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忙》第28/219页


  阿沅抬头胡乱看了一圈,今儿没有见着姬暮年,心下空落落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想想也对,他只是太子的伴读,又不是太子的奴才,散了学,自然就回姬家去了。
  姜胭脂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听说那位昨儿病了,是真的?”
  “啊?”阿沅收回心神,回道:“是病了。”
  “今儿瞧着精神倒还不错。”
  阿沅勾了勾嘴角,“那是因为我去看望了她一会儿,又好了。”
  姜胭脂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有些了悟,笑道:“我还不知道,沁水公主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呢。”言毕,摇了摇头告退而去。
  睿王过来招呼妹妹,“怎么还在发呆?”
  阿沅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想姬暮年,低了头,被哥哥习惯性的揉了揉,然后恍恍惚惚上了肩舆,心里还在琢磨前世的那些事儿。
  姬暮年不记得自己也罢了。
  但……,前世小公主的奸*夫到底是谁,这个人必须得揪出来,否则指不定要给自己惹出祸事!只可惜……,当时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阿沅和睿王的肩舆刚到泛秀宫门口,就有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跑来,急急禀道:“捉住了!有人真的想要谋害芹香。”
  “走!”睿王目光一亮,扯着妹妹下了肩舆,“进去看看!”
  昨儿芹香撞地破头而死,阿沅不愿意让线索就这么断了,于是交待哥哥,把当时在场的人都清点一遍,记了下来看好。然后对外只说芹香未死,正关押在慎刑司审问,如此一来……,假如幕后的人按捺不住的话,多半就会找机会杀人灭口!
  果然抓住了!就连阿沅都有几分兴奋,进门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大殿内,玉贵妃依旧仪态万千端坐其中。下面一群宫人,当中捆着一个中年嬷嬷,慎刑司的人上来禀道:“这位陈嬷嬷,在景阳宫葛嫔娘娘手下做事。今儿上午,她偷偷摸摸去了慎刑司,试图贿赂别人,然后给芹香送一碗茶。”
  不消说,这自然是断命的茶了。
  那陈嬷嬷肯定想不到,芹香早就已经死翘翘了,这不过是一个早就布置好的局,专门等着她来跳呢。
  慎刑司的小太监收了银子,一转脸,就让人把陈嬷嬷抓了送过来。
  这一次,陈嬷嬷可没法像芹香那样自杀。因为慎刑司的人早有准备,提前给她灌了一碗东西,浑身软绵绵的,不论是用头撞墙磕地,还是咬舌自尽,都是不可能办到的。
  “快说!是谁指使你的?”慎刑司的人上前一记窝心脚。
  陈嬷嬷疼得咬牙哆嗦,“奴婢说了,是奴婢之前跟芹香有些过节,听说她犯了事儿,所以赶着过去落井下石……”
  “放屁!”睿王一向涵养不错,这会儿气得爆了粗口,去里面找了一条马鞭出来,指着对方,冷笑道:“芹香犯了事,慎刑司早晚都要处置,用得着你去落井下石?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惹上麻烦?!”
  扬起鞭子,就是狠狠一顿抽打。
  陈嬷嬷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疼得脸上的肉直跳,还是坚持哆嗦道:“是奴婢太、太恨芹香了,……太心急了。”
  ----竟是一块啃不动硬骨头。
  “睿王殿下。”慎刑司的人上前道:“刑讯的事还是交给奴才们吧,别再累坏了你。”又保证道:“请睿王殿下放心,咱们慎刑司有的是法子,一准儿在她断气之前,就把嘴给撬开了。”
  睿王到底年纪轻,正在气头上,着恼道:“不用,本王自己来审!”
  忽地一声响亮通传,“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都站了起来迎接圣驾,阿沅没那么多讲究,上前先搂住了武帝的胳膊,陪着他到大殿正中坐下。然后指了陈嬷嬷,气呼呼道:“就是她!背地里和芹香一起装神弄鬼的,在墙根儿藏猫儿吓我!”
  “知道了。”武帝朝小女儿点了点头,安抚了几句,然后朝下问道:“这奴才是哪个宫里的?”
  “回皇上,是景阳宫葛嫔娘娘手下的宫人。”
  武帝又问:“可问出什么来了?”
  “没有。”睿王气恼道:“这狗奴才嘴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松口,一口咬定是她和芹香的私怨。”怕父亲不清楚,解释道:“芹香就是昨儿放猫的宫女,这个狗奴才的同伙!”
  “缪逊啊。”武帝沉吟了一下,“你带着人,和慎刑司的人走一趟吧。”
  “是。”缪逊领命而去。
  大殿里的人一窝蜂的离开,顿时安静下来。
  武帝的神态颇为淡定,像是并不为那些污糟事儿着急,朝阿沅笑问:“这两天去学堂可还习惯?”让她退后了两步,打量道:“看起来,我们小阿沅是越发齐整懂事了。”
  阿沅笑眯眯拍马屁,“都是父皇教导的好。”
  “哈哈。”武帝闻言大悦,虽然明知道是有意讨好的话,可是小女儿长得粉雕玉琢的,乖巧机灵,脆生生的说出来就是那么讨喜。拉了她在身边坐下,说起家常里短,又问起睿王的学业,全然没有皇帝架子的慈父一枚。
  玉贵妃看着眼前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目光不免有点复杂。
  哪怕自己再恨、再怨,儿女们却是亲近他的,而他……,对自己母子几个的确很好很好,特别是……,对承煜也很不错。
  一腔幽幽心思,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泛秀宫内气氛温馨柔软,慎刑司那边却是一片阴冷和惨叫,那陈嬷嬷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咬牙、咬牙、再咬牙,知道第三种刑具上身的时候,才惨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缪逊得了供词,脸色仍旧一片乌云不散,飞快的找到皇帝,竟然先要求玉贵妃母子几个回避,然后才悄声道:“皇上,陈嬷嬷招了,说是……,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她的。”
  武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伸手抓了供词,“起驾,回金銮殿!”
  玉贵妃领着儿女们追了出来,不解问道:“皇上怎么走了?”看了看他手里紧握的供词,“陈嬷嬷怎么说的?到底是谁?”
  “不必问了。”武帝皱眉道:“这件事,朕自会妥善处置。”
  阿沅虽然不熟悉宫闱斗争,但是也能猜到,必定是陈嬷嬷的供词十分棘手,以至于不能随便公开。不知道里面牵扯到了什么人,叫皇帝爹如此紧张,竟然不许母亲再问,于是识趣的闭了嘴。
  忽然之间,嗅到一股风雨欲来山河倾的气味儿。
  


