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猎人》第2/132页


莫风行若无事的披上外套,冷眼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屑的说道:“你们这些可怜的东洋丑类,学了点中华武术的皮毛就敢开宗立派。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加藤的脸色森冷如铁,身后的女仆、保镖、侍童面色惊惶,不知所措。那个壮硕的欧洲保镖一探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沙漠之鹰”大口径手枪指向莫风的脑袋,黑洞洞的枪口显示着,他用得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弹头,如果击中人脸,估计整个头都会被轰掉吧。莫风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掏枪的出手速度来看,他也算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枪手了,更何况“沙漠之鹰”的分量这么沉重,可惜,真是可惜了。

一声脆响过后,那保镖一脸不肯置信的惊恐和诧异,缓缓的向后倒去。他的眉心赫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枪眼,乳白色的液体混着鲜血汩汩流出。莫风扬了扬眉毛,冲空中打了个响指,半空中立刻回报以一枪,乒乓一声,一颗子弹穿透板壁射入,矮几上一个小酒杯立刻粉碎,刑天这小子,枪法是越来越好了,而老苏联造的SVD狙击步枪经他改装后竟然有如许威力,可是隔着一层日式的纸窗怎么会打得这么准,那只有他自己和上帝知道了。

加藤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和身边的那个女童不约而同的一齐将身一侧,挡在那个年幼的侍童身前。他当然知道,他埋伏在外面的十几个暗哨都已经被莫风的狙击手拍档干掉了。大局在握,莫风反倒好整以暇的施施然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看到刚才那些忍者的飞镖还有一个钉在外套袖子上没有发出去,他顺手把它取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带着像一只获胜的猫耍弄老鼠一样的神情含笑看着加藤。

这时,加藤身边的女仆突然猛得上前一步,用力撕开了自己的和服。雪白到令人目眩的裸胸上,横绑着一条速爆引线,连着一串制式手雷,显见一拉即爆。女人激动的青筋暴露,嘶声喊道:“让加藤先生和我的同伴离开,不然就一起死!一起死!”虽然她说得是日语,但是精通各国语言的莫风还是听出了大概。就算刑天的枪法再准,能将她一枪毙命,估计她在倒地瞬间也会拉动引信,这几个手雷的威力不大,大概也足够把这间小木屋炸上半空了吧。

莫风佯作无奈的耸耸肩,将手一挥,那女仆微微一错愕,忽然看见莫风合身象只巨鹰一般向她扑来,大惊之下立刻用力拉下引线,却奋力拉了个空。低头一看,原来刚才莫风在一挥手间已经用那枚飞镖悄无声息的割断了手里的引线,她竟浑然不知。不等她抬头,莫风手起一掌砍在她小臂上,让她立时骨折,不能再伸手拉线,随即反手一掌猛击在她颈部,将她打晕。傍边的加藤刚刚反应过来,莫风已经抱着女仆的身体飞退后跃出去,顺手用力将她往窗外一扔,纸窗上顿时开了个大洞,接着是扑通一声巨响――窗外就是个连接枫溪的人工湖,是加藤自己开来游泳享乐的。

莫风得意的拍了拍手,一副还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的表情。加藤终于颓然坐倒,道:“我认命了!光明猎人,你是胜利者,只求你放了我的侍童,他还是个孩子。”说着,拔出腰带上别着的胁差就要切腹。

“行了行了……”莫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的阳光明媚。他指着那个加藤说道:“你不去拍电影真是浪费,戏演的太像了。起来吧,你又不是加藤,我杀你做什么。”老者一听这话,瞠目结舌,良久才用日语喃喃得说道:“天……天哪!你不是人……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莫风转向那个年幼的一脸惊惶的侍童,一脸嘲弄得说道:“行了,加藤龙也先生,游戏结束了,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别忘了,你们东洋的乔装易容术和缩骨术也是明朝的时候从我们中国偷学去的,你们这点伎俩也敢出来丢人?人真是一个狂妄无知的肤浅民族,其实你完全可以只找人假扮你自己,而你本人不来现场――如果我杀了假加藤也许还真得会大意放你逃生。可是你愚蠢的自信害死了你,你居然还想布局杀我,不想放弃亲眼看我死在你面前的机会,永别了,加藤龙也,你的四个好战友在地狱等着你呢!”

