白是个正常人,血液里翻涌出克制不住的狂喜是真的,想到这些又是南钺暗自筹划的杰作,莫名觉得受之有愧也是真的,越看越感觉情绪坐上了过山车,一个俯仰接着一个猛冲,心里滋味复杂难言,暖的甜的酸的涩的,乱七八糟地搅在一处,和心跳一齐顶撞着他的胸腔,激烈得皮骨濒临破开。
  不论有没有掺进不该有的多余杂质,总归是开心得快要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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