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姝色》第66/78页


  李绾面色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她不再与他分辩,只将头紧紧埋在他怀里,仿佛这样别人便不知抱得是她,简直是鸵鸟行径。
  宋怀秀动作轻柔,将她放在轿子上,一条条嘱咐着:“你先回去歇着,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别熬着。一会儿太子殿下要来贺喜,我在门口迎他。前边事了,我便回去,不会多喝酒的。”
  李绾应了一声,又觉得羞臊的慌,扭头道:“谁急着要你回来了!”
  她这般口不对心的别扭模样,宋怀秀觉得可爱至极,笑着哄道,“是我自己急着想回去。”
  侍卫重重把守之外,街角停了辆不打眼的灰色马车。从李绾的车架至此,帘子便被掀开。清隽的男人,一直望着她的方向,连眨眼都不舍得,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在心间。直到她换轿进府,连衣角都消失不见。又过了良久,马车里的男人才低声道:“走吧。”
  他低声咳了咳,一方淡青色绢帕中是一团醒目血迹。


第75章 春光
  他二人间的缘分或许早就断了, 断在冬青寺那个飘雪的夜, 断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间。注定了今生再无瓜葛。
  后来,她在京都,他在范阳。他从小长在佛门, 自以为心如止水, 可听闻章和帝欲纳她为妃的消息时,他还是发了疯。不管不顾, 借着随石岭迎亲之名来了京都, 终于在谕恩候府见到了她。那时他想着,只要她有半分不愿, 他便带她走,哪怕是牵连了卢家,也在所不惜。
  可他忘了,人心不似磐石, 时间才是良药,刻骨铭心的爱恨也总有消散的那一天。
  那双妩媚狭长的眼眸含着笑意看他, 她说:“我不走,多谢卢公子好意。”一派平静释然之意。
  卢玄的整颗心都像被人攥紧。是他的心不诚,佛祖不再眷顾。
  她不恨他、也不爱他了,他的小姑娘长大了。那一瞬间起,他便如坠入阿鼻地狱, 永不超生。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拼命忍住喉头翻涌甜意,望她背影远走。狼狈间, 想起昔年师傅的话。济安大师曾劝他,‘玄真,那执念会是你一生的灾祸!你必须割舍!’
  割舍?那便是要他将一颗心都剜出来不要,谈何容易。她若真是他的灾祸他也心甘情愿,怕就怕从此山水不相逢,两人再没了干系。
  那一次相见,险些要了卢玄的性命。他夜里连番呕血,陷入昏厥,命悬一线间被送回了范阳卢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休养许久才保下性命。转眼两年,他与她不曾见过。可每一个关乎她的消息,他都不肯错漏。
  听闻她做了皇贵妃,听闻她宠冠六宫。听闻谕恩候起事,听闻她成了荣安公主。听闻......她要嫁人了。京都里头热闹,一桩事儿紧跟着另一桩事儿,仿佛每一天都是风起云涌。他在范阳寂静院落中,听着念着,一颗心也跟着沉浮。
  世家有自己的一张关系网,哪怕表面上低调避世,可朝堂上的消息却是灵通的。递来的条子,只要和她相关,他便展平了,一张张仔细收好,放在紫檀祥云匣中,仿佛是什么珍宝。无数个静谧的夜里,他翻来覆去的看,一字一句的品,猜想她彼时的心境。
  卢玄心中存了怯意,不敢再见她,生怕看到那双冷淡了的眼眸,只淡漠一眼就能让他肝肠寸断。可鬼迷心窍也好、冥顽不灵也罢,在她大婚前日,他还是连夜赶来了京都。不为什么,只是固执的想要远远看她一眼。
  她出嫁这日,整个京都都跟着喧闹。唯独他在马车里枯坐,从清晨等到暮色将至,终于等到了她的车架。八宝香车、大红幔帐,入目都是喜庆至极的颜色,可却令他满心苦涩。
  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脸。只见身材挺拔的男人,抱着她上轿,两人靠在一处,头挨着头说了几句悄悄话,显得亲昵极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感情好时,仿佛头发丝儿都蕴着柔情蜜意,根本瞒不了人。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胸口的那一团郁火名谓‘妒忌’,不禁一遍遍问自己,若是那年雪夜他能回抱住她,告诉她‘阿绾,我亦心悦于你。’那么今日,伴在她身旁的人,会否是他?
  他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道,“走吧。”
  小厮替他不值,拧着眉头抱怨,“公子身子本就弱,这回坐了一日一夜的马车赶来,只为远远看一眼?纵使是皇家嫁女,凭卢家的帖子,咱们去讨杯喜酒、说两句话儿这个面子总是有的,您何必苦着自己?”
  卢玄咳了起来,喉间一阵腥甜。他闭目不再去瞧帕子上的刺目血迹,开口道:“走吧。”这次口吻是不容置疑。
  他紧紧攥着帕子。刚才将她抱起的男人,有一身好气度,是大雍战功赫赫的昭义将军。虽瞧不清阿绾的神情,但能感觉到,她是欢喜的,这便够了。那人身子康健,能久伴她一世。可他呢?
