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王妃不卖乖》第19/107页


可相思病从来没有解药,一连几个月过去,她都不曾再来,他都快魔怔了,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浑浑噩噩的,还差点算错账目。
可不成想,他适才渐入佳境,就要在梦中与她双宿双飞,然而此时,冉云昕却忽然在他耳边大喊一声,他一见是她,哪里还敢坐着?吓都快被吓个半死了。
别人是“抓奸在床”,而他却是“抓梦在房”,幸好冉云昕还不知道他喜欢的人便是她,不然这气氛该是何其的诡异。
“算了算了,我也没工夫在这盘问你的私生活,我还有正事要找你办呢。”冉云昕笑了笑,也不忍再捉弄于他,随即作罢。
“办正事?什么正事?”晏展书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前两天小厮拿来骗他看的小黄册子,脸又刷的一下变红,“不会是那……那个吧?我事先申明,我……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的人!”
不过这显然是他想多了,害得冉云昕只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咧嘴问道:“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她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努努嘴说道,“展书兄,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呢?”
晏展书这才看见她手上的账册,顿觉自己竟也被迫学得这般思想不洁了,随即错开她清亮的双眸,一把从她手上抢过账册,说道:“有什么怪的!不就是来找我看账目的么?”
虽然总觉得他今日甚为莫名其妙,但见他如此雷厉风行,倒也省了她一番解释,于是冉云昕便决定放他一马,不再刨根问底。晏展书方才松了口气,飞速研究起账目来。
然而,越看越觉不可思议,越看越觉骇人听闻。冉云昕见他时不时就要抬头看她一眼,久而久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老看我干嘛?你的职业不是看账本么?你今天的举止太诡异了,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耸肩,仿佛真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似的。
岂料,他却阖上账册,站了起来,惊问:“这便是开店两个月以来的账目?”
冉云昕反倒被他唬住了,弱弱回答:“是啊,怎么了?”该不会还亏了吧,应该不至于吧,怎么说在贵妇人那里总是能狠赚一笔的。
“我看了也有两三年的账册了,从未见过盈利数额如此之大的,而且还只是开店的头两个月!真是不可思议!”晏展书心潮澎湃地惊呼,就好像看到自己买的股票一路飙红一样。
其实他想说的是,一个女子竟能有如此智慧,真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哪!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完了,这下他还不得彻底沦陷无法自拔啊!想到此,他不禁瞬间石化。晏展书在心头仰天长啸,整个一欲哭无泪。
自从那日晏展书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眼光,为冉云昕答疑解惑之后,她便立即按照他的提议,分别在京城的四个商业区各开了一家连锁店。
经由她的亲自培训之后,四个店长都陆续开始了经营,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把盘店的本钱给赚了回来。接下去的日子,更是利滚利,这样看来,不出半年就能把元懿弘旭借她的“超高利贷”给还清了。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经济独立重获自由也是指日可待的了。冉云昕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走在去总店的路上。其实她大可不必再去盯着,雇个店长就是,但闲着也是闲着,况且还不用看元懿弘旭那张冰山脸,反而乐得自在。
这一次她没有带碧儿出来,那是因为时至春季,日夜温差较大,而碧儿昨夜给她帮忙直到深夜,由于有些贪凉,最终未能躲过病毒的入侵,而导致健康细胞不幸负伤,因此,碧儿也就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然而,就在她感叹世事无常福祸相依之际,却不知自己在下一刻才会经历那真正的“福兮,祸之所伏”的命运。
行到半路,冉云昕忽然发现气氛不对,平常这条路上总是熙熙攘攘的,而此刻却是人烟稀少,静得有些诡异。
她刚想抬腿离开,可惜晚矣。刹那间,从右侧蹿出一个人影来,冉云昕睁圆双眼,就在惊呼一句“是你”之后,便被来人直冲脖颈挥掌迅猛一劈,随即两眼一抹黑,晕倒在那人怀里。

