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色》第72/179页


  去瞧了她又能怎样呢?当初无法给她承诺,难道现在就可以?
  
  更何况……时至今日,已两年有余。正如舒棠所说,她是平凡人家的姑娘,一辈子,也就向往平凡安心的生活。这年她二十已过,想必早已嫁人了吧。
  
  云沉雅兀自笑了笑。座位甚好,抬眼便能望见酒楼外,日晖最浓处。车马嚣嚣,熙来攘往,人间依旧热闹。
  
  忽然,有清晰的丁玲声入耳。云沉雅一怔,似是感到了什么。再抬头望去,只见那丁玲声来自一方小马车。而马车停在楼口,车上跳下一人。
  
  如画的眉,流转的眸,殷红的朱砂痣。
  
  舒棠上身着白,下身是朱红的裙。弯身抱起一壶酒,宛如春来浸着日晖绽放的美丽海棠。
  
  “啪”的一声,茶盏自手中落下,可云沉雅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全世界都消失了。他慢慢站起身,张了张口,微不可闻地唤了声:“小……傻妞……”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和少年郎),你们要对云狼有信心啊,他表现得潇洒不一定就是真的潇洒哇~~他表现得没被虐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虐啊~~~

好男人嘛,都是隐忍的动物~

下更,2011/02/28


第39章

  跑堂的在吆喝,有醉汉从酒楼里穿过。望归楼的生意格外好,天未近黄昏,里里外外已扰攘一片。舒棠抱着酒,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但凡撞着人了,便弯身赔个礼。
  
  不施妆容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语气。阔别两载有余,她依旧是那个舒家小棠。
  
  但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云沉雅站得远,瞧不太真切。可他看得久了,楼里喧嚣便尽数化去,人来人往似也静默,只有一红裙姑娘,恍若分花拂柳而来。
  
  舒棠进了楼里,四处不见曹升,正纳闷,忽闻二楼上一声叫唤:“小掌柜――”
  
  舒棠抬头一瞧,连忙应答一声:“曹大哥。”便往楼梯口挤去。还没挤到,她心里忽地动了动,蓦然回过身去,只见不远处的四方桌旁,有个锦衣公子怔怔地立着,看着她。
  
  眼风相接,舒棠一愣,那锦衣公子也是一愣。须臾,舒棠朝他点点头。锦衣公子又怔了一下,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舒家小棠上二楼结银子去了。云沉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愣然坐下。扬开折扇来扇风,又合上。端起茶盏来饮茶,再放下。最后持了酒杯,连饮了好几口。甘冽酒味萦绕在舌尖,云尾巴狼走了神,唇角慢慢浮起一枚笑。
  
  桌上三人,除了司空幸,另两人均被云沉雅这阵仗惊住。司徒雪沉得住性子,白贵却不然,吞了两把口水,就往司空幸身旁凑:“大公子这是……魔障了?”
  
  其实重遇舒棠,司空幸心里也高兴。然而他对云尾巴狼有积怨,白贵问起这话,他便不愿帮云沉雅解释。瞟了尾巴狼一眼,司空幸咳了两声,道:“不知少爷如何看待这桩事?”
  
  云沉雅又抿了口酒。面带春风,唇角含笑,思绪翻上跟斗云,一飘飘了十万八千里,压根就听不见司空幸说什么。
  
  白贵被尾巴狼脸上的小春风儿一吹,恍然大悟:“老奴明白了……”
  
  司徒雪以为白贵在想正经事,便接过他的话头,说:“老先生也以为方才那姑娘可疑?”
  
  岂料白贵这会儿却挂出一脸暧昧的笑:“嗯,忒可疑。”
  
  白贵是个太医,曾又在司天监供过事,医术杂术邪门歪道都懂一点。他见司徒雪不解,便解释道:“离宫前,老奴曾为大公子卜过一卦。卦象上说,公子今年,红鸾星必会大动。”
  
  “红鸾星主姻缘,可大公子的妻房玄虚,且……”他压低声音,对司空司徒两人小声道:“且上一个去世才不足三年,按理是不可能有此卦的。更何况,大公子,呃,年幼时时荒唐了点,但长大后还算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我本以为是自己的卦出了错,可照今天的情形看来――”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照今天的情形看?”
  
  白贵正说到兴头上,没注意那声音的源头。被这么一问,他兴致勃勃地继续:“照今天的情形看,原来大公子喜好这一口啊。”
  
  声音又道:“哪一口?”
  
  白贵“啧啧”两声:“刚刚那卖酒姑娘一来,你瞧他这副丢了魂儿的模样。说好听的,他喜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难听的,就是市井间土里土气的民间姑奶奶个啊。也难怪公子从前没遇过入得眼的。倒也是,宫里的姑娘,美则美矣,都太雕琢了些……”
  
  事实证明,背着尾巴狼说他坏话,实属不智;当着尾巴狼说他坏话,实乃愚蠢;然而,当着尾巴狼说他坏话还以为他听不见,那可真是二了。
  
  此话出,桌上就静默了。过了一会儿,司徒雪垂眸斟茶去了,司空幸咳了两声,就闭眼冥想起来。白贵忽觉背心一阵恶寒。他慢慢偏过头,正对上云沉雅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白贵被惊吓,直接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大、大公子……您回神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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