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媚妃》第58/110页
71.-第七十章 离开帝都
天色阴沉的午后，柳如烟独自行走在帝都已然恢复热闹的街头。心里的荒凉却愈渐深刻。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害怕被人看穿的。如果说轩辰泽高深莫测的眼光只是一层迷雾，那么杜仲的无疑是一根芒刺，可以直指人心。三年前的时间有一段在自己脑中是空白的，她从不去细想，可如今却觉得越发的诡异。
“柳姑娘也喜欢逛街市？”清冷而温润的声音自自己的头顶响起，她抬头，对上轩辰泽清亮的双眸，他嘴角微微含着笑意，专注的看着她。仿佛自他看穿了她后，他就再没唤过她一声太子妃。
柳如烟轻笑，眨了眨双眼问道：“皇上也是喜欢独自逛街市？”之见他依旧是穿着藏青色的长袍，腰间佩一块温润的白玉，只身一人站在她面前。这倒是让她有些好奇的，一个帝王出门，身边竟不带半个随从侍卫。
“我明日便要回去了，今日特意出来看看帝都的风土人情。”轩辰泽轻声说道。跟着柳如烟的脚步慢慢向前。这个白衣素容的女子，仿佛真的对什么都全然不在意般，那样的心性竟像极了当年的如烟。
忽而视线被小摊贩前的风头钗吸引，轩辰泽忍不住上前细看，只见那风头钗跟自己当年送给如烟的简直如出一辙，连做工和颜色也几乎一模一样。柳如烟有些孤疑的看着轩辰泽欣喜的模样，一个帝王，什么稀世珍宝没有见过，这普普通通的一个风头钗竟是将他吸引至此。
轩辰泽付钱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入怀中，看到柳如烟探问的眼神也只淡淡的挑了挑眉，而后禁自往前踱步。
那个阴沉的午后仿佛是柳如烟这半世的记忆里最为珍贵的时候，让她在他离开后景还会时常想起。他们策马在广阔的草原，他回头神采飞扬的看她，眼神里的清亮明亮夺目，却深深刺痛她的双眸，蔚蓝的蓝天却带不走那一抹淡淡的忧伤。轩辰泽，这个谜一样的男子，带给柳如烟太多的震撼和离奇。会桀骜的挑眉，会柔情的看着风头钗出神，会阴鸷的对待敌人，会温润的谈吐言语。这是个和暗尘截然不同的男子，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这样迷恋。
嬴朝的队伍离开帝都的时候柳如烟独自坐在太子宫的后花园内并未出门相送，她轻抚弄着手中的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不远处的篱落视线也是从未从柳如烟身上离开半分。生生相克，或许就是这样的道理。
辰国的皇宫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暗尘也极少回宫，柳如烟做的最多的便是时常与西悦比划功夫。十几年漫长而孤寂的日子里，让她学会了如何一个人生存，如今有西悦在身边，已是极大的恩赐。
嬴朝的京都，百姓纷纷下跪迎接帝王的归来，宫门口早已等候着各路人马。韶华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马车慢慢靠近，心跳突然加速。她是太过想念了，竟开始紧张起来。
众人下跪朝拜，那睥睨天下的男子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份不易觉察的柔和，扬手便走进宫门，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轩辰泽的心仿佛又如从前般死寂。他伸手掏出那支完好的风头钗放置在桌案上，又降那有些丑陋的荷包拿出来捧在手心。如烟，为何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朕还是如此的想念你。如烟，为何，你那样残忍决绝的抛下朕一人，你当真是舍得。
纵然是笑起来那么像柳如烟的韶华，也抚平不了他心里的那道疤痕。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对他来说却是漫长而又苦涩的毒药。
书房的门口韶华独自徘徊在门口，小路子叹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是无能为力。皇上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当然也包括韶华。
“娘娘，要不您先回宫歇着，皇上这会怕是不会见人。”
韶华却是摇了摇头，“公公不用替韶华担心，我在这里等着便是了。”迷离的眼光始终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依稀记得前几日在御花园巧遇柳言，那个尊贵的女子却是无动于衷的朝她笑笑，人说一进宫门深似海，她却从未看过这后宫之中的斗争纷争。纵然是如今这样受宠的自己，竟也没人敌视。
她笑着与柳言擦肩而过，却听见柳言用仿佛只有她们才听得到的声响说道：“韶华，没有人可以打败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女子，包括你。”然后带着笑容绝尘而去。
韶华从来不知道宫中从前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也没有人向她提起过，却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脆弱和无力。她爱的男子，始终与她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固执的不肯让她走近他的心里。以至于每次过后，她也得像其他的妃子般，喝下那碗苦涩的药汁。
72.-第七十一章 韶华之殇
偌大的晚霞宫灯火通明，韶华把玩着手中当日送与轩辰泽的荷包，精巧的金丝边绣在荷包的外沿，显得华丽而高贵。可惜却被轩辰泽随意的放在桌案的角落内，从未被他放在心上。
一双大手从背后环绕住她的腰身，她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这么晚了还不睡，莫非是在等朕？”轩辰泽在她劲边呼气，夹杂着暖流与暧昧。
“皇上不在的这些日子，韶华时常会想起从前和皇上在一起时候的日子。”
轩辰泽的手臂微动，随即弯腰抱起韶华，朝晚霞宫的内殿走去。
烛光摇曳，青萝帐内男子平稳的呼吸此起彼伏，韶华倚靠在他的胸膛静静的看着他。曾几何时，她离他如此之近，却又仿佛咫尺千里。这个男子眉宇之间总是挂着不知名的淡淡忧伤，让她怎么都看不透他，时而温柔时而冷漠，就连对自己也是。
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忽而睁开，清亮的双眸盯着她的，韶华有些无措的别开视线，他却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自己。
“在想什么竟是到现在还不入睡？”
“只是睡不着，想多看看皇上罢了。”
轩辰泽蹙眉看了她许久，她明亮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上去竟是楚楚可怜。目光的热度逐然退下，渐渐升起一股哀伤，“你不是她。”他喃喃的说道。韶华却是猛地一震，看着轩辰泽起身宽衣，然后独自离去，竟连挽留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寒冷的夜班，冷风吹过轩辰泽的脸庞，刺骨凛冽的仿佛要将他吞噬。已是时至冬日，桃花园里的桃树都已枯萎致死，一颗颗枯树伫立在那里，奄奄的没有半点生机。他走进凉亭负手而立，全然感受不到那刺骨的寒意。
如烟，朕要怎样，才能将你从朕的心里拔除，你怎么总是，这样折磨着朕。
手指轻轻划过廊杆，点点的露水沁入他的皮肤，他就那样疲惫的站了一夜。
天边的曙光刚刚呈现的时候，小路子在桃花园外来回踱步，焦急的神色挂满脸上，却怎么也不敢进去打扰正在沉思着的帝王。韶华走至小路子身边奇怪的问道：“公公怎么如此焦急？”
“皇上尚未更衣梳洗，如何早朝，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他细长的声音透露着隐隐的担忧和惧意。
“那便进去唤一声就是了韶华愣怔片刻，才缓缓说道。
“今日是如妃娘娘的忌日，谁敢进去扰了皇上。”小路子暗自嘟哝道。
“如妃娘娘？“韶华神色孤疑的看向下路子，却见小路子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慌张的避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