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美食养家记》第333/399页
看着那两箱嫁妆和新房的陈设,女人们都艳羡不已,笑道:“水云姐可真是有福气。瞧瞧三转一响齐全了,还有电视机!”
也有男青年小声嘀咕道:“关主任才有福气呢,水云姐那么能干又漂亮。”
“再漂亮有啥用?还不是个老姑娘。”这话说得刻薄,旁人听了都不去搭理。水云再是个老姑娘,那也嫁给了供销社的主任,以后就是他们的主任夫人,人人都要巴结的对象,谁也不想得罪了她。
林然然正端着冰糖水出来,听见这话心中冷笑,抬起眼去看,是张东红。这人一向阴阳怪气爱得瑟,别人也不去理她,偏偏他自己不知道,喜欢到处讨人嫌,没想到今天水云结婚她也会跟来。
林然然笑了笑,把手里的托盘送过来:“大家快喝水。”
托盘上摆着一溜十几个玻璃杯子,里头是热热的冰糖茶。
里面可有两块冰糖呢!大冬天的喝上一杯甜津津的冰糖茶别提多舒服。大家伙都笑嘻嘻地伸手取了,张东红也伸手来拿,林然然托盘一转避开她,最后一杯水就叫女会计端走了。
“你干嘛,我还没喝呢!”张东红冷下脸,这个林然然就爱针对她。
林然然瞥她一眼:“某些人嘴臭心苦,喝上十杯茶也是白喝。”
“你!”张东红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过她本来就黑,也看不出什么来。“林然然,你又针对我,你以为你从上海弄了点布料回来就了不起吗?”
林然然翻了个白眼,理也不理他,收起托盘走了。
张东红刚才说的话让林然然听去了,心里发虚,狠狠一跺脚,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谢绯在厨房烧水,林然然在水槽里洗杯子。水云有先见之明,借了三四十个杯子还是不够用,得就手洗出来。朱玲玲跟进来,对林然然道:“那张东红讨厌的很,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林然然冷哼:“她过来干嘛?她不是一向跟水云姐不对付吗?”
“现在水云姐是主任夫人,她再不对付也得跟来做做样子。你也知道,她这个人最怕别人说她不合群的。”
朱玲玲说着吃吃笑起来,跟林然然挤挤眼睛:“你去了上海几个月还不知道吧,那叶晖和陈璐谈上对象了!”
第215章
“不是吧?”林然然惊讶。这两女争一男的戏码演了三年,号称供销社意难忘。那叶晖林然然看不上,在张东红和陈露眼里却是个香饽饽。
叶晖为人长袖善舞,长了一张小白脸。古人有云:饭是抢着吃的香,张东红和陈璐从进供销社开始,为了个叶晖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张东红有个在国营饭馆一把手的姑姑撑腰,家境又好,而陈璐长相清秀,又会小意殷勤,叶晖在两女中实在难以抉择。
林然然一直以为叶晖最终会拜倒在国营饭馆的红烧肉下,想没想到却是陈璐赢了。看来无论在哪个年代,白莲花都能笑到最后。
朱玲玲嘀嘀咕咕地跟林然然笑个不停,谢绯也凑过来听。正说得热闹,一个叫小吴的学徒的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玲玲姐,然然姐,你们快出去吧!”
“水还没烧好呢,急什么急。桌子上那么多橘子和糖,先吃着!”朱玲玲八卦到兴头上,不耐烦地道。
“不是不是,是水师傅……水师傅家人跑来闹事。”
小吴结结巴巴道。
林然然立刻变了脸色,跟朱玲玲对视一眼。朱玲玲压低嗓门道:“那水云姐的亲妈是出了名的难缠,来供销社闹过两回了。”
林然然把围裙解下来,丢给谢绯道:“你别出去,小吴你跟谢绯一块烧水,咱们出去看看。”
谢绯这张脸在哪儿都容易惹麻烦,因此今天一直躲在厨房里烧水来着。谢绯自己也知道,嗯了一声,躲在厨房里安安静静烧水。
林然然出门之前,朱玲玲再三叮嘱:“待会儿压住火气,这水家的老娘不是好惹的。”
林然然不以为然,她早见识过林王氏哪里,哪里还把一个老婆子放在眼里。谁知一出门就听见她高八度的嗓门:”我亲生的闺女今天结婚,不下帖子请我,这算什么?古代还讲究三媒六聘呢!”
这声若洪钟,内家功夫怕不得修炼了几十年。在场的都是关洪水云要好的同事朋友,其中有老成些的就笑着拉水云娘道:“大娘,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好好说别动气。”
“对对,水云姐哪能不请您呢?这不是大家伙在闹新房吗?都说好了,等晚上吃了饭再去请您。”
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瘦巴巴的老太太正站在客厅里,她长相跟水云有三分相似,只是一张脸显得十分刻薄。身边还带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和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这正是水云的亲妈陈玉芬,水云的三弟水雷,还有水云大哥的一对儿女。
陈玉芬瞧见果盘里的大白兔分得只剩几颗,劈手抢过,把盆里的糖全部倾出来塞给两个孩子,道:“这好几块一斤的糖就这么散出去了,会不会过日子?!你正经的亲妈也没见你送两斤糖来。”
水云一张脸胀得通红,她是最要面子的人,在单位一向好强,现在长了十几年的脸都被自己亲妈丢光了。水云气得手脚发抖,怒道:“你不是早把我赶出来了吗?我结婚关你什么事?”