☆、15老婆多了,是非多

    武帝脸色一片阴沉似雨,微眯双眼,推算整个事件里的阴谋诡计,以及分析各种可能性,在金銮殿来回踱步一百零八圈儿后,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把大老婆、小老婆,儿子、女儿们全部叫来,开一个审判会。
  武帝和郗皇后隔了一张桌子,并列坐在大殿中间,左边依次是玉贵妃、葛嫔、傅婕妤、虞美人,右边依次是靖惠太子、豫王、睿王、代王,刚好一边四个,十分对称。
  至于阿沅,则享受特别待遇坐在皇帝跟前。
  而隆庆公主,还在上官太后的懿慈宫禁足一百天,皇帝不传,皇后也没敢提起她来,今儿明显是出了大事,女儿那样爆炭一样的性子,不来也好。
  武帝开口道:“把陈嬷嬷押上来。”
  缪逊拍了拍手,陈嬷嬷已经被弄得遍体鳞伤,站都站不起来,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旁边还有两个慎刑司的宫人看押。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阿沅坐在皇帝爹跟前的小凳子上,小小声的,代替众人问了一句,“父皇,咱们这是要开堂问审吗?”
  “小阿沅说对了。”武帝面对小女儿的时候,总是和颜悦色的,示意她好好听着别出声儿,然后一转脸,便是神色肃杀,“缪逊你来说。”
  “是。”缪逊声音清晰,说道:“昨儿在学堂的时候,宫女芹香负责分发文房四宝,她发给周大小姐的纸上面,有猫儿的爪子印,当时三公主也是在场的,从头到尾见到了这件事。”
  阿沅脆声道:“有人知道我怕猫儿,想吓我,不过没有吓到。”
  众人听了,各自的脸色都有点丰富。
  缪逊又道:“虽然没有吓到三公主,但却吓到了周大小姐,吃了惊,还专门请了太医过去。三公主听到消息过去看望,一直陪到天黑,等周大小姐醒来才离开凤栖宫……”
  阿沅一脸惆怅之色,抑扬顿挫道:“只有确认了宛宛没事,我才放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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