那个侍童一脸木然,慢慢挺直了腰杆,顿时比刚才高出了几十公分,他伸手在自己脸皮上轻轻一阵搓揉,乔装用的面粉、胶皮纷纷掉落,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阴骘的脸来――和那个假加藤一模一样!

欧阳莫风缓缓的举起了手掌……

“以光明及正义之名,我,光明猎人――宣判你死刑!”
正文 第一卷 蛊王(上)
第一节好人

完成任务后莫风只觉得一阵轻松。他几乎是吹着口哨走出那间小木屋的。

在小木屋的门口,他顺手掏出手机给易非拨了一个电话。“滋”得一声轻响,手机的可视彩屏上浮现出易非苍白的面孔和单薄的身躯,正坐在他的多功能电子轮椅上,双腿盖着毯子,双膝放着他的老婆――那台已经被他改装到举世无双的笔记本电脑。

看到莫风,易非微微一笑,道:“结束了吧?”莫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SO简单了!无敌的滋味真是――寂寞啊寂寞!”易非早已习惯了莫风的臭屁嘴脸,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吧,我去找雇主收钱了。你在多玩两天,别急着回来,有新活儿了我再通知你。”

“恩恩,”莫风边走边说,随便扯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因为他看见刑天那小子正靠在一棵大树底下剥他那些每天不离嘴的带壳花生吃,很没德行的把果壳丢得到处都是。莫风皱皱眉头走了上去,一把把他拎了起来,道:“你小子还真会抓紧时间,鬼子再不好,人家的城市总是比较干净的,人家就剩这么点优点了,你小子还忍心这么糟蹋。”刑天抱着他的狙击步枪,一嘴花生渣,含糊不清的说道:“能怨我吗?你老是不给我吃饱,人家正在发育嘛!不补充一点怎么行!”

“吃、吃、吃!吃死你个小兔崽子!”莫风从怀里掏出一张十六国国际银行的金卡来不停的抽着刑天的小胖脸,大声道:“行了行了,赶紧滚,给我滚远一点。这卡里的钱随便你用,爱吃多少吃多少;东京、上野、新宿,爱去哪里去哪里,别在我眼前烦我就行。”

刑天神色古怪得看着莫风,突然一把抢过金卡,飞快的跑出几步,转身大声喊道:“哇靠!你以为我爱跟着你啊!有了钱谁认识你是谁啊?光――明――猎――人……切!”小胖子故意拖长了语音字尾,做出种种怪样来。

莫风瞪了他一眼,作势欲追,刑天一声怪叫,扛着枪登时跑没影了。莫风叉着手笑了,别看这小胖子短胳膊短腿的,跑起来可一点不慢。

刑天和易非大概是莫风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莫风第一次看见刑天的时候,他才不过八岁,已经在“行侠仗义”了――跟他一起在孤儿院被收养的一个小女孩被一群不良少年欺负,刑天挺身而出,一个人跟五六个大自己七八岁的大孩子打,被揍得满脸是血,可还是竭力挡在小女孩身前。莫风大受感动,将他救了下来,并向院长要求领养刑天。其实莫风当时的本意是找一个做生意的富翁朋友收了刑天做养子,给他安定的生活。可是没过多久莫风就惊讶的发现,这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再复杂的仪器或者枪械,到他的手上都可以自由拆装的跟玩具一样;而且这孩子天生目力敏锐,五官六感都比常人灵敏数倍,是个天生的枪手。于是莫风便尝试着将刑天留在身边,教授他各种本事,没过几年,刑天的在用枪方面的本事就青出于蓝,虽然他今年只不过十七岁大,可能力已足以独当一面,是莫风的好帮手。

