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结巴》第16/86页


  如此一想,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父皇年轻时就格外好马上骑射之术,朝中带领大军的武将莫不有能百步穿杨的本事,连他身边伺候的一众宦官也都懂得甄别弓箭。
  每年父皇赏给春季的狩猎宴上称冠者的赏赐,莫不是琳琅满目。
  如今他知道了自己也有这能耐,自然会刮目相看。
  只是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属于蔺承安的……
  她站了起来,便一把拉住过往忙碌的倩儿,问道:“这些赏赏赐中……最名贵的是、是什么?”
  自家公主从不对这些宝物感兴趣,听她这么一问,愣了一愣,又忙皱眉低头在清点的账本中寻。
  “有了公主,应当是一串从东海进贡的珊瑚树,整颗树竟没掺一点杂质,透亮的很!听说打磨这珊瑚树的珊瑚胚子可是近百年寻到最剔透最完整的,足足有两个奴婢那么高,好像比以前太后屋里那两株珊瑚还要大一些呢,而且这颗珊瑚树最不得了之处——”
  “好、好,”宋宴初没心思听倩儿继续夸这棵珊瑚树如何如何宝贵,颇为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就说道:“你让人把这个送、送到承安王府去——”
  倩儿又是一愣。
  “公主是要将这个……送给承安王?”
  宋宴初点点头。
  这些赏赐没来就是他的,将这些赏赐中的大头送他一件,也实属应该。
  “公主不再亲眼看看这珊瑚树,再做决断也不迟。若是要送给承安王,也还是有其他许多宝贝可以送的——”
  “不、不必了,就送送这个最值钱的好了……”
  她想到今早他的府邸中看到的也多是这些珠光宝气的陈设,如他这人一样俗气,所以将这什么红透发亮的珊瑚树送给他,也算是能物得其所。
  顺便还可以还一个他昨夜赤身救自己的人情……
  倩儿却忍不住笑了一声,福了福身子,便应声下去吩咐人办此事。
  -
  不到两个时辰,宫中的一队人马就小心地护送这珊瑚树到了承安王府。
  蔺承安还在书房中看书,清朗就走进来轻声提醒道:“二皇子,宴初公主差人送了礼物给您——”
  “她?送我礼物?”
  蔺承安一惊喜,笑了一声,差点搁下手中的书要亲自走出去瞧一瞧。
  可转念一想,顿时也就明白了她要急着送自己礼物的道理。
  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他紧了紧袖口的衫布,悠悠地翻过一页书,淡淡地道:“她送的那礼物,应当是皇上给她的赏赐吧。”
  “应该是。”
  蔺承安微微呼出一口闷气。
  宋宴初这小结巴虽然脑子总是不大好使,可礼尚往来且要与人划清界限的道理,却一直心领神会。
  他微微挑眉,吩咐道:“你去打点下她宫里来的人。至于那礼物……就先放着吧,晚上我自会过去瞧的。”
  清朗颔首,犹豫了片刻,又道:“我方才去瞧了一眼,宴初公主送的这份礼格外贵重些,二皇子若是得空,还是让他们将那东西搬进来给您瞧瞧吧。”
  蔺承安抬眸看了清朗一眼,他从不多言不该言之事,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就摆摆手让他按照他的意思办。
  不出半刻功夫,几个护卫就抬着一颗十丈高的东西搬进了他的书房。
  尽管严严实实地遮着红色幕布,可从里头泛出来的光还是顿时让屋内都亮堂了一阵。
  小结巴还真是不小气。
  蔺承安下了座位,走过去耸了耸眉,一手掀开那层厚实的幕布。
  竟是一整颗剔透明亮的珊瑚树。
  从树根到树顶,浑然天成,瞧不出一丝丝凿刻的痕迹。
  众人都知,这种成色的珊瑚哪怕是鹅蛋大的在市面上都千金难寻,何况是这么一整棵。
  蔺承安以前在彧国也曾见过与此类似的珊瑚树,可他所见的又不能与这棵相提并论。
  这珊瑚树形状特异,根部往上一寸起,这树便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股,远观如一对男女痴缠,近观枝蔓缠绕,不分你我……
  同心珊瑚树。
  树枝上数不尽的玉器点缀随着幕布的掀开左右摇曳,玎玲清脆,惹得在场的人一阵心神摇晃。
  也撩拨得蔺承安的心,蠢蠢欲动。
  他恍惚了许久,突然没由来地嗤笑了一声。
  这一声痞,且甜。
  “二皇子依你看,要将这株树放到哪去为好?”
  “卧房。”
  清朗正要应声,又听见蔺承安说道:“床边吧。”
  “是。”
  -
  -
  宋宴初将那未曾谋面的宝物送给了蔺承安之后,她稍稍能宽些心,可这晚上总是睡得不踏实。
  她既拿不到皇兄的信,也不见这两天宋宓安来为之前的事找自己麻烦。
  真不知这事该如何是好。
  “公主——”
  宋宴初见元顺低头恭谨地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放水正要伺候她洗漱。
  宋宴初微微一愣,“其他人呢……”
  “倩儿姐姐和芳儿姐姐这会儿被皇后娘娘叫过去了。公主先将就下,让奴才伺候,姐姐们估摸着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哦……”
  宋宴初点点头,倩儿与芳儿每月是都有一次被皇后叫去问话的。这两天她又得了父皇的赏赐,风头正盛,她多问几句也是正常。
  元顺跪在地上,悉心地拿着壶往盆里倒热水,又用掌试了试水温,才伸手脱了宋宴初的鞋,护着她的脚放进了盆中。
  宋宴初也发着呆,瞧着他出奇精致的面庞,不由得轻声叹息。
  “你长得倒是有、有几分眼熟……”
  元顺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声道:“只要能入公主的眼,奴才感恩不尽。”
  “你几岁入、入的宫?”
  “奴才资历浅,才两年。”
  “哦……”
  两年前,应该也是皇兄被遣去彧国当质子的那会儿。
  宋宴初望向窗外的夜色,怔怔问道:“元顺,你说……若是有人拿着你最在意的东西来要、要挟你,你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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