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侯门》第203/309页


  可是她两脚一晃悠,就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可能下马艰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决定还是不要下马了。
  齐二并不知道怀中的小姑娘脑子里已经转了这么多心思,他摸了摸自己,发现因为换上了粗布长衫的缘故,并没有带巾帕,于是干脆将外面那层粗布长衫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蚕丝夹衣,用那层柔软的布料轻轻擦拭着顾嘉脸上的锅底灰。
  顾嘉只觉得这布料还算柔软,他擦起来力道也适中,便也躺在他怀中任凭他擦,一直到看见他卷起的衣袖,这才知道,他竟用里面那层擦的。
  一时那滋味就有些异样了。
  想着他有时候看着有些憨直,但其实若仔细看,做起事来是粗中有细的,小心思还蛮多。
  想想也是,若真是个傻大胆的直肠子,怎么可能后来被三皇子倚重,那么年轻就直接进了政事堂,那是多少人煎熬了一辈子都没资格踏进去的地方,那是一进去后就要和老谋深算的老政客打交道的地方啊。
  她心里感动,面上却不显,还特意把自己的脸往他怀里蹭了蹭,口中哼哼道:“嫌弃我是锅底灰味儿,我把这锅底灰都蹭给你!”
  齐二眼眸明亮地看着怀里的姑娘,闷笑出声:“跟个小猫儿似的,我是不介意你拿我衣服擦,只怕这布料粗,倒是擦疼了你的。”
  顾嘉瞅着他俊朗的面庞,咬唇,一个坏主意便有了,她身子微微起来,两腿蹬在马镫子上,然后仰起脸来,将自己的脸蹭在他脸上。
  娇嫩犹如豆腐一般的肌肤划过男子刚硬的脸庞,残留的锅底灰便全都蹭上了。
  等顾嘉终于放开,再扭脸看后头的看齐二,他已经成了一个大花脸了。
  她顿时得意了,觉得自己沾了大便宜:“你现在像是从锅底钻出来的猫!”
  齐二看着她活灵活现的小样子,好像看到了一只小猫在得意地摇晃尾巴,当下渴望上来,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按住她,使劲地亲。
  比起第一次的温柔和试探,他这一次猛烈汹涌,不留任何余地,把顾嘉亲得挣扎着想跑。
  他的大手按住她,让她单薄柔软的身子抵靠在自己身上,严丝合缝地抵靠着,不留一点点缝隙。
  顾嘉像一条离开水扑腾着的鱼,没有了空气,在他怀里生死不能容,她知道这个男人被惹了起来,被惹起来的男人除非尽兴,不然是怎么都不行的。
  她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抵扣着自己。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那种力度和热度。
  想到这里,她身子颤抖。
  要继续吗,她好想好想知道,没有了奸人从中使坏,她和他到底能不能有个自己的子嗣,好想知道。
  她急于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后面一切顺利,她就是会嫁给他的吧,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试试?
  这样虽然惊世骇俗了一些,可是也没什么不是吗?她早晚还是会嫁给他。
  这辈子,她也不想嫁给别人的了,只有他了。
  如是没有嫁给他,那她也死心了,干脆一个人过。
  她不需要对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负责,也不需要为其他男人守什么贞操的。
  想明白这个,顾嘉仰起脸来,望着上方那个男人,喃喃地道:“很撑吗?”
  正在抱着她几乎烈火焚身的男人听到这话,一怔,泛红的眼睛盯着她,嘶声问道:“什么意思?”
  顾嘉想说,但是真得要说却又羞窘,于是她趴在他耳边,故意低声问道:“上次你为什么会撑破裤子啊?”
