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怪功》第1/2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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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怪功》
作者:鬼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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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木三枝出墙头

过了几世几劫,有支歌子却没烂掉:人间本无长生药,舍却生命求自由……

平静的江湖突然在一天里传出了三个恐怖的消息:天下最著名的美女“广清仙子”慕容素被人挖去了一只动人的眼睛,绝世的美容也被尽毁;江陵大侠何澜被人杀死;青城居士柳寒烟被人骗得不明不白。消息不胫而走,江湖人心头几乎都有这样的疑问:谁干的?几天后,明洪武一十八年(1385)农历三月初八,从石头城(南京)又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明太祖迫富翁沈万三敦请张三丰赴京谒帝。

真是多事之秋,江湖人心头顿时疑云纷呈,皇上寻找张三丰是欲求长生之法还是另有所求?唯有石头城内洞元西巷“淡水精舍”的主人胡元不以为然,这位当世洪儒似乎没有把张三丰放在眼里,真的高人是不慕名利,性淡喜水的。他的修身养性之处取名“淡水精舍”,自认就是对他最好的写照,“淡水精舍”不是孤立的,它与胡家老宅子是紧密联系的。

胡家的大宅分四个院落,“淡水精舍”就是西南院落的‘头’因为“淡水精舍”是圆形的,并且有条脖子一样的胡同(两丈余)把它和西南院连接在一起。胡元平时就住在西南院东北方的院子里住着他的女儿胡仙,东南院里住着仆役,北方的大院是他的母亲和妻子住的。大院中间有一个长满花的圆水池。

胡元是宋代理学大师朱熹的外玄孙,因是名人之后,每也以名人自居,乃祖的“存天理,灭人欲”几乎被他发到了极至。他五十大寿刚过,淡青色的衣服常年穿在身上,热不换,高瘦的身材似乎有些弱不禁风,两眼却炯炯有神,时就象挂在碧空上的寒星。他生性古板,清心寡欲,三月半载也不到北院和妻子住上一夜,更不许女儿和别的男人接触亦不许被男人看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他的大女儿12岁年因向一个乞丐施舍了一点米饭,抛头露面了,他震怒之极迫使女儿自尽以全清誉。小女孩孤身在屋子里哭了半夜,天明时悬梁而死。

胡元看到女儿娇小的尸体,不但没掉一滴泪,反而连声叫好,仿佛碰到了大喜事。这种毫无人性;作为连他的三个弟子部不寒而栗。若不留情人世间,何必上走一回?许久之后,他的三个弟子似乎才从那恐怖的“气氛中抽身来,但胆子却更小了,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淡水精舍”:圆不过十几丈,十余年,他的弟子没有走出过“精舍”,这确乎不近人情。

“淡水精舍”里到底有些什么故事,外人难以知道。其红墙高一丈,四方开四门。墙内有四室,木制的,都不太大,分别住一人。北室为正,住着胡元;东室次正,住着他的大弟子薛龙;南室三正,住着二弟子文明;西方室未正,三弟子吴畅居其中。“精舍”的南端是片空地,地上刻着“阴阳太极八卦图”,八卦的符号是红色的,异常醒目;靠东墙栽着三十二根木桩,高有近丈,碗口粗,依“九宫七屋”方位排列。“精舍”的北端是片极小的树林,干净清雅,有四棵粗树被从底部锯断,大树墩可供坐人,他们师徒四人常在树林中练功,坐的就是这些树墩。

他们室内的陈设几乎是一样的,除了有张床外就是蒲团和几本书了,无非是《大学》、《中庸》、老子的《道德经》、《易经》和程朱理学。他们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至少吴畅这么想。

薛龙高大英俊,双目有情如水,骨奇异,是练武的好料子,胡元对他颇为器重。他二十五六岁,博闻强记,悟性尤佳,功夫已达上乘。假如他不是随胡元一边读经一边修练儒家功而是练道家丹功,也许成就更大,胡元的呆板似乎束缚了他的灵性。

文明,一双多情目动人心肠,胡元拼命要用儒功理学磨灭他的情光,也没有达到目的,反而随着功力的加深更见润滑有神。他漂亮潇洒,身材修长,喜欢穿白衣服,一尘不染,犹如白云一朵,荡游人间;他的气质更妙,灵性十足,清澈见底,仿佛他的人格,诗兴大发时更能挥笔成章,连胡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分高,才情好。更让胡元看重的还是他的飘逸灵通的轻功,似乎颇得庄禅意蕴。这让胡元有些糊涂,庄禅与理学相差很远,这小子怎么把轻功练得非驴非马呢?难道是无师自通?心存疑虑,但他还是高兴的说天道地,文明是他的弟子吗,他的轻功高说明自己教导有方。

吴畅与两位师兄相比就差远了,他不但个头不高――中等。相貌也平淡如水,一身青衣衫几乎从来就没变过样,皮肤有些粗糙,两眼亦无神采,终日里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是不会被女人记起的那种人。他也不过二十三四岁,额头上已有了根深的皱纹,从外表看,他比两位师兄要大得多,颇似未老先衰。在三人中,他的胆子最小,功夫亦最差,更谈不上什么灵性,读经学理非常吃力。唯一可称道的就是老实忠厚。胡元想把他赶出门墙,因念吴家对胡家有恩德,终于忍下了。吴畅自知不行,对师傅、师兄格外恭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胡元的教法十分古怪,他教弟子从来都是指手划脚,不做郑重的演练,做他的门徒必须眼好使,心好用,否则你就一事无成。而吴畅恰恰是心眼皆不好用,还能有什么造就呢?儒家功本来讲究至德至信,中和守一,这原是吴畅具备的,可胡元的儒家功很特别,他舍弃了孟子所谓“善养浩然之气”的做法,去寻求一种神秘的“至极”,所以他的儒家功有些妖里妖气,他认为那神秘的“至极”就是他高祖大倡的“理”。感觉灵敏的文明似乎发现了什么,却不敢言,只好对师兄说:“师傅的神态和动作都比往常有些怪,你看出了没有?”

薛龙向四下扫了一眼,小声说:“我老早就觉不对劲了,只是不明就理。”

文明庄重地说:“师傅可能在追求某种境界时偏离了正轨,要么就是另一种武学正在向他渗透,他不想丢弃旧的,新的诱惑力又极强,他只好来个折衷,或者是……”

薛龙不住地点头,他不能不佩服师弟的高明见解,小声问:“你说师傅走火入魔……”

文明连忙伸手捂他的嘴,极低沉地说:“我们只能心照不宣,不能外讲。”

薛龙笑道:“我们去问一下那傻瓜去,看他怎么说。”

文明摇了摇头,似嫌师兄说话刻薄。薛龙意会到了,连忙说:“开个玩笑吗。”

他们走进吴畅的住室,吴畅正在翻弄老子的《道德经》,看来他正被什么困惑着,不然不会显而易见地烦躁,仿佛谁正与他过不去。

薛龙低声笑道:“师弟,好禅性,又有什么进境?”

吴畅忙站起来说:“师兄,我正想着你们呢,禅性全在书里,我没有。”

文明一拍吴畅的肩膀,笑道:“师弟,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吴畅心里一乐:“师兄,我真的又进步了?”

薛龙笑道:“你只要回答一个问题,我就能知道你又进步了多少。”

“什么问题,我是最怕问题的。”吴畅不悦的说。

文明微笑着说:“师弟,师傅的神奇武功你不想学吗?”

吴畅一怔,说,“我以前学的是三脚猫的功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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