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侯门》第223/309页


上辈子,走到最后,有别人的不是,有他的不是,也有她的不是。
许多错,却也怪不得他,也怪不得她。
谁也没那经验,谁又知道该怎么做好这夫妻,到头来,她落得个魂飞九重天,他则落得个悲痛欲绝。
何其有幸,给她再一次机会,重新被他揭开红盖头,重走一次洞房花烛夜。
顾嘉思绪翻飞间,却听得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还有欢呼贺喜声。
定下神来时,却原来是到了孟国公府了。
她被迎下花轿,换上那府内的喜轿,却在一低头间,恰好瞥到了身旁的男人。
一身喜服,挺拔端庄。
垂下眸,她在红盖头下抿唇轻笑。
顾嘉先是被接入了孟国公府处,由嬷嬷围着重新敷脸补妆,又有孟国公府本家的媳妇都过来陪着。
因如今孟国公府里几位少爷成亲的也就是齐大而已,是以在这里陪着的都是本家的媳妇,顾嘉粗略地听了听,并没什么要紧的,也就没太在意。
正松了口气,就听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却是道:“前面时候差不多到了,先过去备着吧。”
这个声音矜持冷淡,慢条斯理的,于顾嘉来说却是比较熟悉的。
这是齐二的大嫂,齐大的妻子,也就是孟国公府的嫡长少奶奶,北峻王府的姑娘,封号为翔云郡主的。
上辈子顾嘉和这位翔云郡主大嫂并不熟,只知道这位大嫂生性冷淡,对人看似客气谦让,其实疏远得很,国公府里谁都难和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的。
便是容氏好像也不太待见她。
不过她到底是王府里出来的姑娘,又是郡主,平时容氏对她倒是颇为敬重,她又命好,进门一年多就生了个儿子,那是孟国公府的嫡长孙,从小备受宠爱的。
是以容氏心里再不待见她,她的地位也摆在那里,是没人能比的。
顾嘉倒是没想过和谁比,她上辈子没资格和人比,这辈子也没兴趣和人比。
孟国公府的爵位自然是齐大的,顾嘉就想着齐二好好干,这辈子如果运气好,再入个政事堂,慢慢熬着就行了。
她年纪轻轻能再拿个一品诰命,也就别无所求了。
当然了,她得把那个害她的人找回来,想个法子,好歹给上辈子的自己出口气,也不辜负她这一世重生。
如今盖着红盖头的顾嘉听得这声音,上辈子的许多事扑面而来,妯娌间的,婆媳间的,还有她和小姑子间的,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
她轻轻握紧了手,深吸了口气。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好这孟国公府的媳妇,也可以和齐二把日子过好。
这翔云郡主一过来,其他人立即都站起来了,笑呵呵地打招呼,又殷勤地让翔云郡主坐下,和她说着这婚礼的事。
翔云郡主问了一些琐碎事儿,确认了一番,最后点头:“烦劳诸位嬷嬷,万万打起精神,今日是我孟国公府的大日子,不可出任何纰漏。”
几个媳妇并嬷嬷纷纷称是。
翔云郡主又过来顾嘉面前,盖着红盖头的顾嘉站起来。
翔云郡主轻笑一声:“弟妹客气了,这马上就要拜堂了,我这里有些事得嘱咐你。”
说着,翔云郡主提起这拜堂时走得步子,靠哪边走,以及等下这礼仪怎么做,都是一些小细节。其实这拜堂的礼仪,顾嘉自然早就被嬷嬷并彭氏教导过的,但是各家情况不同,且这拜堂的时候礼堂是什么情况,哪里有个桌子,哪里是入口,这些小细节,自是有所不同。
如今翔云郡主和自己说的这些,正是临场要注意的。
她起身微微弯腰作礼,低声道:“谢谢郡主指点。”
如今她还没正式礼毕,是以不好自称弟妹的,只好含糊带过,只称郡主。
翔云郡主轻轻颔首,示意道:“先领着新妇过去吧,这拜堂的时辰差不多也到了。”
顾嘉拜别了翔云郡主,被领着过去前面礼堂,垂着眼,从那红盖头里可以看到,这礼堂这种各样的靴子鞋子,每个都精致高贵。
终于,她被领到了那双靴子面前,那是齐二的。
稳稳地站在那里,袍角是鲜红的喜服,仿佛怒放的红杜鹃一般。
耳边传来一拜天地的声音,她在嬷嬷的扶持下,和齐二肩并肩拜天地,拜完天地就是拜高堂,拜了高堂就是夫妻对拜了。
明明不是头一遭了,可她心里竟然多少有些紧张。
从眼前的那双喜靴,她看不出齐二是不是紧张。
总算拜完了,送入了洞房。
进洞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周围几个嬷嬷并丫鬟小心地立着,伺候着。
顾嘉头顶的凤冠沉甸甸的,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记得,上辈子的洞房夜,她可是累得要命,后来齐二过来了和她合欢酒,她还得硬撑着喝了,再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那可是体力活儿。
顾嘉已经有些累了,肚子里也咕咕饿得慌,她开始想着,这洞房太累了,不行,她得想个法子,不能让自己这么累。
要累,她和齐二一起累好了?
就这么晕沉沉地想着,门被推开了,哗啦啦一群人涌进来,说是要闹洞房的。
其中一个叫嚷道:“二哥哥,今天是你大喜,平时你摆着脸从不和我们说闹,今日我们便是闹翻天,你也不好说我们什么了!”
其他人等都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大有把往日的仇怨全都一并报了的意思。
新郎官齐二今日一身大红喜服,精神焕发英姿挺拔,听到此言,轻笑道:“诸位弟弟,今日既是我大喜之日,何不饶我一会?”
说着,便把那喜果子和大把的金锞子交给嬷嬷,让嬷嬷分给大家伙,那嬷嬷是个能说会道的,拿着金锞子到处塞,只把一群半大小子哄得笑开了,最后拱拱手,也都退了。
须知这齐二可是今科状元郎,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哪一日若是他们父母让齐二过去和他们说道说道,那岂不是全完了?
他们害怕齐二,齐二挺严肃的,教训起族中弟弟们来一套一套的。
总算人都走光了,嬷嬷这里说了吉祥话,又伺候着他们喝了合卺酒,也跟着退下去了。
大红喜烛无声地摇曳,烛光落在那大红色的锦被和喜帐上,垂着眼的顾嘉可以看到那锦被上流离闪烁的艳红色烛影,飘来荡去。
齐二走到了锦被前,哑声道:“嘉嘉,他们都走了。”
顾嘉低着头,小声道:“嗯。”
齐二想了想,拿起了旁边的喜秤:“我帮你挑开。”
顾嘉没吭声。
齐二挑开了喜帕。
喜帕滑落,明灿华丽的凤冠下,女子眉如浅月,眸如水波,红烛摇曳,光影交错间却见那红唇鲜艳欲滴。她本就是极好看的,好看得齐二见过这么多女子竟没一个及得上她。
如今凤冠华丽,胭脂敷面,她更是光艳逼人,世间难寻。
特别是她轻轻抬眸,望向自己的那一眼,桃羞李让,倾世绝姿。
齐二竟有些看傻了眼,手握着那喜秤,痴痴地看了半晌。
煎熬了这么多日子,肖想了不知道多久,早已在梦里不知道梦巫山梦**多少回合,如今把这千娇百媚的小祖宗娶进了家门,揭开了红盖头。
她就坐在这里,就是他的新娘子了,他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捧住,想抱住,一辈子不撒手,却又无从下手。
顾嘉抿唇,有点想笑。
他这个样子,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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