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不咬人》第44/49页


  “蕊蕊,麻烦帮我开一下粉碎机。”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将一大摞文件放倒办公桌边,随手拿了张餐巾纸,就光顾着擦额头的汗。
  文印室的蕊蕊看了尤爱一眼,急忙跑过来替她打开电源,帮着她一起把文件纸塞进去,看着那些纸张从机口吐出来后变成白花花的小碎粉末,尤爱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林简轶总是小瞧她呢,一副认定她只是个会没事找麻烦的姑娘。切,谁说的!这些小事她怎么可能搞不定呢?
  一边看着大机器勤勤恳恳,不遗余力的工作,尤爱一边拿过一叠报纸,往自己的身上扇风:“忙死啦,忙死啦。等到今天竞标成功以后,我们要林总给我们放大假。”真是贪得无厌,她果然是闲出病来的人,说无聊的是她,先忙碌的也是她,还是林简轶又先见之明。
  “那尤爱你去争取争取呗。不过我这里也算是个闲职,不像你们,每天赶图设计,偷得浮生半日闲。”蕊蕊不禁诗兴大发。
  尤爱惭愧地低下头,正准备辩解谦虚着的时候,秘书大人突然间大步跨进了文印室。
  “尤爱,找你好久了!”她也是气喘吁吁,看起来焦急万分。
  “啊。什么事啊?”尤爱本来靠在墙边,立马站正了问道。
  秘书也不客套啥,直接开门见山伸手道:“上会儿去你家……就是林总家里,我交给你的那个档案袋,现在马上给我,总裁要用。”
  “哦。那个啊……在我办公桌上,我现在去拿给你。”尤爱想了想回答道。
  “来不及了。”秘书一看表,“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去,只剩下蕊蕊守着一个冰冷的粉碎机,在原地轰隆隆地工作。
  一路上,秘书如同竞走的般的速度,让尤爱几次都差点崴了脚:“上回不是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定要把那数据交给总裁看么?那是我和小汪调查出来的一手资料,唉……”
  尤爱非常抱歉地赔笑:“这几天实在是挺多事的,那天他回来很晚,之后我一直搁置在办公室里面,刚准备拿给林总呢!”
  “希望还来得及。还好公布的时间又被推迟了……”秘书忍不住再一次看表,对于他们这种高层主管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一百万万个CASE。
  终于回到了设计工作室,秘书几乎杀进这个过去她常常踏入的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尤爱则心急如焚地往里奔,为的是看看鱿鱼丝怎么样了?
  不好!它似乎变得比刚刚还要疲软无力,两枚红宝石一般的瞳孔已然涣散。尤爱轻轻地戳它,它也懒得动弹一下。平日里,它可是家里最生龙活虎地成员啊!
  不好!秘书扫荡了整个办公桌,就只见那个皱巴巴的牛皮档案袋,而里面的数据表已经不复存在。为了防止因为焦虑而紧张,秘书特意又粗鲁地翻遍了所有的画纸。结果――可想而知。
  “尤爱!”秘书的声音有些不同,少了往日的关切与温柔。
  “怎么了”她恍惚地应道,眼睛却从来没有从鱿鱼丝身上离开片刻。
  “尤爱小姐。”这时候,秘书的语气才软和下来,努力地恢复平静,“你到底把文件放倒哪里去了?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尤爱便不由分说地站起来,然后一股脑儿地打在自己所有的抽屉,一同胡乱地翻着,未果。同时,她还不死心,却只是又机械地拉开自己的背包,像呈堂证供般将包里的东西倾倒在桌上,瞬间,卫生棉,化妆镜,笔记本,画笔,唇膏,钱包……所有不该掉的东西全部尽显眼前,惟独没有那一份重要的文件……
  “奇怪,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啊……”她觉得见鬼了一般,喃喃自语。
  “尤爱小姐啊,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别和我们开玩笑。”秘书突然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开玩笑啊。”她有些被冤枉一般地不解气,只是愤懑地歪着头,“我哪里是在开玩笑?”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整个人却蹲在地上,只顾着抚摸那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秘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她真的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呆在公司里。都是她的错,当初为什么要贪图方便,放心地将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她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可是,她是总裁的女朋友,就算她真的做错事,恐怕林简轶也不能说些什么吧!
  秘书转而一想,不禁倒抽几口凉气:“你……不会把那个表格混在过期文件堆里面粉碎了吧?”
  尤爱听闻,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搜查过剩余文件之后,绝望地说:“唔,有可能……”
  “你……”秘书更加绝望地退出了设计室,带着一种迎接暴风雨的勇气,来到了林简轶的办公室。
  林简轶正在讲电话,似乎非常专注,就连她急促的脚步声,他也置若罔闻。
  听着他果断地挂掉电话,然后冷静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秘书担忧地想着,如果他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还那么冷静和淡定呢?
  好久以后,林简轶终于发现了秘书的存在,原本一丝不苟时微皱的眉宇也渐渐舒展,仿佛看见大救星一般说道:“怎么样,数据表拿来了么?”
  秘书却开不了口,只是站在门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总裁强大的气压。这次的竞标,他早就放言,志在必得的。这下……
  “怎么了。尤爱这个人平时就是爱犯迷糊,不过早几天我都不在家,她也没时间交给我看。你应该直接拿到办公室的……”他看了秘书一眼,觉得今天她好奇怪。
  “总裁……”秘书怯怯地喊了一声,音色有一些颤抖和不安。
  “嗯?”