至于易非,当初居然是莫风从垃圾堆里捡到的。易非出身于一个世界级的黑客世家,父母和易非兄妹两人都是超级的电脑鬼才。可惜他老爸过剩的正义感害死了全家,老头子居然弄开了黑手党储存毒品交易资料的加密电脑,并把这些犯罪证据交给了国际刑警。结果一夜之间,黑手党损失几亿美圆不说,几个重要的党魁还死得死,抓得抓。这些意大利人简直要疯了,悬赏一千万美圆一个人要杀易非全家。经过半年多的全球式搜索,杀手们终于在香港找到了易非一家,父亲和母亲被乱枪扫死,妹妹被轮奸虐杀,而易非被弄得死不死、活不活――凶手们打折了他的双腿,给他注射了大量毒品,然后将意志模糊,瞳孔已经渐渐涣散的易非丢弃在一个垃圾堆里,扬长而去。莫风无意中路过,原本以为是黑社会仇杀,动了恻隐之心,用内力帮他护住心脉,并送他到医院进行洗血治疗,终于从死神手上抢回了他的小命。不过救醒后的易非不但双腿残废,体质也一直非常虚弱,终生不能离开轮椅。

自从有了易非和刑天的助力,光明猎人这个字号在国际上日渐响亮,终至如日中天,在国际刑警和各国的冒险家心中,这个名字根本就是神秘和战无不胜的代称。在世界上近百个大小国家的最高警务机构里,都会有一份标明为机密的档案,大概会有这样几句描述:光明猎人欧阳莫风,东方男子,真实面貌不详,疑为中国籍;精通各类东方武术和神秘的所谓内家气功;精通藏学玄学,擅长催眠和用东方人奇特的方法控制人的血脉穴道;会说至少十一国以上外语;擅长易容;对文物、宝石有惊人的鉴别能力;热衷参与调查各种神秘诡异的事件,行事随心所欲,以冒险收取雇主巨额酬劳为生;注意,此人极度危险!

将这样一份看似没有记录任何实际内容的资料郑而重之的加入只有最高级警务人员才能查阅的机密档案中似乎是一件十分搞笑的事情。但是各国的高层却丝毫不觉得可笑,因为他们知道任何轻视光明猎人的人或者机构都已经付出了代价――象这样一个冒险家,只是他的存在就已经足以使人恐慌,使坏人恐慌也使一些道貌岸然的好人恐慌。所以不能让底层的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存在。

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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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方某乡村。

乱葬岗。乱葬如丘。

一个老迈的直不起腰的老婆婆颤巍巍的向着那一片林立的旧坟呜咽的磕下头去。她的身后,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坐在电子轮椅上,一脸淡淡的哀伤。

老婆婆低声的啜泣渐渐变成了嘶哑的痛哭,她终于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六十多年了!六十多年了啊!乡亲们哪!开眼吧!你们睁开眼看看吧!报仇啦!我给你们报仇啦!天哪……天哪!”枯槁如鹤爪般的老人的手忘情的插进了身前的土地,连串的泪珠不停地落下,打湿了面前的黄土,她仿佛要将这六十多年来的煎熬和仇恨一次宣泄出来。

晚风呜咽。西天的残阳如血,鲜红的宛如一个民族的伤口。

哭累了得老人站起身来,回头望着轮椅中的青年,用颤抖的手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已经揉得皱到不成样子的一元钱人民币来,双膝跪地,高举过头,庄严的递给那个青年,带着哭腔喊道:“好人……好人哪!老婆子谢谢你们了!代我们全村一百八十多口人给你磕头了!好人!好人哪!”

即使是易非这样天性淡漠而沉寂寡言的人也忍不住微微动容。他不愿意再呆下去了,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落下泪来。

直到易非的轮椅驶出几百米,老婆婆还在不停的磕头,一个又一个,虔诚的犹如崇拜一个神。抬起头来,额上已尽是殷红的血迹。

其实人生在世追求的,不就是做一个“好人”吗?易非在回去的路上,有些快乐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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