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侯门》第279/309页


  “子嗣?”齐二扬眉:“我哪一日不操心?”
  这事齐二也是无奈的。
  他日日操心劳力,只盼着她早些怀上,谁知道她就是不曾怀上,每个月大夫也会来过脉,都没说什么,只说好好将养身子早晚会有的。
  这还能怎么急,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急得来的,怕是越急越没有。
  说着间,他上前,和她一起进去浴桶中。
  因他进去,这浴桶的水自然哗啦啦地往外溢出。
  顾嘉撩起水来,用指尖泼了他下,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被泼湿了,显出几分狼狈来。
  她抿唇笑了:“今日玉梅给我写了一个方子,说是可以轻易得子嗣的,等下看看。”
  齐二蹲下来,在水中抱住她。
  “乖乖嘉嘉,闭上眼睛。”他哑声在她耳边道。
  “嗯,闭上了,怎么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齐二问。
  “你头发都湿了。”他的湿发黏在她胳膊上了。
  “不是这个。”齐二微调整了下姿势。
  顾嘉一下子感觉到了,还能是什么。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
  顾嘉感觉到了阴阳接时那仿佛万物起源时的变化。
  她仰起脸来,闭上眼睛,微张开唇,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叹息声,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满足。
  齐二让她跪在那里,从后面抱住她:“嘉嘉,喜欢吗?”
  顾嘉两手攥住浴桶边缘,咬着唇不吭声。
  这是第一次的。
  她其实是拘谨的,齐二也并不总是勇于尝试的,所以这样是第一次。
  齐二闷哼了声,又问:“喜欢吗?”
  他非要问,逼得她头往下,一下一下地几乎磕碰到那浴桶边上,没奈何,她只好哑声道:“喜欢。”
  齐二半蹲在水中,两手紧攥着顾嘉的肩膀。
  浴桶里的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水声哗啦,动作很大。
  顾嘉的下巴浸在水里,拼命地仰起脸来,有水珠从她上方啪啪啪地滴下,从额头往下,流淌过她的鼻子,最后落入她的唇中。
  咸咸的。
  竟不是水,而是他的汗。
  他就在她上方,蹲下来,身子往前倾。
  他尽力了,力气很大。
  这让顾嘉想起旧年时候的端午节龙舟赛,那个时候他是龙舟赛手,他划船的样子很生猛,船桨沉入水中,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他一下下的比所有的儿郎都勇猛。
  最后他所在的红队胜了。
  顾嘉这一次在最后达到终点的那一刻,身子猛地往前,几乎趴在那里。
  她死死地攥着浴桶的木边,大口地呼气。
  总觉得一个不慎,她就会掉在水里溺了的。
  齐二捞起浑身湿润的女人,怜惜地搂着她,低声道:“嘉嘉,喜欢就好。我喜欢这样,喜欢你在我怀里享受我带给你的一切。”
  顾嘉不明白,经历过刚刚那一番的眸子有些迷惘湿润地望着他。
  齐二抬手,将她额上湿发撩开,低声道:“子嗣是阳阳天地相接时顺其自然的事,若是我们只一味想着子嗣,而不去享受这天地相接之趣,反倒是逐末舍本了。”
  顾嘉微微抿唇,低声嘟哝道:“你是男儿,自然不知女儿的苦楚。”
  像今日王玉梅说的,虽说把女人家贬低了,可何尝不是呢,男子求的是功名利禄,女人求的是后宅安详,没个子嗣,怎么定后宅?
  在这个世道,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的,你便是再风光,别人也少不得一声叹息。
  齐二却道:“我不管是有什么苦楚,总之我的嘉嘉不会受这种苦楚。我身为国公府次子,自小就知道,爵位不会是我的,那我就要好好读书,至于苦读勤学靠自己才能得来我想要的一切,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以前知道,如今也知道。”
  顾嘉倒是从未听他说起这个,睁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齐二又道:“我娶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娶你,不是为了孕育子嗣,而是嘉嘉就是嘉嘉,是我想娶的人,想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至于子嗣,有则好,没有也罢,并不重要,我这并不是哄你开心说说,是我真这么认为的,嘉嘉,你可懂?”
  顾嘉默了好久后,终于抬起手来,揽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胸膛上。
  “今生我得你为婿,不枉我昔日之苦。”
  上辈子就嫁了的,却没曾珍惜,如今重活一世,依然是他。
  她是用上辈子的种种教训才学来珍惜这个男人,才得到了今日这个男人如此倾心相待吗?
  若真如此,上辈子便是再多苦,也是心甘情愿了。
  然而齐二却抱着她,低沉而坚定地道:“嘉嘉才不要苦,嘉嘉只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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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不提顾嘉和齐二这对小夫妻,且说齐二的哥哥齐大,因这一日是他儿子的满月酒,他自然是心情舒畅风光得意。
  在外面处处都是贺喜声敬酒声,觥筹交错间,难免多喝了几杯,待到夜晚里回去后宅的时候,竟是微微有些醉意了。
  他最近和翔云郡主是分开睡的,如今恰翔云郡主出月子,按说应该是睡过去。
  不过想着翔云郡主那里身子未必养好了,便说过几日再提,当下只过去看看。
  过去后,却见翔云郡主红着眼圈在那里,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下忙道:“你可觉得身上好?”
  翔云郡主木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不怎么好。”
  齐大“哦”了声,明白了。
  这是还没好。
  她既没好,他也不好急巴巴地非要和她同房的,听说这样子对身子不好。
  于是他只好道:“那我先去西厢房睡,过几日再来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
  翔云郡主一看这个,眼里落泪,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齐大一惊,赶紧回去:“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翔云郡主掩面痛哭:“你要走,走了就是,你不必管我!”
  齐大便是再呆,心里也明白,她让你走,你就不能真走,真走了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说不得回头惊动母亲那里,怕不是又一场乱子。
  当下只好好声好气地问:“你这是又怎么了?”
  翔云郡主冷笑:“又怎么了?什么叫又怎么了?我难道日日哭啼不止?我是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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