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第124/170页


  傅落银唯恐他又陷入什么可解不可解的学术怪圈里,赶紧清了清嗓子:“要我看,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跟蝴蝶效应没关系。”
  林水程抬起头瞅他。
  傅落银趁机又把他往怀里捞了捞:“我跟你分析一下啊,所谓蝴蝶效应,其实就是事情和事情之间的相互影响,这是遵从因果律的自然事实――因果就是事情之间最直接自然的关系。你要查清楚蝴蝶效应,那就等于掌握了因果律武器啊。”
  林水程:“……”
  傅落银继续跟他插科打诨,他沉声说:“上一个掌握因果律武器的家伙你知道是谁吗?”
  林水程抬眼瞅他。
  傅落银说:“是咱们家首长。它身上有一条不可打破的因果关系。”
  林水程:“……”
  傅落银说:“已知把首长丢到床上必然四爪着地,你看,神不神奇?把黄油面包片抛向空中,永远是涂了黄油的那一面先着地。如果咱们把没涂黄油的面包黏在首长背上,同时把它们抛向半空中,那么咱们家首长就会在半空中旋转起来……永动机产生了!”
  林水程喃喃说道:“这个笑话太冷了。而且也已经很老了。”
  “所以你看,没什么因果律武器。墨菲定律说的坏事一定会发生,那只是概率学的一种说辞,而不是真正的因果关系。”傅落银说,“我们遇到的坏事,不一定是某一环影响的结果,而是每时每刻在发生的所有事情的集合导致的结果。你念给我听的这个案子,有人会觉得,啊,一次车辆改道引发了这么严重的后果,但是真正的因果是什么呢?是联盟近年来劳动力市场的置换,包括你知道的有机化学行业,AI替代了大部分人的工作,很多人直接失业了。他们的自我实现价值突然就消失了……这样肯定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不在这时候爆发,也会在之后的某一天爆发。”
  “你不是神仙,小林老师,当神仙多累啊,安排这么多事情,加班加到什么时候去?
  傅落银逗他,轻轻用手摩挲了一下林水程的脸颊。
  温凉柔软。
  林水程喃喃地说:“可是有人当成了神仙。有人算出来了。九――有人告诉我,RANDOM……RANDOM好像算出来了。”
  “那都是假的,伪神或许可以一时迷惑人的心智,但是迟早有一天会路出马脚。”傅落银说,他的声音里透着沉稳有力的凝定,“两幅名画的案子是谁破的,小林老师?”
  林水程愣愣地看着他。
  “现有技术水平鉴别不出来的两幅画,他们就是在把自己推上神坛,可惜还没坐稳当,就被你一脚踹下去了。”傅落银鼓励他,“你可以踹第一次,就可以踹第二次。不就是个蝴蝶效应吗?虽然我理论上也认为不可解,但是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就放手去研究吧,林水程,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林水程沉默了一会儿。
  傅落银也安静下来,给他一点时间思考。
  他知道林水程喜欢钻牛角尖,这种时候只有让他自己想明白。
  他等了一会儿,林水程开口了。
  “还是有做不到的事的。”林水程说。
  傅落银束起耳朵听,有点紧张地看向林水程。
  林水程说:“我没法把黄油面包黏在首长身上,它不喜欢身上黏东西,我抓不到它。”
  “……”傅落银看着林水程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真实的感受到了――
  这个笑话的确是太冷了。


第80章 风暴前夕07
  傅落银连续半个月都呆在林水程这里,他们把书房分成了两个区域,一边是傅落银办公的区域,另一边是林水程做研究的区域,两人互不干扰。而且由于这个房子是杜清吴老教授之前住过的,估计也经常带学生回来研究,书房里有办公隔断和休息区,非常完美。
  七处的人现在时不时地往这边跑,跟傅落银商量事情、汇报工作,傅落银也就心安理得开启了不上班模式――之前他在七处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打卡,时间非常弹性,这下七处直接送了一个签到机器给他。
  傅落银也没用它,而是调整了一下系统设置和语音,林水程吃一次药,他就回去打卡一次,听电子音以某种奇奇怪怪的语调说出:“吃药成功”并播放温馨的配乐。
  林水程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傅落银乐此不疲。他每次打卡的时候,林水程就站在旁边瞅他。
  就这么宅到第十七天的时候,他被傅凯一个电话传召回去了。
  电话一到他就知道是什么事,傅落银说:“爸我现在没时间回来,白家的事我给个教训,他们离开星城还有办法,我这边容不下他们。”
  傅凯大吼:“胡闹!白家再怎么得罪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任性!冲动!你知道这样做背后有多少人要嚼舌根子吗!白家那也是联盟次一级数一数二的企业!他们前几天联系你没联系上,这下好了,找上我了!”
