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结巴》第53/86页
“民……奴婢,不是……”
“那你且说说,你给公主瞧得是什么病?病情如何,可得用什么药才能医好?”
王婶知道这事不能乱说,便低着头,身子发着颤道:“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只是公主偶感了风寒,觉着御医院开得药方子太苦,奴婢正好知道一些民间的土方子,所以给公主试一试。”
宋宴初松了一口气。
元顺鼻尖一嗤,侧过了半个身子,言语傲慢:“既然你不是宫中的医女,那可知道私自给公主瞧病,是什么罪?”
“奴婢……也不知。”
“赐死。”他薄唇轻启,随口吐出这两个字。
王婶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民女不敢,民女不敢!求公公饶命啊公公!民女只是受人所托,并不知道这宫里头的规矩,若是知道了,怎么敢犯呢……”
宋宴初有些忍不住,上前便将王婶给护在了身后,对元顺吼道:“她是倩儿的亲、亲婶婶,是我非要找她来的,你吓唬她一个老百姓算、算什么!若是你真要赐死触犯这宫中律法之人,干脆,连本公主也一起好了!”
王婶死死抱着宋宴初的腿,口中还一直在小声地求饶。
元顺朝她走近了一步,仔细瞧着宋宴初脸上细嫩泛着红光的皮,微微眯起了眼,细声细语道:“公主以前,可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哪怕是养母被迫入狱、亲兄弟被驱出国境,也不见公主这般强硬。不知公主性情大变,是为了什么?”
他这话说得别有深意。
可确实也不假……
自从宋宴初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的确是有几分豁出去的了,事事都提醒吊胆的。
可若是有什么会危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拼命。
她微微哽咽,道:“总之,我宫里人的事,都是些小事……轮、轮不到你这内务府总管插手!”
“的确,公主宫里的这些人再闹也闹不出什么来,奴才是管不着,也不想管。可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岚国的大事,公主究竟还想瞒到几时!”
说着,元顺便一把狠狠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面前,强势地顺手环住了她的腰。
宋宴初的心紧张得快要从嗓子眼蹦跶出来,瞪着离自己还不到一拳的元顺,紧绷着下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想,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了……
第42章
“这个孩子,他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元顺从牙缝里兜出一阵阵的冷气,却轻柔地拂在宋宴初的脸上。
她的身子还是不由得往后一震,被他逼退了几步,知道腰已经挨着在了后面的桌子,无路可退。
倩儿正要上去扶她,却被傅贵死死拽住,拉出了屋外去。
王婶也怕事,就跟着倩儿一起出了去。
宋宴初见傅贵将门关上了,望着紧逼不舍的元顺,心中一阵寒栗。
元顺嗤了声,透着一丝威胁的口气要与她讲道理:“公主,你还未招驸马入门,若是这肚子就先大了,难免有一天不会这宫中的人发现。到时候这宫里的风言风语,可不是奴才一手就能替你挡住的——”
宋宴初别过头,也冷冷道:“我不、不怕别人说……”
话音刚落,她的手猛地被元顺拽了过去,死死地被摁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抬头见他面部拧得狰狞,面色通红,似是有些耐不住。
“可是奴才怕!奴才怕公主怀着别人的孩子,奴才却如何掩饰都成不了这孩子的父亲……!”
他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公主可知道奴才的这颗心,是有多为难,多痛?”
宋宴初愣愣地看着他,又被他往后逼了一步,微微张着唇。
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了一瓶药,递到了自己面前——
他面色阴沉得很,冷冷道:“奴才去打听到了,这药吃了不会太痛,到时候恢复得也快。”
宋宴初当然知道那药是做什么用的。
原来这么多天,他只是想让自己放下防备,露出马脚,确认自己是有了孩子才……
说着,他就打开了瓶盖,亲自要喂她服下。
她拼命地摇摇头,“我我不吃!我不吃……”
“这一切也是为公主好。望公主不要让奴才为难,就算,是可怜可怜奴才也好——”
他将那药丸凑近到了她的嘴边,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一杯茶,就等着她吃完药之后可以服下。
宋宴初拼命的推攘,可察觉到他也在暗中用力,这是非要逼自己吃下这药,杀了自己的孩子……
“只要公主吃了,奴才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公主还是公主,奴才还是会护你一生的周全与荣华富贵——”
宋宴初眼见那药已经触到了自己唇齿,整个人已经绷得不能动弹,可心里也绷得愈发得紧。
她突然掏出了袖中的剪子,就拼尽全力地往元顺的肩膀上扎了去。
元顺吃痛,皱着眉就看着她用发颤的手将那剪子给拔了出来,鲜血四溅,整个人不由得往后趔趄了几步。
宋宴初面色苍白,手上全是血,望着中伤后的元顺,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在打颤。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将那把血淋淋的剪子握紧了些……
“不许、不许动我的孩子……”
所中的不过是肩膀,出不了什么大事。
元顺只是缓了缓,又强忍着痛朝她走了过来。
他咧嘴冲她笑了笑,齿间都是血腥气,“公主伤了奴才也没用,哪怕是杀了奴才,奴才死前也会让公主安心地服下这药。”
“为什么连、连个孩子你都容不下!你都杀了那么……那么多人,多少人因你而死,难道还不够吗!”
元顺苦笑,“容不下……自然是容不下,我与公主之间,放什么都容不下,何况还是蔺承安的孩子!”
宋宴初见他拾起那药又要过来,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匕首,吓得什么主意都没了。
下一秒,她只得将那剪子举起,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元顺眉头一紧,立刻便停住了脚步,“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元顺,我告诉你……若、若是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你能想办法要他的命,可你却阻止不了我要自己的命!”
说着,她又将那剪子放近了一寸,已经有一道血从口子上留了下来。
“公主……”
元顺使劲地抽了抽鼻翼,肩膀的疼痛愈发难忍。
他见宋宴初脖子上的那一道口子越来越深,心急如焚,只得将那药给往后摔了下去。
“是我的错,公主,是我错了——”
“都是我的错,你要责罚便责罚我,千万别为难了自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