陈玉芬冷哼道:“我亲生的女儿,从小养你到这么大,光一个月工资就有30来块,你这么多年没给家里交过钱了,自己攒下怕不得几千块的嫁妆,哪能拜拜送给你婆家!”
“你休想!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快给我滚!”水云气得要冲上去赶人,关洪连忙拉着她,小声地哄着。
林然然跟朱玲玲对视一眼,笑盈盈地迎上去,一左一右把陈玉芬紧紧夹着:“大娘,我才跟水云姐商量着要去请您呢,没想到您倒先来了。”
“你是谁?”那陈玉芬上下打量林然然,见她长得漂亮态度又殷勤,给足了她面子,不由得缓和了脸色。
朱玲玲笑道:“这是咱们单位的林干事,正式工。”
朱玲玲刻意咬了“正式工”三个字,陈玉芬一听是个干事,对林然然不由得另眼相待,冲林然然道:“你是个干事,那是个领导吧?比我闺女官大,你快说说她!她出嫁居然一分钱不给娘家,这说得过去吗?你们单位得好好批评批评她!”
林然然笑道:“水云姐嫁的可是咱们供销社的主任,还有谁的官能比主任更大呀?”
陈玉芬看了眼关洪,神色有些不自在,还是冲林然然道:“你们主任也不能不讲理呀,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上城里告大领导去!”
林然然惊讶道:“什么钱呀?咱们现在去新时代了,结婚可不兴给聘礼嫁妆的,那是卖女儿,说出去是要被戴高帽游街的。”
“啥游街不游街的?!她是我女儿,我嫁女儿拿聘礼那是天经地义的!”陈玉芬叫道。
“狗屁的天经地义!我十八岁那年你就想卖了我,当年没卖成现在又想卖第二回!”水云缓过气来一把,推开关洪指着陈玉芬怒骂。
陈玉芬哼了一声,稳稳坐在椅子上,端起不知道谁喝剩的半杯冰糖茶咂了口,慢条斯理道:“闺女,那一回是你那死鬼老爹看走了眼,把你许给李瘸子那快病死的儿子,可你不是没嫁成吗?现在嫁得多好,供销社主任!光光这台电视机怕就得好几百块吧?你就把一点出来给娘家又怎么了?”
“你瞧瞧你这兄弟,二十好几了还没说上媳妇呢。只要你肯拿点钱帮衬帮衬,以后娘家还是你的娘家,这女人出嫁没个娘家,在婆家是要受欺负的。”陈玉芬苦口婆心,说出一长篇道理来。
水云怒道:“谁敢欺负我?除了我的好娘家人,还有谁敢欺负我?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快给我滚!”水云挣开关洪的阻拦,冲上去撕扯着老太婆那两个小孩。
“姐,你怎么敢打娘?!”水雷冲上来,一把将水云推开。他人高马大,水云一个女人,又没有真下狠劲去推她亲妈,立刻被他一把推开,差点摔到地上。
关洪忙扶住水云,怒道:“你敢动我老婆!”
供销社十几个男的立刻怒目而视,纷纷摩拳擦掌。水雷也就对自家姐妹挥得起拳头,被关洪一瞪立刻怂了。
关洪也是有气,却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驳自己的丈母娘。林然然看了一圈,说不得还是她来出头。林然然笑眯眯上前道:“大娘,你想要婆家的聘礼,那你也得有娘家的嫁妆啊。不知道你们给水云姐出了什么嫁妆啊?”
陈玉芬噎住了,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道:“她这一身一体都是我们水家的,要不是我生她下来从小养她这么大,她能有这个好福气嫁给这么好的人家?”
“那就是一分钱嫁妆没出了。”林然然一语道破。
“她这十几年没给过家里一分钱,跟家里断了关系的,还想要陪嫁?!”水雷大声道。
朱玲玲更大声地道:“你们水家要是对水姐好,她犯得着跟你们家断了关系?”
“就是!这么多年,水云姐连过年都是在单位宿舍过的,哪里像是有娘家的样子。”
“你们这群娘家人平时不见人,见水云姐过的好了,又来闹事要钱!”
“还偏偏挑人家结婚这一天来闹,是巴不得水云姐过得不好,你们就开心了!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娘家!”
“水云姐,千万别给他们钱!”
大家伙纷纷站在水云这一边,指着水家母子俩指指点点。
林然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任由着陈玉芬胡说一气,以后单位里传开了水云在结婚当天赶走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对水云到底不好。
林然然打量着水家母子俩,又笑道:“结婚当天,按理说娘家应该陪送喜饼的,不知道你们你们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我娘可是特地给她带了的。”水雷从脚边拿起一个篮子,揭开盖着的布,露出里头二十个喜饼来。那喜饼个个拳头大,是乡下常见的酥油洒芝麻喜饼,只是面上的酥皮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红点点也模糊不清,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朱玲玲凑近了一看,被那股哈喇子味熏得一跟头,怪声怪气道:“你这喜饼放了得有小半年了吧?是特地为水云姐做的吗?”
“这当然是特地给我闺女做的喜饼啊,只不过路上碰坏了一点皮,还是能吃的!”陈玉芬理直气壮道。
林然然笑了一声,揭开桌子上铺着的红绸,露出里头两盒共三百个乳山喜饼来。林然然做的喜饼面上金黄,周围一圈乳白色,独属于黄油的奶香味扑面而来,上头还有红颜料印的小小喜字。
婴儿拳头大的喜饼整整齐齐铺在盒子里,粗粗一看也有两三百个,跟陈玉芬十几个喜饼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