第四十章输赢已定

虽只是皇宫中的零星一角,但此苑精致秀丽,别具一格,是玄刚皇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
假山之间,偶有溪水汩汩流淌之音,此处正是他命人为一位已故的妃子专门从外引进的清澈活水。皇宫生活奢华,物尽其贵,但只因一位妃子的戏言便专门派人引活水入宫,数百年来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但这宫廷秘事终究只有几人得知,大多数人只知玄刚皇喜欢这里的活水,每每遇上烦闷之事,就会来此歇息片刻。有时也会在此下下棋,通常都是一人,偶尔也会有人陪同,但这人选从始至终唯有一人耳。
“嗒――”一颗白子于两指间干脆落下,敲击着即将摆满的棋盘。修长的手指,缓缓收回。那人两眼微眯,盯着对方的黑子,似要看透对方的心思。
玄刚皇伸手夹住一颗黑子,却未曾抬起。他将视线从棋盘移开,望进对面之人的黑瞳,仿佛想看看那狭长的双眸里,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拢起的眉头,将整张好似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得愈加深沉,即便不开口,就足以自成威严。
停顿片刻后,玄刚皇终于打破沉重肃闷的气氛,率先开口:“旭儿,你可知朕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说着,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直接下了一子。
元懿弘旭夹着白子的手微微一抖,他已许久不曾听过这个称呼了,自从母妃病逝之后,他与玄刚皇的关系便越走越远,经常一年只见一两次面。
朝中大臣谁人不知玄刚皇对这个九王爷的偏爱,又有谁人不知九王爷对玄刚皇的冷淡与漠然,不论玄刚皇是龙颜大怒,还是晓之以情,他皆不以为意,继续各种荒诞之事,以至于民间对他的刻画尤为传奇,而朝中大臣纷纷想要讨好元懿弘旭,却也只得无功而返。
“有什么要紧的事,直说便是,本王自当洗耳恭听。”元懿弘旭仍未抬头看他,只是一味地盯着棋盘,好像下的不仅仅是一盘棋,而是人生百态。
看到他的眼中并无波澜,玄刚皇的心蓦地一颤,这么多年来,他对他可谓宽容之至,可他却依旧如此冷然,哪怕对自己发次火,怒视自己一眼,也好过这般不冷不热。
或许他早该料到的,自从那夜之后,便终会有这么一天,可他也不愿,只是往往事与愿违,有些东西一旦割舍,便再难挽回。
玄刚皇轻叹一口气,随即敛去愁绪,恢复平日里的严肃神情,这才用略带沧桑的声音说道:“想必你应该已然听说,怀鸣国使团即将到来之事,朕意欲遣你去迎接使团的到来。”
“哦?是吗?你觉得本王……很闲么?”元懿弘旭淡淡抬眸,冷狠的眼神直击人的内心,犹如地狱修罗一般,教人难以支架。
纵是不怒自威的玄刚皇此刻也不禁心头一震,他的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张稚嫩男孩的笑脸,曾经那样喜欢粘着自己的小男孩,如今去哪儿了?难道真是被自己逼走的么……
元懿弘旭挑衅的意味十足,天底下胆敢与玄刚皇这般说话的,也唯有他了。“朕做过的事,朕从不后悔。事到如今,你若是还想怪朕,朕亦无话可说。”玄刚皇的眸底愈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气味,时间凝滞,走得极缓。
嘴角噙着一丝冷然,元懿弘旭下巴微抬,凝视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冷言道:“好一句从不后悔,原来这便是你的答案。”顿了顿,继续说道,“怪你?哼,本王才懒得怪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省得到时一个勃然大怒,再将本王也给斩了!”
玄刚皇眼皮一跳,犹如寒刀刺骨,这十几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苦楚,仿佛被幽然开启了时间的机关,此刻统统跑了出来,再也由不得他的控制。
“你放心好了,”元懿弘旭剑眉微凛,不动声色地开口,“本王曾答应过母妃助你稳固江山,就不会食言。”
说着,他便下了最后一子,“嗒――”的一声,清脆而又沉重地敲在棋盘之上。
他猛地一挥衣袍,遂甩袖离开,临走前冷冷瞥了玄刚皇一眼,似乎是在说着:“你别以为本王不恨你,就代表本王愿意接纳你,你就可以指手画脚的了!要不是看在母妃的份上,本王宁愿永不踏入这皇宫之中。”
玄刚皇的眉头皱到不能再皱,再垂首一看,整盘棋输赢已定。
极目眺望,远山如黛,水汽氤氲。船桨有节奏地前后摆动,激起一个接一个的白色浪花,发出叮咚作响的沁人声音,随着海风隐隐约约地飘至岸边。连绵起伏的青山,在水天合一的苍茫中,又添了几抹遒劲有力的点睛之笔。
如此纯然天成的水墨画中,错落有致地驶来几艘楼船。映在水中的楼船不仅壮阔,还尤为精致。特别是中间的那艘楼船,飞檐流苏,镶金窗棂,更有六七四十二块玉雕嵌于船身,尽显绮丽华美。
而那中间那艘足有三层的楼船之上,共有佩刀侍卫二十余人,他们个个神色凝重,严肃异常。刀不离身,仿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齐齐出鞘。
而在那三楼之上,正坐着一名年轻男子,身着紫色缂丝偏襟直裰,手摇一把玉面折扇。清风浮动,墨丝轻扬,气质非比寻常。但见他面如冠玉,朗眉星目,眉宇之间华光四溢,微扬的唇角透着自信与高贵。
身侧站着一位约摸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敛气屏声地淡淡开口:“公子,我们到了。”
那年轻男子倏忽阖上折扇,立起身来,笑着应道:“可算是到了,也不知这里有没有我想要寻的。”说着,他薄唇轻勾,笑语迷人。

