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过期白月光》第19/120页


  肌肤干燥柔软,摩挲时,下意识的紧绷,热烫中似乎又生出些微的麻痒。
  宋晚玉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样的傻事,连忙收回手,拉起被子闭上眼,这就要睡。
  只是,她这会儿心绪纷乱,便是闭着眼也难有睡意,直到后半夜方才酝酿出些微睡意,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她睡得并不沉,还零零碎碎的做了几个梦。
  第二日,她一早就醒了,只外头天光未亮,床帐低垂着,遮住了外面的光照,帐内略显昏沉。
  宋晚玉仰躺在榻上,拥着暖被,怔怔的看着床帐上用金线绣出的翠菊,努力回想着自己夜里的那几个梦。
  等她想起自己夜里究竟梦见了什么,颊边一时更是滚热,忍不住的把被子拉过头,又侧过身去,将头埋到枕头里。
  此时此刻,宋晚玉真恨不得拿枕头把自己闷死了的好!
  天啊,她居然,居然会做这种梦!
  她怎么还有脸去见霍璋啊?!


第20章 天子垂问
  宋晚玉自问自己对霍璋做的一切都是不求回报,但求他好。
  但是,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做了这么个梦,眼下回想起来也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霍璋心怀不轨.......凡事就怕多想,宋晚玉越想越觉得脸热,既羞赧又愧疚,很是难为情的把头埋在枕头里,真是再不想起来。
  一直等到外头天光大亮,珍珠上来叫起,宋晚玉才不得不从榻上起来。
  若是换做往日,宋晚玉肯定是要早早收拾好自己,惦记着送早膳去给霍璋,这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眼下这般情况,实在是无颜去见霍璋。
  所以,宋晚玉左思右想,最后也只得吩咐人代自己去送早膳,她则是留在正院用膳。
  因着边上没有霍璋,宋晚玉这顿早膳也是用的心不在焉。草草吃过后,她便依着习惯,起身在院里散步消食。
  只是,也不知怎的,她走着走着便歪到了西院的路上。
  亏得她半道上醒过神来,忙又转了回去,这才没有走到西院去。
  珍珠就跟在边上服侍着,自是将宋晚玉今日的反常看在眼里,虽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也要疑心公主是不是对西院那位霍公子腻味了?
  不过,她很快便又想起公主素日里待那位霍公子的仔细――昨夜里甚至还为着这位霍公子,把用惯了的澡豆和花露都给换了!
  想到这里,珍珠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她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着公主待人这般用心,哪里是说腻味就腻味的?可见是真的上了心的.......
  宋晚玉自是不知珍珠心里想的,她半道上转回了正院,在院里站了一会儿,一时竟是不知该做什么――这些日子她早晚都爱往西院去,去陪霍璋上药说话用膳,总觉得忙得很,日子过得也快。
  以至于,她如今回想起来,都快自己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犹豫了一下,宋晚玉还是侧头去问珍珠:“你说,我以前都是怎么解闷的?”
  珍珠想了想,试探着拿了几样宋晚玉以往喜欢的问了问:“打马球?游猎?赏看歌舞.......”
  这么一说,宋晚玉以前解闷的活动也确实是多姿多样,丰富多彩。
  只是,此时想起来,宋晚玉却只觉得索然无趣,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好在,这事倒也没叫她烦心太久――宫里来了人,说是天子叫她入宫说话。
  宋晚玉想着自己昨日当着天子的面与齐王吵了一架,只怕天子这会儿叫她入宫,又要变着法训她,实在是懒得去。只是,便是不去宫里,如今留在府里也是无事可做,宋晚玉想了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谁知,待她入了宫,天子却坐在木案后,板着脸说她:“这几日都忙什么呢?都不见你人影,非得阿耶叫人去请,这才过来........”
  宋晚玉抿了抿嘴,觉得自己之前会那样想,多半是被昨晚上那几个梦给吓傻了,脑子进水了――她和齐王吵吵闹闹多少年了,天子虽是不高兴,还真不至于为着这个训她。
  不过,到底是亲阿耶,这会儿板着脸说她,做女儿的该哄肯定是要哄。
  听他这样说,宋晚玉便抿着唇笑了。她上前几步,绕过木案去抓着天子的胳膊,笑盈盈的摇了两下:“阿耶这话可是冤枉我了!”