  齐二听得这话,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瞬间绷断,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压抑所有的克制全都烟消云散。
  她怎么可以这么问。
  她怎么可以用那么天真无辜的语气问出这种问题。
  她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犹如秋日里暴熟的豆荚下一刻就要崩裂开来。
  齐二咬紧牙,盯着怀里那妩媚稚嫩的小姑娘,额头的汗珠落下来,太阳穴也一抽一抽的。
  过了半响后,他突然翻身下马。
  喔……
  顾嘉没了倚靠,一个激灵,赶紧抓紧了马缰绳。
  齐二伸手护住她,将她扶好,又替她握住缰绳牵着马。
  他立在那里,看都没看她,僵硬地说:“你我还没成亲。”
  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说服谁:“我不能这样凭着冲动行事,毁了你的清白。”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道:“以后我要离你远点。”
  他不想做下什么错事。
  更不要――再让顾嘉给自己补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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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二就这么牵着马,带着顾嘉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冷静下来了。
  秋日的风吹醒了他。
  他也终于可以去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扬眉,问她:“今日为何女扮男装来这山里?”
  顾嘉本以为他已经被渴望冲昏了头脑不再问了,谁知道现在竟然杀了个回马枪,当下轻咳一声:“这不是九九重阳节,出来玩玩嘛。”
  齐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再问什么,而是叹道:“你以后可小心着吧,便是要出来玩,也可以告诉我一声,或者我陪着你,或者我命人护着你,接下来这山里怕是不太平的,你万万不可轻忽大意。”
  顾嘉听闻,赶紧凑过去,故意问道:“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齐二并不愿意把这些事说出来吓到她,当下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如今朝廷想将那些山地收归朝廷所有,只怕这里的山民们心存不满,起了什么乱子,所以你平时出来必要小心,不可轻忽大意。”
  顾嘉听了,一脸吃惊:“可是那些山地是属于这里的山民的,人家都是有地契的,凭什么朝廷说要收归就收归?”
  齐二也无奈,不过这是朝廷的旨意,他又能如何,只好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山地的地契本是朝廷所赐,朝廷要收回,原也说得过去。”
  顾嘉见齐二这么说,知道他这个人正直,也心怀百姓,觉得这样做对不起百姓,只能是勉为其难地给自己讲一番道理,虽然他自己都未必能被那些道理说服。
  于是她又好奇地说:“可是那些山民们世代以这片山林为生,采野味采药打猎物什么的,靠山吃山,他们就是靠着这山养家糊口,如果现在把这山给收走了,他们以后怎么过活?”
  齐二微怔,他没想到顾嘉竟然也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忧虑的。
  齐二皱眉:“我已上表朝廷,说起此事,只是怕人微言轻,毕竟若是要安置这些百姓,怕是所费颇多,如今大昭北边疆土也不安宁,北狄国蠢蠢欲动,国库并不充盈,这么一来,怕是安置此地百姓一事难上加难。”
  顾嘉放心了。
  齐二上表了,好歹给朝廷先提个醒。朝廷现在当然不会采纳齐二的建议,但是后面的事情会慢慢发展,会让朝廷意识到,不掏出点实打实的银子来是不行的,别想着空手套白狼。
  一时她又道:“你说皇上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如今光想着把这片山地收归朝廷呢,怎么就没想着拨多少银子过来安抚这边的山民?不是有一句话叫让利于民吗,朝廷怎么可以光想着自己占便宜呢?不给别人好处,谁跟着他干啊!”
  这是顾嘉心里的大实话。
  上辈子她看着齐二为了给当地的山民争取到那些好处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她就纳闷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当时她不敢问,怕这里面有什么禁忌,这辈子她是没什么禁忌,在齐二面前也畅所欲言,就随口说出来了。
  齐二却是微怔了下,之后抬起头,望向她。
  他的神情好像有点异样。
  顾嘉一愣,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赶紧看看四周围,幸好没人:“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我错了我错了!”
  她这是在背后说皇上坏话啊,大逆不道得很,若是让人听到,那就麻烦大了,说不得还会连累齐二。
  齐二却道:“不,你说得有道理。在这件事上,朝廷应该让利于民,不顾百姓死活,强硬地要征收山地,这和土匪强盗又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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