  “数据表……数据表已经被尤爱粉碎掉了!”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终于把这个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尤爱啊……谁让她平时迷糊惯了呢。
  这件事谁都有错。。。
  【言简意爱】五二
  “数据表……数据表已经被尤爱粉碎掉了!”
  几个字,一句话。林简轶听得清清楚楚。他黯然了一会儿,头脑中充斥凌乱的思绪,其实,她粉碎的不仅仅是一份冰冷的数据,更是他想给她的一个幸福的承诺,也是一份他敢于挑战母亲的勇气。
  耳边油然回荡起昨日尤爱负气离开之后,母亲对自己压迫性地唠叨:“啧啧,你看看这是什么教养。”
  “这样的女孩子,家世一般,打扮也不成熟,嘴馋不说,爱贪小便宜。”林妈妈认为,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眼见为实。“子茜就比她好上一百倍,简轶,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你和她分手吧。”
  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天知道,他们才复合多久,他绝对不会答应这种残酷的要求。他才不会放走尤兔兔。
  可是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端端的,她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林简轶狠狠地握拳,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秘书喏喏地站在一边,不敢答话,好久才轻言试探:“林总,那竞标的价格,我们应该怎么办?”
  “算了……按前段时间的总结去投,再不成就撤销……”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这……”秘书担子并不大,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正要离开,却看见杜子茜拿着一份手稿笑意盈盈地站在门边,看着愁眉不展的林简轶。
  “怎么可以撤销呢,这可是我们公司竞争地第一款游戏代理权。”她婀娜娉婷地迈进来,轻轻地把这张纸放在林简轶的眼皮底下。“哝,我就知道尤爱马虎,刚刚一大群人围在那儿逗兔子玩,我闲的无聊,无意间看见她桌上的文件,应该是这些数据没错的。”
  “子茜……”作为同学,她的记忆力是有目共睹的,从前不管是主持稿,演讲稿,还是编码,数字,均能过目不忘,倒背如流。林简轶只是对她没有感觉,但并没有恶意,这下子反而有一些感激之情。“谢谢你。”
  他接过表格,大致对算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错误,便放心地交给秘书,让她立马通知下去,杜子茜的雪中送炭,将僵局一下子挽救于了万一。
  “你也别怪尤爱了。大概是因为刚才人多手杂的,就把文件都翻乱了。”杜子茜这时候倒是体贴入微,替她人着想了,“公归公,私归私,对于公司的事情,我还是会以大局为重。”
  林简轶依然保持着沉默不语的个性,总算是解决了一个燃眉之急,他当然不会怪尤爱,只是觉得什么时候她才可以成熟懂事,做事不再惹那么多麻烦呢?杜子茜这么顾全大局,精明能干,难怪母亲会对她青睐有加。但是,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尤爱啊,这是不变的定律。
  综上所述,男人都不会选一个与他旗鼓相当或是比他优秀的女人来给自己增加压力,撇开心心相映,一见钟情这些不说,这条规律起码促成了灰姑娘遇见王子的主流线索。
  当然,尤爱不是灰姑娘,她只是一个最近比较背的倒霉鬼。
  距离秘书走后已经有一会儿了,尤爱却觉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墙上的秒针滴滴答答走不停歇,她深知自己闯下大祸,公司的第一个大标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是有多不明事理和无脑莽撞,为什么这么乌龙的事情就不偏不倚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早晨出门的时候,她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左灾右财,以为要时来运转,没想到迷信果真不能信!
  什么嘛。她分明就是一枚终极无敌大炮灰。尤爱瘫软在地板上,无力地靠着书柜,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半晌没有动静。不敢去找林简轶,不敢去文印室,也不敢整理东西,她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失去全世界。现在真的是寸步难行,步步维艰。
  “鱿鱼丝,你说妈妈是不是很失败呢?”尤爱紧抿双唇,空洞的眼神看着流逝的时间。
  “你说,爸爸会不会很生气。妈妈……妈妈又闯祸了……”她就这么默默地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好像是在说给兔子听,也好像是在跟林简轶承认错误。
  可是等了半天,鱿鱼丝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今时不同往日了,难道连兔兔也觉得她罪孽深重,决定不搭理她,以作惩罚么?
  “咦,你怎么没反应?是不是睡着了?”尤爱侧头看了看兔子,它依然一动不动,与刚才不同的事,它浑身的毛都在颤抖,嘴边还有些许小白沫沫,情况很不容乐观……
  “鱿鱼丝!鱿鱼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啊。”尤爱像触电一般从地板上弹起来,几乎爬到了兔笼边上,将鱿鱼丝从笼子里抓出来,它却像中毒了似的,任凭尤爱如何摆弄,就是一动不动。
  慌乱之中,尤爱看见了兔笼边上的那个小水杯和她刚刚喂过的小调羹。难道说……
  这一次,她是真的疯了,就这么失去理性地冲出门外,对所有人置若罔闻,就这么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冲进了林简轶的办公室。
  直到秘书意外地叫了一声:“尤爱小姐?”她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们正在做竞争之后的开会,进行最后的核实工作,而她是不是进来的太不合时宜了。
  “怎么了?尤爱。”林简轶停下滚动的PPT投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那双微红的眼睛,她怀里抱着鱿鱼丝的样子,就好像一只大兔子抱着一只兔宝宝。
  尤爱还是没有说话,就如同被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而且还是那种胖头鱼的大鱼刺,因为自己的马虎和麻痹,大意地吞了下去。看着几个黑压压的人头都斜过来盯着那她几近扭曲的表情,同时看见杜子茜那个奸计得逞的模样,她渐渐发觉,卡着的那根鱼刺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它已经不痛不痒地开始发炎,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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