  天子原是要板着脸,好好生一回气,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惦记阿耶的女儿。只是,见着宋晚玉这笑盈盈的模样,他又有些绷不住,只得蹙眉看她。
  宋晚玉笑着解释道:“我是早便想着来见阿耶了,只是我瞧阿耶近来事忙,想着国事重要,这才不好打搅.......”
  说着,她又抱着天子胳膊摇了两下,小孩撒娇似的。
  天子还坐在赤金龙椅上,被她这样一摇,险些就要摔下来了,忙推她,道:“好了!你别摇了!”到底绷不住,笑出了声,“再胡闹,阿耶就要生气了!”
  宋晚玉撅起嘴,哼了一声,小脸蛋还板着。
  天子不由失笑,随即垂下眼,目光在她脸上睃巡着,似乎是打量又仿佛是漫不经心的一瞥,随即便开口问了一句:“我怎么听说,你二兄给你送了个人,这才叫你乐得连门都不出了?”
  天子的话说得随意,前头方才佯怒的责备了宋晚玉几句,后一句便又是这样闲话家常般的询问。
  但是,宋晚玉却不敢掉以轻心:她这个阿耶,面上一向都是和气,前朝还有人笑他是“婆婆”,意思是脾气太软,婆婆妈妈的,但宋晚玉这个女儿却是深知他的厉害――天子这人,平日里都是说说笑笑,一团和气,便是生气时也不大显露,反倒时常叫人摸不清喜怒脾气。如今,天子口吻随意,话却半点也不随意,只怕是已经心存怀疑。
  便是宋晚玉不怕这些,这时候也得替霍璋多担点儿心――霍璋到底是前朝旧人,在没有查清霍璋当年之事,没有确定天子对霍璋的确切态度前,宋晚玉也不敢真把霍璋这事扯到天子面前――以霍璋如今情况,实在是禁不起半点的风波。
  所以,宋晚玉也以同样随意的口吻笑应了一句:“阿耶这话可不对――能教我乐得连门都不出的美人只怕还没出生呢!”
  说着,她又撩起袖子,露出一段藕臂,仿佛是要去与人打一架才好:“阿耶快告诉我,是谁在您面前嚼舌根,说我坏话呢?!”不待天子应声,她又气鼓鼓的去扯天子衣袖,气势汹汹的追问道,“您说,是不是三郎?!”
  天子觉得自己织金绣龙的袖子都要被她扯坏了,没柰何,只得与她道:“好了好了,你给我好好坐着!”
  想着不好叫小儿子背黑锅,天子还是要解释一句:“不干三郎的事!是德妃与我说的......”
  原来是萧德妃,萧清音啊!
  宋晚玉脸色微变,一时掩饰不住,索性也不掩饰,小声喃喃道:“我还以为是三郎那个告状精呢!怎么是德妃呀?!”
  这话倒是很符合宋晚玉往日脾气,天子伸手按了按女儿肩头,叫她坐好,笑着叹气:“你也是,做阿姐的怎么就整日里与自家弟弟过不去?”
  宋晚玉睁大眼睛,怀疑的看着天子:“阿耶可别是为了三郎,故意拿德妃诓我吧?”
  天子瞪她一眼,解释道:“你整日里闷在府里不出门,便是德妃也念了好几回呢,都说是好些日子没见你,惦念得很......”
  要是换做以往,听着天子这话,宋晚玉可能还会感念一下德妃的“惦念”,觉着德妃多半是宫里寂寞,想着寻她这个“旧友”说话解闷呢。可如今她对德妃没了好感,再听这话便觉得德妃实在是虚伪的很,这般言行多半也是居心不良――要不,怎么就非要在天子面前说二兄给她送人的事情?怎么就非得要在天子面前惦念她?
  只是,就是不知道德妃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宋晚玉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倒是笑盈盈的:“那,我等等便去蓬莱宫,看看德妃。”
  虽然,她如今是恨不得端碗鱼汤来直接泼到德妃脸上,可眼下情况,还是得耐下心来试探一二。
  天子如今年纪大了,待后宫倒是宽宏许多,且他是知道宋晚玉与萧德妃多年相交之事,自然也乐得看她们亲近,便摆摆手:“罢罢,我这儿手头还有些事没处理好,你先去蓬莱宫与德妃说话吧。等我这头把事理好了,便去陪你们一起用午膳。”
  宋晚玉看了看天子堆满了案牍的紫檀木案,想着天子怕是真的忙,倒也没有在边上歪缠下去,规规矩矩的起身与天子行了一礼,认真道:“那,阿耶,我就先去蓬莱宫了。”
  天子摆摆手:“去吧。”
  宋晚玉这才起身往蓬莱宫去,想着马上要见萧清音,心头倒是不免有些堵。


第21章 要碗鱼汤
  宋晚玉去蓬莱宫的时候,萧清音正独坐在殿中制香。
  时人多爱用香,便是天子上朝时,朝上也要设香案,香炉。百官在殿中朝拜,案上的香炉也有香雾袅袅升起,离得近的官员们因此皆是衣带染香,久久不散,尤显清贵。
  故而,由上到下,宫内宫外,制香焚香皆是俨然成风。
  虽说,按着宫规,宫中的香药、焚香诸事皆是由尚舍局、尚药局掌管,但如萧清音这样世家出身的贵女,私底下多是有自己的香料方子,偶尔也会自己亲手调制秘香,既能显出世家的底蕴,又能修身养性,或者说是打发时间。
  萧清音亦是如此,而她现下正在做制香最开始的一步:处理香材,也就是修制。
  蓬莱殿中的幔帐低垂着,时有微风在殿中拂过,吹动幔帐一角,恰可看见帘幔后,萧清音窈窕纤细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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