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郎西游记》第20/23页


  金兔沮丧万分,但这种时候别说她背架里换洗的衣服也淋个湿透,就算真有衣服换,她也不便在有人的前提下更衣。
  是有没有这么悲惨?
  金兔拉了下湿黏在肌肤上的衣料,那湿冷又贴身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还冷得她直打颤……
  “过来。”那头火堆前的人开了口。
  这话,并没有任何灾难被解救的喜悦,金兔僵住,整个人几乎吓傻了。
  他、他、他、他、他……
  霍、霍、霍、霍、霍……
  娘啊!有鬼!

  看见她抖得跟只要中风的小兔子没两样,霍西游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霍西游?
  确实无误,那人正是追妻而来的霍西游,而且他很不爽金兔这时的反应。
  怎样,是见鬼了吗?
  他有这般恐怖,恐怖到她这样十万火急想要摆脱,留下字条就走人吗?
  “过来!”他又说了一次,火气溢于言表,极为明显。
  金兔慢慢吞吞、慢慢吞吞的拖着她的背架朝他与火堆而去……
  突然,没人出声,他好像不是他,而她也不是她,两人好似只是山间偶遇,一同烤火的路人一样,除了她冻得牙齿直打颤的声音,再无其他。
  那声音,很碍耳,碍霍西游的耳。让他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
  “把湿衣服换下。”他说。
  “备用的那套也湿了。”她小小声的说。
  取下帽子,霍西游动手去翻背袋,翻出一件斗篷丢给她。
  这……
  是要她?
  金兔一时反应不过来,拿着斗篷发呆。
  “我不会看的。”他说,接着便起身迳自去翻她的背架,拿出里头的湿衣服,一一的摊开好烘干。
  金兔好迟疑,虽然他故意找事做不看她,但让她脱下湿衣服,只用一件斗篷蔽体,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正在迟疑,就看他抖开折成一团的湿衣,然后,她藏在衣中的替换兜衣就这样掉了下来。
  ……
  没人动作,金兔傻住,霍西游也明显僵硬了一下,忽地,柴枝啪炸了一声,让金兔像火烧屁股一样的跳了起来,赶紧抢过他手中的一切。
  “我来就好了。”她尴尬的说,不敢看他,低着头帮湿衣找地方披放。
  她试着装忙,但衣袍、裤子也就那一套,能装多久?
  更何况,她身上的这套怎办?
  才正想着,就见霍西游主动回避,迳自到门外去等……这份贴心是让金兔感动的,但这时可不是感动的时候。
  忍着尴尬,金兔三、两下剥去叫人不适的湿衣,裹上他的大斗篷包个严严实实后,将换下的湿衣披放好,赶紧选个火光温暖的位置窝下――
  “好了。”她扬声喊,对着火光,动也不敢乱动。
  霍西游施施然的踱步回来,正对着她,在火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拆开另一只背袋,从里头一一取出吃食。
  入山前,他不但备了雨具,也将马侧的两只背袋补给完毕,这里头吃的、喝的、用的都不少,所以他先取出一瓶佳酿,让她先祛寒,暖暖身子。
  他没说话,但金兔甚是乖觉,见他一个动作,就赶紧听话的将酒瓶接了过来,然后在他眼神示意下,迟疑片刻,但最后还是乖乖的喝了一口。
  热辣辣的感觉从嘴里一直烧进腹部,金兔险些被呛到,但只消忍耐过去,从肚子里烧出来的感觉,配着火光,让人觉得暖烘烘的,多喝几口之后,不见适才那冻到骨子去的寒冷,感觉倒也不错。
  金兔小口小口啜着壶里的酒,看着他拿根细柴枝串过烤鸡,架在火堆上加热。
  烤鸡耶!在这鸟不拉屎的山区里头,这会不会太奢华了一些?
  就着火光,金兔看着一切,有种很不明确的不真实感。
  但平心而论,烤鸡、直到分着鸡吃,至少都还有事做,是吃饱喝足、收拾善后完毕时,问题比较大。
  两人相对默默无语,这情况,何止是一个尴尬了得?
  难以忍受,金兔只得自力救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敢脸上贴金,认定他是来找自己,所以金兔想了下后,换了个方式问。
  却没想到,这问法只让霍西游没来由的感到火大。
  先不提他是怎样的心急,又是欠下多少人情才探得她的去向,而是她这时说话的方式,让他怎么听就怎么不爽。
  怎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他说“好巧,在这儿遇上了”?
  她到底是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霍西游对此感到疑问。
  “你、你别不说话。”金兔觉得很不自在,下意识的再拿起配鸡吃、已然半空的酒壶再啜饮一小口酒,试图转移注意力。
  “要我说?”霍西游隐忍多时,嘲弄的语气再也忍不住的满溢而出,脱口反问道:“与其我说,倒不如你来说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没料到他有此一问,金兔意外,但不知怎地,管不住舌头就答了他:“我在做一件对我们都好的事。”
  “放屁!”霍西游明明只喝了另一只囊袋中的水,但她的话委实荒谬,让他顾不得形象脱口而出。
  “明明就是!”金兔小小声的,却明确的抗议。
  这话不应该说,但她无法控制自己,话语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那样,很自动从她嘴里讲了出来。“只要我不占着位置,你才有机会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娶一个能跟你白头偕老过一生的人,从此,再也不用屈就我这个‘金平的妹妹’!”
  “胡说什么呀你?”霍西游一头雾水。
  金兔历经畅所欲言的快感,该要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她却是哭了出来。
  “为什么?”眼泪啵啵啵的直流,理性好像有个缺口,金兔藏在心底的话全从那个缺口流了出来,让她边流着泪边问:“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
  这问题,霍西游直觉回避。
  他可是一个项天立地的男子汉,怎可能把这些情啊爱的挂在嘴边?
  “你说,如果我不是金平的妹妹,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金兔缠上这问题了,直问:“要是我不是‘金平的妹妹’,你是不是就能喜欢我了?”
  “到底在说什么?你喝醉了是吧?”霍西游先是尴尬,接着才发现拿酒给她暖身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没有!我现在清醒得很!我没醉!”金兔跟他大小声。
  “……”霍西游不想回应,通常喝醉的人,喊最大声的一句就是“我没醉”。
  “你知不知道我好难过?”金兔又呜呜的哭了。
  “你醉了。”霍西游阐述她的现状。
  “我清醒得很。”金兔又嚷嚷着,自觉再也没比这时更清楚、更有勇气的时候,还有胆骂他:“是你,你一直忽略我的努力,你什么都没看见,你才是一个睁眼瞎子!”
  “我不想这时跟你讨论这些。”霍西游没好气。
  出门寻人的火气还没发泄,却先遇上一个酒醉的人,他很清楚,这时说什么,就像出拳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意义,他不想浪费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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