  傅凯声音中气十足,隔几米都能从听筒里听出来。
  林水程正在客厅给小灰猫滴耳螨药,听见傅凯的声音之后,愣了一下。
  这种说话的态度和用词,他似乎似曾相识。
  傅落银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阳台走,经过林水程时,顺手就揉了揉他的头:“找上您了您就说管不住我呗,说说实话怕什么?惹我的人,林水程那天被他们叫来的不三不四的人带出去,路上差点遇到车祸死了――我还没怀疑他们想制造事故呢!”
  傅凯还没说话,就被傅落银打断了:“要我妈遇到这种事,您也会这么做的。林水程生病了我在照顾他,真抽不开身回来,前天我让周衡给您二老送了点东西过去,您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就别为小辈的事着急上火了,我话就撂在这里,有我们傅氏军工科技在的地方,白家就只能去别处。”
  傅凯快被他气晕了:“又是那个林……我看你是鬼迷心窍,姓林的是狐狸精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往他这边冲!”
  傅落银听他这话说得奇怪:“除了我还有谁?难不成是苏瑜?苏瑜那没认真,也就您信那些小道八卦了。林水程很好,就是生病了还没有痊愈,我在照顾他。”
  傅凯说:“我不管你们,半天回个家的时间都没有吗?给我立刻回来!九处有任务跟七处对接,马上过来!”
  “爸,九处什么时候跟七处对接过――”傅落银还没说完,傅凯挂断了电话。
  傅落银依稀觉得他们刚刚这段对话似曾相识,想了一会儿,“七处有任务要和九处对接”似乎是他用过的借口之一。
  “老头子真记仇。”傅落银嘀咕了一句。
  他挂了电话走出来,看见林水程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他,挠了挠头:“我爸的电话,一会儿我可能回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林水程淡静的垂下眼:“我不是三岁小孩。”
  傅落银连声附和:“我没说你三岁,我是看你要带两只猫,多烦啊。”
  他感觉还是不放心,背地里又给苏瑜发了条短信,叫他一会儿过来陪陪林水程。
  他现在像个划清了领地范围而即将外出狩猎的兽类,时刻注意着自己领土上是否会出现不安全因素,林水程就是其一。
  他在稳定的服药下状态有所好转,饭量也增多了一些,看起来是好转了许多。而最大的一个好转现象是――林水程开始恢复他的研究学习了。
  傅落银多少有点居功的意思,他一本正经地去问他的时候,林水程只是瞥他:“觉得你的歪门邪道有道理。”
  “那还叫歪门邪道啊?”傅落银琢磨,“就不能说我是你的灵感之类的?”
  林水程就没理他了。
  傅落银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他站在盥洗间外的镜子前整理衣领时,身姿笔挺,脊背很直。
  领口有个地方有一个忘了熨平的褶皱,他就用手在那里努力抻平。
  林水程给小灰猫滴完耳螨药,松开它,随口说:“熨斗在烘干机旁边。”
  傅落银说:“不用了就这样吧,也不是回去见外人。”
  林水程看了他一眼,好像欲言又止。
  傅落银看他这个表情,差点笑出来――这是他最近又想起来的林水程的一个特点,他的整洁癖很执着,尽管林水程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看过来的眼神就好像很想要把他解决掉一样。
  他低声说:“不爱用那个东西,麻烦。不邋遢就行。”
  林水程打量了他一会儿后,还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去烘干室,把熨斗拿了过来。
  林水程拿熨斗也跟拿什么化学试剂一样,傅落银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像看一只小白鼠。
  他举手投降:“先说好,不熨脸。”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衬衣截下来递给了林水程,领口、袖扣还残留着体温。
  室内暖和,他也不急着加衣服,就抱臂裸着上半身在那儿等着。
  林水程也只随便套了个白汗衫,夏日老大爷喜欢穿的那种,但是他穿起来就清清爽爽。林水程皮肤白,这么穿更是看着恨不得让人想试着掐他一把,捏捏他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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