  幸好、幸好没有带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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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怀秀察觉到街角有人凝视,待送李绾进府后,便叫人过去询问,可侍卫还没搭上话,车夫便驾车远走,实在有些古怪。
  正琢磨着,忽听小厮道:“将军,太子殿下到了!”宋怀秀应了声,赶忙理了理衣袍,去迎大舅子,暂把马车一事放下。
  喜宴最是热闹,甭管远的近的,新郎官都要敬上一杯,谢谢人家赏光前来。可宋怀秀是个什么脾气,众人皆知,今日见他神色,便知他惦记着后院,没心思喝酒。便也不敢去闹他,一同敬了一杯,道过喜后,各吃各的席面。
  倒是极少饮酒的太子,喝的满脸通红。
  宋怀秀几杯酒下肚面不改色,但却不敢和李榕再饮,扶着他劝道:“殿下还是少喝些,这酒后劲儿大。”
  李榕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衣袖,磕绊道:“孤今日是高兴。宋将军日后可要好好待我家阿绾,我这妹子,瞧着娇懒,爱耍性儿,其实最是好心肠的一个人。只要你待她好,她必定也心疼你,你们二人好好过。”
  “是,微臣一定待公主好。”
  “好,那就好。”李榕眯着醉眼,从袖中掏出一只草蚂蚱,“宋将军转交给阿绾,告诉她这是哥哥给她的贺礼,无论何时,大哥护着她。”
  这哪是要告诉李绾。这是在警告自己,阿绾有哥哥撑腰呢!
  宋怀秀低头一乐,倒因此对这储君大舅哥多了几分好感,亲自搀着送了出去。
  待送走了太子殿下,宋怀秀便让连勇几个哥们儿帮他照看宾客。推说自己不胜酒力,直接回了后院。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怕酒气惹得李绾嫌弃,又沐浴更衣一番,这才敢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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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头点着烛火静悄悄的,他轻手轻脚绕到里间,见李绾歪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上打盹。冬雪则坐在脚踏上,搓揉着她的脚腕,见了宋怀秀便要起身行礼。
  宋怀秀抬手免了她的礼,轻声问道:“公主用过晚饭了?”
  冬雪小声答:“就在泡药浴前用了小半碗粥,说是要等您回来一道吃。可今儿着实累着了,昨夜里又没睡踏实,这会儿竟是眯着了。”
  宋怀秀点头,看了看冬雪手法,说道:“我来吧。你们也都下去歇着。”
  “是。”冬雪躬身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一旁架子上放着雕花银盆,盆里是加了艾叶的热水。宋怀秀泡了泡手,待手上有了热乎气,便依照着冬雪刚才的手法,搓揉起李绾的脚踝来。
  方才在府外,见她疼的脸都白了,宋怀秀心疼的不得了。这会儿真是好心,想帮她揉一揉,缓解痛楚。可揉着揉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李绾不光脸长得好,她真是得了老天爷偏爱,身上无一处不美。连一双精巧玉足都比旁人美上百倍,玉足又白又小,瞧着纤弱精致,指甲小巧又圆润,像是透粉的珠贝。美的简直像是一件珍宝,合该握在手里把玩才对。
  宋怀秀不是圣人,握着洁白脚踝的手,悄悄向下移了两分。
  李绾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冬雪揉捏的位置不对,睁眼一瞧,险些叫出声来。哪是什么冬雪,床尾坐着的正是那冤家。
  见自己的脚被人家握在手心,李绾羞得面色通红。“你快放手!”
  她挣扎着要把脚缩回来,可力气哪比得过男人?人家不放手,她挣扎也是无用,磨蹭间还将裙摆蹭到一旁,露出一截皓白如玉的小腿来。
  宋怀秀本是与她玩闹,却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床上的女子打散了发髻,一头乌瀑一般的长发披在朱红色的锦缎上,她肌肤胜雪,黑白红三色,美的耀目,近乎妖异。偏她此时面颊还染上羞粉之色,一双妩媚凤眸是是刚睡醒的迷蒙,蕴着淡淡水光,正含羞带嗔的看着他,娇声道:“你快放手!”
  放手?宋怀秀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恨不得将她吃到肚里才好。烛火映衬之下,他眸色转暗。“你不是脚踝痛楚?我帮你揉揉。”
  李绾偏过头去,咬唇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你放手!”
  “好好好,我放手。”他松开脚踝,温热的大手却顺着李绾小腿一直摸了上去。习武之人,手上有茧,摸在女人细腻的皮肉上,带起一阵轻颤。
  陌生的情、欲令李绾张皇,她满心羞涩,可却攥紧身下锦被没躲。
  宋怀秀俯身上去,轻吻她的樱唇。一只撑在她颈边,另一只手去解锦裙细带。李绾今日穿了件朱红色的软缎裙,带子系的不复杂,可男人越是焦急越是不得章法,竟扯成了死结,懊恼间一个用力,裙子便撕裂破开来,露出女人胸前腰间大片的白腻肌肤。
  宋怀秀低头一看,更是全身的血都涌去了一处。轻吻变得缠绵,满含侵略的意味。李绾颜色浅淡的唇,也变得娇红欲滴起来。
  宋怀秀胡乱扯下自己衣袍,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他身上是好看的小麦色,宽肩窄腰令人心动。他捞起李绾的细腰,埋首在她颈边,哑着嗓子道:“绾绾......可不可以?”
  见他到了这会儿,还宁愿自己难受,也要顾念她,李绾心中动容。她咬了咬唇,一双藕臂勾上他的脖颈,细碎的吻落在男人的喉结上。
  “嘶~”宋怀秀呼吸一滞,再受不住撩拨,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红鸾账内,一室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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