第四十一章投怀送抱

“公子……”
“诶,”年轻男子眉头微挑,随后平举折扇,在侍卫的身前轻轻一挡,十几侍卫便纷纷驻足敛容,垂首屏气,“我说过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难道没听见吗?”
为首的侍卫总领面露难色地应道:“可是公子,您毕竟是初来乍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再有个闪失,我们可怎么向老爷交待啊?还望公子准许属下等陪护左右。”
“还望公子准许!”身后的十几人齐声附和,声震四方。
看这架势,那年轻男子却是微微一笑,手摇折扇,继而沉声唤道:“昭宇。”
“属下在。”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铿锵有力地答道。
“你可曾记得我此番出行的目的?”
“自然记得,殿……公子应老爷之命不远万里来到玄刚国,是为了与之联姻,结为秦晋之好。”那位名唤“昭宇”的侍卫字正腔圆地回道。
笑意抹上薄唇,他“啪”地一下阖上折扇,随即一个潇洒转身,对着他们言道:“那不就得了!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寻求佳人而来,若是你们这样一群手持佩剑面容僵冷的侍卫跟在我的身后,那还有哪个女子胆敢与我交谈?我又如何完成老爷交给我的任务呢?”
“而若是我在老爷面前交待不了,那你们到时候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唯独昭宇面上一乐,随即和道:“公子所言极是。”
“这……”见为首的中年侍卫依旧不肯松口,昭宇索性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师父,公子都这么说了,您难道还真想让大家都受罚啊?”
中年侍卫拧眉片刻后,这才不再阻拦。年轻男子朝昭宇投去一个眼神,二人会心一笑后,他便独自摇扇出了客栈。
这京城店肆丛立,繁荣昌盛,看来在玄刚皇的统治之下,这里倒确如传言所说,到处都是一派太平景象。地大物博,好不繁盛。
而他又恰巧碰上春暖花开的时节,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也不知路旁是谁家的院子,杨柳依依,梨花朵朵,那枝条抽发地极快,不知不觉都已经长到院子外头来了。还真是应了那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哪。
而就在他正负立院外驻足流连之际,耳边却忽然传来一种极轻而又极不和谐的声音来:“别动,再动爷就先做了你,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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